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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沉浸在思绪中时，他已从袖间抽出了匕首，刀光一闪，她眯起眼睛。
待她睁开眼睛，去看他的时候，却见那匕首落在他手臂之上，那刚刚结了痂被划破，霎间流出血来。
她抬眸望向他拧着眉头，一声不吭的模样，心里竟涌出莫名的动容。
男人瞥了眼她，咬牙切齿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将桌上的碗拿来？”
“啊？哦！”
她回过身，在碎裂的桌面上找到了碗，放到椅上，那血水便滴滴落入碗中，形成了红与白的鲜明对比。眼见那碗中的血水快要溢出来，季小鱼连忙撕下身上的罗裙，将布条缠上他的手臂。
程天佑的脸失了血色，连唇瓣都泛了白。
季小鱼咬着唇，蹙着眉头，低头看那殷红的布条，心里一阵阵的疼。
是她太自私了，她只想着哥哥的毒，只想着小心翼翼的不去惹怒他，只想着自己能少些伤心，却忘了，他也会疼，他也会痛，忘了这两年来，最苦的人其实是他！
想到这里，她缠着布条的手愈发的仔细，生怕弄疼了他，直至布条被她系上了蝴蝶结，她才缓缓抬起头来，恰好与他四目相对。
这一刻，四周竟是出奇的静谧。
他抬起手，抚上她的脸庞，粗粝的指腹不断的摩挲着她的肌肤，“季小鱼，你这是……在心疼我？”
她含着唇没说话，男人却在这时苍凉一笑。
“呵，老天真是弄人，曾经我百般对你好，想尽办法讨你欢心，你却从不稀罕，对我忽冷忽热。如今这般局面，你却终于懂得心疼我了。你说……我是该开心，还是该悲哀呢？”
季小鱼凝着他载满哀伤的眼眸，忽然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
可不知怎么了，她喉间哽着竟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轻轻的唤了一声，“天佑……”
转瞬，他脸上的哀凉敛去，仿佛方才的一切，不过是她的错觉。
“只可惜，你爱，或是不爱我，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不爱你了。季小鱼，我不再爱你了，你可听明白了？”
其实，她早就知道，两年前他已经因自己的狠绝死了心，却没想到，当他亲口对她说这些的时候，她竟是感觉心在滴血，血淋淋的，却仍旧止不住那如钝刀割裂伤口的疼。
她含着泪眼，不断的点着头，然后努力展开笑容，“我明白……你我早已回不去了，这些，我一直都明白，我……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经历了这么多，你还会爱着我，我早知道的，真的！”
男人皱了皱眉头，半响，他点了点头，落下托着她脸颊的手，然后念了声，明白就好！便翩然离去，借着月色，望向他略带孤单寂寥的背影，季小鱼唇角噙着的笑意终究散去。
身子缓缓地蹲坐在椅旁，季小鱼看着那碗血水，心里念了声，天佑，该怎么办呢，我还爱着你呢，我还爱着你啊……
又过了半月，季小鱼一边缝着衣裳，一边回想起他的那句，我不爱你了。
指尖忽的一痛，低头一看已渗出血来。
这时，门外有人走进来，那人见此连忙问道，“妹妹没事吧？”
她的视线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摇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