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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咱们折腾了几个晚上了,好歹歇下来吃点儿东西吧!这几日就吃干馍馍,我都快吃吐了。”小丙不情愿的冲着前方的大胡子男人喊道。
为了避开青国兵士的耳目,也为了方便赶路。唐云昭刚离开曲庸关的前几日,只敢在夜间行路。直到今日走入都城,小丙也才敢嚷嚷着要吃东西。
唐云昭扮成了一个行商的牧人,粘了一把大胡子,倒是将他的面目改变的彻底。
“吃什么,回家再吃!”唐云昭连头也没有回,长长的街道上只听到小丙在他身后的叹气。
“回家,回家,这没个一年半载能回家吗?我这么矮,一定都是你们饿的!”
大胡子底下,唐云昭轻轻地漾出了一个微笑,只是谁都看不见。
北地兵已经到达曲庸关的消息已经传到了都城,但都城依旧繁华热闹,没有一点点兵临城下的危急与恐慌。
“爷,这就到都城了,反正我们今天白天也做不了什么,不如找点儿东西吃吧!”小丙长叹了几口气,却又疾步追上了唐云昭,丝毫没有放弃要吃东西的意思。
唐云昭看到街道上逐渐多起来的人,知道过了这条集市,前面就是入宫的北门,看着清晰可见的红瓦雕墙,唐云昭这才停下了脚步。
虽然很想看到思念中的那个人,想知道上次一别她可好。但是此时的唐云昭还是毅然回头,“吃,你就知道吃,走,咱们爷俩吃东西去!吃饱了,你小子给老子好好干活!”
粗暴的语言招惹了不少视线,但随着二人走向旁边的饭庄,人们的视线便又被挪到了别人的身上。
青国的都城人来人往,像唐云昭这样的外地商人更是常见。但唐云昭这几声可不仅仅是吸引了周围百姓的目光。
在集市的两个暗角处,两个人盯着唐云昭的方向嘀嘀咕咕地说着话。
“这就是那位爷?”
“没错!等会儿我们进饭庄碰头,今晚他们顶替我们进宫。”
“走,进饭庄!”
然而这两个人进入饭庄之后,萧飒从拐角处走了出来,他握紧了手中的剑。这两个人穿着太监的衣服从宫内出来,让他感到有异,所以有心放长线钓大鱼。
没想到,萧飒没有走进饭庄,反而直直地走向了宫中。
唐云昭和老方派来的人接上了头,在青国都城又晃了两圈,观察了下布防,这才在傍晚之前,趁着换防顺利进入了宫中。
“方叔,真没想到,您怎么亲自来接我和爷的。”吃饱了,看到亲近的人,小丙笑地眯起了眼睛。
此时的唐云昭摘掉了大胡子,又穿上了太监总管的衣服,比起身旁的“太监”老方来说,唐云昭背挺的很直,他刻意的弯腰,却也显得与众不同。
“老方,刚才过那道门的时候,你有没有感到有人看着我们?”
想到刚才过那道门时候全身不由紧绷地感觉,唐云昭不得不提高警惕,谨慎起来。
方立虽然有同感,但是危机感却不如唐云昭那般敏锐,以防万一之下,方立还是说道,“见到了李姑娘,您们就带她走,这宫里很多事儿,插手的人多了,不是我们的人能够控制的住的。”
唐云昭低头同意。
宫里的事儿,来时候,方立派来的人已经和唐云昭汇报了一遍,唐云昭心下已经有了计划。
但是计划始终赶不上变化。
此时的凤栖宫中,太后和青云帝站在外殿皱着眉头焦急地等待着。
“怎么又突然晕过去了,还晕这么久?”太后扶着宋嬷嬷的手,有些纳罕。
青云帝没有答话,但从他紧皱的眉头也看得出此时青云帝也是满肚子疑惑。
太医很快就出来了。看到太医,青云帝的心情十分复杂,他既希望李妖儿没事儿,这样青国和北地才能维持暂时的和平。
但是北地人的野心显而易见,这次是李妖儿,下次送去的是谁呢?王妖儿还是赵妖儿?
“皇上,李姑娘这是中了毒,这水里被放了一味药剂,以此药做引子,李姑娘的‘含笑’余毒被激发,所以……”
“所以能解还是不能解?”
