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原来是个梦

墨子清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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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就在我即将穿过101国道,脚下一滑重重的摔倒了。等我意识过来自己已是在道路正中央,大雪弥漫整个世界。本来已经黑了的天空,在大雪的映照下,偶尔有车辆急急驶来又急急驶去。道路两边无一户人家居住,这里是郊区。好冷!我试着起来,手上一痛,抬起右手低眸,一条血线正往外涌。地上结冰了,可能是摔倒,手摁到冰棱,刺破的。不一会儿,雪花落在伤口处,血凝固了。也不觉得有那么疼了,兴许冻得麻木了,我这样想来。

    忽然,有光刺过来。我抬头远处一道明亮的车灯光,穿过层层大雪向我驶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一急,想赶快跑到对面去。不然会成为这国道上的冤魂,第二天就会上头条报纸,某某大学一女生夜晚在国道上漫步雪景被撞死。那不是亏大了,我这年轻的生命暂时还不想就这么去了。不想我一提劲,却又摔倒了。疼!我的腿。此时此刻,车以渐近。我却无可奈何,眼睁睁地看着它犹如饿狼一般向我扑来。难道我今天真的会死在这寒冷的郊外,无人知晓。近了近了,一米,半米……我慢慢闭上眼睛,等着它将我吞噬……次日,当我睁开眼,周身除了白色,亦还是白色。我死了吗?我幼稚的想着,突然手上吃痛,我抬手,白色的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还有股淡淡的药味。我皱了皱眉头,这不是昨天被冰棱刺破流血了吗。再看另一只胳膊针尖刺入,白色的液体一滴一滴流入体内。谁救了我?我坐起来,环顾四周。这是医院,我还没有死。

    我掀开被子准备下床,“这位小姐,你现在还不能下床。”

    听到声音,我抬头向来声望去。

    一个年纪与我相仿的护士刚好推门进来,手里端着药盘,向我走来。

    “为什么?”我拧紧眉头,定在那里。

    “你的腿骨折了。”

    “骨折?”我倒吸一口气,吃惊的问。

    “来,好好躺着,我给你换药。”她将盛着药的药盘放下,扶我从新躺下。

    我静静地躺着,她将我手上的白色纱布一圈一圈剪开,又上了一些黄色的粉末,从新包扎,又调整了下输液管。

    我看着她忙来忙去的,便用极轻的语言问:“我的腿严重吗?”

    “没什么大碍,就是骨折。院长已经给你把腿骨接好了,你只要乖乖躺下,骨骼长好,你就可以出院了。”护士笑吟吟地说。

    “哦。”我点头,忽然又一激灵,朝着她问:“那你知道是谁送我来的吗?”

    “你终于问了,我还以为你知道呢。我还在疑惑你跟穆晨轩是什么关系呢。”

    “穆晨轩?”听到那个救我的人的名字,我既惊讶又好奇。顿了一下,“他是谁?”

    护士给我拉拉被子掖好被角,直起腰来疑惑的问:“你不认识他?”

    我摇头,不说话。

    “那就怪了。”她还在迷茫,也没多说什么,端着药盘又出去了。

    我睡睡醒醒,不知过了几个世纪。又有护士进来,但不是刚才的那个。比刚才那个年长些,换了药又出去了。突然想上厕所,怎么办?我在心里纳闷。拔掉针头自己去呢,还是喊人。又开始犹豫了,靳敏啊靳敏,你何时变得婆婆妈妈的了。拔了又不会死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伸手扯掉针头,血顺着针眼冒出来。不管了,偷偷溜进厕所,回到病房,到没惹人注意。腿不怎么疼,我换下自己的衣服,匆匆出了医院。

    天已经放晴,阵阵寒风刮过,远处的白雪依旧在。什么鬼天气!我骂了一句。拉紧衣襟,朝站牌走去。

    回到学校,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稀稀落落的校园里,偶尔有一两对情侣在打情骂俏。随便整理了行李,我还是决定回古塘,去叔叔墓前看看他。毕竟我是他一手养大的,为了我,他甘愿放弃自己的年轻,时间。

    拉着行李,冒着严寒,一路赶到火车站。站台上人山人海,大多是回家过年的农民工,匆匆买了北京到古塘的火车票,和他们一起挤在候车室里。候车室里人多的你推我桑,这种景象如果放在以前恐怕我早就忍受不了而发火。

    突然有人从后面拍我,我回头。那是一张浓妆艳抹的女子的脸,浓香的胭脂味冲的我差点晕倒。我用一种莫名奇妙的眼神看着她,这位小姐你认错认了吧。

    她看着我,使劲的眨眼,表情滑稽。好一会儿,她才大声地问:“你不认识我了。”

    我睁大眼使劲看她,最后还是摇头。她见我如此,有些失望。“我是娇娇啊!”

    我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娇娇?”

    她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我,使劲的点头。“恩恩恩……”

    我看着她,哭了。上天是如此的捉弄人,先是云飞,再是娇娇。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啊,为什么你们总是在我不经意的情况下突然的消失,再突然的出现,总是让我猝不及防,手忙脚乱。

    “你怎么哭了?我的傻丫头,见到我不高兴吗?”她伸手为我拭泪。

    我上前一把抱住她,下巴摁在她瘦弱的肩上,“我高兴,高兴。”始终记得,时间尽管冲淡了生命所带来的意外与伤痛,留下的,永远是无可摧毁的姐妹情深。

    “这么久不见,你怎么……”我怔怔地看着她。

    “是不是认不出来了?”“恩。”我点点头。

    “你倒是我差点也认不出来了,什么时候变口味了,喜欢清淡了。还有这性格……”她将胳膊搭在我的肩上,探视着调皮的看着我。

    纵然我有千言万语,此时我却无从说起。“还好啊。”我冲她一笑。低头看她手里只提了一个挎包,“你这是要去哪儿。”

    “咳!回家看看我妈。”

    “哦。”我低下头。

    终于到了上车的时间,她接了一个电话又不回了。她将我送上火车,隔着车窗我看到她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离开了。

    我从新坐回坐上,失魂落魄。看着车窗外的风景飞快的闪过,心中莫名的伤感。

    看着看着眼前一片模糊,宽旷的马路上,一辆车前,男人抱起地上的女孩上了车,车子开到了医院。接着女孩被送进了手术室,男人接了一个电话,看看表匆匆地离开了。我一个激灵睁开了睡眼,原来是个梦。

    窗外,景物越来越苍翠。天空越来越清新,距离我久别的家乡越来越近。我以为自那次离开后便不会再回来,可还是忍不住回来了。火车渐渐慢下来,广播里乘务员甜美的声音传来:亲爱的旅客朋友们,浙江站到了……当我提着行李回到古塘,推开那个早已陈旧的大木门。心里的难过一下子上升,看着记忆中的家,已渐渐不再。

    “是靳敏回来了吗?”

    听到声音,我转身。“小婶婶?”

    “婶婶都老了,你这丫头都长大了,还叫小婶婶。”婶婶不依了,笑着拉着我就往外走。“走,去婶婶家,婶婶给你做好吃的。”

    看着她那慈爱的笑容,我的心顿时暖暖的。我。还有亲人。我,不孤单。纵然岁月无情,过早的在她眼角留下皱纹,却带不走那颗永远年轻的心。就像古塘一样永远四季长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