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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打电话的时候我正百无聊赖的在网上看电视,师兄省去了日常必带的寒暄,要我在30分钟内到他家去,我心里有些不舒服,那是绝对的,不能有丝毫讨价还价语气的命令,老实说,他并不是我的父母,没有资格这样。但看在他郁闷的情况下,我还是服从了。
在这个繁华的城市里,除了导师,师兄和师嫂外,我并没有什么亲人,他们是我最亲近的人,他心中的烦闷我还是希望能分担一些。
天已经黑了,师兄住的研究所家属院在西北博物院后面,那原本是一座旧王陵遗址,特殊时期中被红卫兵夷为了平地,现在新的家属区已经建成了,但师兄认为离博物院近,并没有搬出去。整个大院子只有他们家和几个单身汉和值班人员。
出租车停在了大门外,家属区已经没有了门卫,从大门向后面是长长的几排古柏,据说是王陵神道的柏树。不知道那些红卫兵平坟时为什么不连它们一块砍了,这神道白天走我一个人还有点害怕,何况是夜里。
路边的路灯有几个已经不亮了,估计为了省钱,回头我得和师兄说说,这也不能太抠了。
人走夜路,越走越害怕。
突然,头顶上的树枝发出一声轻微的颤动,我一激冷,回过头来,一只动物从树上跳了下来,可能是一只野猫,迅速的隐没在黑暗中。
我低低骂了声:“吓死老子了。”
突然感觉后脑上一凉,我本能的向前一窜,但是左肩还是重重挨了一下,我同时一个前跌步,后踢腿,不求伤人,先求自保。对手不防我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反击,咦了一声,俯身一个扫堂腿,我只能侧身后跳,想利用身边的柏树做掩护,化解对方的进攻。
我身子一转,侧身护着要害,想从树后进攻,却已经人影全无,我害怕对方从树上偷袭,跳到路中间,全身戒备。除了偶尔有不知名的虫子叫声,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但左肩膀异常的疼痛告诉我那绝不是梦。
远处树稍上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阿燕,我的心撕裂般的疼痛,阿燕是你吗。
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
我知道不是,阿燕永远不可能再回来,就算回来,她也没有这样的身手。
一个高大的人影从路的尽头大步走了过来,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是老七吗?”一个熟悉的声音。
“建忠吗?”我听出了这是师兄助手的声音,放下心了。
“朱馆长见你这么久还没过来,让我来接你。没事吧。”
“没事。”我不想让建忠为我担心。
师兄的客厅里烟雾弥漫,不大的客厅里已经有了几位客人,师嫂不在。除了师兄外,中午那个中年警官也在,还有两个人,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学者模样的中年人坐在师兄对面,另外一个中年人平头,腰杆笔直,虽然一身休闲打扮,但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军人气质。
“这就是我师弟,叫他老七就行。”师兄没有回头,也没有向我介绍客人。
“我推荐他参加外勤组。”什么外勤组?我满脸疑惑,刚想发问,一只温暖的手抓住我轻轻按了一下,我扭头看了一下,是师嫂。
“这是陈警官,这是骆中校,这是马教授,你们以后将会是同事,你认识一下。你要跟他们多学习。”
带着满腹的疑问,我客气的和几人握手致意。
骆中校说:“我将会在三天之内准备好一切设备,希望大家也准备好。几人都点了点头,没有回答。”
师兄站起身送几位客人出门,那位马教授临出门前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对师兄说:“朱,我认为你应该让你师弟了解真相。”
小楼的黑暗角落里竟然有几辆车还有人,但他们都训练有素,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师兄向是着了魔似的望着无边的黑暗。
直到师嫂拉着他的手走向沙发。
客厅里寂静无声,半响,师兄抬起头,眼中竟然充满了泪水。我心中有一万个疑问,什么外勤组,那三个人又是什么人,为什么有人袭击我。但我没有问,我知道师兄会告诉我的。
师兄抓住我的手,一声轻叹。仿佛下定了决心。
“老七,今天你见到了那个恐龙蛋了,你有什么想法。”
“很神奇,恭喜你了师兄。”
“你没看出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吗?”
“有”
“说说看。”师兄抬起头,显得高深莫测。
“师兄考我,第一,琥珀是树脂,那个恐龙蛋这么大,怎么会有这么多树脂;第二,即使有这么多树脂,怎么会纯度这么高;第三,古城不是琥珀分布地,国内主要集中在抚顺和南阳,而且整个挖掘现场照片好像其它地方都没有;第四,即使所有的都有可能,有怎么刚好包裹着那个蛋。这些事太诡了。“
“这些都可以用巧合来解释,说下去。”师兄面无表情。
我突然灵光一现。花纹,那些表面的花纹。我突然呆住了,为自己大胆的想法惊呆了。
“那是人工的,那些花纹是人工的,天然的决不会如此有规律性。”
我伸出手狠狠的掐了下自己的大腿,下手太重了,疼的我只掉泪。师兄和师嫂对望了一眼,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莫非我的判断是真的。师兄从怀里取出一只u盘,放在家用投影仪里。
那恐龙蛋美丽的光辉在墙壁上弥散。放大后的照片左右旋转,伸展,那花纹奇古,有如龙蛇行走,恰似蝌蚪拳身,猛一看杂乱无章 实际上却颇有规律。有点象鸟篆,但繁复转折处却又有不同。
在亿万年前的恐龙蛋上古人留下一种文字花纹,稍有点科学常识的人都会唾我一脸,或者干脆认为我神经错乱,此时连我自己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如果不是我疯了,那就是这个世界疯了——古文明史,生物史都将重写。
但我在师兄的脸上没看到那种面临改写历史的狂热和欢喜,而是一种深深的恐惧。师兄虽然是个学者,但亦是官员。他常常感叹做官比做学问难,笑自己已经喜怒不形于色,但他今天已经写满恐惧。
师嫂紧紧拉着他的手,满脸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