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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武立忠那回来,武小言没有回公司,开车来到昨天与王一鸣喝酒的地方。
海化外滩,在春风的吹舞下,已是花红柳绿,春意盎然,春回大地的感觉像人们心里蓬勃而起的曙光一样照耀着整个大地,海面上波光焰焰,在落日余辉的炫晕中成了红红的海洋,像看东方的日落,又像看一团火红的棉团。
海滩上零星的飞着几只海鸥和一些野鸟,黄昏就要来了,落日就要下山了。武小言不禁感叹时间的斗转是如此迅速,一转眼,一天就过去了。
那海滩边上最牛逼的海化外滩大酒店也已经构成了它基本的骨架,象一块大型雕塑一样直达云宵。
远处,与海滩相忘的还有几座不算太高的山,在平原地带,这样的山是非常少的,不象中国西部,海少得可怜,山却层出不穷。
武小言突然有种想要去爬山的冲动,借着黄昏的红红的太阳,她驱车直接上了山,她到达山上的时候,已经黄昏,落日扑散到绿绿的树叶上,映出一片花红柳绿。
她想到了那棵古柏树,她想再去看一下,她想到了王一鸣,就是那次聊天,让她认识了王一鸣,并告诉他那棵古柏树。
她一个人坐在古柏前,什么说也不想说,只想坐一会,天已经暗下来,在山上劳作的人们已经渐渐的离开了,山空聊而孤静,象一个将要沉睡的人。
风渐渐息了,已经听不到树叶沙沙的婆娑声,鸟儿的尖叫声渐渐远去。
她想到了初恋时的男友,那个离开了她的男友,那个让他幸福的开花的男友,他已经不在了,他参与了一次让她后悔一辈子的抢截行动,已经去了天国。
她没敢再往下想,她不想她的眼泪无助的流,她想过好下一天,她想热情的迎接下一个黎明的来临。
之后,武小言又想到了她的前夫,一个文质彬彬,大男人主义严重的男人,一个无法和她沟通,自私自利有些古板的男人。
为了他,她甚至觉得她浪费了三年,这三年她不再相信男人,对男人的形象品质有了质的改变,她怕交往,她怕再次经受婚姻的挫折。
之后,她想到了她的女儿。这个可爱的女儿,同她一样美丽喜人,她看到她身上的执着,看到了她小时候的样子。
再之后,她想到了王一鸣,这个让她揪心的男人,她庆幸,她遇到了一个好男人,一个她真正喜欢的男人,可惜……
她无奈的想到了那一夜,三年来最美好的夜。一生有这一次就足够了,她不想奢求什么?
她在山上坐了好久,就像一只夜里突兀的猫头鹰一样。孤独得不知干些什么?她实在想不出这几年她是怎么过来的,是什么力量让她能坚持到现在。她越来越相信哲学家们的话:人世间最可怕的不是什么也没有,而是孤独和自由。
在很多个夜晚,孤独就象是一个幽灵一样侵袭着她的心,在无数个恶梦之后,她越来越觉得她活得有些行尺走肉,白天装成女强人,晚上成了最最无助的人,以至于有时候她觉得她的生理和心理都出了问题。
直到那一晚的到来,让她的这种想法有了彻底的改变,她还是个女人,不是机器,不是黑夜里孤独的魔鬼,她也可以象平常人一样的生活,也可以象正常人一样做个平凡的女人了。
她的思绪一刻也停留不下来,那个美好的时刻没有给她更多的遐想,她只想让自己的男人好,只要他好就行了。
最后,她又想到了倩倩,这个孩子同她一样,苦命的孩子。
如果她知道她与王一鸣发生这种事会是什么样子的呢?武小言没有再往下想,她只愿这个时刻永远不要到来,她想忘记那一晚,忘记那一刻,就象忘记在这棵古柏树下的最初的男友一样,她想忘记所有的一切,不管是诺言,还是谎言,不管是谁……
第二天上午武小言来了康华美容院,让冯晓丽给她做了一次美容。美容完成后,她主动邀请冯晓丽吃了顿午饭。
在饭桌上,武小言又一次领略了这个女人独特的一面。
“武姐,不要对男人太执着,不要对他们抱有什么幻想,他们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性。只要你能满足他的性yu望,他就是你的新郎官。如果有一天你不能满足他的性yu望,你就是他的绊脚石。”
“你这是什么理论哪?”前卫的思想,前卫的态度,让武小言很惊讶。
晓丽狠狠的喝了一口啤酒,顺便点着一支烟,递给武小言一支,小言接过看了一眼,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她偶尔也会抽上几口,感觉越抽越压抑,没敢形成习惯。点着没抽几口,就按灭了。
“武姐,你经常说得那个男人好吗?到底什么样的?改天带来我给你审审,要不你就让他来我的美容院,我给他来个招,看看他的表现?你就明白我说得对不对了?”
武小言对于冯晓丽的话,感到很可笑。
“他不会来的,至少这段时间他不会来,他已经烦到了极点,昨天我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他气得象个婆娘。”
“小男人,直接是小男人。”
“为什么?”
“大男人哪有象婆娘的,有痛苦有困难也不会让心爱的女人知道。就冲你刚才说得这些,我就可以断定,你不用叫他来了。他受不了。”
“你这么肯定?”
“肯定。”
“理由呢?”
“以前我们同行中的一个姐妹经历过这样的事,她也采取了我刚才说得措施,一下套,即刻就完,男人丢了,那个姐妹也伤心了。所以说,武姐,不用心疼他什么?再说他知道你心疼他吗?”
“不知道。”
“不知道你干吗要这样?”
“我也不知道,总之我渐渐感觉一天不见他,心里就不踏实。”
“武姐,你坠入情网了。赶紧出来吧!男人只认钱和性。”
“你也得也许对吧?但我是不行了。”
说完武小言大口大口的喝下杯里所有的啤酒。
冯晓丽遗憾的摇了摇头。
听着冯晓丽的话,武小言感觉她也是个孤独的女人。
晓丽的孤独是与她的不同,那是一种理性的孤独,对世间万物的一种消极表态,很难想像她这个年龄,竟然会有这么深奥的思想理念。这也是让武小言总想找她聊天的原因。
武小言看着烟丝烧焦后的尼古丁的气味从冯晓丽的嘴角、鼻子里冲出的那一刻,她感觉这个女人一定有故事。
武小言很想听听晓丽对男人的看法,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种狂言狂语,有些失望。难道男人在她眼里还不如一堆臭屎?
她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女孩,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她经历过?
看着一脸疑惑的武小言,冯晓丽也不当回事。因为太熟悉了,也就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我是我以前的男朋友卖到这儿来的。”
“什么?”武小言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都好些年了,他就是为了钱,把我们五年的感情出卖了。最后也把我出卖了。后来我就干了这个。”
“不会吧,晓丽,以前你可从未说过。”
“要不是今天看你那伤心无助的样,要不是为了让你清醒的看清男人的真面目,我才懒得说呢?”
“那你男朋友呢?”
“死了。我只当他死了。”
武小言没有再问为什么,她看到了从冯晓丽眼里浸出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