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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元经她如何着急,她仍不能抽身而起替神将报仇,因为着她真的按捺不住,撤手不顾沈牧,那阿铁及神母亦势必同死!
神将,相信已永不能从冰冷的地狱中爬出来了,他对她的一颗炽热的心,将会永埋于冰雪之下含恨,冷却……
神轻而易举便解决神将,意态更骄,不由得不屑地朝那深黑的冰洞笑道:
“不管是甚么年代,‘情’总是一切烦恼神端!神将,本神早已对你说过,‘情’是一样令人愚痴之物,你虽然资质不错,但你若要超越本神,第一件事必须忘情,就像本神一样……”
神一边说一边回首看着阿铁他们,笑着续说下去:
“本神早在百多年前处死亲女之时,已登上忘情弃爱、绝仁绝义的最高境界!”
“情,我不会再给别人,我只会留给自己……
“饿的时候才吃!”
天!这可是一句人话?洞内阿铁等人,包括至今默然的法智,尽皆为神此活动容!对!神不是人!也不是神!“神将”比起他,只是一双任性而馋嘴的野猫!神.才是真真正正,灭绝人性的恶魔!而此刻这双恶魔,已一步一步逼近正提气替沈牧疗伤的阿铁等人,且还一面悠悠道:
“认命了吧?步惊云!你的脸、你的躯体、你的练武资质早已是本神的囊中之物,何苦还作无谓的挣扎?”
阿铁却仍是狠狠的盯着他,突然道:
“我并没有想过要作无谓的挣扎,我只会作最有力的——”
“反击!”
此言一出,倏地又起骤变!阿铁赫然一跃需起,双手紧握神石所变长刀,鼓动全力,猛向神的咽喉之位疾劈!
同一时间,更令人吃惊的事发生了!本来昏沉不起的沈牧亦摹地双目一睁,风神腿的腿影已随阿铁的刀,起!还有雪缘与神母,亦各自鼓连身上功力,齐向神身上功力,齐向神身上不同方位攻去!
这到底是甚么回事?为何他们四人己全部可以——动?面地四名高手同一时间联手,神只是绽出一个赞赏的灿烂笑,容,他竟然还有一丝余暇说出一句话:
“好一个沈牧!你的复原能力非常良好,资质亦上佳……”
“若不是因步惊云是神族里血缘与本神最相近的传人,本神倒真要好好考虑一下采用你的身体了,嘿嘿……”
不错,沈牧的复原能力力确是非比寻常!原来就在适才神将被打进地底冰洞刹那,沈牧已乍然比神母所预计的两盏茶时间。更早更快复元,四人不动声色,静候时机动手!
在从人齐齐攻向神的一刻,在神一片冷笑声中,神终于出手了!面对四名高手齐攻,且当中还有旷世无敌的神石,神此时此刻已再没有理由傲慢自负。轻敌而不屑出手;若然再不出手,他的智慧便不配称神的智慧!
一旁的法智眼见神遭四人团攻,亦只有旁观的份儿;因他知道,神既已出手,他若出手加入战圈,便是侮辱了神的实力:而阿黑已成神兽,未得神的命令亦不会出手!神是上天下地最强的神,最强的神倘若出手,会是何等惊天地境界?啊!就是这种境界……
就在沈牧快绝无伦的风神腿后发先至,重重踢中神的胸膛之时;就在雪缘与神母各自鼓尽全向力,二人四掌分别轰中神的背门之时,神居然毫不理会三人攻击,他惟一出手的原因,是要与阿铁正向其咽喉劈过来的神石长刀——正面硬拼!因为沈牧、雪缘、神母的攻击对神来说,简直如隔靴搔养:最致命的,反而是天下无敌的神石所有的甘倍强大力量,若神咽喉被其一劈,纵使不死也得重伤,故此这一刀非挡不可!
神的掌,阿铁的刀,顷刻已互相逼至近在数寸,还未正面接触,掌和刀已把周遭气流激沁汤是“嗡嗡”作响,恍如人世的未日即将降临!接着,刀和掌,碰着了!神石与贯满摩诃无量的神掌,终于史无前例地碰着了!
