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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本届大师年会开得还算成功,关键是领导们比较满意,大师协会也赚了一些钱。在庆功酒会上,鱼市长一再对华姐表示感谢,说他会尽快协调有关部门把那块地批给华姐。辛可大师、秋蝉也应鱼市长盛情相邀,出任王八文化研究所的顾问。樊总本想就樊胖子有机猪的文化培育问题跟辛可大师聊聊,但由于时间紧张未能如愿,两人相约改日在樊胖子生物科技集团促膝深谈。
巴托尔说,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年会召开期间,会场外聚集了不少王八养殖户和拆迁户。这些刁民(副市长语)想借大师年会捣乱。毕竟在这里闹比上访要廉价一些。拆迁户当然是因为抗议政府强拆,特别是华姐看中的那片地,政府动用社会人员把住户的房子夷为平地。就为这事,很多闹事者以“阻碍东州的跨越式发展”被劳教。即便如此,依然有不少包藏祸心的人继续跟政府过不去。
王八养殖户主要是抗议政府的税收政策。前文已叙,为了修办公楼和广场,政府欠了银行一屁股债,既然公务员们拒绝节流,只好从老百姓身上开源。除了拆房子卖地,就是加大征税力度。据巴托尔讲,东州的王八是按个征税,甚至生了王八羔子,也要纳税。王八养殖户们不堪重负,就在年会召开期间,好几个王八养殖场因负担太重被迫关闭,王八及王八羔子也被大规模处死。
听说年会后要征王八文化培育税,养殖户们闻之心惊肉跳。这件事让东州的领导很伤面子,尽管采取了一些措施,比如劳教了首恶分子,但依然有人不依不饶,所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据鱼市长解释,这也是东州的传统,一年365天,天天有人在市政府门前下跪,甚至抹脖子。他们也没办法,只要上边不关注,就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随便他们闹。
在秋蝉看来,这种事实在算不了什么,世界元首峰会,哪次没有各种型号的刁民胡闹?这是现代文明社会的一部分,或者说文明病,那种皇帝万岁、小民有罪的美好时代一去不复返了。大家都要适应这种现代文明。至于与会的媒体,因为拿了额外的补助,对此也置若罔闻,所有的报道都是溢美之词。被樊总绑回去的那位记者,表现得尤为积极,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领导们认为广大媒体,特别是网络媒体就应该向人家学习,讲原则、顾大局。
辛可大师本想在东州再待几天,顺便去一趟花果山市。花果山孙市长也应邀参加了本次年会,会议期间跟辛可大师进行了深入交流。孙市长最近有点郁闷,因为在跟水帘洞市争夺齐天大圣故乡的战斗中,花果山市明显处于下风。其中的关键是水帘洞市请了一堆专家,包括京大四皓之一的宋达人,开了好几次研讨会,系统论证了孙悟空的老家在水帘洞市。水帘洞也因此大兴土木,围绕齐天大圣发展旅游文化产业,如建设齐天大圣文化园。孙市长之所以为此愤愤不平,除了担心花果山的旅游文化产业受到冲击,从而影响自己的仕途,另外跟他的家族也有很大的关系。
孙市长说,孙悟空其实就是他的祖宗。作为齐天大圣的直系后裔,花果山市孙家保存着完整的家谱,一世祖是花岗岩,二世祖就是齐天大圣。每年春节,孙家都要举办盛大的祭祀仪式,悼念先祖齐天大圣。在花果山市,还有一个特别的节日,叫大闹天宫节。让孙市长始料不及的是,在社科院某专家的指点下,水帘洞市也弄了一本齐天大圣家谱。专家们诋毁孙市长的家谱是伪造的。说到这里,孙市长悲愤地道:这他妈连祖宗都让人抢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孙市长之所以找辛可大师,是因为他知道辛可大师是孙悟空研究专家,翻译出版了《唐僧写给观音的36封信》一书。书中明确指出,孙悟空的老家就在花果山,而水帘洞只是齐天大圣在花果山的办公室。对此孙市长深表感激,并恳请辛可大师能仗义相助、拨乱反正,并愿意提供资金支持。辛可大师也为孙市长的真诚所打动,答应了他的请求。孙市长邀请辛可大师先去花果山市考察一下,辛可大师也认为很有必要。
让辛可大师中断行程匆忙回京的,是飞飞姐。飞飞姐打来电话,说儿子可可最近在玩绝食,好几天水米未进,情况非常糟糕。其实飞飞姐这样说有点夸张。这件事哥最清楚,可可只是当着飞飞姐的面一口不吃,但背过飞飞姐,照旧吃喝得不亦乐乎。哥真没看出来,这小子从小就跟哥一样聪明,精通暗度陈仓的招数。甚至有好几次,他还吃了哥的饼干。他一边吃饼干一边摸着哥道:柏拉图,原来你的饼干比我妈买的蛋糕好吃啊,我还不如做狗算了!听了这话哥哭笑不得,pitt更是怨气冲天:我他妈倒是想吃蛋糕呢,谁给我啊!pitt如此发作哥也理解,因为他曾忍不住偷吃了可可的蛋糕,被飞飞姐揍个半死!
