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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杀一个正厅级的司长，这怎么可能是小事？
陈钊随着机场安保队员转过前方的拐角，在停车场一处偏僻的角落，看到了一辆停在那里的奥迪。奥迪车的司机伏在方向盘上，已然死去多时，地面的血迹都已经半凝结。
“队长，我们看了司机的证件，是发展规划司的车，那位杨司长的司机！”
听下面的人如此说，陈钊的脸色彻底变了。
“催一催，让警方的刑侦人员赶紧过来，这事儿，大了！”
这一刻，陈钊彻底明白了纪平的意思。这的确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如果不是碰巧，杨雯俪，必然是难逃一死。而杀手，更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这是在以命换命，到底是什么人主使，有什么样的仇恨，非得下死手？
陈钊想不通，这也不是他的职责。
返回车祸现场，他面带歉意地向杨雯俪汇报了最新的发现。
“这么说，小任遇害了！”
杨雯俪的司机，任小东跟着杨雯俪也有几年。从杨雯俪成为发展规划司的司长，任小东一直都是她的司机。小伙子办事利索，很受杨雯俪的看重，正让他抓住工作外的时间学习，要参加公务员考试。
“杨司长，请节哀！”陈钊礼节性地开口劝慰。
杨雯俪面色有些沉郁，拨打了另外一个电话。
纪平坐在轮椅上，没有说话。他看到了一些画面，但没有看到全部画面，自然不知道杨雯俪的司机已经遇害。事实上，就算是纪平看到了那个画面，他也来不及阻止。任小东遇害的时候，他还在飞机上呢。
警方很快赶到现场，调查取证。
纪平、凤飞飞和杨雯俪乘坐警方的车离开机场，返回发改委。
路上，三人都很沉默。
“纪平，待会儿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好吧？”
在路上分开的时候，杨雯俪轻声开口。
“好！”
纪平一口应下，他到了发改委，还需要去办理相关的手续。在这些地方上班，可不同于地方，这些地方的规矩太多，忌讳也太多。
凤飞飞推着轮椅，帮纪平办理各种手续，足足花费将近一个小时。这样的办事效率，不可谓不慢。而这，也让纪平明白，他这个副司长，眼下还是空架子。什么时候他的话真正有了权威，办事也才不用这么麻烦。
“你要住家属房吗？”
凤飞飞诧异地看着纪平拿在手里的分配给他的家属房钥匙。明明云烟裳和肖晶莹已经买下了一套四合院，住在自己的地盘，不是更好？
纪平笑了笑，道：“为什么不住？即便是不住，也可以占着！”机关分配的这种家属房，环境什么的还是不错的，美中不足就是周围的头头脑脑也有不少。抬头低头的，总是要见面的。
“你要不嫌麻烦，你就去住吧！”
凤飞飞白了纪平一眼，她可琢磨不透官场的这些道道。总感觉，官场上的人，活得真累，简单的事情非得弄得很复杂。一句话能说明白的事情，也得拐弯抹角。生怕不这样，就显示不出自己的聪明。
纪平呵呵笑着，这种事情，他自己明白就好。他之所以一定要一套房子，其实根本就是为了给后勤的添堵。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反之，人若欺他，他是绝对会找回场子的。
“凤姐姐，你先回去吧，我能自己搞得定。待会儿可是要正式在发展规划司露面，总不能真的表现的跟老弱病残一样吧？”
“明白，大男人！”
凤飞飞嘻嘻笑着，跟纪平告辞。表示，下班的时候，会在外面等他。
“凤姐姐，麻烦你了！”
“你知道就好，以后，哼，对姐姐我好点，离你那些女人，远点！”
“呃……”
纪平无言。
凤飞飞却已经飘然走远。
一个人推着轮椅，纪平到了发展规划司的地界。
在这些地方，秘密什么的，基本很难藏得住。比如，纪平这位不良于行的副司长的到来，早已不是发展规划司的秘密。
“纪副司长，要我帮忙吗？”
走廊拐角，一个穿着有些小清新的美女忽然走出来，表情有些忐忑地看着纪平。
“你好，可以帮我治一下杨司长的办公室吗？”
“我推您过去吧！”
清新美女走上前，主动帮纪平推起了轮椅。
一路上，这清新美女跟纪平说了不少，关于发展规划司的情况，因为这美女的主动介绍，纪平倒是有了个笼统的印象。
“小谭同志，谢谢你！”
谭静，是清新美女的名字，是办公室的普通科员。
“能为纪副司长帮忙，该是我的荣幸！”
纪平笑了笑，没有再接口。
