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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煮好了，下去坐吧。”
沈澜右手还放在门把上，“我转了一圈，好像只有这间给锁上呢。”
高继儒手掌撑住门板，这到底是谁的房间，他心里最清楚。
才到楼梯口，咖啡香浓四溢，不同寻常的味道扑鼻而来，高继儒将茶几上准备好的咖啡杯递给沈澜。
她打开电视，思忖着怎样跟高继儒说戴沛柔的事。
“继儒？”
高继儒拿起遥控器调台，沈澜的注意力不在电视上，故而不若平时般跟他争抢，高继儒啜口咖啡，眉角轻挑，“什么事？”
“想和你说点事？”
沈澜小心端详着他的神色。
高继儒眸子斜睨向她，咖啡的味道在喉咙口辗转，他紧抿下唇，一个细小的动作将性感发挥到淋漓尽致，“有什么事你说吧，我和你都这么亲密的关系了，彼此应当坦诚相待。”
“当年的事，你是不是始终不肯原谅你母亲？”
“原谅？”高继儒像是听到天大笑话般勾起嘴角，“何为原谅？她和我已经不存在亲情关系了，我们也并无恩仇，我现在做的一切只是因为我想成功。”
高继儒挨到沈澜身侧，他执起她的手握在掌心内，“大过年的非要说这些扫兴的话。”
沈澜用力回握住高继儒的手掌，“我听说，顾简的妈生病了。”
顾简的妈这个称呼，无疑是为了避开，怕高继儒反感。
“顾简的妈？”高继儒的口气如此生疏，下意识里，可能都不愿意往戴沛柔身上想。
“她生病，什么病？”高继儒端起咖啡杯，眼里的淡漠如此清晰，毕竟是陌生人，甚至有着比陌生人更多的怨怪和恨意。
“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好，医生说有抑郁症倾向。”沈澜每说出一个字，都像是有把刀在心口一寸寸割过，起先力道还很小，说到后面几个字，简直可以用剜心剔骨来形容。
“抑郁症？”高继儒不以为意，薄唇间漾出漠不关心的语气，“那又怎样，是她自找的，当初好好和我爸过日子何至于沦落到今日？”
高继儒似乎还想说下去，眼睛瞥到沈澜的脸色他适时收住口，沈澜捧着温热的咖啡杯出神。
“沈澜？”高继儒轻唤。
沈澜话到嘴边，犹在斟酌，“继儒，你也说你爸都过世这么久了，都算了吧，不管心里想不想接受，戴伯母毕竟是你母亲。”
其实倘若真能看开的话，人都死了，也无所谓再争下去，又何必再让活着的人耿耿于怀？
高继儒翘起一条腿，气氛久久沉默，杯子里的咖啡已然凉却，尝在嘴中失去原有的滋味，他修长手指落于膝盖上，食指毫无节奏敲打。沈澜侧首望去，细碎的金黄色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射进来，将高继儒的脸打得晦暗不明，他陡然把脸别向沈澜，“你想说什么，直说吧？”
沈澜对上高继儒的视线，“一开始这件事的确是伯母做错了，可是现在她这样子也很可怜，继儒，给他们次机会？”
“不可能，”高继儒毫不犹豫打断沈澜的话，“她既然当年能那么做，就要为今后有可能受到的所谓伤害付出代价！”
“现在她已经付出代价了，继儒，你点点头就能拉她把，你爸也不希望……”
“沈澜！”高继儒冷冷打断她的话，空气内的气氛瞬间结成冰，“我们不要为这些无谓的小事吵了。”
沈澜望着他潭底一闪而过的阴戾，她已经知道不可能说服他，沈澜双手插进兜内，手指触碰到放在里面的照片，眼前仿佛闪过男童那双纯真而干净的眸子。
两个人的立场不同，自然是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