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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墨此时也想像香姨娘一样尖声尖叫一番,可是门口的婆子丫头拥来进来,先把光着身子的香姨娘给揪了下来,又有婆子忙着给宋墨披衣裳,忙活了一番,才勉强盖住了
两具白得扎眼的身子。
香姨娘声音尖又厉,一声尖叫,半个院子的人都听见了,交头接耳在议论出了什么事,有那好事的小丫头跑了两圈,便悄悄的把事儿颠了个通透。那些个姨娘便笑疯了去,庶子庶女也觉得见这宋墨丢了脸,又是宋成栋最最宠爱的姨娘,如此一来,看宋墨如何在兄弟姐妹间摆出一副嫡长子的威严来,更是捂着嘴憋了
个满脸通红。
常说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只消半日,隆德伯府世子与父亲的妾室搞到了一起被当众拿住的事变立刻压过了湘郡王府纳妾和永嘉候府福亲王府联姻的的趣事。
满京城的人都带着一脸八卦,见面就是一脸的心照不宣,开头语便是,你听说了吗?隆德伯府里的,那隆德伯宋成栋黑着一张脸坐在那里,香姨娘扯着宋成栋的袍角哭得生气不接下气,一句话也说不完整,转去转来就是一句话,自己是在屋里睡得好好的
,谁知道醒来就到了阁楼里去了。
宋墨跪着一声不吭,任宋成栋骂了个狗血淋头,又要招呼人去打死这个逆子,宋夫人发了狠,道是今儿敢动宋墨一板子自己便撞死在宋成栋面前。
小厮看着宋夫人撒泼,也不敢动弹。
宋夫人气得指着香姨娘大骂,“你个贱蹄子,发的什么浪,是个爷们儿的塌就往上爬,也不张开狗眼看看。”宋成栋脸黑如锅,这香姨娘是去年下属孝敬而来的,房中术厉害,伺候得力,宋成栋很是喜爱,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香姨娘,宋成栋心有不舍。听了宋夫人的话,反骂道
:“你是如何管的后宅,竟然会出这起子事,我看你是老糊涂了,赶明儿让福橘给你帮衬着,省得在我眼皮底下出这等子丑事,我一张老脸还怎么出门?”宋夫人越发恼火,这福橘生了两个庶子,如今还让她帮着管家,自己还有什么脸?如今出了这事儿,反倒赖到自己头上来,当下便恨道,“出了这等丑事,如今捂都捂不住
,这香姨娘是留不得了。”
香姨娘一听,更是哭了天昏地暗,抽抽着声气,哀哀的去扯宋成栋的裤腿,“老爷,妾冤枉啊,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老爷……”,一双杏眼泪眼朦胧的看着宋成栋。
宋成栋心里不舍,却也知道,出了这事,是再无转圜的道理了。当下狠了心,道,“把香姨娘关到厢房里去。”
门口有婆子上来拉了香姨娘。宋夫人伸手招了一个婆子,附耳说了几句话。
香姨娘到了厢房,一个小丫头进了屋子,小声的道,“半个时辰后有人来接你走。”
香姨娘犹带着泪痕的脸却是在笑,道:“你回主子,我的任务完成了,不想出去了”。
小丫头还想说什么,婆子却在门口嚷嚷,“一两银子只能说这么多了啊!”
