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青狼

永远之间姚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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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我只是主观臆断分析着现在的地势,因为毕竟我所知道的风水知识连皮毛都算不上,只是半猜半蒙,所得结果是自己也不敢肯定的,充其量也只能算是理论加运气的结合。

    这边想得正入神,那边猛的传来一阵长嚎,吓得我心神一紧,大伟也不含糊,已经端好猎枪准备了,玲子手中只有匕首,防身还可以,只有我双手空空,只是我觉得这声音以前是听过的。

    大伟要端起猎枪过去,我赶忙拦住他说:“没事的大伟,好像是狼叫!“大伟这边赶忙说:“哎呀我靠刚子,你是这一路折腾蒙了,还是让草丛里那玩意吓傻了,知道是狼你还说没事啊!“我这边赶紧解释说:“没事,我和拐子爷钻过山林子,狼也见过,不过这狼叫的不正常,好像是受了伤害那种挺凄惨的叫,而且单从声音来判断还应该是个小狼崽子,不会对咱构成威胁,把猎枪收起来我去看看!”

    玲子听我如此说放下了戒备,大伟还不放心和我说:“你小子胆子真够肥的,你去可以,我在后面给你戒备着,他万一有什么意外你赶紧后撤!”

    我应了句:“好吧!”说着谨慎缓慢的像那声音的来源之处靠近,这边的野草相对较深,已经没过膝盖,而我还没有看见那草丛里的狼,如果只是一只受了伤,我想我还可以过去把他救起,如果还有其他的狼在旁边,那么见到其他的东西接近,尤其是人类,那么依狼的性格出于自保定然会攻击的,其实本身来讲狼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只是这些年狩猎成风,东北林子里的野物被打得差不多了,狼实在无法果腹之时便会偷袭家畜,谁会捡现成的猎物不抓而去人居住的地方铤而走险呢,也因此人自然对狼恨之入骨,形成了恶性循环,早些年曾经有不少专业打狼的猎人,现在除非人迹罕至的地方,否则根本看不到狼的踪迹了。

    走得越近,越能清晰地听见这狼的哀号之声,已经不是刚才那样大声了,估摸是被折腾的奄奄一息,而我也没有再看到其他狼的踪迹,也没听到有其他叫声,基本可以确定只是一只狼崽子在那里,放松了警惕,不消几步便走到了那只狼崽子旁边。

    这只青狼还很小,也就是成年猫的大小,估摸着是刚断奶不久,才开始独立活动,只是运气不佳,不知是被什么时候撂在这里的捕兽夹子夹住了后腿拔不出来,此时兽夹上的鲜血已经凝固,可以见得这小狼崽子应该是夜里被夹住的,刚才一声哀嚎估摸是听到了我们走动的声音,不过这也只是小狼崽子会这么做,若是成年狼警惕性极高是绝不会大声嚎叫引来其他人相救的,因为总有落井下石者,若此时来的是个猎人,那不是捡了个现成的便宜。

    这小狼崽子看到有人过来,出于本能还是拖着捕兽夹子往后拖,眼神里充满了惊恐无助的神情,看样子还是对我心存戒备,介于此我放缓了脚步慢慢向他靠过去,然后慢慢蹲下,没有先碰它,而是双手掰住兽夹,这捕兽夹很常见,是那种两块钢板弯成马蹄掌形,啮合处呈锯齿状的马掌兽夹,这种捕兽夹制作简单,啮合力却很强,只要被其夹住的伤筋断骨是很正常的,就是山大王东北虎也在这逋兽夹上折过小命,估摸这小狼崽子命是保住了,只是不知这条腿是否还有得救。

    我卯足劲掰开两块钢板,必须一次掰开让这狼崽子脱险,否则一旦脱手夹子再啮合上,这条腿顷刻就会被夹断,只是没想到这夹子这么紧,也正在我全神贯注使尽力气掰捕兽夹时,猛的身旁草丛一道身影闪过,出于警惕我卯住劲,像那身影看过一眼,却好似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躲在草丛旁边看着我,只露出个头和半个身子,头盘招财童子一样的发髻,只穿这个肚兜,只是这荒郊野岭的没有人家,又哪里来的这么小的孩子呢,更何况这小男孩不知是营养不良还是天凉受寒,竟然是铁青脸色,倒和这暗蓝的环境有些相融,这边正想着,那边小狼崽子又低吟一声,看样子极为痛苦,我顾不上许多,先救这个受伤的再说。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夹子掰开,狼崽急忙缩回腿,我也正好支持不住,只听砰的一声捕兽夹再次夹紧,晚那么一下也就来不及了。

