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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在尉勉的期待下,他终于再一次从彻夜口中得到了一句肯定,他那颗悬吊吊的心总算是稍微松懈了一点。
不过,虽然该问的话已经问完了,但尉勉却始终没有挂掉电话,不停的和彻夜说着话,说些开心的事,说些有的没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彻夜在等待他过去的这一小会儿时间里,感觉他其实一直都陪在她的身边,让她感觉不会那么孤独和害怕。
毕竟,在真正看到彻夜完好无损之前,尉勉是绝对不可能完全放心的。
虽然这一路上,无论他说什么,彻夜都没有再继续说话,但时不时能听到彻夜在电话那边哪怕只是传来一个气声“嗯”,尉勉的心都会稍微轻松一点。
终于,花了比正常速度少一半的时间,尉勉将车稳稳的停在了彻夜家楼下。
飞快的冲进楼道,尉勉看到两部电梯都停在了最顶层的位置,再下到底层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加之沐彦家的楼层并不高,于是尉勉转身便冲向了楼梯间。
好在尉勉以前在部队里面待过,他才能一口气冲到沐彦家门口都不带喘的那种。只是,尉勉相当焦急的敲了好几下门,家里面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想想看,在这种情况下尉勉居然还在指望彻夜能从里面给他开门,他还真是脑袋短路了!可是他又没有沐彦家的钥匙,难不成要撞门进去吧?就算他以前在部队里待过,但这么结实的防盗门也不是他说撞就能撞得开的呀!
看来只有动用自己的势力,让物业或者别的什么人来开门了。这这么想着,那只被尉勉拿在手上的手机里却突然传来了彻夜的声音。
“门没锁……”
的确,刚才彻夜本来只是想着帮沐彦传完文件再拿几件衣服就走,前前后后也就十分钟的样子,索性就没有从里面将门反锁。
尉勉闻声,赶紧拉了一下门把手。果然,结实的防盗门轻而易举的就被他给打开了。
重新沐彦家,尉勉看到整个家里都是黑压压的一片,除了彻夜的房间里有着灯光,于是他哪也没有胡乱去找,直接冲进了彻夜的房间里。
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尉勉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惊得好几秒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是胡乱的愣在原地。
彻夜的房间“灯火通明”,并不像她的状态那么黯淡,而尉勉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蜷缩在沙发旁边、就算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还不停瑟瑟发抖的彻夜。
尉勉尉勉一时间并不知道彻夜刚才经历了些什么,但是他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彻……夜……”
尉勉压低声音,叫着彻夜的名字。尉勉的声音不敢太大,语气也不敢太生硬,生怕会突然吓到彻夜。
尽管很急切,但尉勉还是缓缓走到了彻夜身边。天知道,在他第一眼看到彻夜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的时候,尉勉不光心软了,就连腿都软了一大半。
尉勉走到彻夜身边,缓缓蹲下,心碎的看着他,而他的手不由自主的就抚上了彻夜的脸颊。
“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样?可以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
尉勉皱着眉毛,帅气的眉宇一整片全都被皱成了一团,刚开口,一句话都还没有说完,接下来便发生了一件让他始料未及、并且让他瞬间无法动弹的事情。
从进门到现在,要不是因为彻夜一直不停的颤抖着,尉勉真以为她只是个瓷娃娃或者雕塑之类的东西,只知道待在原地,也没有抬起头来看看他,一动也不动。
只是,当尉勉慢慢靠近,慢慢蹲下,慢慢开口说话,慢慢将手抚上彻夜的脸颊时,彻夜竟然毫无预兆就扑进了尉勉的怀里,紧紧的圈着他的脖子,将两个人的距离拉得特别特别的近。
由于此时尉勉是蹲着的,彻夜这么突然扑进了他怀里,惹得尉勉一个重心不稳,身子还往后仰了一下,但是调整好自己的姿势后,下一秒,尉勉整个人便僵住了。
心跳加速,呼吸不稳,就连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分开了这么久,尉勉和彻夜就连面都没有见过几次,又更何况是像现在这么亲距离的亲密拥抱。
说起拥抱,其实那天彻夜差点在街上晕倒的时候,尉勉还主动的将彻夜拥进了怀里一次,可是说起彻夜的主动拥抱,别说是分开以后,就连他俩还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很难发生在彻夜的身上。
