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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儿还在一边仰脸张望着,看到他们回来,赶紧过来,一把拉过云蕾,上下左右的摸了个遍,冰若寒瞧着一阵的醋意翻滚,忍不住低低吼道:“凝儿,难道你是女人就可以乱摸么?还有,你主子跟着朕出去一个时辰,难道就少了肉了么?”
凝儿大惑不解,瞪着无辜的眸子虎视眈眈的看着他道:“皇上,话不能这么说,难道小姐是你的么?我摸摸你就不愿意了?又不是摸你了,你管得着么你?”白了他一眼。回头整理着太子宫的自卫队去了。
听她如此大言不惭的哇啦乱叫,所有的人都忍不住要狂笑出声,可皇上啊,此刻的皇上几乎要抽搐的下巴掉到地上去。
“憋,憋着,小心憋死你!憋出内伤来,你做太监。”凝儿伸手打了身边的一个小宫女一巴掌。
冰若寒的眸子闪了闪,丫头,唔,这个丫头,算了算了……
小欢子也忍着,狠狠的忍着,已经感觉到自己整个脸上的肌肉都疼得几乎僵硬掉,可还是忍着,皇上啊,竟然当众调戏皇上,这还了得。偷偷的瞄了瞄皇上,咦,没发火,伸手摸摸的捋了捋自己的胸口,小心脏回到位置上。
咳咳。咳嗽了两声,小欢子走过来,调侃着说道:“唔,凝儿哇,你这个队伍,是列队迎接呢,还是防刺客呢?”
“死太监,不说话你的邪火就没处发了是不是?哦,对了,你是太监,算了不和你计较了。”凝儿扭身狠狠的戳了他一下,叉着腰飞扬跋扈的破口吼道,刚刚一阵的尴尬,皇上竟然说自己对小姐上下其手。我,我是那样的色女么?我色,我也得对你色啊,不是?如今小欢子这么调侃自己,当然不放过他了。
“唔……”小欢子张嘴结舌,干瞪着两眼,铜陵一样,没声儿了,皇上都忍了,何况是小欢子呼!
此时,禁卫大人带着一队禁卫跑步过来,到了太子宫前,一队列开,请皇上命令。
“小欢子,遇到这样的色魔女,你,我,还是躲远些,我都望而生畏,你这样的小身板,还是逃之夭夭吧。”皇上走过去,拍了拍小欢子,让他把魂魄唤回来,出了太子宫。
小欢子愣了愣,猛然一个激灵,怯怯的瞄了一眼凝儿,悄悄举了举大拇指,“色女,强悍。”
在凝儿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就溜之大吉,跟在皇上的身后跑了出去。
“小姐,您看,小欢子都欺负我。我,我不过了我。”凝儿一看,小小一个小欢子都如此说自己。更是觉得面色大赧,羞恼不已。悲呼一声扑到云蕾的身边,委屈的好像丢了蛋的母鸡一样苦情。
“咳咳,凝儿哇,”云蕾伸手掐了自己一把,忍住不笑,诚恳的劝道:“凝儿啊,放宽心,你不过了怎么行?小欢子都给你折腾成了这样了,你说还有什么是你攻克不下的难关?”
欣儿,哇哇大叫一声,跳着脚跑向殿内,呼叫着:“主子,主子,求求您,别说了。再说,我肚子要疼掉了啊。”
“高!”凝儿挑了挑大拇指。转身训斥那些此刻已经不笑,改傻眼的宫女太监们去了。
侍卫们分成纵列散开之后,十步一个侍卫的将整个太子宫给围拢了起来。而后,冰若寒隐入了人群中。
云蕾跟随着他的身影,直到看不见,才慢慢的转身,失落的往殿里走去。
他去凤仪宫了,一定是去凤仪宫了。而他竟然没有对自己交代一声,就走了。
欣儿一看,进殿的主子心情不好,不知缘由,赶紧过来,“主子,是不是累了?或者害怕了?不用担心的,有皇上在,不用害怕的,还有这么多的侍卫,要不,欣儿,欣儿就在这儿陪着主子吧?”
