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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立即有人压住她的肩膀,巧儿见此,连忙跪在程天佑的面前,乞求道,
“将军,求您放过姑娘吧,姑娘身上还有伤,地牢阴暗潮湿,姑娘身子柔弱,定是受不住的!”
程天佑的目光从她闪着泪光的脸上,落在她染满血水的裘衣的上,不由想到白灵儿那被血水浸染的衣裙,随即眼尾上扬,冷笑道,
“她这点伤算得了什么,因为她,本将军的孩子没了,本将军的挚爱的女人如今还躺在榻上昏迷不醒,如今没亲手杀了她,已是便宜她了!”
季小鱼瞥见他残忍无情的面容,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了,她疼的攥紧了衣角,眼眶却酸涩的流不出泪来。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季小鱼,不要哭,眼前的一切,都是你罪有应得,咎由自取,不要怨恨,不要委屈,没事的,没事的!
巧儿听着他决绝冰冷的话语,忍不住红了眼睛。
“将军,求求您,姑娘是无心的,求求您放过她吧!”
程天佑眼底有丝不耐,伸出黑靴,踢上巧儿瘦削的肩膀,“滚,别再为她求情,否则本将军现在就杀了她!”
巧儿仰身摔倒在地上,季小鱼心忽的一紧,甩开身后压着自己手臂的手,连忙将巧儿扶起身来。
“巧儿,疼不疼?”
巧儿摇了摇头,哭着道,“姑娘,你去求将军吧,或许将军心一软,就会放过你了呢?”
用衣袖抹去她脸上的泪痕的,季小鱼牵起唇角,露出浅笑,
“傻巧儿,没用的,求了又怎么样呢,他便不会怨恨我了么,就能改变孩子没了的事实么,傻巧儿,这一次,的确是我的错,我心甘情愿受罚!”
话间,她已经站起身子,看向立在一旁,满脸阴鹜的程天佑道,
“爷,我这就去地牢,只不过,巧儿只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希望您不要为难她!”
男人没有回答她,只是对着一旁的侍卫沉声道,“压下去!”
语音一落,便有两个人上前压住她的身子,转身前,她看了眼跌坐在地上落泪难过的巧儿,还有那个黑袍飞扬,紧抿薄唇的俊美男人,终究收回视线。
踏出门外,她这才发现下雪了,她微微扬起头,看着那冰灵的雪花簌簌落下,落在她的睫上,转瞬融化,冰冰凉凉的,顺着她尖小的下巴上滴落。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雪花压在青松的枝叶之上,结成美丽的树挂,整个世界变得银装素裹,安静非常。
她想,今年她怕是又不能为他堆一个雪人了。
过去的两年里,每当下了雪,她都会在院中堆上雪人,然后笑着为它填上鼻眼,最后笑着笑着便落了泪,因为她竟有没出息的,想起了他。
每当那个时候,哥哥总会走到她的身旁牵起她冰凉的指尖,轻抚着她覆着雪的青丝,一下一下的,像对孩子一般的温柔。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眼底忽的染上了温热,如果,哥哥此时能在这里,该有多好啊?
而此时,梧桐苑里,那躺在榻上的女人,已然微微的转醒,当她看向程天佑的时候,便立即攥紧他的衣袖,小心翼翼的问道,
“爷,我们的孩子,还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