眼前这一幕,对于尉勉来说,简直就是奇迹,比奇迹还要奇迹的奇迹。
尉勉不知道自己就这样被彻夜搂着在原地愣了有多久,但是当他被彻夜喷洒在他肩膀上的温热呼吸暖得回过神来的时候,彻夜崩溃式的哭声已经蔓延进了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除了心碎和心疼,此时的尉勉根本找不出任何词语能形容他现在的感受。感觉到彻夜将她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身上,尉勉也大方的伸手圈住了彻夜的后背,将她整个人毫无保留的圈进了他的怀里。
此时,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变得又更加近了一些。
刚一进门的时候,尉勉就看到了彻夜身上裹着一条厚厚的被子,可是现在,正是隔着那么厚的被子,尉勉却清晰感觉到,彻夜的眼泪已经透过厚厚的被子,穿过他的西装,顺着他的肩膀,流到了他的胸口上。
突然间,尉勉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一阵抽疼,而他圈在彻夜背上的双手也不禁轻轻浅浅的在彻夜的后背拍打了起来。
“没事儿的,不要怕,有我在,一切都会过去的……”
尉勉一直一直的轻拍着彻夜的后背,一直一直在彻夜的耳边轻轻呢喃着,唯独没有问彻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说实话,在扑进尉勉怀里的那一瞬间,彻夜的脑袋里完全是一片空白。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扑进尉勉的怀里,甚至在那一刻她的神智是有些恍惚的,并不能准确的确认蹲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究竟是谁。
但是彻夜就是凭着这个人身上熟悉的味道,和那种让她一靠近就忍不住想要依赖的熟悉感,不管不顾就把自己埋进了那个人的怀里。
或许是因为尉勉来之前刚洗过澡,身撒谎那个沐浴露的味道还特别浓,以至于在扑进他怀里的第一时间,那一缕熟悉的味道更佳浓烈的闯进了彻夜的鼻息间,让她瞬间意识到了自己此时身处何处。
没错,现在被她紧紧抱着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尉勉,是从刚才一直用电话和她说着话的尉勉,是她深爱的男人,是她曾经独自里孩子的爸爸。
同时……也是她的前夫……
前夫……
突然之间,彻夜特别清醒,特别清楚自己和尉勉之间的关系。她不停的在心里对自己说着不好,这样不行,可是她那双手却特别特别的不听使唤,就是没有办法从尉勉的身撒谎那个拿下来。
而她那个自以为把什么都想得特别明白的脑袋,也根本没有办法从尉勉的肩窝里挪开一步,不仅如此,她还本能想往尉勉的怀里钻。
彻夜知道,今晚自己是真的栽了,她也认栽,无论今晚发生了什么,她都认了……
因为在这一刻,彻夜把自己脑袋里所有人的样子全都搜索了一遍,而在自己唯一信任的人那一栏里,竟然只出现了尉勉的样子。
就连曾经在自己最信任的那一栏里已经待了整整二十五年的妈妈,在这一刻,在将来的每一个时刻,都永远再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好了,别哭了,没事了,有我在,你永远都不会有事的,不管刚才发生了什么,都不会有事了,相信我……”
尉勉轻柔的呢喃声依旧在彻夜的耳边弥漫着,同时感受着背上源源不断的轻拍感,也不知道为什么,彻夜的心情莫名的慢慢平静了下来。
虽然一时间,彻夜的情绪根本不可能回到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一样,但最起码,她已经学会渐渐止住了自己的眼泪,不哭也不闹,只是这样静静的靠在尉勉的身上,特别的安心。
“不哭了就好……不哭了就好……”尉勉就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轻的低头看了彻夜一眼,脸上的表情终于松懈了许多。隔了将近半分钟,他由于了一下,继续开口说,“谢谢你,彻夜”。
尉勉此话一出,把彻夜已经稍许恢复的心情又弄得不太搞得清楚状况,不知道尉勉在说些什么。彻夜很想开口问,但又不太想说话,于是只是轻声“嗯?”了一声。
尉勉勾了勾唇角,将放在彻夜后背的其中一只手挪上来,挪到了彻夜的后脑勺上,上下胡乱蹭了两下,轻抬唇瓣,“谢谢你,在最无助的时候想到的那个人,是我。”
天知道,当尉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彻夜那颗已经被冰封了很久很久的心,突然又有了悸动的感觉。
无法控制的,彻夜那刚被收起来的眼泪又跑了出来。
尉勉着急慌乱,赶忙说,“怎么又哭了,我说错什么不该说的了吗?”一边说着,尉勉一边伸手去彻夜脸上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