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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声音令程昱皱紧了眉头。当年那个温柔,一直依赖他的小丫头似乎已经很遥远了。
“菲儿,我有很多话想要跟你说,请你给我时间。”
时间?何菲儿真想仰头大笑三声。
整整八年!这时间还少吗?
其实她根本不想承认她是在等他,虽然他当初绝情,但是她的小心眼儿里,还是希冀有一天,他会回头来找她。可惜的是……
“程局长,对你,我连一分钟时间也没有!我一介小老百姓没偷没抢没犯法,与你无话可说!”深呼吸,尽量让自己的话冷淡而平静,心却不受控制地狂跳得发痛。
“菲儿,别这样,我一直都想来找你的,可是,你知道警察局里事务繁杂,今天能在这里遇见你,我好高兴。”说着话,程昱又一把抓起了何菲儿的手。
“程局长请自重!就此别过!从此别见!”何菲儿努力吸着鼻子,控制着眼睛的火热,不让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表现出软弱。
“菲儿,别这样无情,我求你!”程昱的声音有些沙哑了,眼里是满满的心疼和宠溺。她还是他心中那个倔强的小丫头,八年了,她长高了,长大了!只是她对他的依赖却不复存在。
“我无情?嗤,哈哈……”声音里尖锐而凄凉。
也不知道当初究竟是谁无情!
狠心断然地拒绝她,就因为她身在豪门。她自欺欺人地活了七年后,也就是去年得知他调入荔城的消息,她对他还存在着一丝幻想。想着他也许对她还一丝丝挂念……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一个月,两个月,半年,某人始终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她安慰自己,他刚调来新岗位,公务繁忙,如果他在第八年的最后一天来找她,她会原谅他。
只可惜,第八年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这一年来,她知道他在荔城,他也知道她在荔城,但是他始终没有来到她面前。
咱国家经过八年抗日战争胜利了,而她,经过八年的沉淀,凄美的初恋却依然以失败告终。
她的心寒了。
然而,她是个乐观的人,她相信世间的好男人不只这一个,茫茫人海中,一定有一个能与她心心相惜。她不要再过这种茫然麻木没有未来的日子,她的人生不能因他一个程昱就彻底陷入绝境。地球还在转,人生还要继续,她相信没有他,她依然会活得很好。
于是,她决定埋葬过去,带着新的希望重新出发,守候属于自己的新的爱情。从此以后,他和她是永远不相交的两条平行线。即使有一天再相遇,她不会再为他心痛半分。
只可惜,似乎她的伤口还是没有彻底愈合,再见到他时,她竟然连呼吸都会痛。
“菲儿,别这样。”看着那张生气到有些扭曲的脸,程昱心痛无比,伸手揽住她的肩想要拥入怀抱安慰。“我的心里一直都装着你,菲儿,我们重头开始,好不好?”
哈!心里一直装着她!真是骗死人不用偿命!是装着他自己吧!
“不好!”尖锐地大叫,奋力想甩开男人揽住肩的手。无奈,女人的力气天生就比男人弱,怎么努力也甩不开。
她怒了,心中有股激流在涌动。
甩开手上抱着的菜,反手一抓,就想给某男一个过肩摔。只可惜,她这点三脚猫功夫在警官面前简直就是班门弄斧。她不但没把别人摔倒,反倒让别人更紧地拥抱住了她。她无法了,只能动腿一下一下地踹,既要挣脱怀抱,又像在发泄。抱着她的男人任她乱踢,手上却丝毫没有放开。
“菲儿,一看你的装束,我就知道,你的心里一直都装着我,既然我们重逢了,就别再别扭了,我们重新开始吧!”
“少自作多情!放开我!警察就可以当街耍流氓吗?”呲牙咧嘴,何菲儿狠命地挣扎。
“放开她!”一阵冷冽的磁性嗓音响起。肖逸阳不知何时站在了两人的身后。转身看到来人,拉扯中的两人霎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你,你……”何菲儿惊得连话也说不完整。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公司上班吗?
他来多久了?
他有没有听见什么?
看着他脸上的怒容,何菲儿心里砰砰跳,有种被老公抓到自己劈腿的感觉。
“过来!”板着面孔,声音冷得如同来自地狱。
“你,我……”她还没有完全从他突然出现的震惊中醒来。
见这女人傻愣愣地呆望着自己,肖逸阳一刻也等不及了,向前大跨两步,一把将她从程昱的手中抢过来,紧紧拥在自己怀里,似乎担心她被抢走。
“肖总裁?”
