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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空被拍得心中一惊,急转身望去,只见身后站着一位黑衣汉子,手持一根金鞭,闪闪灿灿,微微抬头睨视着悟空道:“这位兄弟,怎么没见过你?”
悟空心知来者不善,不是找茬的,便是看场子的,答道:“呵呵,头回来,想搏搏手气,兄台贵姓?”说着故意翻弹了两下那几个圆圆的筹码。
黑衣汉子道:“在下王灵官,在这儿负责执场巡桌。”
“王灵官?没听说过。”
“混碗饭吃而已,听没听说过不重要,但要是来这使奸耍诈的,我这金鞭下也死过不少。”王灵官明显有些不悦。
悟空笑道:“你想多了,我只是先看看手风哪桌顺些,哪桌敲庆家衰些,放心,愿赌服输。”
王灵官对生面孔有种天生的敏感,虽说是太上老君的场子,也不敢怠慢,这些天上大神为了钱可什么都敢干。悟空既然这么说了,他也不好赶客,只好生硬的点了点头。悟空转身一看,暗叫不好,全场人头攒动,喊声阵阵,可就是不见了赤脚大仙,悟空沿各桌转了一遍,回到原地,整个人呆呆的不知所措,晚上要是不打通这关节,明天估计真的难免挨刀。
王灵官还是在原地未动,见悟空转了一圈回来,冷冷道:“还没选好桌吗?”
悟空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赶紧说道:“兄弟,跟你说实话吧,我来找一个人。”王灵官没搭腔,只是盯着悟空的目光越来越锐利,“你有见着赤脚大仙上哪了吗?就刚才,我一转身他就不见了。”
“有啊,你跟他很熟吗?”
“嗯嗯,有点事要跟他商量。”悟空边说边想下面的词。
“他去的地方,你也去不了。”
“为啥?”悟空很好奇。
“***厅,进门价一千两银子,一把至少五百两。”王灵官带着一种深深鄙视的口气道。
孙悟空搜出身上的存折,信用卡,递给王灵官,陪着笑道:“就这么多了,大概够一千两,能让我进吗?”
王灵官眼一瞪,无比厌恶的推开存折,“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没现金免谈,有现金赶紧换筹码去,没钱装什么***。”
孙悟空死死的盯着王灵官,在眼神的较量中,王灵官首先示弱,眼光移向别处道:“想闹事也不看看自已几条命?”手中紧紧攥紧金鞭,这么多年赌场生涯,打架群殴,王灵官已经麻木,但他从来不会真的拼命,能吓走的吓走,遇上不要命的,他会闪得很快。现在只是吃不准这猴子是来砸场的还是寻仇的。
孙悟空正色道:“晚上我要是见不要赤脚大仙,你知道后果的。”
王灵官迅速判断出他是来寻仇的,各人恩怨,就算赤脚大仙被打死也不关他事,但决不能让赤脚大仙在这里被打死,他正打算差人去通知***厅的赤脚大仙开溜,没想到赤脚大仙自已又回到赌场了。
赤脚大仙一脸铁青的从***厅来到大厅,光着两脚四处乱转,嘴里骂娘咒爹,王灵官一看孙悟空要冲过去,忙拉着悟空道:“别在我这闹事。”悟空:“闹个屁,巡你的场吧。”一把将王灵官甩开。
赤脚大仙一见孙悟空跟自已打招呼,惊问道:“你,你,你不就是前些天那闯祸的弼马温吗?”悟空笑着点了点头。赤脚大仙又道:“我,我不记得我有欠你钱?”
“没有,没有,没有,你当然没欠我钱。我是找你有事的?”悟空被他说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赤脚大仙松了口气道:“那你有钱借我点吗?明天还你。”
孙悟空楞了一下,心里明白遇上个烂赌鬼了,那老监丞居然还说他装没钱,装二货,再聪明的人在赌场混也是这个下场,看赤脚大仙现在的眼神就明白了,翻本是他最大的心愿,而翻本的过程就是他最大的享受,比吸毒还可怕,虽然会永远这样循环下去,但赤脚大仙是无法走出这个圈子的,花果山那些兄弟也有这样的人。
赤脚大仙见悟空久久不回应,又说道:“兄弟,一百两,一天利息一两,ok?”
悟空道:“呃,请问,宫中太监入职是您在掌刀吗?”
赤脚大仙摇头道:“不谈工作的事,有钱吗?”
