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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清晨,空气中带着丝丝的寒意。人工湖畔的芳草地上,各色无名的小花在春风中摇曳。园中潺潺的流水与枝头婉转的鸟鸣一唱一和,那一片梨树花开似雪,馥郁的花香随风阵阵传来。
难道今天起了个大早,新莲扶着夏云若在园子里悠悠地散着步,清新的空气让人陪感清爽,连带着心情也愉悦似风。
走得久了,两人在一处长木椅前停下,新莲细心地将随身携带的塞满棉花的垫子放在椅子上铺好,两人并排坐了下来。
新莲看着夏云若的肚子弯眼笑道:“蓝姨说就这几天了,小姐,我真的好兴奋哦,不知道是个小姐还是个小少爷?!”
夏云若挑眉看向她,问:“那你猜呢?!你这问题都问了几百遍了,你不嫌烦,我都烦了。”
新莲嘻嘻笑道:“我就是猜不到嘛,不过,反正很快就会知道了。”
夏云若嘴角带笑亦心生感慨,那一世灵魂穿越,借着这副身躯继续在这一世活着,遇到了这么多的事情,有喜有悲,仿佛一场梦一般,让人患得患失。唯独这圆滚滚的肚子让人不去想这是一场梦,而是现实。
这几天身子越发的沉了,行动越来越不方便,可夏云若还是坚持着每天多出来走走,肚子大的别人老以为是双生子,蓝姨早给她把过脉并不是双生子,但这一胎确是比平常的肚子要大,大人的营养全吸收到孩子身上了,越发显得夏云若更加瘦弱了些。
“小姐,我们回去吧,现在起风了,担心着凉。”新莲帮她拢拢了外面的披风。
夏云若应了一声,由她扶着站起了身,肚腹中却突然感到一阵绞痛,捂着肚子又坐回了椅子上。
新莲急忙问道:“小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新莲……我……我好像快要生了………”夏云若的额头上冒出一层密密的细汗,抓着新莲的衣摆痛苦地说道。
新莲慌了,直跳脚道:“这可怎么办?!怎么说生就生了呀!早知道叫喜瑞一同跟来就好了,连一个去报信的人都没有。”她朝四周望望却是不见一人,这会儿时间还早,下人们都在各自园中打扫,花园里很少有人走动。
“新莲,不行了……我肚子越来越痛……”夏云若痛得连整张脸都拧了起来,这都还没有生,就这样痛得让人受不了。
新莲只好道:“小姐,你忍忍,我这就去叫人来,你忍忍啊!千万不要乱动听到没有?!”
夏云若咬着牙点了一下头,手松开新莲,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撑着椅子。一阵阵的腹痛像是有一把刀在里面狠狠地剜一样。
新莲再也不耽搁用最快的速度飞快地跑回清风院喊人来。
新莲,快点!快点!
夏云若已经有些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正迫不急待地想往外冲,背早已经被汗层层浸湿,指甲在木椅上重重地被折断也不觉得痛。
“三嫂,你这是怎么了?!”
“快,我要生了……”夏云若低垂着头,痛得已经分不出是谁在旁边问话,尽可能地表达着心里的意思。
身体被人轻柔地打横抱起,发冷的身子顿时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这怀抱竟是那么的熟悉,是谁?!是你吗?凌然,是你对不对?!凌然……
费力地抬头想要将他看清楚,却是无论如何也看不清,只是模模糊糊瞧见那削瘦而有型的下巴硌着心痛……
“云若,用力!”
“小姐,加油呀!”
“蓝姨……啊……我要受不了……”
“用力!孩子快出来!”
“呼吸不用停,下面继续用力!”
“啊……”
……
“哇~哇~”
一阵响亮的婴啼声响彻清风院。
“小姐,生了……”
夏云若身上一松,还没来得及见孩子一眼,便累晕了过去。
……
直到天黑,夏云若才幽幽地转醒过来,屋里有婴儿啼哭的声音,眼中一热,艰难地撑起了身子。
“新莲~”
新莲抱着孩子欣喜地走了过来,“小姐,你醒了啊!快看,小少爷长得可好看了,瞧他长得像谁?我看长得像小姐多一点。”
夏云若如获至宝一样将孩子抱在了怀里,孩子刚出生,皮肤还有些红,皱皱的、毛毛的,像个小老头儿似的,连眼睛也没有睁开,只咧开小嘴儿“哇哇~”哭着。
新莲说:“小少爷应该是饿了。”看了看夏云若的胸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蓝姨说,小姐的身子弱,怕是没有母乳吃,所以只能用牛乳代替了。”
夏云若一听,心疼死了,亲了亲孩子的小脸甚是自责。
这时蓝天凤带着一个女人进到屋里来,朝夏云若介绍道:“这是张妈,也刚生完孩子,不过孩子前两天得病去了,所以我请她来府上当这孩子的奶娘。”
夏云若仔细地打量了她,样子长得还算端正,一副干净利索的样子,再瞧那圆滚滚的胸部,心下就同意了,只道:“我希望你能把这孩子当成你自己的孩子喂养,薪酬方面不会少你的。因为你要喂养小少爷,为了方便你吃住还是在府上的好,有什么注意的地方,待会儿新莲再同你细讲。”
“是,三少奶奶。”张妈点头应下了,听到孩子在哭,便熟练地接过孩子坐到一旁喂了起来。
这时粉兰端着鸡汤走了进来,蓝天凤上前接过鸡汤检查过之后才让夏云若喝下。
第二天,府里的人便开始来清风院道喜,因为还在月子中,男子不能见坐月子的女人,来的全是些女眷,快到晌午的时候那些人才一一散去。只有自己的的婆婆李玉宁留了下来,说了一些体己的话,又特别注意了一些事情。看到孩子的时候,她的眼中尽是湿润之色,直道:“这孩子跟凌然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你看这鼻子,耳朵,只有这嘴长得像你……”
夏云若听到这里,心里也是一软,硬是忍着没让眼泪流出来,因为刚才被人叮嘱过月子里不能哭,不然以后会得迎风眼,一见风就流泪。
第三天,夏云若便可以下床了,却只能在屋里活动。用新莲的话说:“小姐可千万不能在月子里落了毛病,否则会跟一辈子的。”所以不能出去见风,不能受凉,不能受累等等,规矩是一套一套的。本来就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之人,这会儿更像是当个国宝贡着了,见大家为自己和孩子忙前忙后的,再无聊也只能在心里憋着不好意思说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