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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年柒吃完饭,林杋上楼拿了条灰色毛线围巾,給年柒围上去,年母见俩人要出去的样子,赶紧回屋里拿了双手套,心疼的劝“外面这么冷,还下着雪呢,要不,就在家里买个蛋糕庆祝一下就得了,不出去了吧?”
年柒边带手套边说,“我去医院检查,可能会回来的晚点了。妈,晚上就不用做饭了,阿杋定了有蛋糕,到时候吃点就够了,别忘了喂我的猫啊。我先出去啦。”
看着林杋揽着小柒,到门口又停下来紧了紧她衣领子,打开门走了出去,年母欣慰地笑笑,继续回厨房收拾去了。
医院的检查果然快,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好了。
从开始检查到结束,林杋远远的站在一旁打电话。不想让她听到,讲话的声音很低,对方像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他表情格外凝肃,时而低头思索,时而眉头紧蹙。
年柒想看看外面的雪下的大不,你朝着林杋的方向指了指不远处的窗户,看林杋冲她点头,她才离开。
原本飘飘洒洒的小雪,一会儿的功夫就成了鹅毛大雪,轻飘飘的在空中翻滚着落下来。年柒一动不动的站了一会儿,看着大雪不间断的落下来,恍恍惚惚有种自己在往上飞的感觉,而雪花则是被定格在空中的装饰物。
这种感觉很奇妙,年柒一会儿转化成自己在飞的身份,一会儿转化一下雪花在落得动作,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可能是天气恶劣的原因,今天医院里似乎有些冷清。
年柒也只是扭头随意一瞄,就瞄出来了问题。
只见长长的走廊尽头,一个身着亮黄色羽绒服的人影,鬼鬼祟祟的走着,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头发散在肩上,遮住了耳朵,浅蓝色的口罩挡住了整张小脸,只露出来一双晶亮的大眼睛。
她步履匆匆,似乎是看到了一旁站着的年柒,浑身僵了一秒,眼神颤了颤,然后把头低的更狠,强装平静的从年柒旁边走过去。
年柒何等尖利的眼,把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收进眼底。
“等一下!”
错身的瞬间,年柒轻松拉住了女孩子的胳膊,没有问你是谁,直接就是肯定的问
“你来这里干什么?”
女孩子错愕的抬头,干净的眼睛里格外吃惊,看到年柒脸色的瞬间变得惊慌失措,一副要跪了的表情,可怜兮兮的看着年柒。
年柒把目光往下移了移,盯着她的肚子看,又看了看走廊墙上的指示牌,“妇产科”几个大字格外显眼。
“走错楼层了?”年柒问。
女生想也没想就用力点点头。仍旧不开口说话。
年柒一声冷笑,“你哥就在那边打电话,要不要我把他喊过来问?”
“别。”
口罩后面传出来低瓮的声音,可怜的恳求着。
年柒心头一动,但根本不给她挣扎的机会,也没把她拉开问的念头,林杋就在不远处,林嫣的这幅打扮,明显是不想然人知道,她接着逼问,“孩子是谁的?”
林嫣被她问得快哭了,眼看着不远处的林杋朝着这边走过来,她心里急的直甩胳膊,年柒哪能让她就那样离开,手下的用劲更大了。
林杋的这个妹妹年柒见过的次数不多。
林杋在医院养病期间,她过来看望过一次,活泼可爱的像是朝阳一般生机勃勃。她走之后,年柒一直在等着林杋给她解释这个妹妹的来历,和他家里的纠葛。可他一直没解释,不过可以看出来,林杋心里对这个妹妹还是有一丝关心的。
“嫂子,求求你,先别告诉我哥,好吗?不然,我会死的。求求你了……”
她泪眼朦胧的哀求年柒,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往下滑,竟是要向年柒下跪的姿势。
年柒心有不忍,赶紧松手,“回头我找你,记得给我个解释。不然,就算你死,我也要搞明白孩子父亲的身份。”
林嫣没有和林杋碰面,在林杋朝年柒走过来的路上,她转身拐进了旁边的卫生间,年柒知道她在躲林杋,心里有些复杂的看着林杋越来越近。
“怎么了?”
