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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十一拿着手机走到阳台。
“在游艇上。”
十一蹙了蹙眉，“我怎么觉得你的声音很虚弱？你还好吗？”
程湘濡揉揉太阳穴，“还好，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力气。”
十一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每次她发作后的第二天身体都会很虚弱，甚至有一次严重到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昏迷了一天一夜，虽然在第三天会恢复，但是如果她身边没有一个人的话，活动起来是非常艰难的。
“早上你走的时候不是说感觉还好吗？”早上看程湘濡她的气色还不算差，本来她是要送她会岛的，但是考虑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不方便去见养父，加上程湘濡一直信誓旦旦说自己能坚持到岛上，所以她才没有强烈要求一起去，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我现在去找你，你让游艇原路返回。”十一实在不放心让这样的程湘濡独自回去，且不说在路上会不会有危险，即便没有危险她也是放心不下。
“好。”程湘濡放下手机，靠在床边闭上了眼睛，每年的这个时候是她最虚弱的时候，就好想她这一年中积攒的所有疲惫都在一瞬间爆发出来，困倦席卷了她全身，仿佛闭上眼睛就能睡到地老天荒。
“你不是答应跟我回部队吗？”封晔蹙眉，挡在门口。
“现在不行。”十一道，“湘濡出了点事，我必须过去。”
“她现在在哪里？”封晔看了看手表，还有二十分钟。
十一想了想，“应该是在龙安码头。”
封晔挑眉，“那正好，付梓就在附近，程湘濡有没有事让他去就好，还有二十分钟我们就要走了，时间来不及了。”
十一顿了顿，“不行，我怎么知道付梓可不可靠。”而且去岛上的路也不能让付梓知道，虽然他对程湘濡有意思，但是谁能保证他是真心实意还是一时兴起，程湘濡现在非常虚弱，没有自保能力，这种险冒不得。
“付梓的人品我能保证。”封晔拿出手机，拨打了付梓的手机。
十一沉思，她担心的是程湘濡的安全，但是听程湘濡对付梓的描述，他对她似乎也还不错，上次都愿意把人放走，起码证明他不是那么丧心病狂的人，去岛上的话，养父也应该算到日子，猜想今天程湘濡会回去，或许已经做好了接应她的准备，养父的武功很高，一个付梓不足惧怕，而且道上谁不知荆棘隐退在一座小岛上。
“走吧。”封晔放下手机，“付梓一个人去，放心吧。”
十一哦了一声，打开衣柜的门准备找几件换洗的衣服，封晔接了个电话走出房门，十一拿衣服的手一顿，虽然有无数个理由说服自己程湘濡会没事，但或许是在道上呆久了，有点草木皆兵的感觉。
算了，就去码头看看，确认没有危险再往部队去，二十分钟的话，应该是够的。
十一打定主意，走到落地窗前，直接从阳台跳了下去，二楼的高度对十一来说一点难度都没有。
“去龙安码头。”十一拦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扭头对十一说，“小姐，去龙安码头一段必经之路现在在修路，恐怕过不去。”
十一皱眉，“过不去？那绕道呢？或者其他交通方式？”
“坐地铁去得了。”司机回答。
“我在十分钟内必须到那里的。”
“恐怕不行，起码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不要和封晔汇合直接往部队去的话，时间上应该来得及。
“去地铁站。”
就在十一往地铁站时，封晔也收到了一条短信，不用看内容他的脸色就已经是铁青的了，卧室一个人都没有，落地窗被打开，毫无疑问，那个女人私自离开了。
封晔咬牙切齿地打开信息，的确是十一发来的，只是说自己还是不放心要去码头看看，等会直接去部队，让他不用等她了。
“死女人，你要是敢不来就死定了。”封晔随手拿起军帽，转身下楼。
挂着军牌的军用越野车马路上飞驰，看着窗外景物飞逝，后座的封晔显然有些心不在焉，眉心紧蹙，薄唇紧抿。
这是他第一次，在去部队的路上，心里有了忐忑。
程湘濡对十一而言是多重要他不是不知道，他在十一心里的地位不如程湘濡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甚至她能为了程湘濡把他丢在岛上，虽然那时候他的伤是好了，而且还威胁了她，但是这个举动也足以证明，即便他为了她付出了生命，在她心里，程湘濡失踪是高于一切。
她这么急匆匆，或许程湘濡真的出事了，那么她会不会因为放心不下，而跟着程湘濡一起走呢？
会吧，她对她那么重要。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封晔的心里一阵烦躁……
“老大，你没事吧？”黄奕这次也和他一起会部队，此时在充当他的时机，从后视镜看到，封晔的眉心从上车开始都没有松开过。
