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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华衣轻笑着看向他,道:“二哥,你不停地找着由头辱我咒我,这是在为昨晚向我投拜的大礼,表示不服么?”
傅余晗听她提起昨晚,顿时炸毛,他怒喝道:“贱丫头,你再敢胡说试试!”大房素来是傅家不倒的权威,尤其二少爷傅余晗,更是傅家三位嫡少爷当中最受不住气的一位。左右不过是因为娇生惯养,习惯了颐言气指罢了。
傅华衣眼圈一红,忽而面向大夫人撒娇道:“母亲,你看二哥他!五儿是母亲生的,他总是一口一个贱丫头,这不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辱骂母亲您下贱,生的都是贱人吗?”
大夫人正端着茶,悠然自得地看着傅华衣被一帮兄弟姐妹用言语讨伐,冷不防的战火忽然波及到她身上,且是这样狂猛的余威,震得她手中的茶当场就泼了一半。
屋子里,几名姨娘的方向都先后传出窃笑声,最小的两位惯常被正房压得没法抬头的庶出小姐少爷,也是暗自幸灾乐祸。
没有人能够应傅华衣那一句话,傅余晗虽然脾气不好,但脑子却还不至于蠢到太离谱,此刻他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一双拳头死死地掐住拳心,额上青筋毕露。而傅宇蓝傅少泽跟傅倾城这些被骂成贱人的几位,脸上阴沉得能下雨了,可是却没话可答。
大夫人端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着,她僵笑着,面容近乎扭曲。
傅老夫人此刻被他们绕晕了一圈,终于回过神来,她将手中杯子重重一放,不快地望着傅华衣道:“小五,还不给我跪下!”
“祖母,怎么了!好生生的,怎地发如此大火?”傅华衣惊讶地看着傅老夫人,似乎很不明白她为什么有此要求。傅老夫人拐杖往地上一撞,道:“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
“祖母此话何意,五儿不懂啊!”傅华衣茫然地摇摇头。
傅老夫人已经见识过她嘴角刁钻了,知道争执肯定是争不过的,于是她直说道:“祖母让你跪一下还需要理由吗?你连最起码的孝道二字,都不知要怎么写了是不是?”
“哦,祖母这话还真说对了,母亲当真没教过我孝道怎么写。”傅华衣轻轻一笑,道,“这不,母亲不仅没教我,连大哥二哥三哥大姐四姐她也没教。您瞧,他们都好端端地坐着那儿,还端着茶呢!五儿进来没坐位不说,祖母还让我下跪,母亲也不帮五儿跟祖母说说情。您不能这样厚此薄彼的呀,难不成五儿其实不是母亲的亲生孩子么!”
“你,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呀?你当然是母亲的亲生孩子。”大夫人笑的好扭曲,她强压住喷薄的怒火轻柔道,“祖母要你下跪并非毫无缘由,而是五儿你犯了大错你知道么?母亲虽然疼惜你,不忍你受丝毫委屈。可做为当家主母,这一大家子人,母亲若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如何立威于人前?五儿就别再跟你祖母犟了,你祖母如今年纪大了,如若你将她气出个好歹可怎么是好!乖,先跪下来让祖母消消气,啊!”
“五儿不懂,母亲说五儿犯了大错,却不知五儿究竟犯了什么错。为何每次都没有人问一声,无凭无证的便说五儿犯了大错?而身为母亲的你,却从来不先问问五儿是否委屈,便急不可耐地掇合着大哥二哥还有大姐一起,拼了命的想要定下五儿的罪,恨不能将五儿打入死地永不翻身。五儿当真怀疑,母亲,您真的是我的亲生母亲么?”傅华衣抬袖掩脸,无比伤怀地轻声抽泣着,望住大夫人的那一双狭长媚凤目里,却是笑意盈盈,夺魂摄魄。
大夫人一瞬间觉得好摧毁,几乎就差没背过气去。
这个死丫头,简直就是那索命的恶鬼,从前怎么说没发觉她这样难缠啊!
大房一屋子人,偏生没有人一个人说得过她,只因他们一开始就输在了不占理上面。有得到终会有付出的,有主之宝是那样好占的么?
傅宇蓝知道今天想要给傅华衣的下马威再次失效了,虽然不甘,却也不得不先忍耐下来。他总能借今天的事,好生收拾这臭丫头一翻的。深呼吸了一口气,傅宇蓝平静道:“倘若你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又怎会总是遭遇这些鬼魅魉魍,令母亲与我们因你一再蒙羞。如若因为你是母亲生的,母亲便要偏袒于你,要如何坐正这一家主母之位,管理好这傅家大族?”
“大哥,你不也总遭遇那些妖鬼魑魃。若说起让母亲蒙羞的本事,最有能耐的可不是我,你还偷了庆儿的肚兜藏在屋里狎亵呢!”傅华衣抬袖掩唇轻笑,一句话令满屋哗然色变。傅宇蓝的脸青紫一片,他蓦然拍案而起,指着傅华衣高声叫骂道:“臭丫头,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次!”