到达杨雯俪的办公室外，纪平再次跟谭静道谢，这才敲响了杨雯俪办公室的房门。本来，纪平应该先跟杨雯俪的秘书打招呼。可巧的是，杨雯俪的秘书办公室锁着门。
“请进！”
杨雯俪的声音响起。
纪平推开门，摇着轮椅进了办公室，没有关门。
“司长，我来了！”
纪平微笑看着杨雯俪，看得出来，在知道任小东遇害后，杨雯俪的心情很差。
杨雯俪面带苦涩地看着纪平，轻声道：“坐吧！让你来，是想跟你说说今天的事情。你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今天的事情？跟我有关？”
纪平愕然，他不至于这么倒霉吧？
杨雯俪微微点头，道：“你做这个副司长，是冉老亲自交待的。只是，因为的你横空杀出，就让某个人因此失去了这个位子。”
“那，他们为什么要对司长你下毒手？”
“如果我出事了，那人就有足够的资格接我的位子。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测。至于有几分的真实性，就看警方的调查报告吧！”
“杨姐，你不会将这些事情告诉了警方吧？”
纪平的语气都有些焦急。这种事情，就算是烂在肚子里，也不能对外明言。一旦被扯出来，这事情的牵扯，可就真大严重了！
杨雯俪白了纪平一眼，道：“我有那么笨吗？”
“呵呵，那啥，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吗！”
纪平陪个笑脸。的确，这种事情的重要性，他都能想得到，杨雯俪能在发展规划司当上这个司长，怎么可能不知道？
杨雯俪叹口气，道：“事情呢，就是这么个事情。跟你打招呼是让你注意着点儿，你的行动不便，要是出什么意外，比起我，其实更容易！”
“杨姐，可以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吗？”
“你不知道，可能更好！”杨雯俪摇头，并不想告诉纪平那个人的身份。
纪平却意志坚定，道：“杨姐，你让我小心，总得让我知道该防备什么人吧？若不然，真的哪天出了意外，我晚上可是会来找你的哦！”
“乱说话！”杨雯俪瞪了纪平一眼，“好吧，我告诉你那个人是谁。是王家的人，王利群！以前没怎么听说，忽然之间冒出来，能力和经验都有。如今在京城政府办做主任！”
王利群？！
纪平闻言，立时头大，这就是命中注定的冤家路窄吗？
王利群，可是给纪平留下深刻印象的人。纪平还在阳川县的时候，就跟王利群打过交道。那是的王利群只是一个小小的城管大队长，却黑白通吃，在阳川县如同无冕之王。最妙的是，不到一定的级别，还无法接触到王利群的真实一面。
纪平在阳川县败走麦城，固然有本身的骄傲，也有沈慎的可以放纵算计。但在这些之外，王利群扮演的角色，只怕更为关键。人命，对王利群而言，不过是数字，全都是金钱可以买来的。
“杨姐，王家那么大的背景，要跟王利群找个好差事，不该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京城王家，纪平是有些了解的。尽管只是片面的道听途说，但是，王家在天朝的强大背景，绝对不一般。慕寒烟曾对纪平说过，王家深不可测。王利群更是隐藏的很深，一度隐姓埋名在阳川县，图谋非小。
杨雯俪轻笑，道：“本来的确是简单的事情。可是，冉老开***待的事情，便是王家，也只能退避。有冉老在你背后，一般而言，王家对你下手的可能性很小。但这并不排除他们铤而走险！”
“至于吗，不就是一个位子么？”
纪平还是有些不大相信，堂堂王家，天朝的政治世家，居然会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这般手段，这般行事，王家凭什么在天朝屹立不倒？其他的家族、派系，又怎么可能对王家继续容忍下去？这种做法，分明就是在破坏游戏规则。
“是啊，至于吗？”杨雯俪呵呵笑着，“你能这般想，很多人也会这般想。所以，如果我真的在这次车祸中遭遇了意外，谁会想到王家身上？”
纪平默然不语。杨雯俪的话，一阵见血。以王家的地位、声望，断然不可能做出这种为了一个位子杀人的勾当。这一点，只怕很多人都会先入为主地如此想。在这种情况下，王家的人若是反其道而行，还真可能钻了空子。
“杨姐，受教了！”
“纪平，京里可不比地方。虽然说天子脚下，朗朗乾坤。只是，很多事情，都是不能暴露在阳光下的。地方上的办事方法，在这里，可能会碰鼻子。所以，你得变通。当然，具体的呢，就需要你自己去考量，我啊，就不在这里好为人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