小丫头匆匆离去,半个时辰,一个黑影从窗边进来,香姨娘已经倒在地上,再无声息了。
消息送到严箴面前时,严箴沉默半晌,对季云道:“听说她有个姐姐,如今寡居,你交代下去,照顾着些吧。”
季云躬身应了。
第二日,隆德伯府便有一个姨娘暴病身亡。
京城里议论声却越发的大了起来,隆德伯府如此一来,消息更是真的不能再真,有那想要与宋墨接亲的人家忙打了退堂鼓,幸亏还没有谈成。
宋墨更是在京城里销声匿迹,许久都不再见人影,只听到好像是去西北参军去了。
扶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惊愕的张大了嘴巴。
那宋墨看起来谦谦君子,风光霁月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扶风隐隐觉得这事儿和严箴脱不了关系,虽然没有任何证据,扶风总觉得这事儿不简单,事情传得太快,而且也太巧,听说就是那日自己和秋桐遇险的阁楼里发生的。
虽说那日宋墨没有参与宋夫人的策划,到底差点让宋夫人得逞了,一旦得逞,今日里街头巷尾谈论的丑事就该是自己和顾家了。
扶风心里虽有一丝同情,却也知道,这事儿如果不是自己起了心思,别人也安排不下来。当下感叹一番也就丢开了去。
除了这档子后宅丑事,前朝之上也有大事发生,只是后宅里不让议论朝事,所以只是底下略有私语。
太子与山西都指挥使的通信密件被福亲王拿了个正着,呈到了圣桌前,皇帝龙颜大怒,当即宣了太子来辩,太子却反咬一口,道是福亲王栽赃陷害。皇帝便道,如今自己春秋鼎盛,太子便与福亲王争斗如此,是想要圣上早日归西。太子和福亲王被吓得跪伏在地,皇帝斥责太子私德不修,公事不理,又斥福亲王狼子野
心,贪得无厌。
双双下了斥责书,太子卸了协助天子理事一职,福亲王削亲王爵封郡王。
这是极极重的责罚了。
顿时,京城里便沉寂了下来。
前朝的风起云涌影响到了后宅,婚丧嫁娶的红白喜事也都低调了许多。
在这风云变幻的三月末,迎来了扶风的及笄礼。
三月二十七,是扶风的生辰,顾母说已经安排好了司者赞者和正宾,司者是林莺娘,赞者却是周芳蕤。让扶风不必担心,按照嬷嬷的指示去做便是。
一清早,木棉和秋桐便忙个不停,烧水净身,打叠衣裳,光衣裳都是三四套,一天之类要穿完,一件件的熏了香,摆放整齐。
扶风看着众人忙了个团团转,自己左顾右盼,权当看个新奇。等到了时间,顾母请来的教养嬷嬷便前来领扶风,招呼木棉秋桐带上衣裳首饰,到了东房的祠堂,祠堂东边搭了临时的台子,中间也摆了蒲团,扶风穿了一件素衣襦裙,
净着一张脸,看着肃穆稳重。此时的堂内已经坐了十几个妇人,也有戴家姑娘之类的年轻姑娘。扶风看着满满一屋子人,有些晃神。旁边一个妙龄少女端了一个托盘过来,扶风看到林莺娘的脸,微微
笑了笑了。
赞者正净着手,扶风抬眼一看,应该是周芳蕤没错。
扶风正好奇正宾是谁,一个慈眉善目的夫人端庄的走了过来,周围传来了一阵吸气声,“竟然是长公主?”
