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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私生女?彩衣竟然是右相的私生女?这个消息可靠吗?”静女脸上掩饰不住的震惊,觉得这事有些不可思议。
小舞赶忙回答,“这事应该**不离十,听说,这事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当年,彩衣进相府的时候也就七八岁,很多人都以为是卖身进府,其实并不是这样,”小舞边看着静女的表情边说,静女有些着急“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事?怎没接着告诉我?”静女脸上有些不悦,微微皱着眉头,小舞赶紧说“前些日子小姐身子不好,奴婢想着这事也不急在一时,就没说。”
小舞说完,换来静女一声斥责“真是糊涂。”小舞能够感觉到自静女身上散发出来的不悦,一时竟然有些害怕,就听静女说“你接着说吧,”
“当年彩衣进相府的时候仅仅是丫鬟的身份进的,听说当时右相夫妻还生了很久的口角,右相夫人开始也很不待见彩衣,后来长到十岁左右,越发出落得水灵漂亮,这才又请人调教,右相府里也只当是主母喜欢,就连苏侧妃应该也不知道里边有这层关系,后来,奴婢看着苏侧妃跟彩衣站在一起的时候,倒真是有几分相似之处。”
小舞边说边加上自己的看法,静女略有所思,“这事可靠吗?”仍旧是不太敢相信,小舞赶忙说“可靠,这个事情是当年伺候在右相的夫人苏夫人身边的一个老嬷嬷嘴里问出来的,那老嬷嬷年纪大了,被遣出相府养老,”静女点点头,“那这个事应该是**不离十的,只是,如你所说,好像苏香玉并不知道彩衣是右相的私生女,但是,苏夫人却知道,那么苏夫人将彩衣弄进王府,到底是为了什么?”
小舞摇摇头,这事她可不敢乱说,静女继续说到“如果苏香玉知道彩衣跟自己是亲姐妹的话,肯定不希望也不会让彩衣变成王爷的通房,现在这种情况只能说明,苏香玉并不知道彩衣的底细,只知道彩衣是嫡母送来的,那么又是什么事能让苏香玉心甘情愿地接受彩衣彩蝶?”微微皱眉,有些想不通,总觉得这事有些联系,自己却又抓不住。
“孩子,”小舞猛然抬头看着静女,静女脑子里灵光一闪,“对,孩子,难道苏夫人是看着苏香玉生不出孩子来,于是让彩衣代替苏香玉生下孩子,彩衣只是个通房丫头,生了孩子,苏香玉顺利抱过去自己养着,左右不过都是相府的孩子,对于苏夫人来说,没有什么不同。”
静女当下心里有些了然,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对苏香玉来说却并不会损失什么,白得一个孩子在身边,苏香玉对于这样的好事,当然不会拒绝了。
“看来,这个苏夫人养着彩衣那么多年,也不是白养的,只是,为什么苏夫人并没有将彩衣收入名下,进而光明正大地嫁个达官贵人呢?”静女疑惑地问身边的小舞,小舞有些淡淡地说“是因为彩衣的娘是个歌姬,”抬眼看了静女一眼,生怕自己接下来说的话会让静女不高兴,“并且,她娘跟咱们一样,也是从那种地方待过的。”小舞说的隐晦,静女却明白,小声咕哝,“原来是这样,哎,就算是丞相的女儿,其母出身不好,也是不受待见的,”
小舞接着说“是啊,是啊,可惜彩衣的娘死得早,快要不行的时候才将彩衣的身世告诉她,让她去了相府认亲,从而一直留在相府那么多年,”
静女说“这样的话就说的通了,一个通房基本上是没有人会理会她母亲的身份的,嫁给达官贵人为妻为妾却是万万不行的,传出去不止丢了婆家的面子,连相府的面子也会被丢尽。”
“小姐,你说彩衣这事儿重要,我怎么没看出来?”小舞仍旧有些迷茫。
静女低头微微一笑,双目闪过一阵狡黠,“同样是右相的女儿,只是因为母亲的地位身份,却一个嫁了王爷为侧妃,一个只是做了个通房丫头,你说,这个彩衣能心里舒坦吗?她难道就不会恨命运的不公平吗?”
小舞仍旧有些不太明白地说“可是,彩衣进了王府那么久,却仍旧是很温顺呀,并没有什么抢风头的迹象,看着她伺候苏侧妃也很是尽心尽力。”
“这有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难道她就没有野心吗?她心里就不会不甘愿吗?我觉得她必定也是个会忍辱负重的人,这样的人,目前对我们来说,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的,也许目前,我们是有相同的目标,相同的敌人的,如果彩衣知道她的用处就是为了生个孩子,他日孩子生下来,苏香玉会不会容下她还是一回事,她怎么会那么甘愿地听苏香玉的差遣呢?你说是也不是?”
