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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先生,宋太太所说是否属实?”一位警察看着自己的笔录,推了下自己的眼镜,一副炳公执法的样子。www.Pinwenba.com
“是的。”沈淮墨回答的干脆,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好的,我们会以故意伤害罪抓你,只是看在你自首的份上会有所缓解惩罚。”警察说着就要带着沈淮墨离开。
“慢着,我当时还看到一个女人,应该是他的同伙,警察先生,要不要一起抓起来。”宋清歌揪住警察的衣服不依不挠。
沈淮墨眼色一暗:“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想怎样?”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宋清歌一字一句的说。
“陆遇不是还没死?”沈淮墨靠近宋清歌,带着威胁的意味:“敢动她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宋清歌莫名打了个寒颤,这种感觉哪像犯人?拼命使自己镇静下来,不服输的瞪了回去,冷哼一声就走了。
“秦朗。”沈淮墨转身看着自己的特助:“简汐那边如何了?”
“我知道的,沈总,这几天就委屈您在这待着了,过几天便来接您。”秦朗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记事的本子,思考着让沈淮墨出来的办法。
可是陆家在军政界的势力,又岂非那么容易就能撼动的?
恐怕一切,都要费些周章了。
“我没事,就当做是放假好了。”沈淮墨的心态倒是豁达,想到了什么一般蓦地笑了。
想到要见到妙妙了,简汐大清早的就起来收拾,带上妙妙平时最喜欢的小玩意,让人准备着去医院。
轻车熟路的来到妙妙的病房,小人儿正熟的熟,小嘴还砸吧着,不知道是不是梦见了什么好吃的食物。
简汐放轻自己的脚步,慢慢走到病床前,弯腰在妙妙的额头处轻吻一下,笑容更甚,这是她的孩子,这么聪明伶俐乖巧可爱,上天果然待她还是好的,这么想着又伸手探上自己的肚子,不知道这肚子里的这个宝宝会是怎样的,是像她多一些还是沈淮墨,像沈淮墨的话最好了,应该会有不少小女生喜欢,诶等等她怎么想到那些了,不禁暗自嘲笑自己想的太多,但简汐真的是怀着满满的期待。
“唔……简汐阿姨?”许是感受到有人看着自己,妙妙揉揉自己的眼睛,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打扰到妙妙睡觉了,简汐阿姨和你道歉。”揉揉妙妙的小脑袋,简汐的声音轻柔无比。
“没事啦,诶爸爸也来了嘛?”想到爸爸总是和简汐阿姨一起出现,妙妙不禁兴奋的坐起身,朝着门口探望,动作幅度太大,导致一旁的吊瓶晃晃悠悠,惊得简汐忙扶住妙妙。
“你爸爸还有事,过几天再来看妙妙。”简汐说着从包里拿出妙妙喜欢的小玩意,递过去:“妙妙要乖乖听医生的话,不然就不能回家了。”
妙妙接过去之后搂到自己怀里,眨巴着大眼睛,满脸的委屈:“妙妙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到爸爸再也不要妙妙了,哭着跑了好久,甚至还摔倒了,但是爸爸都没有再回头看妙妙一眼……”说着鼻头一酸,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傻孩子,他不会不要你的,奶奶这么喜欢你,他不要你的话奶奶会打他的。”搂过妙妙的肩,简汐汐斜倚在病床前。
“简汐阿姨您坐。”见状妙妙往旁边挪了挪,一脸的乖巧,想到什么般突然失落了下来:“不知道妈妈什么时候会来看我,真希望她能和爸爸一起来……”注意到旁边的简汐,妙妙慌忙摆手:“简汐阿姨,我不是说您不好……只是有时在想如果您是我妈妈该有多好……”
“我知道妙妙的意思。”笑着将手覆在妙妙的手上,简汐决定将真相告诉妙妙:“妙妙也想替爸爸分担些对不对,是个小大人了对不对?”
“恩恩当然,不过简汐阿姨,是大人,才不是什么小大人。”妙妙皱了下自己的鼻子,一本正经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亲几口。
“那好。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妙妙要听好哟。”故作神秘的冲妙妙眨眨眼睛,简汐开口:“我可以当妙妙的妈妈,因为啊妙妙本来就是我的孩子。”
“……”妙妙呆愣了片刻,扬起小脑袋,满脸疑惑:“简汐阿姨,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唔……这么说好了,妙妙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是在我身边的,但阴差阳错的被别人抱到了爸爸的家里,所以一直和妈妈错过了,他们怕妙妙伤心,不想告诉妙妙,直到真正的妈妈出现。”
简汐默默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无法对妙妙说出苏绣做出的事情,不想在孩子纯净的内心留下一片阴影,既然妙妙能重新回到她的身边,那么之前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妙妙跳芭蕾舞的,知道天鹅湖的对不对?”
妙妙点了点头。
“嗯……”简汐偏头,尽量让自己说得浅显一点,“那里面的公主被巫婆施了魔法,变成了另外的样子,所以王子不认识她了。过了很久很久,公主才恢复原貌。妙妙还记得吗?”
