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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刻,蒋小林的心中才算是彻底割舍了跟吕正奇的那份兄弟之情。日后再见,形同陌路,更是敌手。
“谁这么不开眼,要被蒋哥整啊?”
纪平笑呵呵开口,蒋小林能毫无掩饰地跟他这么说话,显然是将他当成了自己人。那么,纪平就不会自己将自己变成外人。
蒋小林长出一口气,道:“吕正奇!”
“他又惹你了?”
纪平苦笑,该找吕正奇麻烦的人,应该是他好不好?蒋小林跟吕正奇之间,充其量也就是意气之争,完全不到这种你死我活的境地才是。难道说,刚才又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想到蒋小林和那后来的中年警察,两人之间似乎很熟悉……
“兄弟,我也不隐瞒你。刚才那警察,陈达发,曾经是市政府大街派出所的指导员。当年哥哥年少轻狂,老陈对我的帮助甚大。整个春城,许多人都知道,我蒋小林很看重老陈。便是市局的马阎王也知道这一点。可是,就在今天,我才知道,老陈非但没有得到提拔,反而被免职下放,原因是那警花得罪了一个公子哥。而那丫头是老陈罩着的人,所以,老陈也被牵连。做这一切的人,就是吕正奇!”
“就因为这个?”
纪平笑了,“蒋哥,我当是什么大事。其实吧,你完全没必要这般大动干戈。吕正奇能运动能量将老陈下放,你可以发话让老陈升职的嘛。因为这种事情,就要拼个你死我活,有些过了!”
蒋小林声音一沉,道:“兄弟,你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整个春城,就属他吕正奇最了解我跟老陈的关系。他敢背地里算计老陈,就没考虑过我的想法。他做初一,我做十五。他不仁,我不义。他姥姥的,要知道这小子这么阴,之前在四季城,那一个亿就不该还给他。王八蛋,哥饶不了他!”
纪平默然,如果事情是这样,那么,真的就要另当别论。吕正奇的做法,毫无疑问,这是在蒋小林的心口扎刀子。蒋小林将吕正奇当成兄弟,而吕正奇却背着蒋小林,尽干些让蒋小林不待见的事情。这样的人品,的确是欠收拾。
良久,纪平才幽幽开口,道:“蒋哥,要收拾吕正奇容易。可问题是,吕正奇的背后是吕杨昊,那可是常务副市长。且吕杨昊在春城日久,掌控的力量极大。你动了吕正奇,吕杨昊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那,可是老吕家的独苗!”
吕杨昊只有一个儿子,而他本身也没有兄弟,只有两个姐姐。老吕家虽然不是官场家族,可是,当吕杨昊走上春城常务副市长的位子后,在他的手下,已经聚拢了相当数量的官员。吕家在春城,影响力不是一般的高。
蒋小林微微一笑,道:“吕杨昊,的确有些麻烦。但是,哥哥我也不是吃素的。别忘记了,哥哥是干什么的。哥哥可是纪检干部,手里握着的各种材料,不是一星半点。想要一举扳倒吕杨昊,或者有些困难。但要是让吕杨昊焦头烂额,无暇他顾,却不是什么大问题。更何况,吕杨昊眼前正在上蹿下跳,想要向上爬。随便搞出点儿事情,就能让他顾头不顾腚!”
“你有考量就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钱,我需要钱。你有四季城的至尊金卡,我要你帮我活动点儿资金,我要让吕正奇手里的公司全部易主。还有通神的那群白痴,这一次,老子搂草打兔子。当年,我能把通神拉起来,如今就能一手把他们全都葬了!”
生在官场世家,蒋小林自小熏陶体会,早已明白做什么事情都要留一手。通神小团体组建的时候,蒋小林就留下了暗门。这暗门不至于让通神小团体彻底瓦解,但却能让通神掌控的企业陷入不小的麻烦。
木兰小摩托在春城街道一站站走,一次次停。
纪平这是充当了驾驶员,看着蒋小林找了一个又一个人。
这些人,蒋小林都介绍了纪平认识,并且明确表示,这是自己人。
“蒋哥,你这张渔网,够大啊!”
纪平完全没有想到,蒋小林手里的能量居然如此之雄厚。黑白两道,三教九流,全都有蒋小林的人。这些人,并不跟蒋家挂钩,他们投靠的人,就是他蒋小林。
蒋小林嘿嘿笑着,道:“那是,你也不看看哥哥我是什么人。当年年少轻狂,到处惹是生非,其实也不是全无收获的。别看这些人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真要办事,还得看这些人。你看有些当官的,整天想着巴结这个,巴结那个。却不知,他巴结的再好,若是关键时候小人物们给他来一记狠的,他之前所有的投资,都得付诸东流!”