林杋走过来,极其自然的环上年柒的腰。
年柒装腔作势的跺了跺脚,“没事,她刚才踩我脚了,我让她道歉,她态度还很强硬。还好没有踩的很重,就算了吧。”
林杋低头看了她光洁如新的鞋面一眼,然后回头朝刚才林嫣拐进去的地方,若有所思的望了望,没有追究,“嗯,她素质不高,我们不和她计较了。赶快走吧,朋友都等急了。”
外面的雪下的更大了。
年柒偎在林杋怀里,俩人踩着厚厚的积雪,钻进车里。
车窗外的世界一片亮白,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就连车子也不多。车载空调悠悠吐着暖风。里面一片温暖舒适,外面仍旧清冷怡人。
车子里很安静,年柒不说话,林杋也抿着嘴。只有车轮子压过积雪发出“嘎吱”声。俩人心照不宣的想着各自的心事。
这段时间俩人相处得太过于融洽了。每天年柒的工作,除了一觉睡到10点,林杋亲自伺候着洗脸、刷牙、梳头发,待遇堪比古代皇宫的娘娘,而林杋则化身丫鬟婢子,任劳任怨的贴心照料。加上年母适时的出现,充当大厨伺候一日三餐,年柒和林杋做的最多的就是,俩人玻璃圆桌的两端,隔着干净透亮的阳台玻璃,淡看天上的风云突变,地面上大雪封途。
日子一久,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年柒的心反倒有一丝丝的安定。
当然,如果没有林嫣的出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年柒似乎就开始在意林杋对自己的态度。她本来就是善感的人,别人轻易的一个付出真心,就可以让她掏心掏肺的对待,更何况和林杋一个屋檐底下生活了一个多月的人。从小缺爱的孩子,最容易满足。
林杋就那样轻易的让她上了心。所以,纵然知道自己这个婚姻来的莫名其妙,可是当她真正融入其中,渐渐习惯的时候,却被告知原来都是有所目的,这样的转变,在她的世界里,像是发生了天翻地覆般,让人震惊难以接受。
但一个对人坦诚的人,不一定会换来别人的坦诚。年柒努力让自己在林杋面前做到透明坦诚,林杋却对家里的事情,似乎没有向年柒坦诚的想法。
她有些戚戚然。
目的地很快就到。车子在一个装潢五颜六色的建筑物门口停了下来。
看着KTV墙上花花绿绿的瓷砖,年柒下车的动作顿了一下,一眨眼的功夫,林杋已经率先下车,绕过来,微微俯身,小心的呵护着,生怕磕着碰着。
年柒体质偏寒,车里的空调开的很足,可她手仍旧冰凉一片,下了车以后,寒风一吹,更是凉如冰凌。
林杋握了握,默默攥了一只塞进自己大衣口袋里,然后胳膊绕过她的腰,抓着另一只放在手心里捂。
年柒抬头望了他一眼,清冷好看的五官,在洁白一片的雪地里,映衬着显得格外俊逸。
KTV门里面,侍者彬彬有礼的微笑着看了林杋,然后熟门熟路的带着俩人进了贵宾专用电梯。
这是林杋第一次主动带年柒进入他的生活圈子里,除了生活之外的圈子。年柒心里激动之余,还有些惴惴不安,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随着电梯楼层一点一点的攀升而更加剧烈。
林杋似乎感受到了,抓着她的左手轻轻捏了捏,低头看着她安慰,“不用紧张,都只是一些朋友,高中毕业之后就各奔东西,这么多年来,虽然平常联系少,但关系还不错。进去之后你随意就好,不用太拘谨。原本预定了一些别的项目,可是今天天气太冷,你还有身孕,就暂时取消了。等天气不冷了,再给你补偿回来。”
年柒没说话,在车上胡思乱想的情绪还没有缓过来劲,只是笑着点头应了。
随着封闭的电梯越升越高,外面吵闹嘈杂的声音似乎越来越清晰,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渐渐充斥着年柒的耳朵,心脏也随着重金属节奏一下一下跳动。
直到离嘈杂声最近处,电梯缓缓停下来。整层楼都被林杋包了。巨大的宴会厅,晶光闪亮,高朋满座,满场除了晶莹剔透的水晶杯,最惹人注目的,就是大厅中间的巨型白色蛋糕,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鲜奶油的清香。
年柒和林杋一出现,像是被提前告知过一样,所有人不约而同微笑着看过来,或坐或立,或浅笑或低声交谈,偶尔还有端着就被过来打招呼的。
“呵呵,恭喜林总,喜得贵子。贺喜夫人,生辰快乐!”
“林总和夫人总算出现了,大家没有白等啊。”
“林夫人年轻漂亮,怪不得林总庆个生日就下了血本呢……”
“……”
还没走到目的地,林杋就被上来贺喜的人灌了数十杯的白酒,年柒有身孕,但也不能太不经事,林杋递过去一杯事先准备好的鲜橙汁,用温水温过的,不热不凉,喝起来口感还不错。一路走过来,喝了也有两杯多。
来的人格外多,很多是林杋生意场上的伙伴,年柒的朋友不多,但也被林杋如数家珍的请了过来。
等围着年柒和林杋的众人慢慢散去,齐雪才愁容惨淡的走过来,举了举手里的果汁杯,然后闷声灌了一口,年柒鄙视的看了一眼,“喝了果汁而已,还装成慷慨就义的英雄气概模样,你这装腔作势的样子也就骗骗别人可以,在我这里还是不过关。说说吧,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