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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男人盯得心慌,何菲儿扭头看湖边:“是你太自以为是了!我这穿着是为了我自己!”
“那年你十六,我十八,我们经常在这公园看书,游玩,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我们的足迹与欢笑,菲儿,你知道吗?那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日子……”
男人自说自话目光飘渺,仿佛回到了多年前。
“除了上课时间,你都黏在我身边,无论哪个男生给你递纸条,你全都交给我处理,大小事,你都赖着我,被你喜欢,被你依赖,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你知道吗?那时,我就发誓,这辈子我一定要给何菲儿这个女人幸福。我要保护这个女人一辈子!”
心里颤悠着,何菲儿不敢看这个男人,她才不要被他说动,无论他说得多么动听,他始终是抛弃了她。曾经,她憧憬的未来是多么美好,两人相携,共赏黄昏日落,可是,她的那个梦才开始,就被生生掐断了……
深吸口气,何菲儿抹了一把眼睛,似乎是有沙子吹进去了。
程昱继续低语:“男人要给女人幸福也是需要资本的。想我一个孤儿,自己生活都困难拿什么来给你幸福?你是豪门的千金大小姐,天生富贵,衣食无忧,身份地位何等尊贵?我这样一个孤儿身份,怎能拖累你,让你遭受别人的白目?没有配得上你的身份,没有安稳的生活保障,我怎么能与你携手并肩?”转过头,程昱不无感伤地望向何菲儿。
抓紧自己的衣服,何菲儿不想被这个男人波动情绪。他抛弃她是事实,不管什么理由!当年,她仅仅是个年幼的少女,这样的伤害,怎不是刻骨铭心?心里的伤口,并不是有人忏悔就能复原。
“程昱。”吸了口气,何菲儿异常平静地说:“不管当年是因为什么,你抛弃我是事实!也许你连现在都没弄懂我是怎样的女人。”双手互握,深吸口气,排遣着心里的憋闷。
“贪慕虚荣是女人的通病,但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我不要男人给我多大的身份地位和名利,我要的是简单的幸福!你也许不知道身在豪门那种光环的背后,有多么阴暗,冷漠,有多少丑陋无情,表面光鲜亮丽,众星捧月,背地里有多少人是真诚相待?”
“身在豪门,那是我的悲哀,如果我要找一张长期饭票,何须找你?有很多人巴着来和我联姻。你不懂我,是我的悲哀!两个心灵无法相通的人怎么能在一起?所以,我们注定有缘无分!”何菲儿转头,快速地甩掉一串水珠。
“不是的,菲儿,只要你肯原谅我,我相信我们能再续前缘!请你给我重新懂你的机会。”程昱激动地再次抓住何菲儿的手。
剥开男人的手,何菲儿望进男人的眼里:“程昱,别再纠缠过去,今天很成功地站在我面前,对你来说,你是完全为了我,当年才那么做,但是你敢保证没有一丝一毫是为了你自己?男人的尊严,男人的好面子难道不是你离开的理由?你不会以为别人给我白眼的时候,不会给你白眼吧?你应该也是没法忍耐那种情形吧?这些也许你自己也不敢承认。”
“没有胆量与我共同患难,我更没有胆量与你同享福!如今物是人非,你变了,我也没有停留在原点,所以从头再来根本无从谈起,再见吧!”
快速抓起包包,何菲儿一路飞奔出了公园。
望着远去的背影,程昱哑然了。难道他真的不了解自己?当年为她想变得强大弃她而去,真的只是自己的借口?
不!他爱这个女人,他不能放弃她!他是为她而生!
凭他的睿智断定,她和肖逸阳不能长久,肖家在荔城何等的地位?总裁结婚会这么低调得无人知晓?
他,会站在身后等着她回头扑进他怀里!
何菲儿一路的飞奔,也不知道过了几条街,径直来到江边,徐徐的晚风那样清冷,平静,可惜,她的心如同大海般无法安息……
高中校园里的少男少女是多么纯情。湖边一个男生肩上紧紧依靠着一个女生。
“菲儿,你是真心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吗?”男生有一双好看的大眼睛。
“是呀,昱哥,你怎么总问这个呀?”少女眨着青春的美眸。
“可是,你是豪门的千金,我只是一个孤儿,你爸爸妈妈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男生大眼睛里盈满了担心,“你那么金贵,又有那么多男生围着你,我怕,我根本配不上你。”
“昱哥,你配得上!真的。”女生急急地回答,深怕男生考虑更多。
“菲儿,不是你说配得上就配得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们不配。”男生指了指女生的名牌服饰,再指指自己已经洗得发白的卡其布衣服。
“昱哥,你看我这身打扮还行吗?”湖边一个身着普通装束,戴了副黑框眼镜,编着两个大辫子的女生在男生身边坐下。
“是你哦?菲儿,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男生惊讶万分。
“你觉得这样的我配你吗?”女生眨着晶亮的眼睛。
“嘿嘿……你傻呀……”男生宠溺地刮了一下女生的鼻头,“为了我你也用不着这样吧?”
