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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来到医馆,一脸容光焕发的江尊,沈素素心里一阵难过苦涩。
她很清楚地明白,江尊肯定是刚从那个叫什么樱子的情人家里过来。
自从三年前,自己得了一场大病,身子骨一天弱过一天后,先前两人之间的恩爱、甜蜜,再也不存在了,她夫君的情人是换了一个又换一个,现在听说,又跟一个叫樱的女人搞在一起,亲如夫妻。
唉,就因为没有了夫妇之间最基本的交流,自己才把全部的心思,放在了唯一的儿子江小虎身上,造成了他如今如此骄纵的脾气,以至于落了个躺在病榻之上,差点送命的这个结果。
无疑,她夫妇二人难辞其咎。
沈素素的思绪一下子纷乱了起来,但脸上还是平静如昔,淡淡地说道:“唉,你来了。不是说最晚子时么?”
江尊笑了笑,道:“路上遇到了一个朋友,在茶馆里谈了一会儿,怎么样,小虎子他今儿个没什么事儿吧?”
两个人对望了一眼,沈素素看出了江尊眼里的愧意。
她也不愿把他逼得太紧。
毕竟,她还爱着江尊的,也想维持这个家,所以,率先把眼睛移开,转到了儿子身上,道:“没什么大事儿,就是行动不便而已。他刚睡着不久,本来,他想等你来再睡的,可是熬不住了。”
江尊走前几步,摸着江小虎因为失血过多,还未调整过来,一脸苍白的脸,道:“儿子唉,阿爹不会让你的血白流的!”
“你说什么?”沈素素忽而听见这么一句话,脸色一变,急忙问道。
江尊尴尬地说道:“没说什么,只是心里有点不痛快,发发牢骚,而已。”
沈素素很有深意地盯着江尊的眼睛,说道:“阿尊啊,我清楚你的性子,你绝不会无的放矢说空话的。你到底有什么事儿瞒着我,瞒着父亲大人?你不会真要替小虎子报仇,去对付拾柴帮和阿七吧?”
江尊避开沈素素的眼光,面向江小虎,道:“我做阿爹的,帮儿子报仇有什么不对?你们怎么每个人都怕那个臭.……七帮主!”
沈素素叹了一口气,道:“你呀……阿尊,现在的你,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究竟是仇恨蒙蔽了你的心眼,还是妒嫉混淆了你的心智?若是以前的你,应该很清楚地把握拾柴帮对咱们江家的重要性才对!”
沈素素时年三十有六,生性谨慎聪慧,孝顺无私,是江半仙老友的女儿,嫁入江家后,专管江字世家财政,也是江字世家的重要人物之一。
“我不管什么重要性!”
“反正我只晓得,以前没有他,咱们江字世家还不是过得逍遥自在,反而现在多了他,咱们被刑天门和崔家堡压得死死的,甚至连金乌帮都得罪了!”
“格老子的,他有什么了不起?就是一个带来麻烦的家伙!”
江尊怒道。
但说完后,发现自己语气重了,又歉意地说道,“对不起,素素啊,我有点儿激动了。”
“阿尊,你只想着不利的一面,难道好的一面,就忽略了么?”
“不错,现在整个局面对咱们来说,是有点困难,但别忘了,也因为如此,咱们江字世家不仅在江湖上的地位,一窜千里,连实力都因为有了无双盟,递增了好多个层次。”
“说明白点儿,现在的江字世家,不再是个末字位的一流帮派,而是一个完全有足够的资本,和任何一个乾、坤字位上的一流帮派,相对抗的帮派了,不是么?”
看到江尊沉默了,沈素素继续道:
“好,这么笼统的东西,咱们撇开不说,谈点儿实际的。”
“你也不要怪父亲大人,他把全部希望,都放在阿七身上,这只怪你们不争气。”
“你自己想想看,以前你们三兄弟每干了一件大事,老人家他都要兴奋几天,若是让江家的地位和声望有了进步,他更是高兴地几天睡不着觉。”
“可是随着你们在江湖上呆的日子越久,却越退步了。”
“你们的冲劲没了,阿爹他的精神也没了,一天到晚无精打彩,就那样浑浑噩噩地陪着你们,在江湖上等死。”
“还记得那天么?当阿七救了阿爹的命,呵呵,只是给了他一口吃食,阿七从咱们江家离开后,阿爹他那个样子么?仿佛人生的希望,又再次在他心中点燃,他又有了生存的动力。”
“直到阿七他创立拾柴帮,第一招儿,便是直逼刑天门,然后乾、坤字上的一流帮派,他一个个地挑了个遍,阿爹越来越有精神,每天都笑口常开地等着阿七的一封封捷报。”
“哪怕是刑天门和崔家堡杀得咱们最紧张的那个时刻,阿爹都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你是阿爹的儿子,难道不明白,阿爹本是个不甘寂寞的人么?”
“就算是为了阿爹能每天开开心心,你就把这段仇怨化解了,又何妨?”
沈素素静静地等待着江尊的答复,谁知江尊在想了又想后,才说道:
“你身在此局中,不是向着我,就是向着那个七帮主,你没有判断事情的客观心态,我不和你讨论这件事了。”
这个时候的阿尊,自然是想到了樱子,他一直以为樱子不是江湖中人,所以做的决定,才是最客观公正的。
这便是真正的色迷心窍,他却还不自知。
以他这么多年的江湖经验,对与樱子的相识、相恋,完全没有一丝怀疑之心。
那是在从阡梓城一战回来后,江尊一直对拾柴帮隐隐有超越江字世家之势,耿耿于怀,常常在自己开的一间酒坊里买醉。
没隔多久,在他喝酒解闷儿的时候,都会看见一个风韵十足的女子,在另一个角落,独自喝着酒。
因为男人对女人好奇心使然,再加上江尊已经没了夫妻生活,和很多女人搞在一起,心肠自然很花,他便常常用一种暧昧的眼光,盯着那个女子看。
而那个女子在发现后,也没有不高兴,或再也不来这里,反而来得更勤了。
终于有一次,他二人坐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