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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已经快放寒假了,在即将要离校的时候突然来了一场大雪。
大雪纷纷扬扬的连下了好几天,在这个异常雪白冰冷的时候,苏晓芊的脸色也愈发的苍白起来,堪比洁白的雪花。夏羽菲关切地问:“芊儿,你最近怎么啦?脸色很不好。”
苏晓芊只是莞尔一笑,回道:“没事,就是害怕寒冷。”
“冷?那你还经常在外边挨冻,每次一有时间就跑到外边去吹风、”夏羽菲不解地嚷道。
夏羽菲话音刚落,苏晓芊站起身来往外走去,“我好想看冬天的雪,那样的纯洁美丽。”话落口,人已走出了教室。
苏晓芊往楼下走着,额头冒着冷汗,一定要撑着,不能倒下。她跌宕着飞快地往楼下跑,跑进飞扬的漫天大雪里,身上很快覆盖了薄薄的一层雪,冰冷的空气侵袭而来,头痛反而减轻了些许。苏晓芊才得以又能重新站定。
此时的苏晓芊正好穿着一件淡蓝色的长羽绒服,围着一块黑白格子的围巾,她的头发在漫天的白色里如显眼的黑色瀑布般流泻而下,中间夹杂着几朵雪花。可是就那么一瞬间疼痛有所缓解,头痛再一次袭来,她一手抱着头,另一手艰难地撑在膝上。
“老天,我可不可以祈求你多给我一点时间,即使是勉强他,让我在他身边多呆会也好。”苏晓芊哭泣地请求。
头痛欲裂,又一次的在生死边缘徘徊,上一次在宿舍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痛不欲生,在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的时候,给萧城打了电话,可是他永远都是那样的冰冷的语气回她。
在就要倒下去的时候,苏晓芊再一次的拨打了萧城的电话,她甚至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痛苦的呻吟。
“萧城,萧城……”苏晓芊在心里唤着早已深入骨髓的名字。
在昏迷的前一秒,苏晓芊看到萧城担忧的脸,他抱起她往停车场跑去。苏晓芊就在他的怀里,看着那么近距离的萧城的脸,意识模糊可是还是感觉很温暖,她可以清晰的听到萧城近在耳旁因为奔跑而急促的呼吸,那样的贴近。如果死在你怀里,也是值的。
视线开始暗下去,苏晓芊的世界突然就黑下去了,只是依旧能感觉到黑暗里有心脏跳动的声音,听着那样的声音,苏晓芊突然就不怕了。苏晓芊心里安定下来,沉沉地昏过去了。
萧城站在医院病房的窗子前,看着里外都是刺眼的白色。医生说苏晓芊大脑里有一个肿瘤,恶性的,而且已经扩散了。那一刻,萧城震惊地仿若雷击,苏晓芊,到底是什么样的精神让你一直坚持着丝毫不显示你的脆弱?你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萧城拿她的手机给她家里打了电话,她家离这有一段距离,所以要几个小时之后才能来。萧城看着簌簌坠落的雪花,心底凉气氤氲。他转身走到苏晓芊的床旁,看着苏晓芊苍白没有丝毫血色的脸庞,心情复杂。这是怎样一个女子,一个人面对着死亡,刚给她妈妈打电话的时候,似乎她妈妈丝毫不知情,你就是这样足够坚强,坚强到独自一人面对死亡?萧城从被窝里拉出她的手,双手握着她的手放在面前。“你要我以什么样的心境来面对你?被你深深的感情感动,被你的坚强折服,可是……”我做不到爱你。萧城埋着头,声音悲戚。
苏晓芊慢慢地睁开眼睛,眼前雪白的墙壁刺疼了她的双眼,她感觉到有人握着自己的手,视线缓缓落在萧城身上,眼睛突然就湿润了,这样就够了。苏晓芊,你还有什么可奢望的,这样就可以满足了。苏晓芊这样想着,就微微地笑了。
萧城感觉到苏晓芊的动静,抬起头看到苏晓芊的笑,那一瞬间,萧城的难过是无法言语的,为什么,这样的时候,你还可以笑得出来?
