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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老叟让我们盯着照片看,虽说大半夜的,户外光线不强,但我们凑近一些后,还是能看到照片中这人的长相。
这是个五六十岁的老者,长得很普通,尤其一脸饱经风霜的褶子让我觉得他还是个苦出身。
陆宇峰带头问麻衣老叟,“你要叫我们做什么?”
麻衣老叟回答,“你们身子骨很弱,不适合做高强度任务了,这次有个简单的活儿,这照片后面写着地址,按照地址找到老头儿,把他带到你们家中,一直照顾、保护他,直到这次案件结束。”
我觉得麻衣老叟是把这话往好听上说了,要是往俗了讲,我们仨是给这老头当男保姆了。
而且自打他埋汰我和潘子后,我就对他有点偏见,打心里还合计,心说凭什么?他也不是领导,大家都是线人,为啥能命令我们?再者说,我还觉得这当男保姆的任务是他的呢,他偷懒借机把这差事推给我们。这什么厉害人物?要我看,就一丫爱占便宜的“老馊”。
可陆宇峰很尊重麻衣老叟的话,恭敬的把照片拿过来。麻衣老叟又多说一句,“记住喽,明晚七点前,一定把这老头带回家,而且你们放宽心在家里待着,窗户上不会爬人了。”
我品着这话,言外之意是有人在保护我们,没想到麻衣老叟不仅仅一个人,他也有帮手。
接下来他不说啥了,站起身拍拍屁股,一边啃着肉干一边骑上摩托走了。整个许愿树下就剩我们哥仨。
我们也没啥留恋的,更不会这时候抽风,对许愿树述说什么。我们也赶紧打道回府。
这一路上我一直琢磨,那爬窗户的到底是不是凶手?另外麻衣老叟的人一定没带枪,只用弹弓之类的东西就能把爬窗人给射跑了,我们住的四楼,谁这么狠,竟能射出这么强力的弹弓呢?
潘子想的是另外一个问题,他问陆宇峰,“为啥把麻衣老叟叫成枪狼,这枪狼大有来头嘛?”
陆宇峰趁空回了句,“枪狼是个传奇人物,我一直以为他隐居了,没想到竟当了特殊线人,你们也别问我他的身世了,早晚有一天,囚狐队长会告诉你们的。”
我搞不懂,枪狼跟囚狐是什么关系,看年龄他们差了很多,难道是父与女?那可太有意思了,合着囚狐一家子是专职当线人的。
我们身子状态都不好,接下来也没太聊什么,回家后也是简单洗洗就睡了,而且这么折腾一晚上,我们第二天起来很晚,都快到中午了。
在吃饭期间,陆宇峰把照片拿出来,翻到背面看了看,他念着上面的地址。
这是慕斯镇西南部的一个加工厂,老头是厂里的保安,也兼职更夫。
我知道更夫这个职业是一替一天的,一般都会有俩人,轮着守夜,我还担心呢,心说今天这老头别休假,那我们找他可费劲了。
我们开着黑轿车赶到加工厂,而且运气很巧,这老头今天当班。
我们贴着保安室的窗户往里瞧着,为了确认身份,陆宇峰还把照片拿出来作对比。
我发现照片有时候也害人,容易把人美化,生活中这老头比照片还丑,也更邋遢,我们对比着来回看老半天,也不敢确认是不是他。
我们的举动引起老头的注意了,他正秃噜秃噜吃面条呢。这下也不吃了,一抹嘴巴,把一扇小窗户拉开,问我们,“喂,你们干啥的?”
这照片背面也有老头名字,陆宇峰就试探的问了句,“王同?王阿叔?”
老头啊了一声,点点头。我们一看对上号了,也不扯别的,拽开门先后走进去。
王同被我们这举动弄愣了,他又提高声调问,“你们到底干啥的?”
陆宇峰耍个小心眼,一屁股坐在王同身边说,“阿叔,我们是刑警,有些事想找你配合,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其实我真不想我们冒充警察,但又一合计,我们总不能跟王同说我们仨是减刑犯吧,他听到不得当场吓抽啊?
王同也没那么笨,盯着我们瞧瞧,念叨一句,“我也没犯啥错误,再个儿说了,你们有证件嘛?”
