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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暗中集了些力气,眼神瑟缩地看向别处,顾左右而言他:“我娘的东西咧?”
“急什么?陪我说会儿话。”凤离歌笑着稍稍俯身,忽然将她抱了起来。傅华衣低呼一声,手本能地环上了他的脖子,然后想起什么,立刻又火烫一样收了回来,尴尬道:“我不能在这里呆太久。”
“就说一会儿。”凤离歌笑着抱了她进了里面唯一的小房间。
这里并没有卧室,那个小房间是储藏室,放的都是成品药。小时候他在这里时,洛姨就是在储藏室里给他架了张小床,而今那床已经拆了,但是里面还有一张长榻,睡觉不够用,坐两个人却是绰绰有余了。
傅华衣红着脸轻声道:“不信你。”刚才也说亲一会儿,结果亲了那么久,害得她差点儿都没法呼吸,窒息到晕过去了,此刻脸上都还血红血红一片呢!不过,看他也没好到哪里去,脸都红成这样了,还装什么老到,啊呸!
咦,忽然才发现。傅华衣迅速抬起眼睛看他,难怪刚才感觉有些奇怪,只不过被他的热情攻击弄得脑子有些糊涂没发现,此时才注意到原来他已经摘下了面具。曾经受伤腐烂的半边脸已经好到差不多的,仅余些许淡淡的痕迹,若非仔细去找,乍一看他脸本是无瑕的。
傅华衣欣喜地伸手抚上他颊上些许浅浅的疤,对自己第一次用药的效果非常满意。
“我的衣衣好厉害,连我都解不了的毒也给解了。”凤离歌笑着在长榻上坐下,却没有让傅华衣坐到旁边,而是直接抱住她让她坐在了自己身上。傅华衣不好意思地想要起来,凤离歌迅速扣住她的腰,坏笑着威胁道:“你再动,我又要亲你了,就亲一会儿。”
又一会儿?傅华衣脸上温度持续上升,羞恼地往他手臂一掐,凤离歌夸张地痛呼了一声,吓得她赶紧收回手,还真以为自己把他掐得狠了。凤离歌不由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我的衣衣,你怎么会这么可爱呢?”
聪明的时候,连他都要甘拜下风。可是一旦天真起来,却是比谁都要单纯。真是个……好傻的丫头!
“别叫得这样肉麻行不行!”傅华衣小声反抗,“我想坐到边上去!”
“不准。”凤离歌赶紧抱紧她,“乖啦,我就抱一下。你那里我现在都没法过去,难得见一回,我定要多抱会儿以慰相思之苦,否则晚上又要睡不着了。”虽然抱过之后,晚上更睡不着。
有了之前那一个和谐的拥吻,此时二人之间的气氛好得不得了,此时她的心最柔弱,是他攻击的最好时刻。
“不都说读过圣贤书的人最守礼的么?你怎么这么可恶!”什么肉麻话都能随口掂来,真不敢想象,这就是从前她印象中那个面瘫脸,大冰雕。
凤离歌用唇碰碰她的侧脸,笑道:“因为只有这样可恶,才能让衣衣败下阵来。我若似那些迂腐的书生一样守礼,怕是此刻衣衣还在冷脸待我,话都不愿与我说吧!我以为任何时候,攻敌需找对弱点,应战需备好对策!”
“我是敌?”傅华衣嘴巴一鼓,斜着眼睛瞪他。
他已经十多年没有见过她如此可爱的时候了,因为邵云笙的事她不喜欢他,那以后偶然遇上了,她看他的眼神都是陌生而冷漠,甚至是不掩讨厌的,根本不可能会给他看到如此风情的时候。
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看到衣衣跟他撒娇更幸福?凤离歌双手捧着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他声音温柔到不可思议:“衣衣的心,是凤小五此生最向往的城!”
傅华衣瞳孔一紧,眼圈瞬间红了,忽然心酸到想哭,她轻声道:“可是我嫁过人的,还红杏出墙……似我这般的残花败柳,还要死皮赖脸的活着,我就是天底下最无耻的女人。”
凤离歌听她这样说自己,心痛至极。可是他知道此时安慰的话,一句说不好,也许会弄巧成拙地伤了她的心的。他微笑道:“你也说了,我是世间最无耻的男人,正好天造地设,衣衣注定了就是我的!况且……”
衣衣怎么能算是残花败柳呢?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吗?我的衣衣,一直都是我的。自然,即使你是真的已经嫁过人那又如何?只要衣衣愿意最终陪在我身边,我已然心满意足。
我的衣衣,你可知,这许多年来,你便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可是这些话,我该如何与你说?