说完,过来扶着云蕾往寝殿走去。
无力的往前走着,云蕾有些疲累的说道:“欣儿,你出去外面守着吧。和凝儿一起。我有些累了。”说完。兀自往软榻走去。
胡乱的褪去了鞋子,身子渐渐的缩进了软榻,头伏在自己的膝盖上,闭上了眸子,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一样,翻滚着,无法平静,他竟然一个眼神都没有,就悄然离去,来是如风卷残云,走时悄然无声,难道自己这儿,就是一个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么?而自己,就是一个他豢养的宠物,想起的时候过来哄哄,不高兴的时候就弃之不顾。
泪,默默的流下,轻轻的饮泣在寂静无声的大殿里,清晰可辨。
“蕾儿,甭哭。所有的皇上都是无情的男人。你不该忘记了舅舅的叮嘱,失了自己的心。”嘶哑低沉而孤寂的男声骤然在云蕾的上方响起,云蕾吓得惊叫一声,一双大手就捂上了她的嘴巴。
“别叫,一叫,舅舅的命就没了。”
云蕾瞪大了眸子,惊恐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果然是舅舅莫金,此刻一身黑色的太监服,脸色阴沉的盯着自己,似乎只要自己叫出声来,就会随时要了自己的小命一样,轻轻的吁了口气,这才缓和了一下,唤道:“怎么是你?舅舅。”
“是我,没错。”莫金轻轻咳嗽了两下,顺便往一侧的暗影里躲了过去,“蕾儿,舅舅在这儿和你说话。”
“唔,舅舅,难道,刚刚凤仪宫的刺客是你么?”云蕾惊呼出声,赶紧问道。
“云蕾,你告诉我,为什么我约你在御花园见面,你没有去?”莫金避而不答,灼灼逼人的看着云蕾道。
“唔,你什么时候约我了啊,舅舅,我不知道啊。”云蕾更是惊诧不已,“舅舅,你约过我么?什么时候?”站起身,往黑暗处走去。
莫金一看,她不像是作假,摆了摆手道:“算了,既然你没收到,我就过来和你说了。如今云蕾我要留下宫里。”
云蕾一听,惊奇的低低呼叫一声,往前走了几步,急切的说道:“不会吧,舅舅,你怎么留下,留在哪儿?”
“我当然要留在宫里,至于怎么留,你就不用担心了,舅舅是担心你慢慢的真的对皇上动心了,而忘记了自己的家仇国恨,所以舅舅要在i的身边吗,时时刻刻的提醒你,也帮着你除掉一些不该出现的麻烦。”说完阴森的一笑。
云蕾只觉得背脊一阵冷飕飕的发凉,默默的点了点头,“既然舅舅想要留下来,云蕾也就不拦着你了,只是不要在我的面前出现的那么频繁,否则的话,我有可能很难做。”
“蕾儿。你记着,舅舅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是你一个,所以,舅舅什么时候也不会危害到你的生命,任何和你作对的人或者事儿,都是舅舅的仇敌。”莫金将手搭在月暗的肩头,云蕾身子一震,觉得一股冷冷的寒气钻进了体内,感到很是悲怆。
“好了,以后,你就好好的将皇上的心给收了,在你这儿,这个宫里任何和你作对的,或者含沙射影的,都会消失不见。”声音干涩,隐隐的透着一股股的杀气,云蕾听了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赶紧低声说道:“舅舅,这个宫里没有十恶不赦的人,所以,您不要下重手。”
“放心吧,舅舅有分寸,如果有什么事儿,你就在傍晚时刻到御花园的假山处找我,到时候,我会在那儿看到你。”说完,就飞身出了窗口,隐入了夜色中。
云蕾渐渐的惆怅起来,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有些不知所措,舅舅的话很明显,不要对皇上动心,可自己竟然因为他没有和自己打招呼,而伤神。这样的自己,是动心了么?
慢慢的退回到软榻上,靠在扶手上,呆呆的看着前面的一切,接着昏黄的灯光,看着这个太子宫里的一切,仿佛熟悉的,又仿佛是陌生的一切。
慢慢的,看得困了,倦了,闭上了迷茫的眸子……
梦接踵而至……
飞箭如流矢,道道刺穿了身边侍卫的咽喉,朵朵灿若朝霞的血花开在眼前……
大火中,挣扎着数不清的人群,而父皇,父皇朝着自己奔跑而来,嘴里不断的喊着丫丫,丫丫……
突然,一声尖叫,母后,母后也一身血污而来,扑到父皇的身上,两人一同栽了下去……
惊呼之余,骤然,大雪纷飞,宫殿冰冷,而自己,被一跟冰冷的镣铐给拖着,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去,渐渐的,衣衫褪尽,他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走来,目露凶光……
嘿嘿,蓦然出现在眼前的一张脸,竟然是一张强盗的脸,是他,那个差点儿扯了自己衣服的强盗恶贼……
“不……”云蕾拼命的挣扎着,厮打着,挥舞着胳膊,声嘶力竭的哭叫着……
可,身子,身子竟然被牢牢的捆缚住,而挥舞的鞭子,毫不留情的道道打在自己的身上,痛,沿着身子最末尾的指尖,袭击而来……
如蚂蚁搬滚动着,可鞭子依然道道挥舞着,带着恶狠狠的怒气洒向自己,一旁凶狠的吼着:“打,打,打……”的,竟然是姐姐……
有人,冲了过来,扑到了自己的身上,可身上的人突然的抖动了一下,云蕾大骇,紧紧抱住他,可触手的,黏黏的,一阵腥甜,抬手,满手的血污……
赶紧呼喊着擎起他来,一看,不禁魂不附体……是他,是他……
“晚晚,晚晚,你醒醒,醒醒啊!”冰若寒使劲儿的将她抱在怀里,拼命的摇晃着。
在凤仪宫里,月锦衣因为惊吓过度,而动了胎气。他赶到的时候,刺客早已经不知所踪,太医已经在那儿把脉,开安胎的药了,松了口气,命人将凤仪宫所有的角角落落搜查了一遍,确信安全无虞之后,才放下心来,回到床榻前,握着锦衣的手,安慰着。
“皇上,您终于来了!”月锦衣虚弱的颤抖着,弱弱的伸出胳膊,想要碰触到冰若寒的脸,他,真的过来看她了么?
