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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地上跪着的那个,正是那天在小巷子里与我们交手的书生,沈源宁。而且更让人汗颜的是,他的背上居然背着……一捆柴。
他一看见我和胖子,忙不迭的挣扎起来,朝我们抱拳:“陈兄,王兄,小生这厢有礼了。”
我:“……”胖子:“……”打招呼的方式有必要这么呆板吗?
胖子直径走到他面前,往他肩膀一拍:“我说兄弟,我家不缺柴烧,你背着一捆木材来送礼啥意思,要送也是送些鱼翅燕窝之类的呀。”
被胖子一拍,沈源宁愣了下,随即拱手摇头道:王兄此言差矣,小生这是在秉古贤之遗风,前来向两位道兄负荆请罪。“说完,他从后面背着的木柴取出一根,递给胖子:“区区贱躯,还望王兄责罚。”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这眼镜书生,闹了半响,原来是学人家廉颇负荆请罪。这书生是读书读得太呆了吧,连请罪的方式都这么……古风。
胖子从沈源宁手里接过木棍,转过头问我:“他这是让我揍他吗。”
我点头,理论上应该是的。
接着,在我还没回过神的时候,胖子拿着木棍上去逮着沈源宁就是一顿狠揍,胖子揍完了我仍是目瞪口呆的在那里站着。
胖子揍完之后,气喘吁吁的朝我说:“海生你看,你以前总说我犯贱。我早说了,比我还贱的人大有人在,这不,还有人自动送上门来挨揍来着。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见居然有这样一个嗜好的人才。”
乌鸦飞过我的头顶,黑线满满得划过我的脑壳
“胖子,人家这是负荆请罪求你原谅,你怎么一点气量都没有。”
胖子诧异道:“啥,请啥罪,他不是皮痒了让我揍他吗?”
我:“……”实在是对这活宝无语,难道他这些年读的书都读到妞身上去了吗?。
“胖子,,你回去好好温习下将相和这篇文章,,小学生都懂的课文,你居然和我说你不知道。”我瞪了他一眼,连忙上去扶起沈源宁,跟他道歉。
“对不起,胖子他不懂事,让你受委屈了。”
沈源宁擦了擦鼻子上的血,对我摆手道:“非也非也,子非吾,焉知吾之安乐也。”
我“……”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挨揍挨的那么开心,还说自己很安乐的,真长知识了。
我把沈源宁扶进了禅易堂里,胖子在外面拿着木棍喃喃自语:“奇了,难道木柴揍人会很舒服吗?”说着,他举着手中的木柴,往自己的额头用力得来了一下。
结果……自然是哭爹喊娘的惨叫。
沈源宁一坐下来,就朝我俩拱手道:“小生此次前来……”
“说人话”
“上次我错了,这次来向你们道歉来着。”沈源宁汕汕一笑,不好意思道。
我还没摆手,胖子就上去给沈源宁一个熊抱。
“没事没事,知错就改就是一个好孩子,群众会给你机会,强哥我也会给你这个机会的。”大有不打不相识,惺惺相惜的感觉。
可是……貌似上次的事件中,受伤害最深的那个人,是我才对。尼玛的,胖子你这不靠谱的货在替我客气啥,我都没说话。
在我鄙视的眼神中,胖子汕汕一笑:“那啥,你说话,我闭嘴。”
我咳了一声,转身朝沈源宁道:“算了,上次的事也不能怪你,毕竟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我很好奇,你身上为什么有儒家的正气,而且还有道家的法力。”
沈源宁沉吟片刻:“此事……”
“说人话”这次吼的是胖子,他也受不了沈源宁那文邹邹的酸气。
“咳咳,说起来甚是冗长,一时之间,源宁也不知从何说起。”沈源宁拱手解释道
我再问他,是哪个道派的。他沉思片会,告诉我说:“许祖门下,净明道二十七代弟子,上法下广,字源宁。”
“哦”在沈源宁说出师承的时候,我惊讶了一下。他居然是出身于净明道。
净明道又称净明忠孝道,为东汉修士许逊真人创立。其教义融汇了儒家的教义在其中,不同于其他道教,入道便讲求脱去七情六欲。净明道是由俗入道,所尊的教义是忠孝二字。净明道认为,若是对国不忠,对父母不孝顺者,抛弃六亲遁入空门者,是为不忠不义,这样的人完全没有资格修道。
道教中流传着的一句谚诗,开教最早是龙虎,治世能人是净明。这句话不仅冥定了净明道在道教中的地位,同时也说明,净明的教义独树一帜,无人可比。
只不过,虽然净明道里融合了儒家之道,可是我以前也见过不少净明的弟子,没有任何一个和沈源宁一样,落笔下字,居然有正气怀身。
“冒昧问一句,你能不能告诉我尊师名讳”刚一说完,胖子就用肘子推了我一下。
“你傻啦,你忘了道家三不问了吗?”