静女脸上有些迷人的笑容,就像商人看到赚钱的契机一般,闪过一抹亮丽的光芒。
二人又商量了许久,终于定下策略,才略略宽心。
终于过了不久,这个机会来了,那日,苏香玉向静雅告了假,说要去庙里上香,静雅也知道苏香玉一直因为怀孕的事着急,所以安慰了苏香玉一番,苏香玉便领着巧云跟红袖去了永安寺,由于永安寺离着荣王府非常近,苏香玉便只带着两人跟几个王府的家丁去了,留下赵嬷嬷在院子里。
待苏香玉一出荣王府的大门,小枫就赶紧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小舞。
快到中午用午膳的时候,因为丫鬟婆子们统一在大厨房用膳,因此,小舞趁着空档,走到彩衣面前,低声说“彩衣姑娘,我家主子想见见你,不知道姑娘有没有时间,”当下,彩衣稍稍有些疑惑,自己跟静夫人并无来往,随即温柔地问“不知道静夫人找我何事?姐姐可知道?”
小舞被人叫做姐姐,微微有些脸红,赶忙小声说,“奴婢也是奉命行事,不知道静夫人的意思,如果姐姐现在有空的话,不如陪我去一趟吧。”
彩衣当下了然,也好奇静夫人找自己有什么事,于是放弃去大厨房的路,随着小舞到了春丽苑。
彩衣进到春丽苑的主屋的时候,只有静夫人一人坐在椅子上品茶,彩衣向静夫人行了礼,规规矩矩地问“不知静夫人找奴婢何事?”
静女笑的脸如三月的春风甚是温和,赶忙说到“姑娘不必喊我静夫人的,我知道,姑娘也是伺候王爷的人,姑娘如果不嫌弃,我们便以姐妹相称不好吗?”
彩衣赶忙回答“静夫人,奴婢不敢,静夫人不要跟奴婢开玩笑了。”
静女笑笑,“有句话我想问妹妹,妹妹难道想一辈子做个通房丫头吗?有没有想过做王爷的侍妾,或者……”彩衣有些惊恐地看着面前笑得一脸温柔的静夫人,静女这样说,她大概也能猜到些静女今日叫自己来的目的。只是,没想到竟然是那么直接。
“奴婢不敢,奴婢很满意目前的生活。”彩衣仍旧是回答地一脸真诚,静女接着又笑了笑,“妹妹不必瞒我,我知道,你也是苏夫人送进王府的人,我还知道”静女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出水芙蓉般的女孩,接着说“你也是右相的女儿。”
彩衣一阵心惊,震惊地看着眼前的静女,不确定静女还知道些什么,只听静女接着说“难道,妹妹就真的甘心吗?要说起来,苏侧妃也不过是庶出的女儿,跟你其实都是一样的,为什么她就能成为荣王侧妃,而你,只是个通房丫头呢,你进了王府,伺候王爷,苏侧妃却连个侍妾的身份都不为你谋取,妹妹说实话,你真的心甘情愿吗?并且,他日,妹妹生了孩子,真的愿意送给苏侧妃抚养吗?”
一连几句话问的彩衣稍微有些动摇,但是,静女说这些话,也恰恰说明了静女并不知道自己进王府的真正目的,相对于那件事来说,其他的都不重要。
彩衣当下有些心安,安抚下刚才剧烈跳动的心脏,“静夫人,奴婢知道,您是为了奴婢好,但是,奴婢真的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奴婢并不想争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夫人也说了,奴婢跟苏侧妃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姐姐是侧妃,而我,又在姐姐身边伺候,有什么不好呢,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说到底,我们身体里都留着父亲的血,而我,也并不想做对不起姐姐的事呀。”
几句话说的静女都要痛哭流涕了,好一副姐妹情深的画面,好一番姐妹情深的告白,只可惜,静女根本不相信彩衣是因为姐妹情深而拒绝自己,静女接着说“我知道,妹妹或许不相信我,但是,我是真心想要跟妹妹合作。妹妹不妨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再答复我也不迟。”当下就有送客的意思,彩衣只得起身回答“奴婢会考虑,没什么事的话,奴婢告退了,”恭恭敬敬地给静女行了个礼,退出春丽苑。
彩衣走后,小舞上前将静女的茶斟满,说“小姐,看来,她好像并不乐意跟我们合作呀,”静女冷笑一声,“只要是正常人,都会选择跟我合作不是吗?什么姐妹情深,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谎言罢了,她对我们应该是还有些戒备,毕竟,咱们以前跟她并不熟悉,如果她一上来就答应咱们,那么,她不是够愚蠢,就是不诚心,等等吧,”轻轻地抿一口茶水,将一切又掩在眼底。
用完午膳的时候,彩蝶叫住彩衣,俩人回了自己的厢房,彩衣跟彩蝶一同进王府,因此被分到同一个厢房,二人平日里除了伺候主子的时候,一般是形影不离,因此,彩衣吃饭吃的晚了,被彩蝶第一个发现,她还看见,是静夫人身边的小舞将彩衣叫走的,彩衣有些无可奈何地看着这个国色天香的八卦女,叹口气,宠溺地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哎,看样子,静夫人想要拉拢我,对付苏侧妃,这是目前我唯一能确定的,”
“那你答应了吗?”彩蝶赶紧问,生怕彩衣说错了话,彩衣笑笑“怎么会,说到底,我们也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虽然她不知道这件事,但是,我也不想叫爹爹难过。”“哎,你呀就是太善良,老爷根本就不会管你的死活,你还看不出来吗?他对你哪有半点父女之情?”红唇微噘,彩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彩蝶接着说,“同样是一个爹生的,你从小过得是什么日子,她呢,生下来就养尊处优的,我都替你生气。”白了彩衣一眼。
彩衣脸上挂着不在乎的笑,温柔如水地说“自从我娘亲去世以后,我能在相府里吃得饱穿得暖,我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其他的,我真的不想去争,也许,那些东西根本不属于我,你说对吗?”
