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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悠然睁开眼睛，一时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睁开眼睛，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揉了揉额头，那里痛得厉害。身体一软，又倒回床上，感觉全身像是被汽车碾过一样的难受。
那个感觉，好怪异，还有后腰那里，明显的有一些疼痛的感觉，该死的，难道她被人打了？
又睡了半晌，感觉头痛缓解了几分，这才坐起身，目光搜寻了一圈，这不是她的房间，也不是她的家。
她在哪里？
沐悠然瞪大了眼睛，用力的捶了捶头，终于想起来，自己从商昊南的公司一路狂奔离开。后来心情十分恶劣，跑去喝酒。
再后来呢？
捶了捶着，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怎么也没有印象了。下床，眼前的家具看得出来价值不菲。再看看自己身上那身白色睡衣，上好的丝绸。穿在身上垂感十足，而且非常舒服。
用丝绸做睡衣？这家人真有钱。
甩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只是头痛依然很厉害，她的目光搜寻了一遍房间，发现家具虽然多，却没有可以喝的东西。
拧起眉心，沐悠然向着外面走去。
刚找开门，她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展少凡。原来想拉开门的动作，一时停在那里，呆呆的看着他。
“展，展少凡？”一出口，才发现她的声音哑得难受。喉咙像是被人用刀割过一样。
“你醒了？”展少凡的灰眸此时闪过几分温柔。手上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碗，里面是淡黄色的液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给，这是醒酒茶，你昨天喝太多了。”
沐悠然眨了眨眼睛，喉咙的痛让她端起那个碗，一口气喝光里面的水。
味道不是太好，有些苦，感觉像茶，又不是茶。
只是一碗下去，喉咙却舒服了很多。放碗放回托盘，目光又一次回到自己的身上，再看了展少凡一眼。
“那个，这是你家？”怎么感觉好像不是上次她住的房间？沐悠然依然在头痛，有些意识不清。
“嗯。”展少凡点头：“昨天我看到你的车停在酒吧外，有些担心。后来看你踉踉跄跄的出来，喝醉了。所以——”
“你把我带回来的，那我身上的衣服——”沐悠然抿着唇，神情有几分怪异。她昨天喝多了，后面的事情却不记得了。展少凡不会是这个时候对她——
“你，真的不记得了？”展少凡盯着她的脸，有些不敢相信的开口：“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昨天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她喝醉了，后来好像有人靠近了她，再后来的事情一点也记不清了。
“你昨天一直巴在我身上。又哭又叫，又扒我衣服。最后还要我跟你——”
展少凡后面的话没有说了，沐悠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头痛，加上身上的不舒服，她完全傻眼了，呆呆的看着展少凡，突然伸出手攥着她的衣服。
“你，你说什么？我，我跟你——”
“我不想这样，不过，你当时太热情，我完全控制不住。我——”
“展少凡。”沐悠然几乎要尖叫了。该死的他，该死的自己，这该死的一切：“你，你知道我喝醉了，你怎么可以。你——”
她气疯了。胸口剧烈起伏，几乎就想要给展少凡两拳，展少凡挑起眉，神情有些疑惑：“我可以什么？跟你跳一个晚上的舞吗？原谅我，我本来不想陪你跳，可是你喝醉了，一直拉着我，我没有办法拒绝。”
“跳，跳舞？”沐悠然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拉着我跳了半天的舞。”展少凡有些无奈：“不但不肯停，还在最后吐了我一身。”
“我。你。我的衣服——”