“没事。”连黄奕都看得出自己有心事，封晔的心里顿时更加烦躁了。
车子还在往目的地开着，封晔紧握着手机，许多次指尖在号码上徘徊，想要按下去，却怕接通后，十一告诉他，她想要和程湘濡走。
对于十一他还是有很多的不确定，毕竟她生性潇洒，向来无拘无束，这半年若不是一直有凤凰之心在约束她，或许她早就离开了。
即便现在她已经是他的人了，他们已经相爱了，但是爱情和自由，她会倾向那一边，他也不知道。
封晔心底忽然有种念头，不如放她走吧，毕竟她本来就不属于他。
但是这个念头还没有诞生几秒，就直接把他枪毙，握着手机的手骤然收紧。
放她走，绝不可能。
他说了，这辈子她都只能和他纠缠，克洛斯也好，程湘濡也罢，这个女人这辈子只能是他的。
车又开了一会儿，封晔转动手机，这次几乎没有犹豫，直接拨通了十一的电话。
第一遍，十一没有接听。
手机缓缓从耳边移开，封晔如鹰隼般锐利的双眸顿时眯起，染上了些许危险的气息，甚至隐隐有些杀气外露，狭窄的车厢温度直降，冰雪直接覆盖。
黄奕很配合地打了个冷颤，小心翼翼地从后视镜看封晔，脸色真的是阴沉到没法看啊。
到底是谁啊？这么大的胆子，封少校的电话都敢不接，怎么这么想不开啊……
封晔也觉得十一真心是活腻了，冷冷地看着手机屏幕，按下了第二遍，很耐心地等着铃声响完，但是还是没有接听。
这个死女人不会真的和程湘濡跑了吧！
封晔深呼吸一口气，噼里啪啦打了在键盘上敲打起来，直接给她发去一条短信：再不接我电话信不信我真的让你一个月下不了床？你以为我真的找不到你吗？
于是，拨打了第三遍，不一会，听筒里终于等待已久的声音，十一的声音也多了些许咬牙切齿，“封晔！你幼不幼稚啊！我都和你说……”
封晔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正打算问她现在在那里，却忽然听到听筒里传来的一阵字正腔圆的广播声，“欢迎乘坐轨道交通四号线，本次列车终点站安华路口北，下一站，人民广场……”
“十一，你要去哪里？为什么现在在地铁上？”四号线根本不会经过龙安码头，她真的要走吗？封晔握着手机的手渐渐收紧，指尖泛了白。
“我要去……等等……”电话那端，十一正在体验都市人挤地铁感觉，此时正好是上班高峰期，人挤人人压人人踩人人叠人，这个时候没点武功你都不好意思往上挤，即便如此十一的手机距离耳朵还是有两位人的距离，完全讲不到电话！
十一内牛，挤个地铁比她单挑十个顶级杀手都难！
等待了许久都等不到人回答，封晔顿时暴躁起来，把这个举动自发自归根到‘她不打算和自己说出下落，真的要和程湘濡一起走’行列里，然后就挂断电话，所以等十一找到自己一席之地时，也没有和封晔解释自己上错车了！
封晔挂断电话后，立刻拨打了另一个电话，“九点十三分停在人民广场的上一站，安华路口北的地铁列车，现在马上停运！”
电话那端的人愣了愣，连忙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封晔眯起眼睛，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抓逃犯！”
几分钟后，对方便立刻回答，“封少校，列车停在了人民广场站。”
封晔脸色阴沉地放下电话，对黄奕说，“掉头，十分钟内赶到人民广场地铁站。”
“是。”黄奕对封晔的命令向来是没有任何质疑，只是这次很好奇，“老大，我们去地铁站做什么？”
“抓、逃、犯！”封晔一字一顿，从牙缝里往外蹦字。
十分钟后，一辆军绿色的越野车停在了人民广场地铁站的进出口处。
车门被打开，从里面下来两个穿着笔直军装的男人，走在前面的男人全身都被冷冽凌厉的气场覆盖，而路人也只来得及看清他如太阳神阿波罗一般俊美的外貌和颀长挺拔的身影，男人面无表情，隔绝气场全开，步伐稳当往前走，不一会便消失在了地铁站的入口处。
毫无疑问，这个男人就是封晔。
地铁站的工作人员自然是认识这个大名鼎鼎的年轻少校，远远看到他过来，立刻迎接上去，“封少校，您要找的人找到了，就在第一节车厢后座。”
“带路。”封晔现在的心情自然不会很好，就是声音都带着蚀骨的寒意，地铁站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打量封晔，不禁打了个寒颤，这种吃人的表情，难道那个是他数十年的仇家？
但是从地铁站的监控录像看，那个封少校要去抓的人明明就是个娇弱的小女子啊。
在外人看来，拥有傅未央外表的十一的确是一个娇弱的女子。
但是现在看封少校的表情，风雨欲来都是轻的。
而此时即将承受风雨欲来娇弱女子却正在程湘濡打电话。
“付梓在你身边吗？”十一好不容易挤到角落，利用角落的三角形给自己空出一点空间。
“在！”程湘濡的语气多了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就在我身边！”
“……你还好吧？”十一被程湘濡这个语气给吓到了。
“非、常、好！”程湘濡一字一顿，十一正打算再问一句，听筒那边却传来了一些嘈杂音，十一喂喂了几声，回答的人就变成了付梓。
“你把湘濡怎么了？”十一连忙问。
“我能把她怎么了？现在我们要往海岛去，放心吧。”付梓声音含笑，和以前一样，性感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