“对什么呀,”彩蝶大声地叹口气,“不过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日子,我也不会再说什么就是了,只有你高兴就好”。俩人自小一起被培养才艺,感情深到无话不说,虽然,俩人都极其美艳,彩衣也成为荣王的通房丫头,但是彩蝶并不嫉妒彩衣,相反,俩人相依为命,都非常在乎对方。
“还有,你这个八婆,今天的事情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不想生是非你是知道的,”彩衣表情严肃地叮嘱彩蝶,彩蝶撒娇地说,“知道了,我又不是白痴,还是知道轻重的。”说罢,二人才又打打闹闹起来,聊聊府里其他丫鬟的八卦,甚是投机。
过了午后,苏香玉才匆匆地回到王府,赵嬷嬷早早地吃了午膳就等着苏香玉回来,回来后赶紧问苏香玉有没有用过午膳,得知苏香玉在外边用过之后才略微放下心,很久不出门,感觉有些累,苏香玉坐在花厅的椅子上,喝着茶,庙里的膳食跟茶水果然都不是大家小姐们喝的,怪不得很多夫人们都将自家茶叶带到庙里饮用,实在是难喝的可以。
一旁的赵嬷嬷一直站在苏香玉旁边,苏香玉柔声说“嬷嬷,你要是累了就去休息吧,我这边有红袖巧云,您也别太累了,”倒不是苏香玉虚伪,而是,赵嬷嬷对自己忠心耿耿,年纪大了以后,苏香玉心疼她,平日里都不再让赵嬷嬷伺候。
看见赵嬷嬷欲言又止的样子,苏香玉笑着说“嬷嬷有什么事直接说就是,跟香玉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赵嬷嬷抿一抿唇,好像下定了决心似的,“小姐,今日你去庙里上香,午膳的时候,奴婢看着静夫人房里的丫鬟,将彩衣拉住,不知道一块去了哪里,但是奴婢认为,咱们院子里的人轻易不跟春丽苑那边来往,这次,不知道是有什么事,奴婢总觉得不太寻常。”
苏香玉脸上的笑容慢慢变缓,现在,凡是跟静女有关的事,自己都得上心,这个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咬自己一口。
轻抿了口茶,淡淡地说,“彩衣回来后可有异常?春丽苑那边找她又会有什么事儿呢?”似是跟仆人们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小姐,奴婢觉得定是那春丽苑的想要收买彩衣那丫头,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水呢?奴婢看着,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过彩衣那丫头倒是一切正常,没看出什么。”赵嬷嬷越发觉得这里边有事。
苏香玉也觉得,彩衣现在是通房丫头,自己跟大夫人的事,彩衣应该也知道,如果被有心人挑拨离间的话,虽然不过是个丫头,但怎么说也会将事情变得复杂化,于是,面无表情地说“红袖,你去叫彩衣过来,我要当面问问她。”
“小姐,这样好吗?直接问她?”赵嬷嬷赶紧说。
“我觉得凡是应该趁热打铁,省的彩衣这个奴才生了其他心思,还是先探一下虚实的好。”苏香玉若有所思地说。
不一会儿彩衣就到了苏香玉跟前,刚给苏香玉请了安,苏香玉就冷冷地目光射过去,彩衣内心叹口气,消息走漏的可真快。
“跪下,”两个冰冷的字眼在苏香玉嘴里吐出来,寒气逼人。
彩衣慌忙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苏香玉,这个时候,还是唯唯诺诺地比较能讨主子欢心,虽然苏香玉现在并不高兴。
“你可知错?知道的话,就老实交代,我不会怪你。”苏香玉命红袖跟巧云关上房门,二人守在外边,赵嬷嬷站在苏香玉身后,一双锐利的眼,严肃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彩衣。
“奴婢说,”彩衣声音有些微的颤抖,这些年在府里为奴为婢多少也学会了如何面对发怒的主子,彩衣自有一套生存保命的法则,百试不爽。
“今日午膳的时候,奴婢在去往大厨房的路上,被静夫人的丫鬟小舞截住,小舞将奴婢带到了春丽苑。奴婢起先不知道静夫人叫奴婢有什么事,只是后来,静夫人差人看着们,并不叫其他人打扰,跟奴婢说了些话。”彩衣边说边偷偷抬眼看一眼苏香玉,眼里盛满了微微的胆怯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