“家里的佣人换的。”展少凡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你昨天跳得太高兴了，拼命的转圈圈，不但吐了我一身，也把衣服跟床都弄脏了。所以才会让你住到这个房间。”
“哦。”沐悠然脸色变了几变，十分尴尬，有些心虚的看着展少凡，突然就有些心虚了起来：“不好意思，我好像又麻烦你了。”
“没事。”展少凡摇了摇头，笑得很温柔：“我很庆幸我昨天遇到你。”
不然一个女孩子喝醉了在外面，其实是很危险的，尤其是沐悠然昨天在酒吧跟人打架了。
“你腰上的伤没事吧？”
“伤？”沐悠然的手抚上后腰，感觉那里确实是很痛，很难受：“我，我怎么受伤了？”
“看来你真的喝得很醉，昨天在酒吧你喝醉之后，有几个小混混想要非礼你，你跟他们打起来了。然后腰上不小心被踢到了一下。”
幸好他及时出现，不然的话，昨天对方人多，沐悠然一定会吃亏的。
沐悠然的脸色更尴尬了，恨不得此时地上有个地洞可以让她钻进去，小脸乍红乍白，在展少凡看来，甚是可爱。、
“我，我有没有被——”
“没有。”展少凡摇头：“我刚好到了，把你带走了。”
当然，那几个小混混也得到了教训，不过这就不用跟她说了。
沐悠然哦了一声之后沉默，真是尴尬死了，她怎么会让自己喝得那么醉？那喝醉的原因让她的心里又泛起了阵阵疼意。
握着的拳头紧了紧，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对上展少凡眼里的情义，心口泛起了几分感激：“谢谢你。”
“你确定你要跟我这么客气？”
沐悠然抿了抿唇，最后耸了耸肩。然后就是沉默了。
展少凡将托盘放到一边的茶几上，转身对上她沉默的脸，轻轻开口：“发生什么事了？酒吧的酒保跟我说，你喝掉了至少十几瓶酒。就算心情不好，也不要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吧？”
依然沉默，沐悠然的脑子里闪过了商昊南跟宁晓昕抱在一起的情景。双手攥得紧紧的。
心口那里，又一次泛起了阵阵疼意。她仰起头，看着展少凡：“不说了。有没有看到我的包包？”
“有。”展少凡点头：“在隔壁的房间里，我帮你拿过来？”
“不用。我自己去吧。”沐悠然一夜未归，担心母亲会担心的。
展少凡却挡住了她的动作：“悠然，你现在的状态，可以工作吗？”
“啊？”沐悠然愣了一下，展少凡继续开口：“joy最近帮你安排了几场秀，你都没有参加。我可以帮你一时，却不能一直帮你。悠然。如果你真的不想做这份工作。我可以把你五年的约取消。”
他说得十分真诚，沐悠然的神情黯然，最近这些事情，把她缠得一点工作的心都没有了。
可是她也知道，自己跟世纪公司是有合约在身的。她这样任性，如果不是展少凡护着，换了别的公司，只怕早让自己付违约金了。
“我没问题。”沐悠然点头：“你让joy去安排吧。我可以的。”
“那就好。”展少凡松了口气，将双手放在沐悠然的肩膀上：“悠然，我希望你明白，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谢谢。”除了这两个字，沐悠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她现在心情乱得很。
展少凡笑了，退后一步。指了指隔壁的房间：“我让人准备了你的衣服，你先把衣服换了，再去楼下吃点东西，呆会我送你回去。你的车昨天我找人帮你开回公司去了。”
“好。谢谢。”
“沐悠然，你一定要跟我这么客气吗？”展少凡淡淡挑眉，脸上闪过几分邪肆：“你再这样客气，我可不认你这个朋友了。”
“我——”沐悠然看着他眼里的认真，最后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展少凡，你是个好人。”
展少凡沉默。好人吗？他突然伸出手抱住沐悠然，感觉着她的身体瞬间绷得紧紧的，他却没有放手的打算。
“悠然，我不是个好人。我的好，只是对我喜欢的人。”
沐悠然一时尴尬，展少凡说这个话，已经像是表白了。她的身体僵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反应。
“展少凡——”有什么事，他可以先松开自己再说吗？
“悠然。”展少凡不放手，依然抱着她紧紧的：“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请你相信。”
