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惊愕的提议

桐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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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乱后,上官若愚很快镇定下来,她不是早就对这个时代的验尸技术绝望了么?

    “先去给我找一个负责记录的人过来。”她开始分配任务,严肃的神情,带着一种让人无法违抗的威严,这样的她,与刚才抽风的样子判若两人。

    侍郎糊里糊涂的答应下来,派自己的下属,大理寺一名侍卫伍长承担了这份工作。

    冰窖里的温度冷得渗人,下属过来时,手里还抱着一件黑色的大氅,风瑾墨伸手接了过来,轻轻披在上官若愚柔弱的身体上。

    “哎呦,太子殿下果然好温柔啊。”承了他的人情,某个女人也不吝啬的说出了赞美的话。

    风瑾墨脸色微烫,他这是被她又一次调戏了么?

    侍郎抬头望着天花板,他表示自己什么也没有看见。

    披着大氅,上官若愚从袖中掏出一张白色手绢,用来临时代替手套,沉静的眸光分外漆黑,她弯下腰,俯身靠近棺材里的那具尸体,双手摸遍尸体的骨头,肋骨、盆骨,每一块,都没被她放过。

    带着暧昧的动作,却让人无法联想到别的地方去,或许只是因为她脸上太过肃穆的神情,让人不自觉也跟着正经起来。

    “死者为男性,年龄在十七到十九岁,”波澜不惊的语调在这安静的空间里响起。

    侍卫被冻得不停哆嗦,却不忘记录的工作。

    手指移动着尸体的脖子,拨开头发,仔细检查过四肢,哪怕是指甲缝,也没被上官若愚放过,“死者身上没有多余的外伤,尸体保存十分完整。”

    风瑾墨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进入工作状态的女人,她仅仅凭借着一具尸骸,就能查出这么多?

    这个女人,还能带给他多大的惊喜?他越来越期待了。

    手腕一翻,藏在衣袖里的工具滑入掌心,三把样式奇怪的小刀,被她小心的用布包裹着,摊开放在棺材的木头上。

    从里面挑出最小的一把,撕拉一声,将尸体的衣服剥开。

    “嘶!”侍郎倒抽了一口凉气,卧槽!她这是打算亵渎尸体吗?

    上官若愚一记凉飕飕的眼刀飞射过去:“闭嘴!别制造噪音。”

    对上侍郎惊愕的视线,她似乎猜到他的心理活动,讽刺道:“思维敢纯洁点么?什么样的人看事情,就会以为是什么样。”

    她这是在讽刺侍郎脑子里精虫太多。

    已过而立之年的官员,被她挤兑得面颊爆红,各种羞愧,双手气得蓦然握紧,刚想反驳,耳畔,却响起了某位太子不悦的冷哼。

    侍郎浑身一抖,悻悻的闭上了刚张开的嘴巴,他发誓,绝对不会再发出任何的声音,以免得罪这位太子殿下。

    将复杂繁琐的衣服一次性割开,连最里面那层亵衣也没有放过,出现尸斑的裸露胸膛,一丝不挂的出现在上官若愚的眼前,但她的神情却和刚才一样,仿佛眼前这具尸体不是和自己性别不同的男人,而是一个刀具。

    在泛着青色的肌肤上,正中心脏的地方,有一个腐烂的伤口,伤口边缘有些许冰渣,看上去格外恶心。

    “这是死者的致命伤,凶手下手很准,一刀正中要害。”上官若愚微微拧起了眉头。

    风瑾墨一个健步,走到棺材旁,当那道伤疤映入他的眼帘时,他身侧平稳的气息,出现了絮乱的波动。

    “镇定   !”轻飘飘的两个字,如一盆凉水,从他的头顶上浇洒下来。

    心里升起的愤怒,瞬间被遏制,只一张脸,阴沉得可怕。

    “我最不喜欢让家属观看验尸的过程,如果你受不了,门在那边,慢走不送。”上官若愚俯身凑近伤口,一边观察,一边说道。

    她见过太多因为目睹亲属被解剖而情绪失控的家属,风瑾墨还算是相对冷静的,不过,不是有句话说得好么?越是冷静的人,在失控时,越是可怕。

    “本殿无碍。”他咬紧牙关,一字一字缓声说道,但那起伏不定的胸腔,却泄露了他此刻并不平静的心情。

    “现在出去没人会笑话你,我怕待会儿的事,你会接受不了。”她终于舍得抬头,只是话依旧犀利。

    风瑾墨却固执的不肯离开,作为哥哥,他没能保护好自己的亲弟弟,已经是罪无可赦,现在,他唯一可以做的,是亲自守着她找出线索,找到证据,揪出真凶!

    “好吧,反正我提前提醒过你了。”待会儿要是他受不了,那可就和自己没关系,上官若愚耸耸肩膀,由风瑾墨去了。

    眸光微闪,她的注意力再度落到了棺材里的这具尸骸上。

    “伤口长大约四厘米,宽度二到三厘米,是斜向刺入,一刀刺中心脏。”

    “额……”侍卫忽然停笔,弱弱的举起手:“敢问姑娘,厘米是什么?”