一阵歉意猛然袭来,丫丫——,冰若寒伸出手,将她冰脸的小手握进手里,难言的苦涩慢慢吞没了他,他竟然忘记了自己的诺言,这些天完全放任着自己的感情,竟然将她置之脑后。
“皇上。”月锦衣将他的手拉进,紧紧贴着自己的脸,微微闭住幽怨的眸子,一串清泪顺流而下。
泪,滴在冰若寒的手心里,更滴在他的心上,俯下身去,轻轻的拍了拍她,柔声说道:“锦儿,不怕,朕在这儿。”
月锦衣心里苦不堪言,皇上,他变了,变得贴心了,温柔了,这,都是因为她的缘故吧!
“皇上,抱抱臣妾。”睁开眼,牢牢的哀求着他,目光里是不容拒绝的凄楚和伤痛,还有幽怨……
“都退下去。”低低命令着,冰若寒脱了鞋,上床,和衣躺在她的身侧,双臂环住她,可心里却没有涌动的深情。
月锦衣扑进他的怀里,放声哭了起来,她的委屈,她的忍让,她的所有的寄托和希望,都在这个男人身上,如今,他却即将要离自己远去,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离开了他,她可怎么活啊!
轻轻的拍着她,冰若寒的喉间哽咽了几下,矛盾深深的抓住了他,后悔如期而至,当初,真的是自己选错了么?
“皇上,皇上,你是不是不要锦儿了啊,皇上,呜呜……如果你不要锦儿了,锦儿就不活了,皇儿也不活了,没有父皇的孩子,就是可怜的孩子了。呜呜……”月锦衣哭着数落着哀求着。
“锦儿,胡说什么?朕不是好好的么?”冰若寒有些不耐,低低的责备了一声。
“皇上,您答应锦儿,答应锦儿,留下好好陪陪锦儿好不好?好不好?”月锦衣紧紧的抱着眼前的男人,她所有的心里寄托着男人。
“锦儿,你不要无理取闹,朕不是在这儿的吗?刺客也早已不知所踪,你就放心吧。”冰若寒说道刺客,突然想到,刺客会不会到太子宫去,心提了起来。
“皇上,您答应臣妾,答应臣妾。”月锦衣不断的求告道,精神紧张。
“好了好了,没事儿了,睡吧。”冰若寒有些烦躁的嘟囔着,轻轻拍着她的背。
月锦衣默默的闭上眸子,感受着来自背部的有节奏的轻轻的安慰,以前,他没有如此细腻的动作,可如今……原来,一切皆因她而改变……
泪水再次肆虐而出,她深深的压抑着心里的悲愤,云蕾,好妹妹,你竟然如此待我,那就不要怪姐姐,不要怪……
听着她渐渐均匀的呼吸,冰若寒心里开始泛起一波又一波的想法,晚晚怎么样了?这个时辰做噩梦了没有?有没有叫疼?有没有哭着喊着说“你滚开”?有没有挥舞着双手找他的身子?有没有将墙角当做他的胸膛依偎过去?
“晚晚,晚晚……”冰若寒煎熬着,冷冷的眉头深锁,怀里的女人渐渐沉入梦乡,他悄悄的将自己的胳膊抽回,下床,闪电一样,往太子宫掠去……
身后,宽大的龙凤床榻上,一双清醒的眸子遽然睁开,阴狠再次迸射而出……
夜深人静,霜落阑干头,一身黑衣冷却心头殇。
冰若寒身影晃过太子宫之时,小欢子在角落里睁开惺忪的睡眼,主子的身影还是这么寒凉啊,怎么着?回来了,唉,主子的心里住了人喽。掩了掩不甚宽大的太监衣服,往墙角靠了靠,微微眯起夹着眼屎的睡眼,呼呼睡去。
凝儿从另一个角落里悄然闪了出来,脚上穿着棉底的轻软布鞋,走过他的时候,冷哼一声,腹诽不已:“哪儿都能睡?不是猪就是蠢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