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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雪摇头,伸手扶起二人,笑言,“我还在府里,你们也不必这么早就唤我小主,还是以二小姐相称吧。快些起来,地上凉,可不要在我进宫时生了病呀。”
玉儿与翠儿点头后,便起了身。这时,外头传来一阵敲门声儿,随之听见的,便是岚城的声音:“清雪,是我。”
清雪闻声抬头,看着门上糊着的纸上映出岚城的身影,“翠儿,你去开个门儿。”
翠儿点头,便前去给岚城开门。岚城走进了清雪的房间后,便坐在清雪的面前。
“姑爷这会儿怎么来我房里了?翠儿,给姑爷倒杯茶。”清雪扶了扶发上的朱钗,脸上却是面无表情地。岚城的脸上有些疑惑,他微微地皱眉,看着清雪道:“清雪,以往的你不是这样儿的……”
“人总是会变的。以往我是慕府里的小丫鬟,如今我是当今圣上的宁贵人,我将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清雪挑眉,伸手转了转指尖的玉戒,抬眸看着岚城,“姑爷,你说我如此改变,对不对呢?”
“你本不是贪财之人。”
翠儿为岚城倒了一杯茶,清雪接过茶递到岚城的面前,微笑着说:“如今我便是了。”
岚城用一种不敢相信地眼神看着清雪,却是怎么也看不穿清雪究竟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也许,真的是她得到了她所想要的荣华富贵。
岚城起身,微微皱着眉头扬长而去。直到玉儿上前关上了房门,岚城那抹淡蓝色的身影才消失在眼底。清雪站起身,伸手拿起方才岚城还未喝得那盏茶,叹了一口气,道:“岚城,你埋怨我也好,责备我也好,但我倘若不这样对你说那些话,就怕你不会对我断了思念。毕竟从今往后,我是皇上的人了。”
玉儿与翠儿站在一旁看着清雪这模样,翠儿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倒是玉儿开口问道:“二小姐,如此对待姑爷,真的好吗?”
清雪的眼里泛着泪花。从她醒来到现在,这一段时间里,她在府里生活、离府后回府,除了玉儿、翠儿两人,便只有岚城对自己是真心实意的。虽然他娶了一个自己并不想要共度一生的女子,但然芝总是会真心对待他的。
逸霖坐在书房里听着来人说找不到那个叫“清儿”的女子,他的眉头紧皱,甚是不爽,拍桌大喊:“一个大活人!怎就会凭空消失了!给本王再出去找!”
此次选秀选中的众位小主都将在三日后坐着宫里派来的马车进宫。
此刻清雪坐在梳妆台前,看着翠儿给自己梳头,看着玉儿为自己整理首饰。清雪笑言:“玉儿,进宫不必带太多华丽的首饰,只带一些朴素一点儿的就行。”
“这是为何?都说宫里的妃子打扮地各个是花枝招展地,二小姐带这些朴素的、不起眼的首饰,就不怕旁人说‘堂堂礼部尚书的二千金,竟用这些首饰’?”
清雪抬眸,微笑着对玉儿说:“做人只要自己觉得舒服便是,为什么要活在他人的眼中呢?何况我初入宫,若是打扮地太过显眼,怕是会招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倘若以后我得了皇上的宠爱,还怕没有更珍贵的首饰戴吗?”
宫里应该如何生存,这些清雪都是一清二楚的。以往在梁朝生活的那段日子,这宫里的腥风血雨,难道她还少看吗?
清雪瞧着镜子里的自己被翠儿打扮得体后,微微一笑,站起身子,回眸望了望这房中的一切。自打醒来后,在这房里住着的日子便不长,直至今日要离开,也对这儿没有过多的留恋。玉儿与翠儿拿着包袱站在一旁,低声道:“二小姐,时辰到了,咱们该走了。”
清雪微微点头,迈出了房门。经过大厅,老爷、夫人、然芝与岚城都站在厅堂之中等候着清雪,他们见清雪来了,便上前去,夫人站在清雪的面前微微笑言:“清雪,宫里不同府里,万事要小心,我真是舍不得……”慕夫人突然落泪,叫清雪感觉一阵恶寒。
清雪微微皱眉,道:“那是自然的。我会将府里的一切牢记心中,包括在慕府中经历的一切。”她舒展了眉头,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她转头看了一眼玉儿,玉儿便开口说道:“小主,不早了,该启程了,马车在外候着呢。”
微风徐徐,慕府上下的人都站在慕府门口送清雪上马车。清雪转身正要上马车时,眼神掠过岚城的脸。他还在怨自己吧。
马车驶开的时候,所有人都下跪朝着马车行礼,嘴中喊着:“恭送宁贵人!”清雪撩起马车上的帘子,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那篇黑压压的人。这些人里,除了岚城,都曾将她当做畜生一样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