沐悠然沉默，垂着头，这样近的距离可以闻到展少凡身上传来的淡淡麝香味：“展少凡，我现在不想说这些事情。”
“我知道。”展少凡点头，气息就在她的耳边，那种亲昵的感觉让她有些不习惯，想要挣开。他却抱得很紧。
“悠然，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可是我只是希望你明白，我对你的感情。”
沉默。沐悠然停下了挣扎的动作，静静的靠在他的胸前，在他以为她要拒绝他的时候，她突然开口了。
“展少凡，我很累。”
以前没有感觉，就是这段时间，她开始觉得累。一直以来，从发现自己心思开始，她就追逐着商昊南的身影。
那个时候明知道他喜欢的人是姐姐，为了让他开心，她替他跟姐姐牵红线。
心里又酸又苦又难受。可就算是那个时候，也比不上现在痛苦跟伤心。
“我以为他爱我。我以为这么久的时间我跟他在一起，那么至少他的心里是有我的。我以为他已经忘记了我姐姐是真心爱上了我，要跟我在一起。”
“可是我错了。”
脑子里闪过那肮脏的一幕。沐悠然突然用力的攥着展少凡的衣服：“展少凡，他竟然找了一个跟我姐姐相似的女人床。原来在他的心里，最爱的人还是姐姐。就算他跟我在一起了，也没有一天忘记过姐姐。”
“他爱姐姐爱到得不到姐姐，得到一个替身也是好的。”
这是要多浓烈的爱？才可以让商昊南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展少凡的灰眸暗了几分，像是湖面染上一层薄薄的灰。拍了拍沐悠然的肩膀，他嘶哑的声音带着几分低沉的温柔。
“不要想了，都过去了。”
不想吗？能不想吗？她昨天喝醉了，一杯又一杯的酒灌下去，哪个人说什么借酒浇愁的？
分明是酒入愁肠，越喝越愁。她越喝就越恨，越喝就越想着那一幕。
她甚至有冲动想提把刀，追去商昊南家里，给他一刀，再给自己一刀。
如果不那样，她的心就会一直痛，一直痛，一直痛。痛到极致，痛到麻木。痛到她无法呼吸。
她脸上失落的表情，那样难过的样子，让展少凡感觉淡不的心疼：“悠然，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再有机会伤害你的。”
沐悠然的身体定在那里不动，展少凡拍了拍她的背，给她无声的安慰。她的鼻子有些酸，眼眶泛起了阵阵热意。
却倔强的将那些泪水逼回去。
不要哭，没什么好哭的。不就是商昊南不爱你吗？
他以前也不爱你。你不一样也过来了？
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工作才是，更何况她还有家人，还有朋友。
心里知道这样安慰自己，可是却更明白，以前商昊南不爱她，她不在意，是因为她从来没有得到过。而得到过之后再失去，才是痛痛苦的。
如果可以，她宁愿商昊南从来没有爱过她，这样就不会痛苦，不会难过了。
“去把衣服换了吧。”展少凡不再劝她，松开手，看着她已经红了的眼眶，却不肯落下泪来。心里又涌起几分疼惜，握着她的小手。让她看着自己。
“悠然，不要再想了。你要是真的心情很差，我安排你去外面玩几天怎么样？”
玩？现在的她，哪有心情玩？工作还差不多。沐悠然看着他：“你刚才不是说joy帮我安排了走秀？这几天有吗？我想参加。”
展少凡有些诧异，最后却是笑了笑：“有啊，a市有一个秀，正好在后天，如果你愿意，就参加这个好了。其它的模特已经先去了。”
“a市？”沐悠然点头：“那就这个吧。我呆会打电话给joy。让他帮我订机票。”
“你去换衣服，我帮你打。”展少凡笑得很温柔。
沐悠然点头，没有拒绝展少凡的好意。去了隔壁的房间，床上放着一套衣服，是夏奈儿今年最流行的套装。
把换上，走到镜子前看了一眼，眼底一圈黑影，眼睛里还有些红血丝。
沐悠然，你看起来真的是又憔悴，又可怜啊。
何必呢？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弄成这样？
沐悠然将身体坐回床上，宿醉让她的头依然有些痛，目光落在房间里的沙发上，那里放着她的包包。
打开，上面有几十通未接电话。近二十通电话都是商昊南打来的，不光打电话，还有短信。
沐悠然跳过那些短信，剩下的电话有李清清打来了，还有家里的电话，爸妈都用各自的手机给她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