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曾经唾手可得的爱情(五)

北方南方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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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没说完,却被打断。

    “迟迟,我不想听。我从未觉得身家背景有什么了不起,我要的是信任,是坦承。你瞒着我,是觉得我会在意是不是?那么,你心里这样认为的,如果你换了个身份,我蔺非池就不会喜欢你了,是不是?或者,你觉得,你家庭背景太显赫,我若是知道了,会对你有所求,对不对?”

    “不,不是的,非池,我……”可是,迟迟却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蔺非池性子高傲,自尊心特别强。她当时想,如果自己的家庭被他知道,他肯定会躲她多的远远的。她只是怕他不理她。可这样一种想法,无形之中,也的确是亵渎了他,看不起他。虽然,一切只是无心。

    “说不出来了?”蔺非池再次打断他的话,往前迈了一步,他与她只有一步之遥,他盯着她的眼睛,“迟迟,是不是,真如宇航所说,你与我在一起,只是为了报复和征服?”

    蔺非池的声音很轻,可那语气,却似淬了毒,低缓深沉得如同古老的藤蔓,覆在她身上,越裹越紧。以至于当时的那种深刻的痛意,即便后来过了许多年,只要想起,还是会觉得那痛,宛如刀割。

    于是他话音还未落下,她心怒难耐,一个扬手便送了个巴掌过去。

    蔺非池却没躲,倔强的应承下来,嘴角,还泛着浅浅的笑。

    “一个巴掌,换我应征入伍的名额。”他轻笑出声,又补了句,“其实,本来我自己也能得到的,不过你爸爸动了点儿手脚。幸好现在也还是得到了,虽然,有点儿亏。”他伸手摸摸脸颊,刚才迟迟甩的那一巴掌,指甲勾到了嘴角,还真有点儿疼。可嘴角的疼,怎么都不及心里的疼来的剧烈。

    “蔺非池……”迟迟却只唤了一声他的名字,步子猛地往后退,直到后背狠狠抵在树干上。

    这样的蔺非池,太过陌生。这样的话,太过伤人。平常的蔺非池不会这样的,平常的蔺非池虽然冷酷,可绝不不会这样恶言中伤。

    可此时此刻怒火攻心的迟迟,却没法子去想那么多。毕竟,蔺非池这样的言语,足够将她这一年多所有的努力和爱恋都抹杀。

    她还来不及收拾好,他便迫不及待的再在她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迟迟,我们以后再也不要见了。你有你闪亮的未来,我也有我极力需要守护的东西。左右不过是没有结果,我很看得开。”

    他平静地说完这样让人无法平静的话,却不给她机会说话,转身就走。

    那一刻,迟迟心痛到无法呼吸。

    直到蔺非池的背影已经在视线里越走越远,她这才反应过来,紧捂着胸口,对着那个背影大声呼喊,声嘶力竭。

    可他始终没有回头。

    她说,“蔺非池,只要你转过身来,我会当作从未听过这番话,我可以等你退伍回来。蔺非池,你若这样走了,以后,当真就再也不见了。”

    她都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可他始终没有回头,甚至连步子都没有停下过一秒。

    走得那样坚决。

    甚至,那样严峻的时刻,她托通讯员带话上去,她在山腹中痴痴地等,他都不愿意再见。

    现在这样,一句轻飘飘的“我回来了”,又是什么意思?

    迟迟趴在方向盘上。

    脑子里控制不住的翻出来一幅幅旧时的画面。

    眼睛酸酸的,涩涩的,好像要流泪的样子。可是,眼睛里却没有眼泪。只有一阵一阵的酸胀感,让人很不舒服。

    停车场的另外一边,莫劲修也在车子里坐了许久。脑仁儿似乎有人在左右拉扯一般的疼。他伸手敲敲眉心,又挪过去敲了敲两边的太阳穴。可无论怎样,那疼还是一阵阵的袭来。脑子里,挥散不去的,都是刚刚看到的蔺非池抱着迟迟的画面。

    他坐了好久,才想起自己从咖啡馆里跑出来的目的是要追莫锦程和付冬青。也是手掌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刺耳而冗长的鸣笛声突兀的在整个停车场里头响起。

    他飙出一句京骂,这才愤恨的发动了车子。

    伴随着车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响声,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直到他的车子除了停车场好久,停车场里都闷闷的有车子加油时的响声,还残留着车子摩擦地面时撕扯般的呲啦声。还有车道上的那条车轮和地面摩擦出来的长长的黑色的车胎印子,触目惊心。