“谢谢你送我来医院。“苏晓芊客气的说着。
萧城又气又恼,她怎么可以还这么平静,泰然自若。可是又不知道这样的情绪是否很奇怪,只得转移话题道:“你爸爸妈妈很快就会过来了。”
听到这句话,苏晓芊才大惊失色,她素白的脸更加的苍白了。“我爸妈知道我的情况了吗?”她急切地问道。
“你……真的没跟他们说?你……”萧城虽然心里早有心里准备,可是没想到听到她的话时还是止不住震惊。
苏晓芊低下眼睑,低声说道:“我反正是要死的,他们晚知道一天就晚痛苦一天。你不要告诉他们好吗?只要他们习惯我不在身边的日子,等我走了以后,他们还是可以觉得我只是在外读书,我还活着。那样他们就不会那么伤心了。”
萧城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这时门被打开了,一个护士领着一个中年妇女进来了,她和许瞳的高贵不可接近不同,她穿着很休闲,面容也没有多加修饰,她看到病床上的脸色苍白的苏晓芊,不禁诧然。
“我说,芊,你怎么也有把自己弄得这么憔悴的一天!”她走到病床前,丝毫不像是很担忧地问。
“要不是我同学大惊小怪,我能让你看到我狼狈的时候,不过是最近减肥太过头了点,低血糖晕过去了。结果还让你来看了笑话。”苏晓芊甚是不爽地道。
“有笑话看的时候我怎么能错过,整日在我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万事无敌的样子,现在终于栽了吧,就你瘦得跟猴似的还减肥,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你爸挣的钱可以扔垃圾堆,下次不往你那扔了,扔垃圾堆里得了。”那个女人故作生气的道。
“好吧,扔吧,扔吧。”苏晓芊也抬杠似的说道。“爸没来啊?”苏晓芊说完又问道,有点失望地问道。
“就知道你重男轻女,您爸在和客户约会了,哪有时间管我们啊。”苏晓芊她妈埋怨道。
“你也和你的客户约会去,不用管我,我好得很,有你在我才会觉得虚弱。”苏晓芊开始赶客。
“我有那么好的功效啊,那一定得多呆会。好看看你虚弱虚弱。”苏晓芊她妈故作惊讶状。
苏晓芊无奈地叹气。
萧城看着这对母女,心情纠结,很羡慕,又很为苏晓芊难过,为什么你连为别人着想都可以显得这么冷漠?
“阿姨,你们聊会,我先回去了。”萧城礼貌地说。
“哟,你看我刚顾着嘲笑芊了,忘了你了,是你送她到学校来的吧,真是谢谢你。”苏晓芊她妈笑意荡漾地说。
萧城礼貌地笑着回答:“没什么的,同学之间就应该互相帮助。”
“谢肯定要谢,芊,回头你要请人家吃饭啊。”苏阿姨笑得神秘。
苏晓芊鄙视地看着她。
萧城不好意思地笑笑,道:“阿姨来了的话,我先回学校了。”
“萧城,回去帮我跟老师请个假。可别直接说我真正的原因哦,不然会很丢脸的,就说我感冒了,在打吊瓶。”苏晓芊甜甜地一笑。
萧城听了,勉强一笑答应了。苏晓芊跟他道一声:“谢谢。”
萧城出了病房,苏晓芊她妈就凑到苏晓芊的耳边八卦道:“你男朋友?”
苏晓芊天真的一笑,说道:“是啊,很帅吧。”
“难得你直接承认啊,你也总算从以前那个虚幻的梦里走出来。那个被你暗恋好多年的哥们好可怜,还不知道你喜欢他了,你就另觅新欢了。”她妈故意可惜道。
苏晓芊翻白眼鄙视她。她妈拍着她的肩膀大笑了起来,苏晓芊也忍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