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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听,听听,这猴子也没信心。”八戒道。
我说道:“弥勒佛说这事的时侯,只是提醒我们要注意反对唐僧篡位的神仙,而反对篡位的神仙并不是因为忠于玉帝去阻止我们,而是想吃肉。”
八戒点点头道:“弥勒佛也许还有很多事没说。他似乎对篡位的事是很有信心,难搞的是现在二楼这帮人。”
“咦,人哪去了?”唐僧叫道。
川流不息的人群,拥挤的摊位,在我们谈话之时,不知不觉渐渐走得一干二净。整个亭子间空空荡荡,八戒也问道:“怎么回事?城管来了?”
猴哥道:“事情古怪,若乌龟宰相说的是真的,那么应当还有变化,现在我还看不出二楼怎么走?”
八戒恼道:“干脆,放把火放了这破亭子,我就不信二楼,三楼的不出来。”
正说着,那慈眉善目,布衣芒鞋的迎客僧不知从哪里飘了出来,来到唐僧面前,揖首道:“老衲专事迎客,有请圣僧一众进亭茶叙。”
唐僧被这鬼一样飘来的老僧吓得脸青青,退后道:“怪了,我们不是进来了吗?你怎么又来说一遍?”
迎客僧手指空中道:“二楼,请随老衲来。”
唐僧犹疑的看了看空中,道:“这……咦,你跟刚才不是一个人吗?”
迎客僧道:“那是我师兄。”
“难怪搞得跟头一回看到我们一样。”唐僧道。
迎客僧笑道:“一人有万般变幻,我们是万般变幻皆一人。”
八戒嚷道:“二楼怎么走?”
迎客僧微微一笑,将我们带至南边,凌空作蹬梯状,居然稳稳的好像上了好几级台阶,转身站定道:“圣僧请了。”
悟空扶着师父也凌空而行,师父紧闭着双眼颤声道:“这,这是大型魔术表演吗?”
孙悟空笑道:“你闭上眼就是了,下脚莫急。现在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唐僧也不敢多言,闭着眼一手搭着猴哥的手臂,一手搂着猴哥的腰,战栗不已。
八戒和我也亦步亦趋踏着那看不到的台阶,一步步向上走去。白龙马停在亭子的一角,不断嘶鸣着,八戒喊道:“别吵了,没听过马能上楼梯,老实呆着,一会回来喂你。”
这楼梯的高度远远超乎我的预料,感觉二十层楼都不止,师父紧张的问道:“悟空,还没到吗?”
迎客僧头也不回的笑道:“即刻便到,圣僧稍安。”说着他直走两步,做了个推门的动作,然后回头冲我们说道:“请进。”
我在后面看得真真切切,老僧只是像戏台上唱戏一般,推门只是一个动作,但给我感觉真的是一扇门已推开,里面是什么我不知道,难道真的是一屋子有资格吃唐僧肉的神仙在排队等侯?老僧见孙悟空扶着唐僧还在迟疑,笑了笑,自已弯身先进了那所谓的门中,一切空空如也,但老僧的身形渐渐化为无形,先是没了头,然后是身子,最后是那双芒鞋。<cmread type='page-split' num='2' />
<span>唐僧心知已到了二楼,眼睛却不敢睁开,孙悟空道:“没事了,有俺老孙呢,避不开的事,你还是面对吧。”
唐僧慢慢将双眼睁开,四周睃视一遍,再往下一看,惊得他怪叫连连,“啊啊啊,白龙马怎么成小蚂蚁了?”八戒在后面催道:“进门吧,再看,摔下来,你会很爽的,飞一般的感觉。”
猴哥和师父学着那迎客僧也弯身进门,然后两人身形渐渐消失,接下来是八戒,最后是我,我就是楞不信,别人弯身我就不弯,我仰头挺胸的向那“门”中走去,嘭的一声,我脑袋果然撞到东西,疼虽疼,至少我清醒了很多,现在此处不是幻境妖术惑人神魄,这么说来观音,李靖的三楼也是真的。
亭中二楼,已坐了满满一屋的各路神仙,我能叫出名的就不下二十位,他们的眼光全部盯在唐僧身上,仿似一群饿狼在看到了落入它们包围圈中的小绵羊,绿光此起彼伏,但谁也不出声,迎客僧又消失了。
我偷偷望了一眼楼下,依然是空空荡荡,我们全是站在空气中,但就像站在地板上一样的平淡无奇。唐僧一见满屋的人,有些紧张,自我介绍道:“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去往西天……”
座中有个尖刻的声音响起:“金蝉子,你很快就要上西天了。”
边有个苍老的声音大笑道:“听说他每回都很客气,每回都要自我介绍,哈哈,看来是真的。”
我认得这两位,声尖是流沙国国师王菩萨,跟我那流沙河没一毛钱关系,以前我见过他,非释非道,名字打小叫菩萨,又非真菩萨,声尖话多,人见人厌,却有几分独门绝技。另一位瀛洲九老中的老九,火枣仙,童颜鹤鬓,双目炯炯有神。两人一搭腔满屋哄堂大笑,笑声中透得意和即将到来的满足。
孙悟空大声喝道:“我师父与你们礼貌招呼,为何这般无状嘴脸。”齐天大圣一声吼,整场顿时肃静。
八戒也怒道:“一帮什么玩意?素质呢,平时的修养呢?道骨仙风呢?荡魔天尊!没想到你也会在这里!”