“轰隆”一声撕裂长空的巨响!俨如有千百道奔雷劈在这片白皑皑的雪海之上,阿铁等人与神所置向的雪丘,登时给两股绝世力量轰个寸碎,冰雪石碎纷纷朝四面八方迸散飞射,当中的人除了神及阿铁,所有一干人等如雪缘、沈牧、神母、法智及阿黑,均被两股绝世力量所生的反震力轰出十丈开外。法智与阿黑尚幸本来没有负伤在身,落地不少真气,此刻更是难以支撑,三人落地后迅速倒下,鲜血狂喷,显见受创非轻!好烈的一场苦战!
然而这场苦战的战果,究竟谁胜谁负?只见阿铁与神依旧在雪地上屹立不倒,二人互相盯着对方,一片苍凉肃杀,怒嚎着的风雪,似在催促着二人其中之一,尽快倒下。
惟是过了良久良久,始终没有任何一方倒下;只是在阿铁的咀角,翟地源源渗出一道长长血丝,握着长刀的手亦逐渐软软垂下,似因严重内伤而渐呈乏力,原来这一战……
是阿铁败了!不过神的情况似乎也并非太好,赫见其额角终于淌下了一滴汗珠……
相信神在过去一百七十多年来也未曾再尝淌汗,惟在这片冰雪严寒之地居然淌了一滴汗,可想而知,适才与神石正面硬拼,神也不得不动了五脏六的真气;也许,他的五脏也给神石震得微痛;神出奇地有点喘息,但仍是故作从容的道:
“嘿嘿,想不到神石的无敌力量,果真能令本神有痛的感觉;本神已经很久很久未有尝过痛的感觉了……”
是的!神已经很久没有痛的感觉,包括杀女之痛……
“可惜,步惊云,你的内力实与本神相距太远,即使神石把你强化二十倍,还是对付不了本神……
事实证明,神才是世无敌;而且,神已一手扣着阿铁咽喉,道:
“步惊云,你这就随本神回去,与本神合而为一,永享长主吧!”
神边说边欲把阿铁整个揪起来,阿铁居然已无力反抗,显见他仅是凭一股坚强意志顽强挺立,不欲屈膝于神的面前:事实上,他已伤疲不堪。
然而就在神揪起呵铁刹那,一双手猝地捉着神的右腿,这双手的主人一一是雪缘!雪缘本已伤疲交织倒地,但她犹拼命鼓劲捉着神的腿,呐喊:
“不!你绝不能带走阿铁!今日我拼尽一条命,也不会给阿铁落在你的手上……”
神冷笑,目露凶光:
“婊于!你已屡次触怒本神,我本来还想把你们留给神兽解决,看来为了让你们一一安息,今日就由本神亲手送你们一程吧!”
语声方歇,神已轻举一掌,作势便要朝雪缘天灵打下;神虽刚与阿铁激拼,此刻仍内力充盈,这一打并非说笑,势必把雪缘的天灵打个稀烂!惟就在千钧一发之间,神手中的阿铁倏地鼓起一口气朗声道:
“别杀她!只要你肯放过他们……”
“我就给你这个!”
神斜眼一瞥阿铁,一瞥之下,正要打至雪缘天灵的掌亦即时顿止!因为阿铁现下正手握着一件物事,这件物事,亦和阿铁一样,是神在这百多年来一直想得到的东西……
非常渴望得到的东西!这件东西是……
“血牢之匙?”神乍见阿铁此刻手持之物,不禁双目放光。”
“不错,你果然是识货之人,这根正是你百多年来梦寐以求的——血牢之匙!”
但见阿铁手上握着的,是一根闪闪发亮的铁匙,这根匙首未两端竟然一金一银,赫然是一根两头匙,亦是十殿阎罢的后人孟恨在濒死前交给阿铁的“血牢之匙!”
当年十殿阎罗孟山曾依照法海所布的局,把自己研制所得的千种奇门火药武器存放在血牢之内,并装置一道机关,仅得血牢之匙才可开启,否则若有人强行硬闯,血牢之内的千种火药武器,与及血牢下埋着的万石火药,便会即时爆炸。
这时候,不单血牢化为乌有,就连第十殿与海螺沟大部份的冰川地带,亦会付诸一炬,所有人和物……
玉石俱焚!神看着阿铁,瞳孔益发收缩,俨如一头猛虎在看着到口的猎物:
“步惊云,我很高与你能以血牢之匙来换取他们的残命,但血牢之匙如斯重要,你这宗交易可是出于真心?”
