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辛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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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可大师说,这事肯定是张峰奇干的。

    董浩波以为不可能:张峰奇一个搞经济学的,怎么可能去破解别人的信箱。辛可大师啐了他一口:老董,你是不是被门板夹过的核桃吃多了?张峰奇有钱,有钱什么人找不到?简直不可理喻!董浩波被辛可大师数落得很尴尬。易中正也趁机挖苦了两句:老董不是核桃吃多了,而是跟核桃一起被夹过!

    辛可大师认为,张峰奇不但有作案能力,而且有作案动机。张峰奇肯定是把抄袭门这笔账算到了欧阳仑身上。说到这里,他叹息道:这都是他妈乌纱帽惹的祸,诚所谓眼前道路无经纬,皮里春秋空黑黄!

    辛可大师这一番感慨,搞得易中正更是如坐针毡。他换位思考,现在自己不就是准欧阳仑吗?时刻面临着被黑的危险。尽管跟欧阳仑也熟悉,但他无所谓欧阳仑的生死,他关心的只是自己。他冲辛可大师道:张峰奇和欧阳仑关我屁事,别浪费时间了,关键是我,你们得救我啊,哥哥!难得见易中正这么怂,辛可大师和董浩波被逗得哈哈大笑。

    三个人又挖空心思想钱的事。董浩波建议:师兄,实在不行就把你前妻留下的钱先捐出来吧,怎么说小易也是她兄弟。辛可大师说那可不行,这钱都是留给田田的,自己够对不起前妻了,不能让人家在下边也不安心。一听这个董浩波两手一摊:那我是没辙了,就算咱兄弟三个去当鸭子,也来不及了!易中正听了冷笑道:老董,不怕惹你生气,就你这条件,也只能当嫖客,还想当鸭子,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易中正的话让董浩波很难堪,起身要走,被辛可大师赶紧拦下,劝他别跟易中正一般见识。

    辛可大师突然想起一件事,神经一下子兴奋起来。他问董浩波:老董,上次给你说的,樊总赞助成立生命文化研究中心的事,现在办得怎么样了?董浩波有一搭没一搭地道:这不让办公室正在办嘛!辛可大师道:你赶紧啊,怎么干啥都磨磨唧唧的。一看辛可大师和董浩波聊工作上的事,易中正彻底火了,起身就走:行,不打扰两位,我走了!

    辛可大师让他站住,然后走过去把易中正按在凳子上:小易,这不都为你吗,你抽什么风?易中正听了一脸茫然。辛可大师笑道:我的意思呢,赶紧把樊总这事落实了,让他把钱打过来,然后我找个策划机构,先打给人家一笔前期策划费,让他们拿出100万给小易,行不行?董浩波虽然小气,但只要不花自己的钱,他向来很大方,满口答应。易中正一听马上多云转晴,连连称好。

    不过董浩波提出两个条件,一是樊总的钱由辛可大师来落实,他负责项目报批,因为这事归胡副校长管,应该没多大问题,只要出钱,京大啥事都愿意干,除了让校长和成书记去做鸭子;二是如果小易上去了,捞到钱,一定要把这笔钱还上!辛可大师知道董浩波的小九九,回扣怎么还,不就是他也想从中分点吗?有这样的领导,真是历史文化学院之福!易中正多聪明的人,能听不懂董浩波的言外之意,可他现在等米下锅,顾不了那么多。

    董浩波顺便说,曹老最近情况很糟糕,他们三个应该改天去看看。实在不行就赶紧送医院,在家里就一个老太太、两只猫,出了事也没人管。辛可大师说行,约个合适的时间一起去。

    其实哥比易中正还焦躁不安,整夜睡不着觉。Pitt给哥弄了些安眠药,似乎也无济于事。有一天在莫须有湖边碰见豆豆,她想跟哥交流一下,但哥没有一点心思,找个借口溜了。豆豆为此很郁闷,她说自己刚研究了一遍白行简的经典名著,热切盼望跟哥交流,哥却不解风情如此。