我这才记起自己好像越界了,似乎问了不该问的。在以前,道家流传着一些不成文的规矩。比如一见面就问三清讳,确定是道教还是法教的人。接着又会问:道友三山何处滴血,师承何处,上下何字。这时候,对方就会告诉他清山,清水,清雨这藏着三清隐语的诗文,何处滴血,就是在哪个门派受录,上下何字,就是问在门派中排第几辈。比如说沈源宁,上法下广,中间就是源字辈,按照净明的辈分排名,他就是净明道第二十七代的弟子。
其二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胖子说的三不问。
一不问师,不问寿,不问俗事。这里的不问师,不是不问道士源自何派,而是不能随意打探人家师门长辈的情况,不得随意打探人家门派中的典秘。要是连门派都不许问,那第一个三山何处滴血这规矩就不成立了。
虽然说随着年代的流逝,这些规矩都没什么人遵守了。但依照沈源宁这么古板的个性,恐怕还是很在意这些繁文礼节的,所以胖子才会用肘子推我,提醒我不要再问下去。
沈源宁摇了摇头,歉意拱手道:“不是源宁不愿意说,而是家师曾告诫过源宁,红尘炼心之时不得向外人透露他的名讳。所以,还请陈兄王兄见谅。缘分到时,我相信两位就会知道的。”
“得了,得了,你师父是谁,我们没兴趣知道,但是你不要左一个陈兄,右一个王兄这样叫。我听着怪别扭,明明我们两个都没“胸”你还一个劲“胸”呀“胸”,烦不烦呀你。“胖子掏了掏耳朵,不耐烦道
“那我应该如何称呼……?”
胖子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自己说:“叫他海生,叫我伟强,你喜欢的话叫我胖子也行。”
沈源宁拱手道:“既然如此……”
“说人话……”我和胖子异口同声的打断。
沈源宁耸了耸肩膀说道:“既然误会解除了,海生你和强哥都原谅我了,那我的心就安了。”
“恩,然后呢?”胖子问
“然后,没有了”
胖子追问:“真没有。”
沈源宁茫然的摇头:“没有了吧?”
胖子咧嘴道:“你这人真不够意思,怎么说都得请我们到饭馆里搓一顿吧。这道歉,有你这么没诚意的吗”
胖子脸皮极厚,打蛇随棍上。
我连忙上去一捂胖子的嘴巴,向沈源宁呵呵一笑道:“不好意思,胖子的嘴就这么损,你别在意。”
沈源宁摇头:“我没带钱。下次行不。”
我:“……”还当真了。
没逗留多久,沈源宁就准备告辞离开了,
走之前,他又转过身朝我说了句:“海生,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说:“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呗,别吞吞吐吐的。”
沈源宁这才点头,郑重其事的告诫我:“过几天就科考了,回去学校你要当心一点。”
我一头雾水的问他:“这是为什么?”
“你和姚依容的事在学校里传开了,有不少姚依容的追随者组成了一个反“生”联盟,下决心一定要把你这肮脏的色狼从姚依容身边赶走,绝不让你玷污他们心目中的纯洁女神。”说完之后,沈源宁转身就准备走。
突然之间,他又转过身,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的萧瑟之态
“总之一句话,科考之日,你要保重。”
我:“……”肮脏的色狼,有必要叫的这么难听吗?而且,姚依容这妞……什么时候和纯洁靠边了。
胖子躲在一旁辛灾乐活的哈哈大笑:“你惨了,我看你科考那天怎么办。”
我翻了翻白眼,能怎么办,大不了不去考这烂科考就是了。
话虽这样子说,我可真不敢这样去做。虽然学校可以不常回,但是科考必须得考,否则大学不给毕业,那我这几年的学费都白交给狗吃了。
可是……我远远没有想到,事情的严重性出乎了我的意料,也低估了姚依容这泼辣妞的魅力。
科考的这一天,当我和胖子从容的迈步走进学校时,立即摊事了,摊上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