说起这长公主,却是皇帝的妹妹,老皇帝是寿终正寝的,和了喜寿,这长公主又是大周朝最最有身份的女子了。
众人议论纷纷,也不知道这顾家走的什么路子,竟然与长公主搭上了话。
扶风听了也有些吃惊,只是当下哪里还容得她思考。莺娘奉上罗帕和发笄,长公主走到扶风面前;扶风有些忐忑,满屋子人声停了下来。便听到了长公主的高声吟颂祝辞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
考惟祺,介尔景福。”
然后膝盖着席为扶风梳头加笄,加笄后起身,回到原位。周芳蕤忙走了上来为扶风象征性地正笄。
嬷嬷示意扶风起身,众人便作揖祝贺。扶风又被叫回到东房,周芳蕤从莺娘手中取过衣服,去房内更换与头上幅尽相配套的素衣襦裙。
来回折腾了半个多时辰,将几加几拜都行了一遍后。到了给扶风取“字”的时候。长公主起身下来面向东。顾卫中和顾母起身下来面向西。
长公主为扶风取字“默懿”,念祝辞曰:“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默懿甫。”
来不及多思,忙答:“某虽不敏,敢不夙夜祗来。”扶风向长公主行礼,姿势端庄稳重,寻不出一丝错处,长公主暗暗点头,回了礼,回到了原来的座位。
扶风此时跪在顾卫中夫妇面前,顾卫中道:“无念尔祖,聿修厥德”,“夙兴夜寐,无忝尔所生。”扶风答:“儿虽不敏,敢不祗承!”。又给顾卫中夫妇行拜礼。
给顾卫中夫妇行了礼,又忙给在座的夫人姑娘道谢行礼,方才礼成。
有丫头婆子去撤了敬供的礼台,顾母领着众人往花厅走来,又招待了众人用了膳,再三谢了众人才送了出去。
扶风的及笄礼一过,京城里边日渐传出了顾家姑娘貌美贤淑,温良恭顺的话,短短一个四月间,顾母便接到了三四桩的求亲。
顾母有些头疼,这提亲的门第一家比一家高贵,越发不好寻借口了。
慕娘肚子已经显了出来,如今正带着圆圆和扶风在园子里玩。
桃花恰恰是最繁茂的时候,顾府的后院种了十几颗桃树,如今粉红一片。桃林中间摆了石桌石凳,圆圆端着个小簸箕,屁颠屁颠的跟在木棉身后去摘桃花。
秋桐给石凳垫上了软垫,如今虽说天气转暖,石凳却还是阴寒的。
扶风和慕娘坐了,扶风看着慕娘鼓起来的肚子,一时也觉得有些好奇,问道:“嫂嫂,他有没有踢你?”
慕娘伸手抚了一下,道:“这会子却是没有的,晚上踢得厉害,将将吃完饭的时候也是动得最凶。”
扶风就笑:“将来肯定也是个调皮的。”
慕娘看着圆圆圆嘟嘟的小脸,伸着个手去指挥木棉的样子,一脸的恬静笑容,道:“只盼着给圆圆添个弟弟才好。”
扶风笑道:“弟弟妹妹都是一样的,看圆圆多可爱。”
圆圆此时说话越发流利了,“木棉姐姐,我们多摘一些,让姑姑做好多的桃花糕好不好?”
木棉本就是个馋的,听了圆圆的话,眉开眼笑的道:“除了做桃花胶的,剩下的就都做桃花糕。”
扶风听了就笑木棉,“做了你也不许多吃,如今越发胖了,你看你都快有秋桐两个壮了。”
木棉撇撇嘴,道:“秋桐干活都不如奴婢利索姑娘怎么不说。”
秋桐气得直跺脚,道:“不就是早上挪那个方桌叫你搭了把手,你自己不叫我帮忙,自己去扛了,就数落我不如你利索了!”
慕娘听了哈哈笑,道:“两个臭丫头,嘴巴一个比一个厉害。”
扶风也捂着嘴巴笑。
几人笑闹间,来了个小丫头报,“奶奶,姑娘,前院又来人了,今日来的是工部尚书何大人家的!”
慕娘一愣,看了一眼扶风。
扶风头疼,这两日越发多了起来,如今竟然连工部尚书家都来探了。
慕娘见扶风一脸纠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我家小姑子还真是成了香饽饽了,晚夕我得跟母亲说重新安个门槛,家里这个怕是要被踏破了。”
扶风嗔了一眼慕娘,道:“嫂嫂尽管笑我便是。”慕娘见扶风害羞,怕真臊着了生气,忙微微敛了笑容,又道,“如今这门第越发高了,也不知道母亲怎么拒,传出去怕是又添许多闲话,如今都在传我们顾家姑娘金贵,一
般人家都看不上。越发说的离谱了。”
扶风郁郁,还真是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都来了。
顾母又以要与顾卫中商议的借口送走了工部尚书何大人家请来的媒人,揉了揉太阳穴,差小丫头去看顾卫中要回来了没。
小丫头道:“夫人,如今还早呢,老爷下朝回来肯定第一时间来寻夫人的。”
顾夫人一拍头,道:“唉,都糊涂了。”永嘉候府里的姜氏如今正在和周夫人说话,周夫人今日是来与姜氏商议儿女亲事的,姜氏有些为难,按说如今严明月已经及笄,周家来提起日期也是无可厚非,只是这严
箴的婚事还没有着落,总不能没个先后吧?