这把我难住了,我们确实没证明。可陆宇峰却无所谓的笑了笑。
保安室有个电话,陆宇峰就跟王同,电话号是多少,等记录下来后,他转身出去了。
估摸有一分多钟,他又回来了,指着电话说,“阿叔,马上有个电话,你看看来显,然后接一下。”
我好奇会发生啥,就凑到电话旁看起来。没多久电话响了,来显是110。
110什么意思,王同肯定明白,而且他当时就一脸严肃起来,接着电话恩恩老半天。
我全明白了,心说阿峰找了于擎航,让他派人用110打电话,给我们证实身份。我看了阿峰一眼,暗赞他聪明。
等撂下电话,王同一屁股坐回凳子上,闷头寻思上了。我们也不知道这个110电话跟老头说了什么,但陆宇峰又接话说,“阿叔你放心吧,没什么大事,警方也会给你们厂子打招呼,跟我们走几天,保准再把你高高兴兴送回来。”
潘子还在旁打趣,“老头子,跟我们走,大吃大喝随你,不然你看,天天就吃面条了。”
我觉得他俩这么说没毛病,换做一般人早走了,但王同犯了倔劲,说就算天天燕窝鲍鱼也不行,厂子最近抓的可严了,旷工一天扣三天工资,他跟我们这么一走,这月工资就剩不下多少了。另外,他敢再次拍胸脯保证,政治清白,绝对没犯错,警察找他咋了?他没犯法就有权不走。
这把我气的,心说麻衣老叟从哪找这么个倔老头让我们保护?几乎是好赖话不进。
我们仨也是带病之躯,跟他这么耗是耗不起的,最后我们也漏了底了,还装什么人民警察良好形象?我和潘子一使眼色,一人架着王同一个胳膊,把他强行拖出去了。陆宇峰殿后。
刚开始王同想抵抗,但他那小身板,就算我和潘子病了,他也拧不过我俩。
我们一直把他架到黑轿子上,陆宇峰当司机,我们开车跑了。
等回到家后,我突然发现王同又没那么倔了,我们给他买了好吃好喝,再整点小酒,这老头开心了,也不提走的事了,几杯酒下肚,还跟我们哥长哥短起来。
我跟试着跟他套话,觉得麻衣老叟不可能无缘无故让我们保护他,一定有原因。
看的出来,王同也没藏着掖着,但他是真的一头雾水,说不出个啥来,只是最后有一句话引起我的注意了。
他说三个月前有人找过他,也是好吃好喝的请一顿,说看重他家一本书了,想花五百块钱收购,那书不算啥好玩意儿,就是**语录。他一合计,卖五百也挺合算的,当场就点头卖了。
我当时没接话,但跟陆宇峰和潘子都互相看了看,我觉得那**语录不一般,弄不好跟那女子家的潘多拉魔盒一样,有什么猫腻。
只是王同根本没读过书,不喜欢研究这方面的东西,更不知道那语录里有什么古怪。我们再也问不出啥。
这样我们仨一边养病一边兼职保姆的又熬过一天,为了“尽职尽责”,晚上阿峰还特意把床让了出来给王同住,他自己睡的沙发。
王同跟我们这么一走,今晚更夫的活儿就没人干了,他趁空给另外那个更夫打了电话,让他替替岗。
可夜里出岔子了,模模糊糊睡觉时,我听到王同的电话响了,他手机铃声很操蛋,很刺耳。
他刚开始没啥,接了电话恩恩几声,随后突然吼了一句,“啊?”
我也没准备,被他一吼吓的一哆嗦,一下精神了。睡在客厅的陆宇峰也醒了,以为发生啥意外了,急的光脚跑过来。
王同脸色很差,撂下电话后,跟我们说,“不好了,厂里保安室突然失火了,我搭伴儿的伙计被火烧死了。”
我听愣了,烧死个人这对我来说并没啥,但我觉得怎么能这么巧?刚把王同接走,保安室就失火,难道有人误以为今晚是王同值班?是要对付王同?
王同情绪不稳定了,他一边穿衣服一边跟我们说,他想现在过去看看,问我们能不能开车送他。
我意识到危险,心说这老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凶手要是知道杀错人了,指不定多后悔呢,他还敢屁颠屁颠跑回去,这不是**裸的挑衅是什么?
我和潘子都劝他,但王同听不进去,还反问我俩,“死的是我老哥们儿,还替我的岗,换做你们,能不管嘛?”
我理解他的心情,不过我也打定主意不让他走。
正当我们几个争执时,陆宇峰突然开口了,出乎意料的,他竟然赞同王同的话了,还主动提出来,要送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