程昱惊愕地望着眼前这个怒瞪着自己,占有欲极强的男人。见他宣告主权似的紧拥着他心爱的女人,面上瞬间罩上寒霜。
“程局长!在大街上非礼良家妇女是你的嗜好吗?”
“肖总裁,怎么说话呢,心爱的女人和我闹别扭也犯法?”不甘示弱,两个有身份的大男人在街边眼神交战,如果目光可以杀死人的话,他们俩早同归于尽了。
“嗤,程局长,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勾唇,肖逸阳平和的眸子瞬间锐利如刀。“我的老婆什么时候成了你心爱的女人?”望向怀里的女人,想要求证。
女人小脸惨白,目光惊慌中带着伤痛,瘦弱的身体在他强劲的胸怀里依然在颤抖。
该死,她究竟受到了怎样的伤害?肖逸阳的心中莫名的一紧,不忍逼视她,紧了紧手臂,目光变得柔和了些。
程昱眼里闪过慌乱,揣测着那句话的真实性,毕竟是做警察的,瞬间就镇定下来,寻找到自己的有利武器。
“哈哈……肖总裁也太会开玩笑了。从她十六岁起,我们就相爱了,整整八年。是吧菲儿!”上前一步,企图把他心爱的女人从魔爪中救出来。
有几秒钟肖逸阳觉得自己的心脏紧缩得无法呼吸。仿佛是自己心爱的东西被人抢了一般难受。
“闭嘴!”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何菲儿怒斥着程昱,“放开!”拂开他伸过来的手,同时挣脱肖逸阳的怀抱。眼眸泛着冷光,“程局长,你真太自以为是了,我现在的确已经是肖太太了!”说完,急急地不择方向猛跑。
“不可能!我不相信!”何菲儿的话就像一枚炸弹,程昱煞白了脸,怔住了。看不见的血在心里汩汩地流。
“程局长,我不想与你在法庭见面!请自重!”丢下警告的话语,肖逸阳转身向何菲儿消失的方向追去。
她真的是他的爱人吗?他们真的相爱了八年?为什么他的心前所未有的……呃,疼痛?嗤,蓦然回神,他不由得嘲笑自己的失态。他和她仅仅是演戏的关系,她和谁相爱,甚至她的一切他都没有资格过问。
她以前跟谁在一起,干他的屁事!
他也想停下来不去过问她,可是,那张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以及那微微颤抖着的身体,竟让他莫名的?
他根本不会承认!
明明就不想管她,可那腿竟鬼使神差地越追越急,很快就追近她身后。
不由分说,长手一捞,瘦弱的身体就被卷进了他的怀里。
“放开!我不需要你管!”强硬地挣扎着,冷傲的声音却掩饰不了颤抖。
“回家!”语气冷冽,双臂却没有因为她的大力挣扎松开,越发收紧。把她的小脑袋按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
在这一刻,他不想理会自己反常的举动,只想好好地疼惜这个倔强又可怜的小女人。她哭了!他感觉到自己胸前的衬衣湿透了。轻轻地晃动着她的身体,任由着她发泄。
本来无声抽泣的何菲儿,在这么强健的胸怀里,在这么温柔的安抚下,鼻子更是不由一酸,泪水就像决堤的河水开始泛滥。
究竟是多久没有被这么宝贝般地呵护了?十年?八年?她已经记不起来。
她承认她渴望被呵护,因此,她贪恋起这个安全的怀抱。这里仿佛是她的避风港湾,躲在这里就不会受到伤害。用力紧紧抓住他的背后的衣襟,全身黏在他身上,生怕他下一秒消失不见。
时间过了好久,久到肖逸阳的腿都有些僵硬了,怀里终于安定下来。“我们回家。”轻轻地说着,伸手抬起她的下颌,让她望着他。
“嗯。”她不适应他突然间的温柔,不自在地闪开他的手,鼻子里轻哼了声。不过他还是听见了。紧锁的眉头展开,俊朗的脸庞更加迷人。
“叭叭……”直到路边传来了汽车喇叭声,程昱才从自己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程局,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张燕跳下车,关切的看着男人紧绷的脸。他眼里的伤痛,可没有逃脱她的眼睛。
“没事,走吧!”收敛起自己的情绪,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程昱带头钻进了警车里。
“程昱,你是为了女人吧!”不是疑问句,而是很肯定的语气。“那个女人是谁?”这些年她一直守在他身边,可没见过他身边有任何女人,如今他的心痛显然是为了女人。可是哪里来这么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