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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澜压低声音，“高继儒，你又闹什么？”
居然还跑到家里来。
“我不同意。”沈天成直截了当。
这回答完全出乎高继儒的意料，他以为至少沈家会率先同意，“爸，为什么？”
“我们高攀不起，”沈天成到底未说出心里的疙瘩，想来当年高继儒的母亲的那些事，“再说澜澜这时回去算什么？只会被外界说成贪慕虚荣，有难不能同当，有福却能同享。”
“日子是我们两个人过得，不用介意外面的眼光。”高继儒语气坚定，杨美凤自始至终表现出为难，沈澜抽出被他握住的手，“你回去吧。”
高继儒抬头见她侧脸冷静，他薄唇紧抿，看沈澜的样子照例是无动于衷，他心口骤然生疼，恨不能把她捏在掌心看看她那张脸是否还能平静的下去。
他原也是来表明个态度，意思带到，也没有多留。
沈澜见他起身，她跟出去，“爸妈，我去送送。”
看着两人走出客厅，杨美凤抿口茶，“事情怎么会这样？”
沈天成冷着张脸。
“你方才把话说的那么满，你也不问问小澜自己的意思。”杨美凤开口责怪。
“小澜说不，你又不是没在这。”
杨美凤把落向远处的视线收回，“你当着继儒的面问，再说你态度摆在那小澜能说实话吗？”
沈天成脾气也跟着上来，“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又懂，那你说说小澜当初为什么离开高家，所以现在没必要重新再开始。”
杨美凤眼见这样非吵起来不可，她主动软下声音，“那我问你，小澜这四年来都不肯好好谈个对象，又是为什么？”
沈天成皱眉，“许是没遇上个感觉对的。”
“当时跟那个叫吴昊的看上去还成，我起先认为能成，还劝过小澜，你看看现在，马上都30了，我倒想她要跟吴昊好就好吧，可偏偏又不见定下来，”杨美凤心里是真焦急，“小澜这孩子太冷情，我看也只有每次遇上继儒才会失去方寸，再说，继儒喜欢小澜是我一早就看出来的。”
“天成，”杨美凤轻吐出口气，“还是看小澜自己的意思吧。”
事到如今，不强求，是对沈澜最好的补偿。
高继儒走在前面，沈澜双手插进兜内，她踩着男人的背影一路紧随，他走着走着脚步慢慢落下来，沈澜鼻翼间闻到股清冽的烟草味道，有人说经常抽烟的男人哪怕洗完澡这种味道还是会在。沈澜望着几乎抵到她鼻翼间的肩膀，其实也不完全是香烟，而是有种属于高继儒的体味，甚是好闻。
黑亮的眸子在同样黑的夜里显得格外清净，沈澜因高继儒的转身而杵在原地，“你自己出去吧。”
他握住了沈澜的手，两人掌心都冷，沈澜这回没有拂开，而是任由他牵着往门口走去。他以为她会挣扎，所以握得死紧，没想到手里的力道变得乖顺，高继儒片刻讶异后，神色蓦然一松。
沈澜随他来到大门外，“你回去吧，以后也别来家里。”
“为什么？”
沈澜眼睛瞥到明亮的大厅，深知沈天成刚才反对的理由，“你让我想想，行吗？”
她寻个借口，想将他快些支开。
高继儒担了一肩月色，“我明天去杂志社找你。”
似乎并不想给沈澜反悔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