“那你,为什么一直不回来?”虽然很怕听到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知道的,但是这一刻,她开始想要知道,想要知道所有关于他的事。她能够感受到他的真心,可是这些年来,他们明明时常会见到,为什么他不肯认她?即使是在她嫁人的时候。
他若果真如他所说的一般喜欢,又怎能舍得眼睁睁地看着她另嫁他人?若说是为了保护她,不想让她踏入他身边的刀光剑影中,怎么现在又要对她好了!还有,在她被兰夜月欺负,被萧家的人打死时,他又在哪里呢?
想不通,这些想不通,她怎么也没法安下心来。她承认自己被他打动了心,可是她不敢毫无保留地信他,只因这样的欺骗她早已然经历过了一次两次三次,每一次她都决定要相信,可最终得到的都是背叛。
能够再一次说服自己去相信这世间还有真情,她已经投掷出了此生最大的勇气。
“你想知道?”凤离歌轻声问道,傅华衣点头。凤离歌感动地抱住她,低声道:“谢谢,谢谢你衣衣,谢谢你还没有绝望,谢谢你还愿意听我说。”
“我想知道。”傅华衣肯定地表示过后,安静地靠在他肩上。
凤离歌默然片刻,方缓缓说道:“事情还要从二十五年前说起,我母妃自小拜入隐门飘渺阁门下,她在一次下山历练中与我父王结识并生情。二人感情稳固后,父王送她回玉女峰并向云掌门提亲,不料云掌女的女儿云月牙初见我父王便惊为天人,执意要嫁他为妻。
云掌门疼女心切,竟提出要将云月牙与我母妃共同嫁给我父王,还说云月牙是师姐,理应为太子妃,我母妃则该为侧妃。父王先前应允过母妃,此生唯她一人足矣,自是言辞拒绝。云掌门气他不识抬举,盛怒之下将母妃遂出师门。
云月牙心有不甘,她几翻施算计终无法令父王与母妃分开,便心生邪念,以身体向魂谷弟子展恺交易,换来一贴无解的傀儡魔毒下到父王身上,用以控制父王心性。
此后,素来孝顺皇祖父,疼惜母妃的父王性情渐渐生变。他开始以云月牙的意愿为中心,也被展恺操控,最终发展到对他二人言听计从。云月牙嫉妒母妃得了父王的心,展恺则要权要势,他操纵父王弑父夺位,云月牙让父王对身怀六甲的母妃痛下杀手。皇祖父屡次在父王手中险些命丧,母妃亦同样吃尽了苦头,初时皇祖父与母妃并不知缘故,自是伤心欲绝。
直到后来,父王在追杀即将临盆的母妃时,被皇祖父抵挡。皇祖父因此身受重伤,是他的血唤醒了父王片刻的神智。父王突然清醒过来,亲眼见到自己亲手造成的一切痛彻心扉,为了逃脱被操控的命运,他在母妃和皇祖父面前自裁而去。
皇祖父一生只得他一子,父王死后,他自己同样身受重伤。无奈之下只好将国土一分为四,留给我一支皇卫队,最终还是撒手而去。
在我十岁的时候,本已逃离的云月牙忽然带了一个与我同岁的男孩回来。那个男孩是云月牙与展恺之子,原来傀儡魔毒竟会遗传,因为她们母子的到来,我体内生来自父王身上遗承而来傀儡药性发作了。那残余的药性虽无法令我像父王一样完全被控制神智,然后一旦展恺之子启用自身血液催动药性,同样可以在短时间内操控我。
我与父王一样,成了展恺之子手中的棋子。潜伏的傀儡魔毒暴发之后,每到月圆时分,我便需要吸食主人之血用以续命,否则便会肠穿肚烂,生不如死。我无力摆脱,这些年来看着风光,其实也不过是他人手中的提线木偶罢了。
这样的我,如何敢许诺衣衣幸福?当时年少,没有想到那么远,初识衣衣,因为喜欢便敢说一生一世。临离开时我向洛姨提亲,洛姨说她会帮我研制解药,但是在解药出现以前,不准我再出现在衣衣面前,我答应了。
等我慢慢长大,在展恺之子手中吃了无数次亏以后,我渐渐明白,这样的我靠近天真快乐的衣衣,只会带给你灾难。展恺之子不是好东西,衣衣这样好,我好怕让他看到你,我更怕你会像当年的母妃和皇祖父一样,最终被我伤害到体无完肤,甚至是亲手杀死。所以,我唯有假装不认识,而原来有没有我,衣衣都一样快乐,我想这样便好,不能让衣衣开心,能看着衣衣开心也好。然而,当真看着你与邵云笙越来越近时,我却还是没有忍住……”
“可是在郡王府的时候,你为什么也不救我?”傅华衣扯着他的衣襟,几乎是以质问的口吻流着泪道,“在萧家的时候,你也没有出现。难道那样的伤害,还能比被你亲手杀死更痛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