“您的意思是……您就是我妈妈?”妙妙想了好半天,最终理解了简汐的意思。
“……是,我是妈妈,孩子,我就是你的妈妈……”她说得那样郑重,却又轻柔,然后期待又紧张地看着妙妙,“妙妙,对不起,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妙妙怔住。
呆呆地看着简汐,过了许久,她才抱着简汐的身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不断抽泣着,“妈妈,巫婆把你变成的那个样子好可怕,那个样子的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妈妈……我好辛苦,你也好辛苦……妈妈!呜呜呜……”
她说的是苏琇?简汐的心瞬间被拧痛着,她拍着妙妙的背,柔声安慰:“不哭了不哭了,哭的话妙妙就不是小公主了。”
“妙妙是……大人……了,才不是……公主。妈妈我好想您。”将脑袋埋于简汐怀中,妙妙的声音沉闷不已。
“好啦,大人的话才更不能哭,来笑一个。”无奈的看着怀中的人儿,简汐只觉得一阵好笑。
这招对妙妙果然很管用,闻言便停止了哭泣,妙妙抬头举起小爪子握拳,认真无比:“妙妙是大人。”
“噗小花猫。”用手刮刮妙妙的鼻子,简汐掏出纸巾,轻轻擦拭着妙妙脸上的泪痕。
“妈妈,爸爸去哪儿了,为什么没和你一起来看我?”妙妙仰头,“我要和爸爸妈妈在一起!我们再也不分开!”
“嗯,我们回家,去等爸爸回来,好不好?”
“好。”
晨光微曦。
简汐跌跌撞撞地走进浴室,眼前一阵阵发花,她猛烈的摇晃着自己的脑袋,双手遮住自己的面部,如果透过指缝,可以看见那布满血丝的眼球。
一夜梦魇纠缠,鬼影重重,让人看不真切。
可鼻尖,却萦绕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腥甜,让她惊恐到了极致……
明亮的灯像是也染上了一层血色,透过视网膜所看见的东西让简汐觉得一阵阵的恶心,她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是怎么过来的,只是胃袋一阵阵的翻滚告诉她,她还醒着,她现在还活着。
“呕……”简汐感觉到胃里一阵翻腾,喉咙口像是有什么要涌出,她单手捂着自己的唇,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到盥洗室,一路是跌跌撞撞的,也不管身上碰到了哪里,她冲到马桶边就吐了起来。
血……好多的血……刀子……尖锐的刀子……
简汐的眼前已经一片的昏暗,她甚至看不清任何东西,她原本扎好的发也稍微有些散落,心脏在猛烈的蹦跳着,胃袋里的东西不断的滚出,最后浑身上下都像是在疼痛。
简汐打开了花洒,任由花洒上的冷水冲着自己的脸部,一下又一下,一滴滴的顺着她的发,往下落,最后滚入衣服内。
“不……不要……是我……一切都是我……不要这样……”简汐整个人都瘫倒在浴缸边,洁白的浴缸壁通过她的手臂传达着自己的冰冷,可简汐自己几乎是比浴缸还要冰冷,那点儿水的冷度几乎都无法让她头脑清醒过来。
双手用力的捂住自己的脸颊,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凉水,只是不断的有液体留下,简汐觉得自己的双眸生生的疼着,胃袋也生生的疼着,脑袋更是发胀。
简汐的动静不大,可她毕竟在沈家,家里的人还是有点儿知晓,却并没有打扰简汐。
这种时候他们并不好多插手,简汐只有自己想通才行,否则,就算别人做的再多,她也无法从这层心理魔障中走出来。
“呼……呼……呜……呕……”简汐一阵阵的反胃,尽管胃袋里已经什么都不剩,现在的样子简直就像是要把胃液也吐出来一样,她的脸颊上满是汗水,苍白的脸色有些渗人,可她现在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也没有人能够注意到她的这幅样子。
突然之间,一阵手机铃声响起,简汐把脸侧了侧,听见被她丢在床上的手机一边震动一边响着,脑袋也随之嗡嗡作响,可她现在却没有时间去理会那些。
可手机并不会因为她不理会而自动停止,电话一直不停,声音便一直在响,终于简汐忍不住挪动着自己的步子过去,她整个人都跪在地上,几乎是在地上爬动,花洒也没有关,水甚至飞到了地上。
地面因为水而特别的滑,简汐几乎是爬几步后退一下,最后她终于挪动到了自己的床边,却不管自己身上一片的水渍,整个人靠在床上,伸手直接将手机强行关机。
不管是什么事,现在的她……什么都不想知道……现在的她……什么都不想管……
让她静一静吧……静一静就好……
再给她一段时间……不要很久……足够让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就好……
静静的靠着床沿过了不知道多久,简汐总算是恢复了自己的神智,她睁开紧闭的双眸,里面不再充满血丝,而是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