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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忍无可忍,只好找曹胆,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第一次给曹胆电话,曹胆给掐了。第二次给曹胆电话,曹胆说他正在开会,又给掐了。第三次给曹胆电话,曹胆说他正在谈业务,不方便通话,还是给掐了。同行实在有些恼火,起了锲而不舍的心,终于找了一个对报社来说,相对比较清闲的时刻,给曹胆电话,看他还有没有借口掐自己的电话。这次,曹胆终于接通了,语气里竟没有愧意,反而透着一股被骚扰的不甘。
同行也不管这些,张口就逼问曹胆,哥们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曹胆在那头啊啊了半天,一副毫不知情的口吻,最后竟然回复同行说,我没啥意思呀,我倒不知道你指的是啥意思。
同行气坏了,想要骂娘,却想起骂娘解决不了问题,尤其在曹胆这样的高手面前,有可能反遭其辱。只好憋着一口气,结果使得他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吭哧吭哧,像一对齿轮咬合不灵。同行说,你……吃喝……嫖……赌。
曹胆一听就有些心虚,赶紧提醒同行,我啥时候嫖了?!可不要乱说。
同行以为曹胆死不悔改,更气急败坏,那我那个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曹胆一听是稿子的事情,而不是自己身体上的事情,立马就换了种嘴脸,嬉皮笑脸起来,哎呀,我说我的好兄弟,我可没剽你的稿子。我把你的稿子转给我手下的记者了。到底剽没剽,我也不清楚。再说了,这稿子里面的内容,你能采访得到,就凭什么说我们采访不到,你不能看内容有些雷同,就说我们剽窃你的嘛,我的好兄弟,你说对不对嘛?!这样吧,我给你牛伟大的联系方式,你可以找他问问情况嘛。我现在又得出门一趟,不能再跟你说了。
说完,曹胆对着办公室门口的空气,装模作样地喊了一声,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出来。
同行在那头只好说,你真的有急事?那你就先走吧。
曹胆赶紧说了声再见,就把电话给掐断了。生怕对方一疑心,又纠缠不休。
同行也马不停蹄地将电话打到了牛伟大的手上。牛伟大一接电话就有些生气,不过一开始生的是同行的气,在牛伟大看来,同行这是无理取闹,人家曹胆早就说了,这稿子是他写的。怎么现在又变成自己剽窃同行的呢?!这中间的关系转化,太让人莫名其妙了。所以牛伟大刚刚接了一会儿电话,就觉得和对方理论不下,有点想挂电话的意思。这时同行也急眼了,以为曹胆和牛伟大在互相推卸责任,将皮球踢来踢去,根本就不想给自己一个说法。见牛伟大想挂电话,同行就干脆自己先挂了。临挂之前,同行撂下了一句狠话,不就是一篇稿子吗?!没什么大不了,送给你们好了,以后你们甭想从我这儿再要到一个字。
牛伟大搁下电话,更是愣了半天。想了半天,才似乎有些明白。
只是这事根本没有到此为止。同行打完电话没两天,就被大名府给告了。告得同行有些措手不及,也让牛伟大措手不及。大名府直指同行,说该记者造谣生事,报道失实,给大名府以及双方当事人的名誉都带来了巨大的损害,给他们的家庭也带来了不小的精神伤害,是可忍孰不可忍,为此一定要让该记者付出相应的代价。同行闻言愤而拍案,说自己在报道过程中采访过事件中的双方当事人,连一把手也亲口承认实有其事,根本没有一字一句为自己所编造。然而同行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犯事的二把手见事件的社会影响越来越大,如果再让媒体深入报道下去,自己有可能吃不了得兜着走,只好私下里同一把手达成协议,以自己的大踏步退让,赢得了一把手不再追究的承诺。所以,一把手也无视媒体在自己受难之时的响应和支持,过河拆桥,也矢口否认当初媒体采访过自己,对自己在报纸上说过的话,都认为是他人捏造。
这让同行犹如吃了哑巴亏,有苦说不出。另外,他还有更说不出的苦,那就是大名府抓住他在行文中的小辫子,说他将批捕单位写成了人民法院。不要说二把手没有被批捕,就是批捕,也不是由人民法院来完成。只要是稍微有点法律常识的人都知道,对于刑事案件的嫌疑人,侦查机关是公安局,批捕以及起诉的机关是检察院,而最后的审判机关才是人民法院。现在倒好,同行一笔下去,就让人民法院抢了检察院的饭碗,是该人民法院笑好,还是该检察院哭好?
大名府最后甚至绝地反击,反问同行,连这些最简单的法制常识都搞不懂,又是怎么混进媒体的呢?是不是现在都市报一抓一大把,网络媒体也一抓一大把,媒体的门槛低了,职业的神秘感也荡然无存了,所以,一大批不具备职业素养或者是压根儿没有职业理想的人跨进了报社的门,摇身一变成了"人民记者"了?!最后,大名府还真心地希望现在的编辑记者们,在混工资的同时,稍微提高一下自己的知识水平和业务素质。前前后后,说得同行无颜以对,说得读者也以为,现在记者的良心大大地坏了。
牛伟大的措手不及也在于,大名府没放过同行,也没放过自己。如果同行是首犯,那自己也是共谋。再说,大名府也没办法分辨谁是首犯谁是共谋,反正一起告了就是。另外,署自己的名发表的这篇稿子,居然也将同行犯下的错误,原封不动地照搬照抄了。这让牛伟大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可是又一想,这个稿子本来是曹胆转交给自己,交代自己发表的,就应该让曹胆给自己一个说法。
牛伟大继续措手不及。在自己的质问面前,曹胆居然一问三不知。牛伟大说,曹主编,你知道我被人家给告了吗?
曹胆将目光放在面前的报纸上,根本没有挪开的意思,嘴里倒是还记得应付牛伟大,喷出了两个字,是吗?!
牛伟大急了,赶紧说,是的。是的。
曹胆依旧不紧不慢地翻开一张报纸,嘴里说,你怎么就被告了呢?你去问问报社办公室,看看他们能不能找一下我们的法律顾问,咨询一下如何应对。需要我们这边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说完,这才抬起视线,催促牛伟大,赶紧去啊,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这语气听上去,似乎倒嫌牛伟大不急不躁似的。
牛伟大一听更急了,追问道,你说他们需要我们这边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那他们要求我赔偿损失,要求报社对我给予严惩,我们是不是也要这样做?!
曹胆又将视线沉了下去,嘴里支吾着,到时再说吧,到时再说。
牛伟大终于爆发了,这篇文章可是你给我的。
曹胆也有些恼火,哗啦啦地一扔报纸,死死地盯了牛伟大半天,说出来的话,更让牛伟大差点都死了心。
牛伟大只听曹胆说,我不管这篇文章是谁给你的,我只知道,这篇文章署的是你的名字,不是我的。听完这句话,牛伟大就啥也没听到了,只看着曹胆的两片嘴唇,在那张胖脸上来回蠕动,像两条恶心的肉虫。
牛伟大有点木。木木地看了曹胆一眼,木木地转身,又木木地离开曹胆的办公室,然后还木木地和木木的门,撞了个木木的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