阿铁冷笑:
“人命关天,你以为雪缘等人对我毫不重要?”
“本神固然明白他们对你的重要性,不过你可有想过,你这样轻易便在我面前掏出血牢之匙,本神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把它抢过来?”
阿铁答:
“你得到它也没用,这是一条两头匙,只有一端方能真正可以开启血牢,另外一端,只会把那万石火药引爆;上如今只有我,才知道那一端方是开启血牢之匙……”
是的!只有阿铁才知道,因为他曾看过法海的局,也是他亲手撕毁法海所写的局!法海这一着真是绝中之绝!在场的沈牧、雪缘。神母,甚至法智听罢,亦不约而同由心赞叹,法海,当真是一个具有大智的仁者;而法智,更是若扔所思……
可是神听罢却一脸铁青,回应:
“嘿嘿,既是如此,本神怎能相信,你一定会告诉我那一端方是真正的窍门?也许正如本神先前所料,法海其实早已有一套完整的计划消灭本神,而这个计划的第一步。
便是要你诱我前往血牢,再引爆那万石火药,与我同归于尽?”
啊!好聪明绝顶的神!他竟然连法海的精密心思也猜到了!难怪适才法智向神询问阿铁等人所逃的去向,神竟满怀自信,却原来,法海的局也逃不出神的法眼!他,早已猜到法海想以阿铁诱他往血牢同归于尽!阿铁闻言微微动容,神打量着他的脸,似乎已看出了背后真相的端倪,他笑:
“果然不错,本神从你的表情,已能看出你是遵法海的局,想诱我往血牢同归于尽,步惊云!本神真是益发佩服你了,你真伟大,哈哈……”
阿铁眉头轻皱,问:
“既然你已自以为猜透我的心意与法海的局,那我们这宗交易是告吹了?”
神一笑摇首:
“那也未必!因为本神已想出一个可以令你替本神开启血牢,又保证你下会妄自引爆血牢的方法?”
“甚么方法?”
神嘴角轻翘,忽地双目向正伤重倒地的雪缘、沈牧、神母一横,一面朗声道:
“就是这个方法!”
红,本来是一种令人感到欢欣雀跃的颜色,然而此际眼前的红,反而令人感到无比沉重。
四周一片血红,红得就像是烧着熊熊烈火的阿鼻地狱……
红得化不开!谁又会料到.在海螺沟白茫茫的雪海下,某个极尽隐蔽之处,会建有一座红如烈火的第十殿?一个时辰后,阿铁已徐徐走在第十殿内一条向下延伸的血红甬道之中,身后跟着的,还有——神!不独是神,沈牧、雪缘、神母,甚至法智与阿黑,亦尾随在阿铁身后。
但见雪缘三人步履极为蹒跚,似是身上某些重要穴位给重重封住,难道,这就是神威协阿铁开启血牢之门的方法?对了!这正是神的方法!神一边在阿铁身后小心奕奕的向前直行,一边道:
“步惊云,本神实在十分高兴你能够与我衷诚合作,不过一会在开启血牢之间时你若有甚么异样的话,别忘记你的女人……”
你的娘亲、你的一弟甚至你的师弟也在这里,即使你决心杀身成仁,却总不想这一于曾对你情之已尽的人,与你一同在送性命吧?”
啊!原来神适才所说的方法竟是如此!他先以目对了沈牧三人的大穴,令他们无法再连用功力,再把他们一起带进第十殿:若阿铁真的要履行法海的局与神同归于尽,那雪缘等人便会惨被殃及,神这一着,真可说是万无一失!
他已觑准了阿铁的弱点,他深信,阿铁绝不想让雪缘他们为自己的决定而牺牲!七人一直向前走,约再走了一盏茶的时分,终步至这条甬道尽头,亦即那道血牢之门所在的地方……
到底血牢之门是怎样的?他们终于看见了血牢之门,尽管神是绝世智者,第一眼瞥见血牢之门时亦不禁双眉一蹩;阿铁之前也没见过此门,亦是眉头一皱,雪缘、神母、法智的惊愕且不在话下,沈牧,更已忍不住冲口而出,道:
“甚么?这就是——”
“血牢之门?”