还是这呆子眼尖,我估计这满屋的神仙识得的全认清了。荡魔天尊只好起身冲八戒微微一拜道:“天蓬元帅,贫道这厢有礼了。”
八戒道:“你这老道,不在武当山好好的在太和宫当混元教主,居然也来这里吃人?”
荡魔天尊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看得出这人还是有点良知的,他说道:“元帅有所不知,贫道从无此意,但万年以来,贫道既未赶上过滛池蟠桃宴,更无一尝人参果的机会,本来与世无争,但闻有金蝉子肉身可助长生不老,已转九世分食,众仙皆来报名,贫道惭愧,亦随波逐流,前三次没报上,这次有幸进了餐厅,还望大圣,天蓬海涵。”
“餐厅?”猴哥四周一看,“连张饭桌也没有?”
有一人站起身答道:“大圣有所不知,金蝉子肉身,只能立而食之,方能见不老之效。”说话的是位黄眉童子,左手拿根敲磬的槌儿,右手握着刀叉。
这人我们仨都不认识,二楼坐着的基本是有头有脸的神仙,小神仙全挤在一楼,眼巴巴盼着有个机会分块肉。这小童却能坐在这里,看来非寻常之辈。猴哥轻笑道:“小屁孩,你谁啊?拿根叉子,不用你妈喂吗?”
黄眉童子不慌不忙道:“在下东来佛祖座下司磬童儿……”
猴哥一听东来佛祖脸色有变,打断道:“你跟东来佛祖多久了?”
黄眉童子道:“时间不长,但幸得佛祖青眼有加,俢为略有小成。”
猴哥道:“我说弥勒佛座下怎么会有你这种劣徒,原来是打杂的童仆,难怪我没见过你。”黄眉童子只得无趣退下,我却觉得猴哥的话有问题,八戒也看了我一眼,但我们都没说话,照猴哥话中意思,他似乎跟东来佛祖有渊缘,不然不会说难怪我没见过你,除非他早就在弥勒佛身边呆过。我的思绪有点走神,虽然这事跟我们没关系,孙悟空在拜别弥勒佛时,神情的确反常,他不说,我决不能问,只能跟八戒有机会再研究了。
孙悟空又说道:“没事的话,我们走了,这屋太挤,坐不开。”
“大圣请便,但唐僧不能走。”说话的是福星老头,这货我们在山间见过,寿星,禄星却不见人影。
孙悟空笑道:“就凭你们也想留下唐僧?你们三老头一起来,我也不怕。”
八戒道:”还有两个死老头呢?“
福星道:“大圣,天蓬,我们仨算是偶像团体,按规距,凡是偶像团体每一次只能来一个,所以瀛洲九老也来了一个。”
我笑道:“哈哈,那八百罗汉岂不要打起来。”
福星接道:“各团体各有分配选人法,有武斗有文斗,我们是下棋定名额,大家都不容易,所以唐僧必须留下。”说罢,满屋又开始喧哗起来,“别让唐僧跑啦。”“大家准备开饭。”
唐僧吓得瑟瑟无语,孙悟空道:“佛祖,观音,李靖不是叫你们不要吃唐僧肉吗?都九回了,想过金蝉子的痛苦吗?”
众人七嘴八舌喊道:“那谁管我们的痛苦,九世了,我们一次也没排上,这次排上了,却说不吃就不吃了,这公平吗?”
看到这帮神仙群情激昂,我现在能理解弥勒佛话中的意思了,如来佛决不可能强压这帮人不吃唐僧肉,否则会生大祸。
猴哥叫道:“安静,安静,把你们领导叫出来。我跟他谈。”
“谈个屁,挡我们吃唐僧肉的,格杀勿论。兄弟们上啊。”座上飞身跳出一位大汉,手持黑缨枪,猴哥退一步喝道:“守山大神,你个狗熊精,不在南海好好看着你的普陀山,死这里混吃?”
八戒道:“就是,一只狗熊跟了观音也算是修得正果,还在这贪得无厌,想长生不老,呸!”
熊罴精暴喝一声,挺枪直刺孙悟空胸口,猴哥还没展开身形,八戒一脚踹向熊罴裆下,直接将踹落回座位中,熊罴哀号震天,众仙一阵大乱,纷纷起身,各取兵器,法宝。
我提起月牙铲,看来这场恶斗是躲不开了,因为根本无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