“当然不是专门为了你,你知道的那些个‘苍蝇,蚊子’烦人嘛,嘿嘿,这样的话,他们是不是会避之唯恐不及呢?”
虽然女生这样说,但男生哪里会不懂她是完全为了他?两人说说笑笑有一个上午,临别,女生脸上显得凝重,“昱哥,今后……今后我可是只有你了……”
“什么意思?”男生扶住了女生的肩膀。
“我从家里出来了,今后我再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我和家里彻底闹翻了……”女生眼眶泛红,却还故意逞强地微笑。
“傻丫头!”男生眼眶湿润,“你怎么那么傻哦,我是男人,要做什么都该我来,我的小傻妞!”拥住女生,男生在她额前轻吻。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过了一年,男生面临毕业,而女生却才念完高一。虽然女生依赖男生早已成习惯了,可是她也必须放他去完成学业。
那天,两人约定,离别前再好好玩一天,可是,等啊,等啊,从早上到下午一直没等到男生。女生无力地坐在地上,想不明白男生为何不来。
快天黑了,听见后面有脚步声传来,女生赶紧站起来惊呼:“昱哥,你怎么才来?啊……是你?”看清眼前的人女生惊讶万分,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
“很失望吧?昱哥没来,我却来了。想来聪明的你也应该知道发生什么了?”来人也是个女生,只是比菲儿略高一点。
她是什么意思?这人不是经常在她和昱哥身边转悠的张燕吗?只知道她是昱哥的同班同学,平时她俩根本没有交集。
“你,有事吗?”菲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心里突突跳得厉害。
“当然有事!昱哥让我来告诉你,让你回到你该有的生活里去。你是名门千金,他没有精力陪你再玩爱情游戏。如今他有我,还是我和他才配拥有世间唯美的爱情。”张燕的话就像一把刀子,把菲儿的心捅出了一个大窟窿。
“你,你骗人,昱哥不会丢下我的。我没有和他玩游戏,我是真正的爱他!”菲儿哭喊着,声音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你爱他,他也爱你吗?否则怎么会托我传话?也许你还不知道吧,昱哥已经准备念警校了,那是为什么,想知道吗?”
“那是为了什么?”菲儿傻傻地问。
“当然是为了一辈子保护我啊……”
“轰隆”菲儿的脑子里有一枚炸弹爆开,炸得她眼冒金星,脚步不稳。
“千金大小姐,回去爱你家的钱吧,像你们这种人,讲究的是门当户对,抱着钱过一辈子就够了,不配拥有爱情!”
不配……不配……久久回荡的声音,震得菲儿头昏眼花……不知天黑了多久,也不知是怎么回到家。心已经麻木到不知道痛了。
“菲儿我要给你幸福!我要保护你一辈子!”这声音早已被大地湮灭……
她不需要谁给她幸福,她也不需要谁来保护她!谁都靠不住,只有懂得自己保护自己才最安全,幸福,她不需要别人给,别人给的幸福说拿走就会拿走,自己争取的幸福才会天长地久,至于爱情……她不相信她没资格拥有,只要她还有心……
“啊……”早就泣不成声的何菲儿对着江水大吼,“不需要,不需要……我会幸福的,爱情我也会拥有的……”
男人的什么海誓山盟,甜言蜜语通通都是屁话!要给她幸福,保护她一辈子?全都是谎言!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别的女人,还敢那么大言不惭!
哈哈……好傻,自己真的是个傻女人,曾经他抛弃她,她痛到几乎不能呼吸,今天,这男人一席话,她又傻乎乎地跟着再痛一次。
“凭什么?凭什么?”何菲儿拢嘴对着江心喊,“我要彻底把你驱除出我的世界里……”哭喊过后,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何菲儿心潮平静了下来,泪痕早已风干,顺着石阶走下河滩,想浇水洗洗脸,刚准备弯下身去,“笨女人,不要命了!”一声暴吼,紧接着男人几个大步跨下去,在何菲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如同拎小鸡仔,已经把她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