“似乎有点,农村包围城市的味道啊!”
“老弟,我就觉得咱们两个投缘。哈哈,当初,我就是这么想的!”
蒋小林得意地笑了起来。跟纪平唠了起来,就跟多年不见的老友重逢,有着说不完的话题。当初蒋小林不满自家老头子的安排,不想去跟官场那些人虚与委蛇,便离经叛道。而在陈达发的启示下,蒋小林明白,他是官家子,终究是不能脱离了官场。若不然,待到他们家的老人家们离世,等待他的只能是被清算。
而后,蒋小林便开始了一点一点的转变,也是在那时候,他开始了构建自己的势力。谁能想象,还是无赖混子模样的蒋小林,已经在春城开始了布局。
再后来,蒋小林跟蒋啸明深谈了一次,便按部就班地进了官场,结交官场中人。借助官场各方面的力量,他一手打造的势力网开始蜕变,进化。
“蒋哥,我觉得,你才是最阴险的!”
“身在官场,太清澈的人,死得惨啊!”
蒋小林十分感慨。在纪委工作的他,见过了各式各样的官员。那些贪官、赃官、清官、能官,蒋小林都有接触。正是在这些接触中,蒋小林越发成熟。官场就是一个大染缸,只要进来了,就得被熏染。想要独善其身,出淤泥而不染,等待他们的只能是被排挤,被陷害,被驱逐出这个圈子。
“老弟,其实吧,我觉得,你可以到纪委干些日子,对你有好处的。实在不行,你也可以到市委督察室。这些地方,最锻炼人。不必主政一方差多少的!”
这是蒋小林作为过来人的忠告。
人在官场,首要的一点,便是眼光。一定要站得高,才能看得远,才能走得远。
一直局限在某一地,眼光势必被局限。
纪平笑了笑,道:“蒋哥,说这个还是太早了。咱们现在可都是待业的人,以后会怎么样,还得等党校学习结束!”
“甭这么悲观。我们家老头子很看好你,秦老头儿也看好你。你进党校学习,绝对是镀金。等到毕业,你一准儿能高升,至少,也得是个厅局级副职。当然,也有可能级别不变,只是重用。毕竟,你小子现在的行政级别有点儿逆天,老子都是羡慕嫉妒恨呢!”
“这个,服从组织安排就是!”
“去,得了便宜还卖乖!”蒋小林直翻白眼,“想想也是,人比人,气死人的。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才进机关,只是一个小科员。不过,到了正处级,想要向上半格,难度很大。有些人,能在这个级别卡一辈子。”
“是啊,不过,这些跟咱们都太远。我这是因为过错被免职,党校学习之后,能有个工作岗位落实就很满足了,至于提升,想都别想!”
“也对,你小子现在还是代罪之身,哈哈,这下,我心里平衡了!”蒋小林满足地大笑了起来,“走走,加快速度,咱们去四季城。搞点儿钱,把吕正奇那孙子的公司搅个天翻地覆。他姥姥的,没多少本事,还敢给人学上市,弄他个内分泌不调!”
纪平傻眼,这哥哥果然不着调,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啊!
“你们,又来干嘛?没人邀请你们的!”
四季城听雨轩别墅外,凝霜美女看到纪平和蒋小林再度出现,不用愣住。
纪平苦笑,貌似,他们的到来不是怎么很受欢迎。只是,如今是用钱之际,更是用人之时,纪平虽然是至尊金卡在手,也得礼貌面对。毕竟,针对通神那个小团体的行动,还得靠着四季城的人手来操作。
“那个,麻烦凝霜美女通报一下,就说纪平有点热事情要跟秦总相商!”
纪平很温和地回应,示人以礼,成事之先。
凝霜却忽然笑了起来,让开道路:“两位贵宾,里面请吧!刚才,一点小小的恶作剧,千万别放在心上哦!”
“……”
看着凝霜脸上绽放的美丽笑颜,纪平和蒋小林都是张口无言。这什么世道啊,咋什么人都喜欢恶作剧?而且,这恶作剧的水平,未免太高了点吧?
凝霜开门见到纪平和蒋小林的时候,俏脸挂着寒霜,似乎很不开心。而现在,笑靥如花,哪儿有半分的不快?这般的演技,就算是影后,怕也是要自叹不如。
“两位,里面请啊,不会,还想要小女子跟你们道歉吧?”
“不用,不用!”
这般喜欢恶作剧的美女,而且演技精湛。聪明人都明白,不能招惹。因为,你无法判定她什么时候的表情是真正的源自内心,一旦判断错误,就可能给自己惹来不小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