可可之所以绝食,完全是因为竞选班干部的事。就此他私下里给哥叨叨过,他说自己并不是官迷,非要当班干部,而是隔壁的文文已经是学习委员,经常在他面前显摆,这让他很没面子,怎么说他也算个男人,此其一;其二是鼻涕流得半尺长、说话结结巴巴的王一做了体育委员,他为此很不舒服。哥能体会得到,可可在这方面跟哥很像,从小就自命不凡。事实上可可无论长相和学习都很优异,每次考试他都名列前茅。这件事哥就不再啰唆了,飞飞姐逢人就讲,估计全京都城无人不晓。但跟当年阉藏獒的副市长的公子相比,可可还有很大的差距。如果有一天他敢把哥阉了,才能真正说明他是人中龙凤。当然了,哥并不希望这种事发生。如果他阉的是牛博士家的花生,哥也不反对。
听可可讲,班主任说了,班干部选举要坚持公正、公平、透明的原则。按照班主任提出的标准,可可认为自己完全有资格当班长。首先因为他期中考试各科都是第一,其次是他从没有跟同学打过架。为了追求进步,他还主动帮阿姨打扫过几次厕所,而且是女厕所。班主任说,班长必须“德才兼备”,可可把自己跟全班同学做了比较,认为自己最符合这两条。据可可讲,为了争取同学的支持,他还经常买了糖果讨好他们,在班里人缘很不错。
让可可始料不及的是,他不但没当上班长,而且连班领导班子都没进。更可气的是,类似课代表这种中层干部的位子,也没有他的份。这让他沮丧至极,觉着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生不如死。为此他经常对着哥倾诉,除了控诉万恶的班主任,也一再表示不想读书了。在可可看来,韩寒哥哥笃信读书无用论,说话颠三倒四像个白痴,整天玩汽车,不也成了著名作家?如果他从现在就开始玩汽车,说不定有一天会获诺贝尔文学奖哩!