    “……”卧槽!她下意识就用了现代的量词,完全忘记这些人会听不懂,上官若愚瞬间囧了,却又不肯承认这是她的失误,于是解释道:“是我个人的习惯,你只管记!作为记录者,不要随便打断我的工作,懂吗?”

    逼人的气势,冷冽的目光,这些很好的掩盖住了她内心的心虚与尴尬。

    侍卫莫名其妙被骂得狗血淋头,瘪瘪嘴,继续埋头做记录。

    当他没问还不行么?

    “死者是失血过多死亡,死前没有过任何挣扎的痕迹。”不对!上官若愚猛地皱起眉头,若有所思。

    她忽然间的沉默,让一旁的三人纷纷绷紧神经。

    “有何不妥?”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风瑾墨急促的问道,深邃的桃花眼里,暗藏着一丝期盼。

    上官若愚没急着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再度将尸体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确认自己的猜测。

    奇怪,真的很奇怪!

    案发现场的血泊是在接近门口的地方,距离床榻有一段距离,死者又是死在椅子底下,根据刀口来看,显然是从正面被刺中,倾斜的角度并不太多,很轻微,有些接近九十度直角。

    两种可能,要么死者是躺在地上,被一刀刺杀。

    要么是站着被人从正前方刺中,如果是后者,死者不可能在临终前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

    但如果是有人敲门,他刚好走去开,随后就被刺中呢?

    这个猜测刚升起,就被上官若愚否定,如果是这样,血液的飞溅不可能会造成现场那样的效果,而且,在房间门口被刺杀,他的尸体是还需要被挪动到木椅下方,不论是死者自己爬过去,还是被人拖过去,都会留下痕迹。

    而现场却完全没有这样的印记留下,所以这个猜测可以直接pass。

    那么就只剩下第一种可能。

    “你说,一个人要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莫名其妙倒在地上,无声无息被人杀死?”她忽然转头去看风瑾墨,眸光通透,似能看穿这世间所有的虚假。

    唇瓣微微抿紧:“他是在昏迷时被杀害的?”

    “这种可能性是百分百,至于昏迷的原因嘛,”尾音微微拖长,“要么是被人点中穴道,要么是被人下了药。”

    “那究竟是哪一种?”侍郎插了句话进来。

    上官若愚以一种看傻瓜的眼神看着他:“拜托,我只是仵作,不是亲眼目睹案发的目击证人。”问出这种问题,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南商国的大臣都这水平?

    侍郎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老脸微红,如果地上有条缝,相信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我现在有两个猜测,要听么?”上官若愚直接将目光转向风瑾墨,“第一种,南宫无忧点了死者的穴道,又傻兮兮的将他搬到案发现场血泊存在的地方,蹲在地上,将人杀害。”

    “这不可能!”要杀人,何需多此一举!

    “第二种,现场有第三人,死者是其一,南宫无忧是其二,而真正的凶手则是其三!不论是点了穴道还是下了药,他费尽心机的将死者拖到案发的血泊处,而南宫无忧则坐在木椅上,或许清醒或许没有神志,总之,他当着南宫无忧的面,把人杀死。”她比较偏向第二种,因为出现在案发现场的南宫无忧没理由,会做出这么麻烦的事。

    有那个美国时间,他不知道趁机逃走么?

    风瑾墨身侧的气压低得可怕,“要怎么确定是哪一种?”

    这两种可能代表着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结局。

    “你去天牢里见过犯罪嫌疑人?”她并不着急回答他的问题。

    “是,不过他声称什么也不知道。”

    不知道?这回答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多想,他是真的不知道呢,还是假的?

    “我们需要确定死者昏迷的真正原因。”作为法医,有疑问必须要解开,只有确定了死者昏迷的原因以后,他们才能进行案情推断。

    “本殿答应过,你办案的过程,本殿不会插手。”这是他的保证,也是承诺。

    说得这么果断?一抹戏谑的暗光在她的眼底闪过:“哪怕我要解剖尸体?”

    “哈?”发出惊呼的是旁观的侍郎,负责记录的侍卫吓得连手里的毛笔也吧嗒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解剖尸体?她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啊!

    这尸体可是北海国的皇子!她是什么身份,有这个资格吗?

    “不可能!”风瑾墨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刚才谁说的,我在办案中所做的一切,他都不会插手?”瞧,打脸了吧?上官若愚的脸上写着‘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一行大字。

    “你未曾告诉本殿,会有这样的要求。”解剖?他怎么可能让同胞弟弟遭受到这样的对待?

    “这要求很过分吗?要想确定他是被人点了穴道还是中毒,只要解剖后,有中毒的迹象,我们就能确定他昏迷的真正原因,”上官若愚镇定的进行反驳,“比起拘泥于那些所谓的教条、封建思想,作为我,作为亲属的你,最应该的,不是为死者讨回公道,公开真相吗?你难道不想了解,他到底是为什么死,又在死前经历过什么事?”

    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如一记重锤,狠狠的击打在风瑾墨的心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