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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小鱼睁开眼的时候，已是次日午后了。
听到动静，巧儿亦是睡眼惺忪，在看到季小鱼含着浅笑看向她的时候，略带疲惫的眼里，霎时充满了光彩。
“姑娘，你终于醒了，担心死我了！”
朦胧中，仿佛听到巧儿的惊慌的尖叫声，想来也是被她白衣沐血的模样吓坏了，她笑着捏了捏巧儿的鼻尖，“傻瓜，我好端端的在你面前，你还担心什么！”
想起昨夜她气若游丝的样子，巧儿眼底蒙上薄薄氤氲，“可是……”
见她一脸凝重的模样，季小鱼唇含浅笑，“好啦，不要胡思乱想了，昨日我一直未进食，现在饿极了，巧儿姑娘可否为妾身备些稀粥来呢？”
见她言语轻快，巧儿不由破涕而笑，
“姑娘，你又拿我寻开心！奴婢这就去给您备早膳，大夫说你此次大伤元气，一定要好好休养才行，夫人昨日又安排了几个人来漪兰苑伺候，姑娘要是有事，就唤他们进来，还有……”
“好啦，啰嗦鬼，你再不去的话，我不病死也会被饿死的！”
“呸呸呸，姑娘不要乱说！”
“好好好，我不胡说，你快些去吧！”
直至目送巧儿的背影远去，季小鱼才伸出手扶住肩膀，满脸隐忍。
昨日左将军的那一刀，至少用了七成的内力，好在只是刺穿了皮肉，若是再深一些，怕是她这只手臂就要废了。
想起那一刻，她扫向他之时，他一脸平静淡漠，心口便郁结难消。
她俯下身艰难的穿上鞋子，来到桌前，用左手提起壶欲倒茶，却洒了满手背，艰难的将茶水送至唇边，又因为手一抖，杯子跌落在青石地面上。
她叹息一声，俯下身子之时，不想撕裂了伤口，顿时痛的吸了口气，斗大的汗珠顺着她额间跌落下来，她痛苦的将身子缩成一团，贝齿用力的抵在唇瓣上。
这时，她听得一阵脚步声，便感觉自己被人抱起。
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少飞拧着眉头的模样，沉默的将她放在榻上，倒了杯茶水后，又转身将茶水喂她喝下。
他这才开了口，言语含责备之意，“想要喝茶，为何不唤人，伤了肩膀，难道连嘴巴也伤了不成？”
话间，已经伸手剥去她肩膀的纱衣，看着那缠着白布的肩头被染红，忍不住拧起眉头，恶狠狠地说道，“季小鱼，你不想要这只手了是不是？下次伤口再裂开，我就……”
话还未说完，抬眸之时，便看到她弯着唇角，静静的凝着他。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季小鱼却忽然倾身抱住了他，他的身子蓦然一僵，她眼中含着盈盈浅笑，“少飞，我好喜欢听你的唠叨，以后我哪里错了，你都要像现在这样说我，好不好？”
程少飞想说什么，最后只是低声了说了句，“神经病！”
季小鱼听着，眼圈却是红了，她伸出手臂缠在他的脖颈上，哽着喉咙，念着，“我的少飞又回来了，那个闹我疼我骂我的少飞又回来了，我真的是，太开心了！”
听得这句的，程少飞抬起手，眼底竟也有微微的潮湿，他伸手抚上她的青丝，
“是啊，丑女人，你说的那个程少飞，又回来了！”
季小鱼听此，终于破涕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