    哥不是不解风情,而是心急上火。一是京大狗协的换届大会马上要召开,哥已经被提名为会长候选人,其他如萨克齐、冷副会长等等。最让哥感到意外的是,马大姐也被提名。不过哥没多想,以为亚历山大也就是拿马大姐做做样子,搞点平衡而已。二是麦当娜要生了。为了安全起见,窦夫人已经把麦当娜送进了落雁区宠物医院高级病房。哥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忐忑不安地等待消息。

    大概是一个午后,哥等待的好消息终于来了。麦当娜给哥生了个儿子,母子平安。窦夫人怕麦当娜生第一胎没经验,决定采用剖腹产。后来听麦当娜抱怨,其实她顺产根本没任何问题,窦夫人实在多此一举,还害得她肚子上拉了一刀。据麦当娜讲,龙儿出生后,窦夫人激动得泣不成声,抱着龙儿喃喃自语:校长,你看见了吗?你的萨克齐有后了。

    想起这件事哥心里跟吃屎一样。明明是哥辛苦耕耘的结果,跟他妈萨克齐有什么关系?窦夫人还给哥的儿子起了个名字,奇奇,俨然表示是萨克齐的种。麦当娜后来劝过哥,说反正儿子是咱的,窦夫人爱叫什么是她的事。他永远都是龙儿,哥跟麦当娜的龙儿,龙哥的龙儿。

    对窦卫国来说,这同样是个好消息,他以为这是冥冥之中有神力助他东山再起。张峰奇的抄袭门、欧阳仑的黑案,再加上跟校长成了亲戚,他踌躇满志,感觉胜券在握。麦当娜说,她跟窦夫人回来后,窦卫国第一次亲吻了麦当娜和龙儿,随之大喊一声,拿出毛笔,写下一排大字: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并在窦夫人一根手指伴奏下,激情演唱《智取威虎山》片段。

    窦夫人有点按捺不住,要打电话把这个喜报通知校长夫人。窦卫国建议窦夫人要淡定,等等再看。他表情严肃地对窦夫人说:夫人,虽然我们胜利在望,张峰奇、欧阳仑等敌人正在土崩瓦解,但是夫人,越是这种时候,我们务必要保持谦虚谨慎戒骄戒操的作风,务必小心谨慎提防反动派的殊死挣扎!窦夫人点头称是。麦当娜说窦卫国确实心情不错,他罕见地当晚跟窦夫人敦伦一次,敦伦完窦夫人哭了。她说如果窦院长不能东山再起,她已经做好了守一辈子活寡的准备。

    基辛格说过,权力是强烈的催情剂。对窦卫国而言,权力简直就是他的荷尔蒙,离了那玩意,他的生殖系统根本就不能正常运转。

    第一次看见龙儿,哥的心情相当复杂。也许第一次为人父者莫不如此。一方面是惊喜,充满着成就感;另一方面是莫名的恐惧,这种恐惧来自于沉重的责任,以及对未来无数的不确定性的担忧。也许哥的爸爸就地蒸发,就是因为没有勇气去面对这种恐惧,以及随之而来命运的改变。

    一颗精子创造出一个生命,世间的奇迹莫过如此。萨克齐认为,宇宙就根源于一个受精卵,但人类始终找不到精子与卵子的供主。萨克齐说,这将是他最后需要完成的课题。起初哥以为萨克齐是胡扯,但看到龙儿的一瞬间,哥确信萨克齐二得很有道理。既然哥的精子有如此奇效,有什么理由可以怀疑,更伟大的精子创造了全世界。

    龙儿依偎在麦当娜的怀里,跟哥小时候一样。哥过去轻轻地摸了摸他。他用诧异的眼神看着哥。但很快血液中的成分起了作用,他开始意识到,这只有点陌生的公狗跟他有着至为紧密的关系。当麦当娜把他递给哥时,他在哥的怀里很安静,但哥哭了,眼泪落在他细嫩的毛发上。哥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幸福。