“哎哟好可怕,祖母,母亲你们看哥哥他,你们都还坐在这里呢他就敢拍桌骂人……母亲,大哥她完全当您是死人呐!如此不孝真是天理难容,活该遭天打雷霹啊他!”傅华衣嘴里说着话,仿佛十分害怕地迅速退开了三个大步,落到一个安全位置。这里,便是傅宇蓝突然出手,越影也可以来得及救她。
如若没有越影,她当然不会这样张狂。但是有时候,有一个有能力有本事的合作人,办起事来果然也会方便得多。
她这样的毒牙剧齿,可把一大屋子的人给气岔了一半,逗乐了一半。除了傅华衣自己,人人脸上都十分精彩。眼见着局势快要控制不下去了,傅少泽迅速站起来对大夫人与老夫人道:“祖母,母亲,还是让六妹妹与四姨娘出来,把正事办了吧!别再闹的叫左相看笑话了。”
“无妨!三少爷客气了,洛尘也不能全算外人,老夫人与傅夫人还请随意。”左侧屏风后的客位上,白洛尘淡然优雅的声音透过来,将屋里纷乱的气氛全压了下去。
傅华衣仿佛此时才知道他坐在那里,顿时收了随意的站姿,悄然抚了抚鬓间的乱发,低下头去脸上有些尴尬的讪讪然。
眼见白洛尘的存在竟让傅华衣迅速收敛了刁泼之态,大夫人心里总算好受了一些。这臭丫头还有所顾虑就好,否则只怕自己还没有想到办法弄死她,就先被她气死可就划不来了。
微微清了下嗓子,大夫人对老夫人道:“母亲,还是你来问吧!此事严重关乎到傅家声威,五儿是我女儿,我不好多加过问,免得大家说我有所偏袒。”这时候大夫人再不敢跟傅华衣说话了,跟她争执起来,她怕自己要被她活活气死。
老夫人轻轻颌首,对身旁的大丫环挥手:“让四姨娘和六小姐进来。”这时候,她也不敢再坚持让傅华衣下跪了。而傅华衣自己却已经十分自觉,得寸进尺地坐到了她傅家‘嫡女’的位置上。老夫人与大夫人还有几位少爷小姐,当场青脸,却只能忍住不说。
没一会儿,面容苍白梨花带雨的傅花珑便被母亲鱼氏和姐姐傅水仙,一左一右地馋扶了进来。
三个女人甫一进屋,就走到中堂扑通跪下。鱼氏扶着不胜虚弱的女儿泪水涟涟地叩头对上首道:“老夫人,夫人,你们要为六小姐做主啊!”
“好了,有话说话,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老夫人不高兴地责备了一声。这个时代,未嫁女失贞那是浸猪笼的重罪,傅家家大业大,傅允涛身为御史大夫,这样的丑闻若是传到政敌耳朵里,一个不慎甚至可能让他被摘了顶戴花翎。
身为东凤最高监察官,一屋尚且不平,又何以平天下?正因为如此,家里发生这种事,老夫人才会这样气愤。
被老夫人说了,堂下跪着的三个女人连忙抹了眼泪,鱼氏正要说话,大夫人忽然插嘴道:“六儿,你且说说,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的不好便照败坏门风,以家法论处。”
家法论处那可是死罪,说的不好是自己的罪过,要是不想死,就得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别人身上。而这个别人是谁,不言而喻。
傅华衣捏了几上一个小果子,放进嘴里轻嚼,仿佛根本没听出大夫人话中的意思一样。
鱼氏母女三人自然是懂得的,这话哪怕大夫人不说,她们也明白。鱼氏让傅花珑自己回答,傅花珑眼眶早已哭的红肿,她虽然心思多性子刁,但毕竟还是个姑娘家。本来想要药倒的男人没要到,却**给他身边一名下属,且还是个出了名花花肠子多的下属,要她如何甘心?
这一切,都是傅华衣的错,她得不到的东西,傅华衣也休想得到。
傅花珑抬头横眼看傅华衣,眼里都是掩藏不住的愤恨,她道:“祖母,母亲,今日六儿去洛衣堂探望五姐姐,到了她屋里后莫明其妙就睡了过去,醒来……醒来时便发现……六儿无颜面见祖母,只是六儿无辜,便是死也要问个明白,五姐姐为何要这样狠心,害我至此!”
鱼氏紧跟着女儿身后,哭着道:“老夫人,夫人,女儿家名节何其之重,你们一定要揪出这心肠歹毒的恶人好生惩戒。否则今日是六小姐糟殃,指不定明日就是别的小姐了。”
说罢,母女三人在堂前哭成一团。傅华衣却像是没有听到她们的话一样,喝茶吃果子,神情很是悠哉。
老夫人气得重拍了下桌子,怒喝:“五儿,你给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