众人何以乍见血牢之门,竟会如斯惊愕,即命名连神亦无法幸免?只因为,与其说血牢之门是一道门,不若说它是一道锁。
一道拥有无数匙孔的大锁!触目所见,赫见血牢之门竟是一道约为丈高的坚实铁门,本来平平无奇,最奇之处,却是此门之上竟胡乱排满着无数匙孔:总数居然有逾百之多,一时蔚为其观!
这道血牢之门最强的防守力,并非在于铁门的坚厚程度,因为无论多么坚厚,遇上绝世高手亦根本招架不了;它最致命的地方,反而是它的精密机关,它宛似个守正不诃的判官,一旦有人不得其匙硬闯而入,誓不容情,立即爆炸,玉石俱焚!
看着这道血牢之门,神不由坚指一赞:
“嘿嘿,这道铁门倒真别出心栽!门上逾百匙孔,任本神是孔明再世,也根本无法猜中那个才是真正开启此门的窍门,法海你这秃驱,当年本神实在是太低估本神的才智了,幸而……”神说着回首斜瞟阿铁,问:
“本神根本不用猜下去,步惊云,你说是不是?”
神的意思,阿铁是明白的;他当然不用再猜下去,因为他深信阿铁一定会为了雪缘等人的安危,替他开启这道血牢之门。
阿铁静静的站在门前,手握着那条血牢之匙,一脸木然;
看来他已知道,只要他按着法海所写的开门之法开启血牢,雪缘、沈牧、神母三人或会幸免于神的毒手,因为神也许会困自负是神而守诺,虽然最后阿铁仍难逃被神侵占身躯的命运……
只是若给神得到那批奇门火药武器,那苍生何辜?阿铁就这样站在门前,似极度犹豫不决,更徐徐回首一瞥雪缘,沈牧,神母……
雪缘清澈的眸子此刻竟蒙上一片灰,她偶然的瞄着阿铁,柔声的道:
“阿铁,你和我皆曾从死亡中再活过来,这条命可以说是捡回来的,此生……我能与你度过那段日子,一死已无……遗憾,死,又何妨?”
沈牧亦洒脱一笑:
“不错,死又何妨?阿铁,我只希望你别再忘记我这个师弟便好了……”
阿钦听罢二人所言,不期然深深一阵叹息,道:
“我怎会忘记你们?你俩和神母、阿黑,是阿铁今生最亲最亲的人……”
阿铁说罢回望神母,一直默然不语的神母此时却道:
“孩子,依着你的良知办事吧,娘亲即使死,也希望能有一个不会令娘亲失望的儿子……”
如何才可以令自己的娘亲不会失望?令爱自己的女人不会失望,令敬佩自己的师弟不会失望,阿铁太了解了,就在此时此刻,他心中地闪过一个突如其来的决定,一个致命的决定……
好!既然如此,他们四人,惟有令神失望了!语声未歇,猝不及防,阿铁已用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手腕一送,便要把血牢之匙金色一端插进门上最左方的第一个匙孔,他为何要这样急着把匙插进那个匙孔?是因为他恐防神会突然出手阻止?
那他为何又会恐防神会出手阻止?是否因为他如今要插进的匙孔,与及那匙的金色一端,都是错的?都是会对神极端不利?故他才想以闪电般的手法尽快完成这个任务?好与神同归于尽?
可是,阿铁未免大低估神的智慧了;神怎会想不到这一点?就在阿铁手中的匙快要插进那个孔之际,神已霍地出手!
“噗”的一声!神已轻而易举地及时扣着呵铁正要把匙插进匙孔的手,同一时间,神的另一手已夺过血牢之匙,接着再轻轻一掌,连消带打,便把阿铁震开!
天!举手投足之间竟然连血牢之匙亦落在神的手上,神州难道已经绝望?神悠悠的看着手中的血牢之匙,笑道:
“真是关键性的一条匙,这条匙可以令本神成功,也可令本神失败。”
阿铁手中之匙被夺,并没有太大的震惊,他只是盯着神。道:
“忘记知道如何开启血牢之门的人只有我,即使你抢过这条匙也属徒然。”
“是吗?”神冷嘲:
“你但可知道,本神比你所想你还要聪明盖世?适才本神乍见这道血牢之门,己隐隐感到门上的逾百匙孔,似根据‘易学卦象’排列,直至你要以血牢之匙插进最左方的那个匙孔,本神更能确定自己的猜测,最左的匙孔,无疑便是开启血牢的匙孔,也是引爆血牢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