二人客套了几句,周夫人便笑道:“今儿我来,是看什么时候能领了我那明月归家去。”
姜氏笑盈盈的脸上就有些微僵。
周家和永嘉候府已经过了六礼,只差成亲一道便是了,见姜氏的脸上一丝黯然,稍稍一想便知道了姜氏的顾虑。周夫人便问:“姐姐,是不是因为侯爷的事,按理说我不该多嘴,只是侯爷如今年纪也该到了说亲的时候,怎的还没有个动静,那起子事体都过去恁久了,该是不影响才是
。”姜氏听了就苦笑,“说句不见外的,你我如今也算是一家人,箴儿的事体你是知道的,如今却也是在寻摸着呢,我前几日看了承恩公家的二姑娘,也是个好的,只是承恩公
家,唉,虽说是太后外家,到底如今也太过没落。再有就是镇国将军穆家,却是小了些,如今还没及笄呢。”
周夫人低声道:“这些时日不是说文佳郡主?我以为姐姐已经看上了呢?”姜氏脸上露出一丝晦涩,“前些日子,福郡王府倒是也来试探了好几次,说起来那孩子也是个好的,只是上面哪里会容许这桩事,如今东宫又势弱。”姜氏说到这里,觉得
此番话即便是亲如周夫人,也是不便说起的,当即就收了口。
周夫人也跟着叹了口气。
姜氏左思右想,便道:“妹妹也不必心焦,左右不过今年,日子必给你订了下来。”
周夫人有些尴尬,道:“姐姐你也知道,轩儿今年都十八了,妹妹也是没办法。”
姜氏愧道:“是我对不住妹妹。”
周夫人听了姜氏的话,也觉得过意不去,道:“姐姐何必和我见外,你我自小长大,岂能不知道你的苦楚。”
姜氏感激的笑了笑。
周夫人端了茶喝了一口,道:“说起京里的适龄女娃,我倒是想起一个绝好的,只是门第根基有些浅薄。”
姜氏心里一动,门第低了些?前些日子严箴仿佛提起过哪家小门小户的姑娘?
当下就放了茶盏,道:“我向来不爱走动,什么时候出了哪家好姑娘,还入了你的眼?”
周夫人笑道:“姐姐一向跟菩萨一样的,谁也不得罪,又不出门,自然是没人告诉你这些事了。”
姜氏道:“你说的哪家姑娘,快说与我听一听?”周夫人笑道:“倒是许久不见你如此着急打听闲话了,说起这姑娘,长相真真是个绝的,只是这门第低了些,是个将将升了三品的吏部侍郎顾家,这姑娘是个嫡女,顾家独
独一个嫡子一个嫡女,没些个莺莺燕燕的,倒是个门风清正的。”姜氏听说是一个三品侍郎,当即就有些淡,道:“确实是有些低,如今虽说跃过了三品,如若不是大家大族,也就富贵过十几二十年,到底浅薄。那姑娘性子怎么样?”到
底还是想多问上几句,虽说门楣略低,却也算是勉强登对了。如今永嘉候府已经是不需要任何更高的门第来映衬了,只是别太低影响了侯府便是。
周夫人一脸的惊叹,“姐姐是没见过,神仙一般的人物,特别是她那身世,都能写书了。”
姜氏果然来兴趣,道:“哦?一个闺中女子能有什么身世,你倒是给我说说?”