哥以为可可这样想很幼稚,毕竟洋人跟中国的80后不是一个品种,人家不会而立之年还垫着尿不湿。再说了,可可一定要找个类似的偶像,也没必要飙上韩寒哥哥,张铁生叔叔比他还优秀呢,人家可是因为数学考了零蛋才飞黄腾达的。从李大耳朵到刘邦到张铁生到韩寒,读书无用论诚可谓香火不绝、一以贯之。
可可的绝食行动让飞飞姐极度恐慌,怕闹出毛病。飞飞姐对可可落选班长也大为恼火,她认为自己的儿子天下无双,才华堪比唐宗宋祖,岂能输在起跑线上。飞飞姐为此找班主任理论。班主任觉着飞飞姐很可笑,并为她做了简单的结构分析。班主任说,她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讲政治的结果,其他班级也差不多。在班干部的安排上,她只能这样考虑:家长官位最高的自然是班长,次之为副班长、班长助理,那些掏了大钱的阔少爷至少也要进领导班子,担任学习委员、体育委员等职务。类似派出所所长、街道办主任家的孩子也要有个交代,只好瓜分了各科的课代表,否则家长就会给学校穿小鞋。像可可这样的孩子,尽管家长是京大教授,但毕竟在社会上无权无势,只能这样。
班主任接着叹息道:你看,就为了安排班里的干部,我的头发又白了很多,天天有人打电话,谁也惹不起啊,为了搞平衡,现在副班长已经有7个,班长助理也有8个了,本来学习委员只有一个,可现在不得不安排两个副委员,机构臃肿,实在没办法啊!飞飞姐听了也理解,京大的校级领导数额比这还多一倍,但她反复强调辛可大师也相当于司局级干部,至少应该让可可当个副班长吧。班主任听了笑道:您说话真逗,相当于司局级,正儿八经的司局级以上干部一大堆呢,有位司长的儿子实在安排不下,我还特别设立了一个职位,纪律检查委员!飞飞姐说相当于司局级虽然比不上正装的司局级,可总比街道办主任强吧,人家的孩子都当了数学课代表。班主任听了大笑:您真是不懂行情啊,京大的教授有什么实权?街道办主任真办事啊!
任飞飞姐磨破嘴皮子,软硬兼施,班主任就是不干。她说现在一半以上同学都是班干部了,再增加机构实在太臃肿,不符合精兵简政的要求。飞飞姐没丁点脾气,只好把辛可大师从东州调回来,勒令他限期解决这个问题。如果不能让可可成为班干部,至少让他结束绝食。
辛可大师把儿子叫到书房,给他做思想工作。
——可可乖宝宝,咱非要做班干部吗?又不发工资!
——那为啥王一是班干部?说话都结结巴巴!
——他结结巴巴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看着心里难过,爸爸,凭什么我不能当班干部?
——那不怪你,那是因为爸爸没出息!
——王一他爸爸就是个挖煤的!连文文都是学习委员了!
——要不爸爸给老师再说说,让你当个课代表?
——我不当,我要进班里的领导班子!
——没看出来,儿子还是个官迷啊。
——反正我不管,不进班子我就不吃饭!
辛可大师被儿子弄得哭笑不得。他觉着时代真的变了,他开始做官梦,那是高中以后的事,没想到现在的小学生官瘾都这么重。飞飞姐还在边上火上浇油:你不是讲“学而优则仕”吗?咱儿子学习好,又想做官,这是好事啊,至少将来比你强一万倍,一把年龄才混成相当于司局级的水货,我儿子将来至少是司局级以上的行货,所谓从小看老,这小子绝对比你个老东西有出息,说不定有一天老娘还过把一品诰命夫人的瘾。
可可寸步不让,威胁或绝食到底,或辍学跟隔壁的文文私奔,飞飞姐也在边上不依不饶,搞得辛可大师无路可退、郁闷不已。他知道,为了让儿子成为班里的特权阶层,他必须再一次厚着脸皮去找周倩。想起上次被周倩羞辱的情景,他至今心有余悸。
辛可大师给周倩打电话,起初无人接听。大概隔了足足一天,周倩才回过来,很冷淡地问辛可大师想干什么,辛可大师说好久不见,想跟她聊聊。周倩想了一会,说最近区里要组织卫生大检查,过两天再说就把电话挂了。辛可大师对着电话愣了半天,感觉脸上的温度确实不低。
豹哥听说辛可大师从东州回来了,立刻让朴总开车把他接到成贤会所。据佐罗讲,豹哥急着找辛可大师,还是为先前的两件事,一是跟历史文化学院合作办班;二是为皮亮解套。对于后者,辛可大师原本希望在东州能想出一个好办法,但由于公务繁忙,彻底忘了,至今没有找到行之有效的好办法。