太医看了眼太后的脸色,接着说了下去,头上渗出了几滴虚汗,“所以可以解,但是微臣解不了。”
青黎站在一旁,顺着未干的泪渍,豆大的泪珠又滚了下来。
“娘娘昨夜说口渴,但是,但是,她喝了一杯茶就晕了过去。”
听了青黎的话,太后最先反应了过来。看了一眼宋嬷嬷,太后大声道,“来人,给我彻查凤栖宫的水井。”
“哼,才进宫多久,就将那些污秽的手段学了个十足。”从宋嬷嬷和太后的互动中,青云帝很容易就才出了怕太后年轻时也遭遇过相同的招数。
“含笑”已经是最难解的毒了,如今余毒被激发,显然更加难解。青云帝长舒了一口气,解不了似乎也好,这样这个女人就不用去北地了。
让曾经冠着自己皇后头衔的女人被献给别的男人,这让青云帝感到耻辱。如今,李妖儿要长睡不醒,青云帝感到高兴。
掩饰住自己的兴奋,青云帝长叹了一口气,“额娘,我们走吧!青国,自有青国的国运,朕的朝廷,还不至于建立在一个女人的身上。”
站在凤栖宫外,青云帝想起的却是大婚的那一夜,当日,他没有进这座大殿,日后,他也不用那个女人来成全他的江山。
“太医,传朕旨意,发告示救李姑娘。”
青云帝此生难得一回感觉自己像个英雄。走出凤栖宫的那一刻,青云帝才感觉自己像一个帝王。
太后看着青云帝的背影,没有说话。
“太后,您为什么不阻止皇上,没了李姑娘,北地的人不就打过曲庸关了。”宋嬷嬷不解地问道。
就这夕阳的余晖,太后回看夕阳下的凤栖殿,院中的梧桐树的倒影将整个院落都铺满了,很多鸟雀都纷纷落在了周围的草木之上。
“好一个百鸟朝凤,她的好日子还在后面。但我们的好日子怕是不远了。”
“好日子?李姑娘这昏迷还未醒过来呢!”宋嬷嬷喃喃自语道。
但是再往前看,太后已经走远。
凤栖宫中,除了众多看守的侍卫,便又只余下青黎和青弥二人对着床上脸色苍白,日渐消瘦的李妖儿哭啼着。
当方立按照原计划安排唐云昭潜入凤栖殿的时候,却恰逢有小太监送来李妖儿昏迷的消息。
“什么,‘含笑’余毒?”唐云昭听到含笑的同时,狠狠地瞪了一眼小丙,小丙连忙往墙角缩了一缩。
方立沉吟,“王爷,此时我们去,怕是难度会加大啊!”
“本王不怕危险,若是她出了事儿,无论是青国还是北地,本王都不要了。”唐云昭捏紧了拳头,此时的他心中充满了恐惧。
当日若是他不离开李妖儿的身边,怕是也不会有今日这样的事情。
“王爷,这次您得心有准备,李姑娘据说是被其他药物激发的‘含笑’余毒。含笑能解者尚且只有其三,其余毒……”
方立没有全说完,他看到唐云昭的脸便的愈加冷峻。
“带她走,我们带她走。”唐云昭想起了丽奴死前告诉他的那个秘密,如果末帝还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么‘含笑’应该是有解法的。
“遵王爷命。”方立想要叹息,却已不能。
在方立的安排之下,费了几番功夫,唐云昭才进入了凤栖殿。
看到李妖儿的面庞,唐云昭先要触摸,却不敢靠近。
“你,你是?”青黎指着唐云昭和小丙刚想要说话,却被小丙捂住嘴巴带到了偏殿。
“妖儿,我来了!”唐云昭睇喃着,声音清幽,多少相思尽诉于此中。
李妖儿手指微动,却还是没有醒来。
看到李妖儿的状况,方立有些担心,“王爷,这样的李姑娘怕是,怕是不好带出宫。”
唐云昭轻轻滴抬起了李妖儿的手,他忽然想到大婚之夜在这凤栖宫里见面的时候,也是这双手抓着他,不让他进来,可是忽然之间,眼前的人儿便再无半点儿反应。
“不,闭嘴,去给我安排,我要带她走。”
“除非她愿意跟你走,否则谁也带不走她。”
在方立的身后,慕白安静地站着,他看着唐云昭,“我要她亲眼看到那些害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慕白一脸淡然,似乎李妖儿的昏迷对他没有半分的影响。
但是唐云昭对慕白的话似乎闻所未闻,“方立,收拾东西,带上青黎青弥,我们走。”
“唐云昭,你想带走她?”慕白挡在了唐云昭的身前。
慕白的双眼直直地看向唐云昭,似乎想要从内心去审视眼前的这个男人。
“哈哈,把她放下吧,今夜,她还不能离开。”说着,慕白便想要从唐云昭手中接过李妖儿。
唐云昭左手抱着李妖儿,右手和慕白迅速过了三招有余,没有落到下风,两人打了个平手。
“让开,别让我说第二遍。”唐云昭侧身,几个步子就绕过了慕白。
慕白一时间反应不及,等到唐云昭快要走出凤栖殿才绕过了身子。
“喂,我有解毒药丸。”
听到了慕白的话,唐云昭倏地停住了脚步。等唐云昭再转过头,却看到了慕白似笑非笑的脸。
“哼,我说的话什么时候错过,你今晚带不走她!”慕白勾了勾唇角,向唐云昭抛去了一个不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