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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莫里斯就迎了上来,比平时更加热情一点,“陈少爷这边请,您的卧室已经准备好了。”
这样的礼遇让陈子昂稍微不自在,尤其是站在陆家低调华丽的客厅中。他才17岁,还是个没见过市面的大男孩儿。
“我带他去吧。”顾倾上前去拉住他的手,立马感觉到陈子昂用力的回握住她。
他在紧张啊,没关系啊。有她在,陈子昂才不需要紧张或者害怕。
她笑了笑问莫里斯,“房间在哪里?”
“二楼右拐,最后一间,采光很好,希望陈少爷能喜欢。”莫里斯做了个请的手势。
等姐弟两个上楼去之后,莫里斯看了眼陆莫封,故意说道:“先生,您说小姐跟陈少爷要是能一直住下去,家里是不是会很热闹。”
六年以来,家里始终只有陆莫封一个,冷清不已。好不容易又添了两个人定,莫里斯由衷的希望他们能留下来。
“我此刻不想说实话。”陆莫封言简意赅,闭口不言。
莫里斯的表情持续愉悦,觉得先生能考虑别人的情绪,是一件了不起的进步。
他不愿意同陈少爷住在一起,这是显而易见的。但是此刻先生不能言明,否则陈少爷听了会多心的。
起码这周是很美妙的时光,尘封的茶具能排上了用处。美味的点心等着客人来品尝,莫里斯觉得自己管家的身份,终于要实实在在的体现一次了。
“姐,你住在这里不别扭,不紧张吗?”陈子昂进了卧房一看,面积比他以前的房间要大上好几倍。
整一面墙的落地扇,阳光透进来的时候,很温暖也很光明。
这么好的地方,就跟做梦似的。他现在终于体会到了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心情,因为一朝接触到贵族式的生活,是一种极大地反差。
“也许在别人家会把,但是我一想到这是陆莫封的地方,就完全没感觉了。”
顾倾想了想说道:“你也安心住着吧,反正住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们就搬走了。”
“好吧。”陈子昂从书包里翻出自己的成绩单,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的嘚瑟,“昨天模拟考试,我考了第十。
老师说我是进班最晚的,却是成绩进步最快的。”
“这么厉害?”顾倾看了看成绩单,瞠目结舌的说道:“你这成绩简直是坐上火箭了,看来的确很用功学习了。”
砰砰砰……
卧室的门没关,陆莫封站在门口敲了三下走进来,对顾倾说道:“你去跟莫里斯讨论一下中午的菜单,我跟陈子昂讨论一些男人间的话题。”
顾倾把成绩单折叠好了放在桌上,小声说了句,“你别欺负我弟弟啊。”
“放心。”陆莫封摸了下她的脸颊,看着她走出去,顺手关上门。
陈子昂听到门咔哒一声关注了,下意识的退后几步。大概又觉得自己表现的太没出息了。
干咳几声故作镇定的说道:“陆先生,你要跟我谈什么?”
“谈一谈你对我的看法,以及你对顾倾未来丈夫的一些期许。”陆莫封在沙发上坐下,看到僵住的陈子昂,抬了抬手,“你坐。”
陈子昂坐下来,坐姿松弛,就像一个普通学生一样弓着腰背。可是他看着对面器宇轩昂的陆莫封,下意识的就坐直了身子。
他沉默了半刻说道:“其实我对您没什么意见,您很优秀,但是我觉得您跟我姐不合适。”
说完这些话,他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我姐也很好,她值得这世界上所有优秀的男人来追求她。”
“最后一句说的不错,那接下来说说你的期许,你想让顾倾嫁一个什么样的人。”陆莫封语气始终都很平静。
但是有一种主导事态发展的气场,让人不由自主的遵从他所的命令。
陈子昂像是已经想过很多次这个问题了,不假思索的说道:“首先他要有钱,能给我姐买很多东西。他脾气得好,要温柔会照顾人。比起事业,他要顾家,不能每天早出晚归的。要陪我姐看电影去旅行,吃她难吃透顶的菜。”
他有条不紊的说完这一切,心里隐隐知道,这样的男人几乎是幻想。
要想有金钱,就要相应的牺牲一些东西。比如说陪伴家人的时间,事业的压力也许会让他变得暴躁。
“为什么首先要有钱。”陆莫封看着他略微变化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一下子陈子昂沉默了许久,他才慢慢说道:“有钱的话,我姐才会一只漂亮下去。不会被生活压垮,会被岁月宠爱,做一个幸福的女人。”
显然这一点陈子昂体会颇深,因为刘美凤对他来说印象太深刻了。
他记得很小的时候,她也是漂亮温柔的。只是后来需要的钱越来越多,刘美凤渐渐的就变了。
陆莫封不急不缓的说道:“其实你知道,自己的期许有很大一部分,难以实现。”
