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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独自在小零的床前坐了一整夜。
或者说,是在春和的床前,当她回忆起自己的过去,我们两个人将再也没有任何交集,这是一种必然,必然的离别。
后来,我病了几天,王喜来问过一次小零去了哪里,但当他看到我这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他也就没有再提了,在这一段时间内,无名之地发生了很多事,这些事情,完全改变了整个无名之地的格局,在以前,无名之地分为六个部分,除了已知的桃花镇,白莲寨,风口谷,曲嘉渡,泓翰桥道还有一个则是不在任何势力范围的黑暗边缘,黑暗边缘是未知的地方,没有任何人开发出来,在这几天,泓翰桥道一口气吞并了曲嘉渡,之后又强势进攻了桃花镇,据说,他们之所以能够顺利地拿下桃花镇,似乎和某个极为强大,拥有着诅咒试模的女子分不开关系。
不需要做太多猜测,我就知道这个他们口中的女子,一定就是春和。
小零回忆起过去之后,就彻底和我断了联系,我在很多时候都非常想她。
然唯有相思不可医。
此情不可解。
当然,最终的结局是无法被改变的,当拥有了无名之地之中两大势力,泓翰桥道所向披靡,还未出兵就拿下了白莲寨,据说,是因为白莲寨首领不想做无谓的伤亡,因此,他们选择投降。
据说这一切战役之中,最惊心动魄的就是泓翰桥道和曲嘉渡的战役,因为这两个地方战役规模空前巨大,而且水东流也拿出了自己传说中的看家本领,为得就是一举屠尽曲嘉渡的顽固势力,将至斩草除根。
这一切都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完成,水东流确实拥有着远超常人的组织能力,很快,他就把手下治理得心悦诚服,虽说这些人也就是临时聚起来的乌合之众,但对大部分人而言,也就是对即将入侵无名之地的那些守夜人派出的先遣兵而言,虽说看起来十分具有威慑力,但其实也就是一盘散沙。
现如今,距离无名之地唯一的统一,就差最后一步。
风口谷。
根据水东流所言,在风千寻的卦象里,哪怕无法将风口谷打开,而且更重要的就是,风口谷也不需要打开,因为根据他们所言,风口谷的秘密,也是关乎无名之地的重要机密。
我握着伏龙氏,没有告诉他们我的真实想法,我知道,刀门中人最想出来的就是刀门,但他们也无法离开刀门,像他们这样单纯的个性,一旦离开赖以生存的刀门,一定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这并不是一件幸运的事情,但我知道,我还欠他们一个约定。
我偷偷溜出了泓翰桥道,在出走的前一天晚上,王喜来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似的,他不停地给我夹菜,一反常态没有再炫耀他的情史,我知道他小子虽然什么话都不说,但心里和明镜似的。
自从真正的水东流回来之后,他就一反常态,不再和往常一样寻花问柳,倒是引得泓翰桥道之中的少女一番相思煎熬,就他十分潇洒,日子过得风生水起,除了锻炼身体就是不停地跟着水东流处理各种大小事情,现在已经俨然一副当家人的姿态。
等到今晚的饭局,我也是完完全全明白了他的选择,王喜来是我的兄弟,他知道我所有的奋斗目标就是一定要救回来马呈呈,所以我也知道他的选择,是留在泓翰桥道,他要在这个地方奋斗终生。
这就是他的决定,所以他才会给我饯别,而不是陪我前行。
人生而有使命,他的使命,和我不一样。
我在深夜悄悄溜出了泓翰桥道,在水坝上我深深地看了这个巨大的船最后一眼,之后,便毫不犹豫地走开了,我找到了之前那艘被放置在水坝之下的船,顺水而下的速度远远超过逆水而上,还没等到天亮,我就看到了刀门的山门,只不过这一次,我没有办法踏进去,看来,事情的根源果然就是小零……哦不对,是春和。
没有了春和,我就再也无法迈进刀门的结界。
我站在结界外,看着门内地方,不知所措地呆立着。
这一次没有了胡汉三,并没有任何人发现我的到来,我举着伏龙氏,看着刀门之内的地方沉默许久。
我叹了口气。
好在我等了一早上之后,发现了一个在外巡逻的人,我看着他连声大叫了起来,他一见到我,也是激动异常,但这种激动并没有什么用,这一次我站在结界外,再也无法进去。
没过多久,刀门中人全都聚到了这个地方,他们站在结界内一脸期待得看着我,我看着他们,缓缓说出了刀门目前的状况。
“之所以刀门存在结界,这一切就是为了保护你们,因为只有这样,刀门内部的秘密才能得以保护,你们待在里面,才是……”
“你骗人!”一个在我看来十分陌生的人冲着我怒吼道,他的脸上是对我完全不可置信的怀疑,还有愿望破灭的歇斯底里。
“你骗人!你就是不想让我们离开风口谷!你就是做不到!!”
另一个人跟着怒吼道。
我看着一个又一个面色狰狞的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他们之中,也有沉默的人,比如说小谷,比如说那个交给我金甲玉衣的长老。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水波的轻扬声。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只见……
是——春和。
春和的头发依旧银白,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齐腰,她根本就没有看我,只是对着结界中众人说道:“想离开无名之地吗?”
结界中的人呆愣愣地看着她,没一会,不知道是谁带得头,有人发出了一声喜悦异常的咆哮。
那是一种由心而发的喜悦。
“想!”
“我们想!”
他们如同浪水一般波涛起伏地咆哮道。
“好。”
春和波澜不惊的眸子没有丝毫变化,她微微敛了敛眼。
“如你们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