    很难说龙儿长得更像谁。麦当娜说他的眼睛像哥一样贼。哥的眼睛真的很贼吗?也许这只是一个玩笑。哥觉着他更像麦当娜,哥希望也是如此。如果像哥,在这个出身论弥漫的世界里,难免会遭受很多诘难。只要他的血管中流淌着哥的血液,这就足够了。

    但窦夫人并不这样认为,她把龙儿的照片发到博客上,特意指出龙儿的爸爸是伯恩山犬。哥很费解,即便龙儿长得不像哥,但跟伯恩山犬实在是风马牛不相及,窦夫人这不是鬼迷心窍说胡话吗?窦夫人的举动也引来网民们的嘲笑,有人讽刺窦夫人是色盲,如果龙儿是伯恩山犬的种,他也可以堂而皇之地认为奥特曼是自己的祖宗。

    不管窦夫人如何折腾,丝毫不能减损哥跟麦当娜的幸福,我们对新生活的期待。毕竟龙儿生在京大,出来就有京都户口,至少不像哥,从小就是个没人待见的小混混,甚至还吃过屎。看着龙儿,哥以为自己的付出,也许是值得的。

    辛可大师曾开玩笑说,做爸爸也是生意。这话其实也不全是玩笑,以庆贺龙儿出生的名义,哥邀请马大姐、萨克齐、花生他们在莫须有湖边聚会,除了让大家分享哥的喜悦,也为了联络一下感情,为随后举行的会长选举做铺垫。大家对龙儿赞不绝口,大致都是聪明、漂亮等溢美之词。只有萨克齐是个例外。

    萨克齐审视着龙儿,就像审视着地球仪,思考了很久。他对大家的吹捧不屑一顾,为了显示自己的深刻,他讲了鲁迅先生在《立论》一文中的话,比如这个孩子将来是要死的等等。结果引来马大姐的痛斥:小萨,嘴再这么臭,你信不信我撕了你!萨克齐无奈地摇摇头,叹息道: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麦当娜听了也很不高兴,准备联合马大姐给萨克齐一点颜色看看。哥倒无所谓,哥了解萨克齐,他只是二并没有恶意。

    花生对哥当爸爸多少有点伤感。他说这孩子还真有点像他,当年如果麦当娜不去打胎,现在谁当爸爸还不一定。本来是一句玩笑话,但此时此刻,讲出来很不合时宜。特别是麦当娜被臊得满脸通红,冲上去要抽花生耳光。尽管这话哥听着也很刺耳,但考虑到花生只是无意间说了实话,劝麦当娜别太在意。花生也知道说错了话,赶紧向哥道歉:Sorry,就算麦当娜不去打胎,爸爸还是柏拉图。花生的这个道歉其实也很多余。

    Pitt对马大姐成为龙儿的干妈非常郁闷,他私下跟哥抱怨:要知道马大姐这个老八婆做干妈,我就不当干爹了,传出去会被大家笑话。哥劝他就别矫情了,以他的条件,能跟马大姐挂一起就不错了,至少人家的零件是全的!Pitt啐了哥一口,说找时间再跟哥理论。

    这当然都是一些有趣的小插曲,丝毫不会减损喜悦的气氛。大家不但围着龙儿跳起了踢踏舞,而且都发表了美好的祝词。花生还特别朗诵了一首诗,并扬言是自己花了整整一晚上创作的。Pitt挖苦道:世道真变了,连流氓老大都成诗人了!花生的诗写得如何暂且不论,就满嘴的错别字没把大家笑死。

    聚会上哥乘机向马大姐摸了摸她的底牌。哥祝贺马大姐被提名为会长候选人,并认为马大姐是最为合适的人选。马大姐似乎对这个问题根本不在意,漫不经心地道:我就是陪太子读书,图个热闹而已,我看柏拉图兄弟最有希望。听了这话,哥心里更踏实了。

    花生在聚会上说,牛博士终于完成了私奔的壮举,回到了京都。按照牛博士的安排,牛夫人带着鲜花,跟一堆记者赶赴京都机场,迎接牛博士凯旋。在出站口,面对着剧烈的镁光灯,牛博士与牛夫人深情拥抱,泪如雨下。据说两人还进行了长达半小时的热吻。为了这一幕,牛夫人做了大量的前期准备工作,研究了很多案例。比如仿效二战老兵归来在街头热吻的镜头。可惜牛夫人腰太粗,根本就下不去,因为太用力,连胸罩也撕成了碎片。