    此时这小狼崽子惊恐未定,蜷缩在那里瞪着两只略带恐惧,却又充满期许的眼神看着我,我用手在它身上摩挲着,尽量让他不对我产生戒备心理,其实这和与猫狗之间的交流是一样的,当摸在他的身上时,如果感觉到身体有紧绷感或是颤动,说明它对你心存戒备,就这样摩挲一会,感觉他对我没有了戒备心理,我又去摸了摸这狼崽子的颈部,感觉这狼崽子并没有躲避我,说明它已经接受我了,转过头舔我的手。

    感到这小狼崽子接受我之后,我双手揽住将它抱起,这狼崽也乖乖的依偎在我怀里,此时就算不把我当做主人,也是把我是做恩人,不时的扬起脖颈看着我。此时我也仔细看了看这狼崽,全身油亮的青灰色,脖颈间有一围白色绒毛呈心形围住,竟没想到会是早已不见踪迹的东北青狼,早年老东北猎户有白面青面,狡黠难辨之说,这白面也称作花面狸,白额灵猫,大小和家猫差不多,但较细长,四肢也较短,体背棕黑色,因为从鼻端到脑后以及眼睛上下各有一道白纹,所以俗称白面;而这青面其实就是指东北青狼了,这狼拐子爷早年曾见过,这种狼彪悍异常,迅猛绝伦,就连东北人熊也据让三分,而且这种狼在攻击猎物时更讲究计策,逢强智取,遇弱活擒。前者善于自保,逃避隐匿是其看家本事,后者同样为自保,却是主动出击,计策上的运用以及绝对靠谱的组织纪律性,让东北青狼在这深山老林里几乎无往不利,奈何人心险毒,没想到如此的深山老林里竟然也有猎户布下的兽夹,也就难怪这些年青狼几乎在东北绝迹了。

    抱着这小狼崽子,我又缓步走到刚才我看到那个小男孩的地方,却是早已不见了踪迹,我也一直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这种地方除了我们三个怎么还会有人!

    我抱着这小家伙赶回去,大伟见我如此说:“善良的刚子,你可是真有本事,我还以为你把这家伙放了也就得了,没想到你做好人还做全套,咋把这小祖宗给抱回来了,你就不怕他爹妈来要孩子把你干掉啊!”

    “没有,这小家伙腿受了伤,搞不好就废了,咱们出来时不是还带了些救急的纱布什么的吗,找出来简单给他包扎一下,老话不是讲打不折的狗腿吗,这狼和狗本就是一回事,处理得当应该没事!“那边大伟嘲趣道:“刚子,你啥都好,就是有时候这一板一眼的性格能让我这急性子的人心里憋出个鸟来,我是不太相信这么一说,再说了,你没听说过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啊,小心这玩意不感谢你救命之恩,反倒害了你!”

    我这边说:“不会不会,寓言故事嘛,咱上学时老师就讲了,个别现象而已,有些事可别忘了,这狼啊要是驯化好了其实就是狗了,你没看狼这个字就是一个犬字旁加一个善良的良吗,说白了就是善良的狗的意思!”

    “哎呀我,刚子,你可真能扯,这狼和狗还能是一回事啊,狗多温驯善良呢,本质上就不一样!”

    “一样一样,要不咋都说狼心狗肺,其实就是说狼和狗都一样!”

    “行了行了,不扯犊子了,你这都是啥逻辑啊,我他么长这么大也是头一回听说,看在**的份上,我真想给你鞠上三躬!”

    大伟这边说完,我这边得意地笑了笑,毕竟之前我们的经历太过危险,恐怕现在也是绷着弦,我也只当是逗乐子,鸡蛋里捡骨头,挑挑茬吧。“那边玲子知道我是在和大伟逗乐,也有些合不拢嘴,之前的紧张心情终于放开了,忙和我说:“刚子哥,俺们都同意你的看法,不过眼下最重要的可不是你俩抬杠,而是给这小家伙包扎啊,你把它抱好了,俺来帮你!”

