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以爱为名

小妖米修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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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夜过后,靖寒王府好似萧条不少。

    整整一个月,季小鱼将自己闷在屋子里,哪里也不肯去。她害怕一出门,就会想起玉娘,想起潘公公,还会想起青莲!

    这一月以来,她时常对着铜镜中的自己发呆,拿着手中的桃木梳子,一遍又一遍梳着及腰的青丝。

    有时,她会想起前世父母那慈爱又痛心的脸庞,也会在忆起程羽凡的时候,重新燃气对程天佑的怨怼,可当她想到程天佑的时候,出现在眼前的,却往往是他对自己的好,对自己无限的纵容,还有那些,以爱为名的口是心非。

    彼时,她踏出门槛,走出庭院,仰头看着头顶那棵千年古藤树,随即扬起一抹笑容来。

    这时,远处传来锦翠锦红的说话声,当两人抬眸看到站在树下的那抹人影,均是一愣。

    “小鱼,你……”

    含着笑,弯弯的笑眼,带着夺目的光芒。

    “在屋子里呆的太久了,也该出来晒晒太阳了!”

    两人宽慰的对视一眼,知道她已从昔日的阴影走了出来。

    看到两人手中拿着的物拾,季小鱼忍不住好奇的问了声,“拿这么多的暖炉做什么?”

    锦红笑着回道,“这些啊,都是爷吩咐的。”

    锦翠听此,在一旁绘声绘色的学起程天佑的样子来。“冬日将至,王妃体寒怕冷,你们多备些暖炉手炉,送去望月居。还有,王妃夜里会踢被子,卧房里要始终暖着,不要让炉中的火熄灭了!”

    季小鱼听得那句“王妃夜里会踢被子”,也不知怎么的,脸唰的就红了。

    “姐,你快看,某人脸红了哟!”

    锦红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这才回过神,恼羞成怒道,“锦翠,就你多嘴!”

    锦翠见到季小鱼双颊酡红的模样,连忙说道,“是是是,是人家多嘴了,王妃娘娘才不会脸红呢,王妃娘娘曾说过,老娘叱咤风云好多年,从来不知脸红为何物!”

    “好啊,你个锦翠,居然敢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话间,已经挽起袖子,作势就向着锦翠抓来。

    “啊,不要过来,姐姐救我!”锦翠见此,连忙扔下手中的暖炉,跑了出去。

    而站在原地的锦红,看着两人嬉笑逐闹的模样,也不由笑弯了腰。

    那蔚蓝的天空之上,有几片云朵慵懒的漂浮着,午后的靖寒王府,因为这笑声,又忽而有了活力与生机。

    玩闹过后,季小鱼趴在桌子上,看着锦红灵巧的手,将一只绣着梅花的紫色香荷,如使用了仙法一般,在季小鱼眼前变了出来。

    直到她拿出剪刀,剪断了金线。季小鱼这才拿到手中,一边长大嘴巴,一边说道,

    “锦红,你这手真是太巧了,这梅花真是逼真,好漂亮,你送给我好不好?”季小鱼爱不释手的在手中把玩,却不想锦红将香荷夺回手里的,“你要是喜欢,我哪天再给你绣个新的,这个,可不行!”

    见她扬起的唇角,季小鱼眼珠一转,“为什么不行,难道,是送给你的情郎的?”

    锦红咬了咬唇瓣,“我,我哪有什么情郎,小鱼你莫要胡说!”

    仿佛没有听到锦红的解释,季小鱼说道,“嘶~~让我猜猜,看这荷包的样式与布料的颜色,你喜欢的人,莫不是——少飞?”

    被说中了心事,锦红收拾着针线的手忽的一滞,连忙否认道,“不是,你不要乱猜,他是主子,我不过是个奴婢,怎么会敢妄想呢?”

    捕捉到锦红眸中的落寞,季小鱼便知自己猜对了。她忽的扳正锦红的肩膀,逼着她与自己直视,“锦红,这世上估计除了天佑,没人比我更了解少飞这个家伙了,他平日里性子虽有些放荡不羁,却也从来都不是个会介意身份地位的人,如若是那样的话,他又怎么会对玉娘潘公公如亲人般对待着?”

    “可是……就算这样,我们也是不可能的。且不说他已有了靖宇王妃,就算我再喜欢他,他心中的那个人,也始终不会是我!”

    听到她那句“他心中的那个人”,季小鱼便响起半年前,他那句,小鱼,我喜欢你。

    略有些尴尬的,她松开握在锦红肩头的手,叹息一声,“那你打算怎么办,你喜欢他的事情,不要告诉他么?”