周夫人笑道,“我原先听那顾夫人说得玄乎,只当是吹嘘的,只到见到了那姑娘,方才知道容不得我不信,你猜怎么的,那丫头据说是个花神托生的。”姜氏一听,心里便是不喜,这些个小户人家,就靠这些个鬼怪来提升自己的身份,增加这些个噱头,却不知道大户人家最最忌讳这些个鬼呀神呀的。只是既然问出了口,
少不得配合周夫人的话,便淡淡笑道:“越说越玄乎了。”
周夫人见姜氏不信,少不得把顾夫人给周夫人说的扶风是花神托身的事体又加油添醋描述了一遍。姜氏半信半疑,道:“如此说来,道也是不是这顾家自说自话,虽说花神托身说得太过玄乎,这在尼姑庵养大倒是有三分可信,不然真有如此样貌的姑娘,想必早就被人说
亲了的。”周夫人道:“姐姐说的是,这几天我听说顾家门槛都快踏破了,上个月将将及笄,如今连工部尚书何家都上门去问了,啧啧,真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如此多的人家,也不
知道顾家如何选。”
姜氏一听,连何家都去问了,难不成真有这么好?当下心就有些动,道:“只是这庵里长大的,规矩教养上怕是有些欠缺?”周夫人歪歪嘴,道:“姐姐可说错了,那顾家据说送了丫头婆子一堆去庵里伺候,还特特请了教养嬷嬷自小教着,我倒是也见了几次,那姑娘行事说话大方得体,揪不出一
点儿错,规矩上没得说的。”
姜氏便有些向往,道:“可惜没得见上一面。”
周夫人看着姜氏的样子,笑道:“姐姐心动了?别说你心动,如是我还有个小子,定是也要去求的。”
姜氏听得周夫人一说,也觉得自己表现得有些急切了,当下又端了茶来喝,稍稍有些凉了,只抿了抿便放下了。
如今姜氏正愁着严箴的婚事,四处也瞧了不少人家,偶尔有个把很不错的,与严箴稍稍一提,严箴便能给报出这家有何不妥,合适的倒是越发少了。
这顾家,虽说门第略低些,听得周夫人说起,倒是个后院干净的,只是耳听为虚,一时也不知道真假,少不得打探一番再说。当下便转了话题,说起严明月来。
“月儿这丫头,半晌也不出来,也不知道带福沛玩到哪里去了。”
周夫人捂嘴笑道:“在家的时候,福沛便说,明月答应给她一只小猫,今日便要去取了来。我逗她说今儿不带她出门,在家就瘪了嘴,差点没掉金豆子。”
姜氏哈哈大笑,道:“福沛这孩子最是招人疼的,明月这丫头,成日里喜欢个猫儿狗儿,老也长不大似的,得亏是去的你家,别人家我可没法交代。”
周夫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方才提起顾家的事情便抛到了一边。周夫人看周二郎和严明月的亲事日期还定不下来,又想到姜氏也给了承诺,少不得再等上个半把年了。便又与姜氏说了会子话,领了捧着一只小奶猫的福沛辞了永嘉候府
。
周夫人一走,姜氏便让冬至去寻方家的来。方家的是外管事方崇喜的媳妇,干净利落,办事也得力,是姜氏的心腹嬷嬷之一,听了冬至的传话,抛下手里的事就忙赶了过来,恭敬的请了安,便问:“夫人有何吩咐?
”
姜氏道:“你这两日歇了手里的事情,带上两个去大兴一趟,有个莲花庵……”
方家的仔细记下了,退下来趁天色还早就急急的出了门。
此时严箴房内,一个身影跃了进来,道:“爷,老夫人遣了人去大兴了。”
严箴正翻着一封密报,头也不抬,道:“知道了。”
黑影便又咻一下不见了身影。半晌,严箴抬起了头,半眯了眼睛,又习惯性的去寻那墨玉麒麟,抓起来的却是一个羊脂玉佩,着实是不顺手,又放了下去。一手在膝盖上轻敲,脑子里飞快的过滤着密
信的内容。信是从扬州府传来的,道是那擅养瘦马的扬州四大富户之一凌家因为贩卖私盐,被抓了个正着,又搜出了若干账册书信,证据确凿,凌家男丁已于三月底斩首示众。女眷
不堪凌辱齐齐投缳身亡。整个凌家死了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