关于第一件事,辛可大师给董浩波打了电话,让他到成贤会所来一趟。董浩波在电话里说,自己正在主持开班子生活会,学习有关的重要文件,一时走不开。辛可大师听了不以为然:那种会有什么可开的?都是些屁话,让窦卫国念念不就行了,快点过来,有要紧事商量!说完就挂断电话。
佐罗说,没过半小时,董浩波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一见辛可大师就唠叨个没完:师兄,你这可是要我的命啊,窦卫国这个王八蛋最近小动作不断,我得时刻防着他啊。董浩波这样讲哥也理解。听麦当娜讲,在摔碎家里好几个花瓶,揍了麦当娜和窦夫人几顿后,窦卫国已经从失败的阴霾中走了出来,重燃斗志。他重读了一些经典作品,从中找到了新的斗争策略,形象地说就是润物细无声。一方面是走上层路线,在表哥的协助下,给相关领导汇报工作兼送礼;一方面是走群众路线,找历史文化学院的教职工谈话,收拾人心,甚至包括打扫厕所的阿姨。窦卫国的目标依然是副校长,等当上副校长,再回头收拾董浩波和辛可大师。当然了,窦卫国收拾人心这件事,早有人报告给了董浩波,在这方面,历史文化学院的教师具有高度的觉悟和政治敏锐性。
据麦当娜讲,因为窦卫国心情不好,经常拿窦夫人出气,类似抽耳光,或抓住窦夫人的头发在墙上撞等等是家常便饭。即便如此,窦夫人也毫无怨言,她认为作为一个大有为的男人,打老婆是天经地义的。或者说被老公打,让老公出气,就是对老公事业的最大支持。有一次窦夫人被窦卫国打得半死,连带麦当娜也受了重伤,窦夫人抱着麦当娜道:我们作为女人,被男人打是本分,与其找个天天挨女人打的窝囊废,还不如找个天天打女人的成功人士,这是我们的福气。为了支持窦卫国的事业,即便被打得鼻青脸肿,一旦萨克齐出现,窦夫人依然会裹着车臣黑寡妇的头巾,带着麦当娜冲下楼去。
麦当娜没有窦夫人的觉悟,对窦卫国拿自己撒气恨得咬牙切齿,好几次想在窦卫国的大衣里拉屎。她质问哥有一天会不会跟窦卫国一样?哥听了笑道:你看看哥的主子,辛可大师,就知道哥是什么德行,不被您弄死就算洪福齐天了!麦当娜说:那我要是打你,你会不会还手?哥赶紧道:哥高兴还来不及,何打之有,在这方面妹子你尽管放心,哥跟窦夫人一样,都是弗洛伊德理论的信徒!麦当娜说这还差不多,不过改天她要认真读读,看到底弗洛伊德说了些什么。
窦卫国的蓄意反扑,早在辛可大师的预料之中。换了他自己,被人家如此羞辱,也不会善罢甘休。但他认为,至少在短期内,窦卫国不会威胁到董浩波的位子,原因有二:一是舆论刚刚平息,校领导不想再生事端,再说了,虽然窦卫国暂时被击败,但欧阳仑和张峰奇也会预防他反扑,他们在班子里的后台不会轻易给他死鱼翻身的机会;二是窦卫国的群众路线未必有效,大家也就是面子上勉强对付。以他的观察,谁在位子上舔谁,现在老董是院长,他们主要还是会以老董为主舔对象,就算有一天窦卫国东山再起,他们再调转舌头也来得及。套用某位将军的战术,这叫舔一个、看一个、挤兑一个。在大多数人看来,现在是对窦卫国落井下石的黄金阶段,怎么可能听他瞎掰?
听了师兄的分析,董浩波总算释然了。豹哥也认为窦卫国奈何不了老董,但这不是他关心的重点,他关心的是赚钱。他对董浩波极不客气地说:老董,兄弟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你弄上去,可到现在连个屁都没闻见,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啊!董浩波赶紧赔罪,说他全力支持豹哥的工作,一切听从辛可大师的吩咐。
关于他们协商的部分,哥就不啰唆了。总之这是一次卓有成效的会议。佐罗告诉哥,董浩波最后表态,一定倾全院之力支持辛可大师提出的方案。同时在豹哥的一再邀请下,董浩波第一次跟会所的姑娘敦伦了一下。董浩波对此赞不绝口,很后悔做了几十年书呆子,为先人所误,所谓老妇肉香。其实不然,家中老妇岂能跟青葱少女相提并论哉!