    抿着唇摇了摇头,锦红指腹走过香荷之上,那梅花的纹路。

    “喜欢他,只要默默的就好,陪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的欢喜悲伤,我就已知足了!”

    “锦红……”季小鱼不忍的唤了声,她从前以为,爱情就是那炽烈的焰火,燃烧着到最后一刻,哪怕飞蛾扑火,殊不知,原来有的人的爱情可以像那平静的江水,独自吞下辛酸哀伤,只要默默的陪伴就好。

    许是看到季小鱼那爱怜的眸光,锦红从容的一笑,“小鱼,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这般幸运,能拥有爷这般懂你疼你守护你的男人。从你回来,到现在,我终于看到爷一向冰寒的脸上有了正常人的表情,小鱼,王爷他是真的喜欢着你,难道过了这么久,你还不看不到他的心么?”

    季小鱼牵起唇角,“锦红,我和他之间……”

    手被握住,锦红凝视着她,“小鱼,你说我何苦,那为何不问问爷,他又是何苦呢?何苦执着,何苦痴迷,何苦恋恋不依。小鱼,你和那七殿下之事,我也或多或少的听说些,可是小鱼,你总觉得七殿下可怜,那爷就不可怜了么?为了救你,他在御书房前跪了两天两夜,又不得不答应了皇后的赐婚;为了娶你,他不惜与圣上作对;为了让你开心,他为你了你的生辰费尽苦心。他做了这么多,难道小鱼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感动,不心动么?”

    “你说什么,那日我在刑场被释放,是因为天佑他,答应了皇后的赐婚?”

    锦红对着她点了点头,季小鱼只觉心头猛地一痛,傻瓜,程天佑你个傻瓜,原来是你救了我,可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说呢?

    “小鱼,其实那个最孤独最寂寞最执着的人,不是我,而是爷啊!”

    夜半

    程天佑从皇宫归来的时候,染了一身的寒霜,推门走进望月居。他轻声走到屏风前,刚刚解下身上的披风,便感觉身后有人拥住了自己的腰身。

    一怔,“小鱼?”

    她的脸贴在他的宽阔坚挺的背上,双臂紧紧地桎住他的腰。半响,终于应了声,“嗯。”

    低头看着腰间的手,他抬手握住她的手背,侧眸问道,“怎么了?”

    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想……抱抱你!”

    拧紧的眉宇忽的舒展,没有燃烛的屋子里漆黑一片,他打了暗影的侧脸不由勾起了唇角。解开腰间的束缚,他回过身,捧住她的脸,垂眸问道,“今天发生什么……”

    话还没来到及说出口,她便踮起脚尖,吻上他的薄唇。就当是她愧疚吧,想不到该如何去补偿,便想出这么个烂方法,从前看书上说过,亲吻会让人心情愉悦快乐,那么,如果她吻他,他也一定会开心吧。

    然而,被强吻的男人彼时眸中却满是惊愕,继而又恢复了平静。他错开唇瓣,说道,

    “笨蛋,连吻人都不会。本王来教你!”

    话间,捧起她的脸,在她微微失措的目光中,重新贴上她的柔软。

    夜色忽的迷离起来,两人喘息声渐起,他一边吻着她,一边将她横抱在怀里。**帐暖,缱绻悱恻,待到黎明微光洒落,露出在帐外的唯有一双十指相扣的手,还有那平稳交错的呼吸声。

    时光荏苒,转眼间,又过了几日。

    午后的望月居里,季小鱼还如往常一般,慵懒的躺身在摇椅上。

    听到叩门声,锦翠去开门,季小鱼只听得一声惊叹,“木云,你回来了?”

    古藤树下,季小鱼纤细落寞的身影落在青石地面上,“青莲的事,你知道了吧?”

    木云点了点头,“听说了不少,只是没想到,杀人的竟会是她!”

    拨开眼前的枝叶,她回眸去看他,“木云,依你对青莲的了解,你觉得,她这样做会不会有别的难言之隐?”

    木云不解的看向她,她站定,“虽然青莲一口咬定人就是她所杀,可却始终不肯说其中缘由,我觉得事有蹊跷,可又偏偏毫无头绪。”

    “郡主的意思是,凶手另有其人?”

    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隐约觉得,此时并不简单!”

    木云眸光复杂,季小鱼却在此时又开口,“不提这些了,说说你吧,木云你上山求艺不是要半年么,怎的突然回来了?”

    眼前的木云神色一沉,抿着唇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难不成是没银子了,这好说,我这里有……”

    “凌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