    只是这么耽搁了十来分钟,刚刚从广场疾驰而去的黄色超跑,却载着付冬青和莫锦程走开了好远。

    莫锦程疯狂的踩着油门加速,黄色的跑车在长安街上以足够被人围追堵截的速度疾驰。驾驶座上,莫锦程红了眼,而副驾驶上,付冬青的脸上,却洋溢着邪魅的笑。间或,车子里还能听到他忍耐不住的笑声。

    “疯子!”出了长安街,莫锦程将速度放慢,撇头骂了他一句。

    “疯子?你才是疯子!”付冬青却只是睨他一眼,“莫锦程,我就知道,莫劲修要是真要置我于死地,你肯定不能袖手旁观。我的酒量,你知道的。莫劲修以为,他灌我喝了那区区两瓶酒,我就意识全无了么?装的,我他妈装的!他以为我不记得我自己签了所有的违约赔偿文件?no……”他伸出根手指在莫锦程面前晃了晃,“nononono……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莫锦程,这回,我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的。”

    付冬青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眼里,闪着奇异的光。

    莫锦程被他这话刺激的,再不管其他,直接将车头一偏,开进了一胡同里。接着,便是刺耳的刹车声扑来。

    “付冬青,你做了什么?“莫锦程侧过头,瞪着他。

    “哈哈,做了什么?“付冬青哈哈大笑两声,”如他调查的那样咯,给了记者一条猛料,又给了新闻出版署一笔丰厚的钱发了那条新闻。陪报社的老板喝了几次酒,牵线让百代王国收购了那家报社。如此而已。百分之五十,报社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他冲莫锦程伸出五个手指头,摇摇头,有些可惜的说,”可惜我得不到了。”

    “疯子!”

    莫锦程听他说完,看他的表情,动作,只揉着额头说了这两个字。却仍旧只引来付冬青的一阵狞笑。

    “你还想做些什么?“莫锦程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掉转头看着付冬青。

    莫锦程这会子的语气已经很是严肃了,可付冬青却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直到莫锦程看这他的眼神都凌厉了许多,他这才转过身来,淡淡道,“想做什么?莫锦程,你好意思问我?为了你那该死的军衔,我已经忍了两年。最后,却换来他妈的该死的分手。莫锦程,我实话告诉你,既然现在我走到这一步,就已经做好了再无退路的准备。莫锦程,你注定要在我和你的军衔中做个选择。离婚,或者将一切曝光,你自己决定。”

    说到最后,毫无意外,付冬青整个人已经越发的狰狞。

    莫锦程却相反,先前担忧的神色已经散去,到现在,反而浮了一层微微的笑意。

    他抓着方向盘的手动了动,然后松开,将手撑在底下的真皮座椅上,虚看着他,“冬青,你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付冬青最受不了他这样一副虚到抓不透的样子,莫锦程话音刚落,他就怒吼了回来。

    “但是,至少你是属于我的!我不用偷偷摸摸,不用想着什么时候会被人发现,更不用担心经济公司的巨额违约!“付冬青疯了一般瞪着他,字字句句,却是出自肺腑。

    “可是,就算我离婚了,我也不会再跟你在一起。至于你,童氏会放过你?童颜知道你我的关系,会让你好过?不要小瞧了一个压抑多年的女人,我确信,你惹不起。更不要听信了别人的谗言,拿我来当摧毁莫劲修的武器?付冬青,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你背后有谁,不要轻易对莫劲修伸出触手,他玩起来,命都不在乎。你若回头,你跟童颜,我可以当作不知道。“这几日,京城里有怎样的动作,旁人看不清楚,他们总还是有些消息来源。莫锦程淡看他一眼,又将视线挪回车前,”而我走怎样的路,都无非是想得到莫志国的关注。曝光?我无所谓的。离婚,我也无所谓的。“他摊摊手,”我想通了,与其受人家胁迫,我不如干脆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要了。你想要怎样?“他转过来看着付冬青,轻轻吐出两个字,”随意。”

    反正他已经豁出去了,说完这话,他干脆开了车门,径自下了车。

    关门的时候,他想了想,又补了句,“至于离不离得成,看你的本事了。”

    而后,仿佛这之后的一切,都跟他再无关系了。

    不就是曝光么?不就是离婚了?莫志国会看着他死吗?莫劲修呢?斗了这么多年,如果他给他给报仇血恨的机会,是不是,他当真就会置他于死地?

    莫锦程想起先前在咖啡馆看到的莫劲修那愤怒的模样,又想起f-37案子谈崩的时候,莫劲修和他亲自去找洛尼深的情形。

    兄弟情义,真的不顾么?

    他猜,莫劲修也不可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