在董浩波的强力支持下,“应用文化研究中心”挂牌成立,中心主要业务是举办各类高级培训班。辛可大师建议,首个项目为“国学与易理总裁高级研修班”,简称“国易班”。虽然辛可大师百般推辞,还是被豹哥和董浩波推举为班主任,他两人出任副班主任。国易班前期所需经费要豹哥筹措,具体的教学管理由历史文化学院负责。历史文化学院的很多青年才俊响应院长号召,毛遂自荐,表示愿为该项目肝脑涂地。辛可大师还特意安排小卞参与其中。自从成功转让唐娟后,他也不再刻意躲着小卞。小卞在自述中说,对于辛可大师这样的安排,他也很感激。因为他确实等钱应急。
前几日小卞曾找辛可大师借钱,理由是自己正在读奥尔丁大学的博士,开支比较大。辛可大师知道小卞在扯淡,奥尔丁大学跟他的母校西太平洋大学是一丘之貉,只是没被曝光而已。但他理解小卞的处境,不但如数给了小卞,而且安排他在国易班开一份工资。
参照经管学院的成功经验,辛可大师为国易班制定了具体计划。每个班招生限额100名,培训周期为一年,学费10万,培训计划包括:(1)每周授课一次;(2)每月在成贤会所安排一次聚餐;(3)由辛可大师和建筑学院的谷教授为每个学员提供一次命理和风水咨询。招生对象主要是领导、大老板、大老板老婆或小三以及想认识大老板的中小老板。培训结束后,经考试合格,学员可获得历史学相关学位,至少会得到历史文化学院颁发的结业证。
财务做过估算,以单个培训班计算,学费收入为1000万,除去成本(主要包括管理费和授课费),纯利润大概是600万。如果开三个班,每年纯利润应该在1800万左右。虽然跟经管学院的赢利能力没法比,但在历史文化学院的历史上堪称旷古未有。
至于分成比例,经豹哥、辛可大师、董浩波商议,提出了所谓5311的原则,即豹哥拿走纯利润的50%,其中包括了辛可大师、董浩波的部分;30%的利润被管理团队瓜分,其中也包括辛可大师三人,所谓落实现代激励机制;利润的10%上交历史文化学院;剩下的10%留做发展基金,用于进一步拓展相关业务。
关于生源问题,豹哥和董浩波都很担心,毕竟现在各大学和研究所都在办培训班,类似在职读研读博等等,市场竞争非常激烈。对此辛可大师认为可从三方面着手:一是跟经管学院的张峰奇合作,所谓借台唱戏;二是在培训内容上下功夫,所谓差异化竞争;三是尽量动员已有资源,先把台子支起来。
辛可大师为此找张峰奇商议。张峰奇认为这是跟他抢生意,开始并不积极。辛可大师深知张峰奇心里的小九九。他向张峰奇表示,国易班跟经管学院的总裁班内容迥异,不存在恶性竞争,也有助于学员素质的全面提高。如果张峰奇介绍他的学员到国易班,辛可大师承诺每位学员学费的20%给张峰奇个人。辛可大师顺便表示,窦卫国还在蠢蠢欲动,支持董浩波就是打击窦卫国。他将动员所有力量为张峰奇助选。一听这些,张峰奇就痛快地答应了,并强调钱必须打在他老婆的账户上,他回头把卡号发给辛可大师。
干这种事辛可大师轻车熟路,没多少压力。唯一让他头疼的是飞飞姐和可可。在她们母子的胁迫下,辛可大师不得不又给周倩打了电话。这次她的态度好了很多。为了玩感情炸弹,辛可大师特别约了周倩在当年约会的老地方见面,就是他彻底征服周倩,墨玉河边的一个露天茶馆。辛可大师还特别带了哥同行,或许是为了给自己壮壮胆。
让辛可大师始料未及的是,周倩那天还化了妆。在他的印象中,周倩向来是素面朝天的。当然了,在他们年轻的时候,化妆会被某些人认为有反革命的嫌疑。以辛可大师的经验,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周倩似乎也未能免俗。尽管如此,哥依然看见她脸色憔悴,身体似乎疲惫不堪。辛可大师也注意到了这一点,问她怎么了,周倩只是摇摇头,没做任何解释。