“钱是有一点的,不过,我当太监的事想麻烦您……”悟空支支唔唔说道,头一回行贿,还真不知如何出口。
“有钱就好说,保证你来时,我一切下去,干净利落,上最好的药,包你嘘嘘正常。”赤脚大仙心情有些好转。
“不,不不,我是说,明天我去,你别真的切,就是晃一晃,你懂的。”
“哦?那个价可不同了,我是要掉脑袋的,起码得一千两。”大仙有些迟疑。
“那好吧,这里有一百两,先给您做订金吧,回头完事,再补您九百两。”孙悟空觉得这家伙还不算太黑,一千两保住小丁丁还是划算的。
悟空将筹码交于大仙后,只听大仙说了句:“爽快。”转眼就又跑到赌台边,孙悟空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打算离开赌场,忽听赤脚大仙在远处喊道:“孙兄弟,明天早点来哈。”还给他看一个笑脸,悟空心想他这把看来是赢了。
刚走到门口,门外忽然冲进四五位红衣大汉,领头的喊道:“赤脚的,你给我出来。”手中大砍刀举过头顶,那王灵官见状赶紧上前拦道:“诸位,诸位,给我点面子,有事好好说。”
那大汉喊道:“叫他出来,我们不想在这儿闹事。”王灵官只好跑去找赤脚大仙。孙悟空只觉得这赤脚大仙有危险,他有危险,自已的宝贝也就危险了,于是便驻足不走,静观事态发展。
赤脚大仙垂头丧气的被王灵官领到这帮人面前,开口便道:“各位大哥,前几天刚给了利息,容宽限几天,宽限几天。”说着,手挡着脸,躲躲闪闪的样子。那红衣大汉吼道:“少来这套,我们雷神帮帐帐清,笔笔算,今天五百两你要是拿不出来,就叫人来给你收尸吧。”
雷神帮是什么帮?孙悟空就像是个进城的乡下人,一切都要靠打听,听边上服务员小弟说,这雷神帮共三十六位好手,老大叫雷公,平时放高利贷,最喜欢赤脚大仙这种有正当职业又好赌又没有势力的主了。孙悟空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只见一伙人拉拉扯扯将赤脚大仙推下楼,悟空长叹了一口气,原本以为赤脚大仙也是个大仙,至少有两把刷的,没想到会这般软弱。可他要是被带走,自已的事就麻烦了,悟空一个翻身直接从二楼跃过众人头顶,落到雷神帮几位面前,展手一拦道:“且慢,你们不能带走我朋友。”
那位红衣大汉吃了一惊,上上下下打量着孙悟空,说道:“吃饱了撑的?这种闲事也有人敢管。”
赤脚大仙见孙悟空拦路,心中一阵感激,叫道:“大侠,不要管我,我习惯了。”
红衣大汉一脚踹向孙悟空,口中还不干不净,悟空闪身躲开,回手一拳,红衣大汉应声倒地。另外几位大汉怪叫着一拥而上,瞬间也被悟空摞翻。赤脚大仙赶紧拉起孙悟空往药店外跑去,楼梯上站满了看热闹的人,起哄的起哄,喊打的喊打。孙悟空跟着大仙跑了一段路后,急停下来,望着气喘吁吁的大仙问道:“我们打赢了,你跑啥?”
赤脚大仙道:“你胆也太大了,怪不得是养马的乡下小吏。”
悟空道:“雷神帮,就算他们老大雷公出来,又怎么样?一雷劈死我?”
赤脚大仙叹道:“你不懂的,大哥,不过我今天起就认了你这个兄弟了。明天的银子,唉,不提了,提钱俗气。”
悟空道:“谢谢,你也知道我们小吏手头紧。”
赤脚大仙道:“嗯,所以我决定明天只收你八百两,兄弟。”
“呃……好吧。”悟空一开始还以为他良心发现不收钱了。
赤脚大仙又低声说道:“你闯祸了,他们的真正大佬是太上老君,所以我们这些神仙不敢跟他们斗。”
悟空吃惊道:“开赌场加放高利贷,够黑的啊,这老头。”
“不是黑,是黑白两道通杀,在白道仙风道骨,在黑道心狠心辣,你以后会懂的,不过,你也没有以后了。”大仙叹道。
悟空道:“我不怕,只是这么说来,我动手还拖累你了。”
赤脚大仙道:“我还好,只要躲在单位,他们也不敢闯进来,只是没得赌了。”
悟空也没想怕不怕的事,只是明天净身的事得干紧搞定。他将要求跟赤脚大仙说了一遍,大仙道:“理解,理解,其实吧,我掌刀也不是很久,以前是不用切的,只是后来卷帘将军的事后,进宫,特别是与后宫有关的全切了。”
“哦,看来都是卷帘将军这淫贼害的,他干了什么了?”
“不清楚,谁也不敢乱猜,反正这两事有关联。”
“那我回去了,明天来找你。”悟空道。
赤脚大仙苦笑道:“你还回得去?现在估计雷神帮全冲到御马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