“那我就变成那样的男人好了。”陈子昂声音陡然高了一度,“我一定会好好对我姐的。”
“有我在,你做梦。”陆莫封终于卸下温和的面具,冷冰冰的吐出六个字,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巨大的冰锥子,死死地钉在陈子昂的身上。
他接近耐心充当人生导师,也尝试一步一步的去“交谈。”不过看到陈子昂略微害怕的神情,他知道自己失败了。
不过他对此毫不介意,继续说道:“顾倾是我的,别人想都不要想。你是她重视的弟弟。
我自然也会相应的重视你。但是这样的念头,从此刻就彻底灭绝,别让我在听到第二次。”
陈子昂被他冷硬的气场压的有点喘不气来,他紧紧地抓住沙发的扶手,深呼吸几下,勉力说道:“陆先生,我知道你很强大。”
陆莫封从任何方面来看,都是无可睥睨的。别说他,纵观整个北城也没有几个能同他媲美的男人。
“但是我永远不会放弃这个念头。”陈子昂说完这句话,觉得心里面慢慢有了底气。
他缓了片刻又继续说道:“我愿意一直当我姐的备胎,如果她愿意,任何时候我都愿意娶她。”
“有骨气,不过你绝对没有这个机会。”陆莫封半刻都没有迟疑,迅速的说道。
“嘿,everybody。”顾倾笃笃的敲门,探进半个身子来,“是不是可以准备吃饭了。”
陈子昂一看到顾倾,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他啪的一下子跳起来,快速走过去说道:“姐,我正好饿了。”
呼……面对陆莫封实在是太有压力了,感觉跟他谈一次话,要减寿半年的。
顾倾看了一眼还坐在里面的陆莫封,悄悄问道:“说什么了?他有没有欺负你?”
刚刚在楼下的时候,她总想着他会欺负陈子昂。陆莫封那个人她太了解不过了,对她还能有几分耐心,相处时候有大半的时间是温和的。
可是对待别人,他的耐心就是快用完的牙膏,能挤出一点来就算不错了。
“陆先生是个很厉害的人物。”陈子昂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率先从门缝挤出去,溜之大吉,“姐,我先下去了。”
“喂,你……”顾倾正想叫他,就看到陈子昂的背影迅速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他到底是被陆莫封吓成了什么样子,平时揍他的时候,都没见他跑得这么快。
“陈子昂跟我说要一辈子做你的备胎。”陆莫封看着她走过来,慢慢地说道:“你有什么看法。”
顾倾听了笑的不行,扑到他身边坐下,甚是欣慰的说道:“果然是好样的,没白养他。往后别娶了媳妇,忘了姐姐就行。”
她知道陈子昂是心疼她,这几年他虽然闹腾了点,还是个不错的孩子。尤其是现在,知道乖乖学习了,她很省心。
“这么高兴?”陆莫封面上风平浪静,把人直接拖到怀里,按在腿上低头看她,“来,说两句话哄哄我开心。”
顾倾舒舒服服的枕着他的腿,抬手捏了捏他的下巴,“乖,爷今天心情好,回头赏你点银子。”
“银子倒是不用了,陪我过夜就行。”陆莫封抓住她的手腕儿,低头吻住她的唇。
两个人一起下楼的时候,顾倾晃了晃陆莫封的手,有些无奈的说道:“你能不能别任何时候都抓着我啊。”
她发现只要跟陆莫封在一起,他总是牵着自己的手。力道很大,这样让她感觉很不自由。
“不能。”
抓着的时候都嫌不够紧,如果不抓住连人都看不到了。
顾倾被他理直气壮的回答弄得无语,还是试试阶段就总是谈不拢,她故意叹气说道:“陆莫封,我觉得咱俩这个试试,迟早要崩掉。”
爱情如同华尔兹,你进我退。我上前去,你转身。两个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亲密的随时可以触碰到对方的唇。
之所以能持续将一支舞跳完,是因为总有退让的一方。陆莫封她是不指望了,至于她自己,似乎也并不想退让。
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他了,陆莫封没在这个时候硬跟她辩驳,只是在心里坚定了一点东西。
楼下
陈子昂正在缠着莫里斯询问陆莫封的情史,可惜这位出身正统的英国管家,简直是油盐不进,一点消息都问不出来。
他着急了,乱七八糟的说道:“管家,我对有钱人一点信心都没有。要是陆先生也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我怎么能放心把我姐交到他的手上。”
“先生的事情我不便多说,但是我们先生的品性是不容置疑的。”莫里斯面色严肃的说道:
陈子昂被磨得一点耐心都没有了,大叫道:“陆先生的品性?威逼利诱,强取豪夺吗?管家你别把我当傻子,当初买戒指的事情明显是个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