周倩当时很安静,没有像上次那样发作。她围着一个紫色的披肩,跟辛可大师随意聊着天。听小贝后来说,周倩为了见辛可大师,整整折腾了半天,把衣橱里翻了个遍,总算翻出了这件披肩。据小贝讲,这是两人结婚后,辛可大师唯一买给周倩的衣服。这点哥非常理解,大多数男人结婚后,主要是给情人或女朋友买东西,老婆除外。
哥想起在小卞的自述中,曾写过一件与此有关的趣事。一次他去西单给唐娟买生日礼物,可不知道买什么好。买件衣服当然最理想,但他不知道唐娟三围的确切尺寸。买大了,她肯定要训斥:你以为我是老母猪啊!买小了更惨,会被认为是故意羞辱她。须知女人经常会把这玩意上纲上线到爱的高度。最好的办法是买个无需量化的东西。在某知名化妆品柜台,小卞让售货员挑个口红。售货员是个小姑娘,对小卞很热情。
——先生,这个品牌的口红有很多,您要哪一种?
——这个……我真不知道……有区别吗?
——关键是您送谁,领导老婆、女上司、女朋友、情妇,还是老婆?
——这个……价格有区别……
——给领导老婆的最贵,情妇也不便宜,最便宜的是送老婆……
——是这样啊,卖得好吗?
——送情妇的经常断货,送老婆的很少有人要,这还是去年上的货!
——那我就买送情妇的吧,你帮我挑一个……
——你包的情妇多大年龄?
——不是,是女朋友,我觉着这个好看一些。
售货员笑了笑,帮他挑了一个。她把包好的口红递给小卞道:你对女朋友真好,舍得花给情妇才花的钱!哥以为,如果顾客都是辛可大师这种男人,恐怕那些送老婆的,早就下架了。闲话聊供一笑,还是说正经事。
尽管这个地方已面目全非,但哥看得出周倩的心情很不平静。好几次哥注意到,她凝视着墨玉河,几近落泪。辛可大师似乎也很伤感,三角眼有点湿润。但以哥的经验,其中有作秀的成分。辛可大师还朗诵了泰戈尔的诗:“在梦里我们是陌生人,醒来后才发现我们彼此相爱”,周倩听着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可哥觉着辛可大师这样做很恶心,因为在周倩擦眼泪时,这个王八蛋还吐了一下舌头,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如果那也算笑容的话。
周倩拿出一张照片和一封信,交给他。照片上面是辛可大师的女儿田田,拿着一个奖杯,在开心地笑着。信不长,用中文写的:
老沙皮:
你好吗?我的论文刚刚获得了哈佛大学的奖励。拿到奖杯的时候,除了妈妈,我就想告诉你!告诉你我很努力,也很坚强,我没有让你失望!感谢你曾经给我的鼓励,还有你送的娃娃,我一直放在床头。看见它,就像看见了妈妈,包括你,老沙皮!
上次你来哈佛大学看我,我的室友把你赶了出去,那是我的阴谋,我向你道歉!你会原谅我的,对吗,老沙皮?你从来都会原谅我,不管我做了什么!
谢谢你,老沙皮,等你下次再来,我带你去看大海,那里风和日丽,就像小时候的落燕公园。妈妈老了,在京都没有亲人,替我照顾她吧,老沙皮!
爱笑的田田
读完田田的信,辛可大师趴在桌子上泣不成声。在那一刻哥突然觉着,这个长着沙皮脸的男人其实很脆弱。诚如他在《唐僧写给观音的36封信》中所言:再强悍的人,心里都有一块软肉,其实比普通人更脆弱,我们经常看见的是一种表象,至于哪块肉最软,一碰就痛,只有他自己知道。
大概这些话就是他写给自己的,女儿永远是他心头那块最软的肉,也许还包括周倩以及那些流逝在岁月中拾不起放不下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