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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的惨死,无疑给肖雪已经濒临崩溃的神经,又是一记重重的打击。她呆坐在地上,半晌也不说话,也不动一下。
她原指望欧阳能给她一点指引,能从病人的异常情况中发现某些端倪,给她一点线索。还有,能将她的论文做一些修改,让她在不到一个星期的论文发布会上,给公众一个交代。
但是,一切都随着欧阳的惨死,变成了泡影。
而眼下最重要的是,欧阳的死,怎么给他的家人和公众一个交代?
“怎么办……怎么办……”肖雪扶着墙,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她看见赵武在给床上的欧阳老师拍照,她实在不敢再去正视欧阳的脸。
赵武本来想给肖雪出主意,但是他发现自己所表现出来的已经不是赵文而是赵武了,赵文没有这么干练,没有这么遇事不惊,这样是不行的,他差点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这里的一切还是要由惊魂不定的肖雪来掌控,而不是他牵着肖雪的鼻子走。
“主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赵武说,“要不要报警?”
“不行,不能报警。”肖雪说,“这件事在这里已经传开了,想办法让他们不要说出去。只要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以后,我的论文公布之后,怎么都行……怎么都行。”
肖雪还是在意她的名声啊!
“将欧阳老师的尸体弄到太平间去,封锁消息。”肖雪虽然担惊受怕,但是事关重大,她还是做出了惊人的决定,“尽快找到309的病人!”
“好,我这就去办。”赵武答应着,肖雪稳定了一下情绪,走了出去。
肖雪走后,赵武立即呼叫了老鳖,询问他寻找309病人的情况。老鳖说,已经将各处隐蔽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没有找到309的女病人。
“继续搜索。”赵武交代之后,去太平间弄推车来搬运欧阳的尸体。
走出门,他发现310——309对面的病房外,站着两个护士。
“你们有事吗?”赵武问道,他估摸着这两个护士已经知道309发生的惨案了。
两个护士倒是显得很淡定,其中一个人说道:“主管,里面的死者在进入309之前,是在307查房,那时候,我们两人都在。”
赵武看得出两个护士有话要说。他问道:“死者在307去过,307住着的是一位脊椎病患者吧?当时他在里面说了什么?”
护士回道:“他查看了病人的后背,用手摸了病人的脊椎,然后说,需要马上带病人去拍个片子看看……”
另一个护士也补充说道:“他在305病房也说过类似的话,305病房的人是双手瘫痪,他让病人也去拍一个双手的片子……”
赵武说:“意思是,给每个病人的病源都拍一个片子吗?”
护士点点头说道:“他就是这个意思。主管,我们发现309的病人早就不正常了,说起来都很吓人……”
“有一天我来换药,不知道从哪儿跑来一只黑色的夜猫在窗台上跳来跳去,这个病人就眼勾勾的看着那只猫,你猜最后怎么了?那只猫突然就倒在地上死了……这个病人好像很兴奋的样子,要走过去捡起那只猫,我制止了,并且将死猫扔了。”
“还有一次,我给她输血,她竟然将血袋子抢过去要喝下……”
赵武说:“这样的异常情况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或者主任,要等到惨案发生后才说?”
护士委屈地说:“当时我还以为她是精神有问题,谁知道她是这样的呢?”
“你们为什么不害怕?”
护士说:“我们就是来辞职的,这里呆不下去了,给再多的钱也呆不下去,分分钟都有生命危险。”
“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恐怖。”赵武安慰道,“事情还没有弄清楚真相之前,你们不要乱说,以免引起大家的恐慌,关于辞职的事情,我不能做主。这样吧,你们将辞职报告写上来,我签个字,然后拿去给肖主任签字。”
“肖主任是不会放我们走的,主管,你就开开恩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主管,求求你,你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也这样被弄死吧?”
“主管,要不你和我们一起走吧,这里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我发现……我发现这里的病人都有问题了!”
赵武连忙问道:“都有问题?什么问题?”
“这些病人个个都像309病房的病人一样啊!主管,你自己也看到了,你就不要在劝我们了,要不,每天晚上你来查房好吗?那样你就知道为什么我们要走了。”
“查房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赵武平时晚上都不查房的,查房都是主管护士做的事情。
护士说:“很多时候我们来查房,病房里的病人都不是齐的,这里缺一个,那里缺一个……但是天亮之后,他们又在病房里了,不知道中途去了哪儿……”
这确实挺吓人的。
“好吧,明天之内我给你们答复。”赵武说,“我尽量说服肖主任。”
“真的?主管你真是大好人!”
“谢谢主管!”
“但是现在你们还是要工作。帮我将这具遗体送到太平间。”
收拾好遗体和现场,赵武来到了肖雪的办公室。很明显,肖雪又哭过,她坐在大班椅上,手里拿着一份厚厚的资料。
“还在研究你的论文?”
“不然呢?”肖雪说,“时间不多了。”
她的定力还算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还有心思研究论文,死的人可是她的恩师。
“我一定不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的!”
赵武本来想告诉他欧阳老师临死前查房所说的话,但是他想了想,终于还是没有说。
离开肖雪的办公室,赵武径直去了住院楼,他将307病房的脊椎病人推上轮椅,往检查楼而去。
“给他的脊椎拍一个片子。”他对工作人员说道,“肖主任暂时没空,一会儿才会过来。”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