    说罢,玲子打开了我的背包找出扑热息痛片用枪托碾成末铺在纱布上,当初拿这药只是为了应付野外高烧的情况,这种药对付感冒高烧及阵痛很有效果,只是会有依赖性,碾成末敷上的话能起到一定的镇痛消炎的作用。

    玲子让我捂住这小家伙的眼睛,尽量轻缓的包扎,当真是个细心的女孩,之前给我包扎时也是如此,无不透着沉稳干练。此时我却总有些话想问她,如此温婉可人的女孩为何能驱使那青衫女子保护我们,玲子怎么会这样的法门,我只知道这与那树姥姥的傀儡线纵尸绝不是一回事,起码前者是为了活人性命,危难之时才会出现,后者则是封住人或死尸的行动,伤人性命,而且玲子身旁的青衫女子我们始终没有触碰得到,感觉她来去无声,似乎油性无质,定然是道家法门,难不成是,只是玲子是如何学来的,还是我当真是看花了眼,本与他无关,越想越乱,何况我不想伤害玲子,起码而言,这一路的遭遇让我对无神论产生了迷惑,毕竟太多的怪事我们是不能用常识来解释。

    “这边玲子说,刚子哥,应该没事了,看样子骨头没怎么受伤,估摸是多年的老夹子了,虽然咬合力还很大,可是啮合性不太好了,要是能恢复几天还能走路!”

    玲子这边一番话把我从思量中惊醒,我只是哦了一声,然后对她和大伟说:”玲子,你照看这小家伙一下,我看看这周围有没有河流啥的,咱们要补给一些,有备无忧,现在刚见量天还潮,大伟在附近找些干树枝生一堆火吧,咱们也暖和暖和吃些东西.“吩咐已定,我拿了大伟的猎枪,他们只要生起火,啥野兽也不敢近前,运气不错,不消一根烟的功夫我就回来了,此时火堆已经升了起来,我们拿出煎饼和肉干,树枝架了个烤架子把肉干又烤了一边,热烘烘的吃到嘴里别提多舒服,小狼崽子在一旁哼哼唧唧,我也不忘分他一份,待这小家伙吃饱喝足竟然可以试着一瘸一拐的走路,着实让我不敢相信,这东北青狼的韧性还真是了得!

    祭完五脏庙,我们打算原地休息一会,我添了些树枝,只要还着着,野兽也不敢靠前,感觉这小家伙也是没事了,趴在我旁边依靠着我睡着了,只是偶尔腿还会抽动,也许是疼痛未消,也许是之前捕兽夹给他带来的恐惧还没消除。

    就在我将要合眼睡着的时候,却猛然觉得远处传来一阵吼吼的叫声,震得人耳根发麻,极力远眺,却只见不远处有一个巨大的黑影,像人一样站起来舞动着两只爪子,我心道不好,是黑瞎子,他怎么这么背气,连睡个安生觉的机会都没有,也难怪,定然是我们刚才生火烤肉的时候香味飘出很远把这家伙吸引来了,也怪我一时疏忽,没想到这天还没有大亮就会碰到这家伙,这熊瞎子凶猛异常,我们村就有个农户早些年被这玩意舔过脸,顷刻间脸上的肉就没了,要不是有人开枪早就没命了!眼下是八月底,东北的冰霜期来得早,这家伙肯定也是胡吃海塞准备蹲舱,定然是奔着我们来的,这下可好肉干都不够他塞牙缝,到是我们三个够他一顿大餐了。

    那边玲子哪见过这么彪悍的对手,慌张的对我说:“刚子哥,咱们咋办,怎么冒出这么个东西!”

    那边大伟不在乎,拉上枪栓说:“还能咋办,靠近了我把它解决了!”

    我大声喊:“别他么扯淡了,就你那破猎枪,打上去给他抓痒痒呢,咱们猛开十一路,赶紧撤吧。”

    说着我抱起那个小狼崽子,大伟抓起我的背包,三个人急速往对面的山那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