    就在牛博士回来的当晚,牛夫人秘密邀请参与本次私奔项目运作的相关人员,在夜巴黎举办了盛大的答谢晚宴。包间里还悬挂着 “热烈欢迎牛博士私奔凯旋”的横幅。牛博士在晚宴上动情致辞,对各位亲朋好友的热切协作深表感谢,特别是自己深明大义的夫人,所谓军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如果没有这样的贤内助,他就不可能私奔成功,收获如此多的粉丝。牛博士再次热吻了牛夫人,这次比较圆满,没有发生胸罩爆裂的悲剧。

    为了感谢牛夫人,牛博士当晚非常卖力,甚至罕见地亲吻牛夫人长达10分钟之久,平常他都是直来直去,从不拖泥带水。但花生认为临床效果并不理想。毕竟在上飞机前,牛博士刚跟华姐折腾过一回,算是最后的晚餐,然后洒泪相别。跟临床效果相比,牛夫人更关心其他的事。

    ——你跟她做了吗?

    ——我不想骗夫人,尽管一直在忍,但最终没有……

    ——我早知道你忍不住,戴了吗?

    ——我时刻谨遵夫人的教诲,戴了!

    ——一次几个?

    ——能戴几个就戴几个……

    牛夫人听了还是有点不放心,到书房里找来放大镜,对着牛博士的身体特别是关键部位进行了严格检查,并提出了一系列有针对性的问题。比如牛博士背部怎么会有很多抓痕。牛博士解释说,自己为了不辜负夫人一直强忍着,实在忍无可忍,就用痒痒挠抓自己的背部,结果弄破了。牛夫人对牛博士的这个解释很满意,扑过去紧紧地抱住牛博士:老公,你是世上最好的男人,我爱你,永远,一生一世。以哥的经验,牛博士身上的抓痕肯定是华姐的作品,哥跟豆豆以前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花生完全同意哥的看法。

    花生说,牛博士这次私奔如此圆满,跟牛夫人的卓越表演有很大关系。牛博士私奔后,舆论一片哗然,大家除了关注牛博士和华姐,也开始把焦点对准牛夫人,等着牛夫人出来揭发控诉牛博士,毕竟她是最大的受害者。结果让大家跌破眼镜,牛夫人在媒体上发表声明,认为牛博士原本是个好男人,一切都是她的错,她的法西斯统治最终造成了牛博士带着痛苦的心私奔,她应该进行深刻反省。

    牛夫人还为此召开新闻发布会,在会上痛哭流涕,足足干掉了两盒纸巾。她呼吁社会大众尊重他们的**,不要过分谴责牛博士,应该谴责的是自己,牛夫人。在新闻发布会上,牛夫人深情呼唤牛博士回到她的身边来,她愿意不计前嫌,跟他天荒地老。为此她还流着泪朗诵了自己创作的诗歌《回来,我的宝贝!》,诗中特别引用了泰戈尔的名句:

    用所有的爱拥抱着你,

    但给你享受阳光的自由!

    据说听了牛夫人的朗诵,很多人被感动得泣不成声。有个刚被别人老婆撕破脸几近毁容的女白领,更是激动得休克过去。大家一致认为,以前我们很自卑,以为中国没有希拉里那样的贤妻,但牛夫人的举动完全改变了我们的看法,让我们感到作为一个中国人的自豪。牛夫人特别呼吁全天下的妇女:如果你的男人跑了,那是你的错;如果你的男人没跑,不能证明你没错!这句话后来被男人们疯狂转发,导致移动短信平台一度瘫痪。

    花生不说哥心里也清楚,这都是牛博士提前策划好的,包括那首《回来,我的宝贝!》。牛夫人开完新闻发布会不久,牛博士在博客上发表声明,表达了最深切的忏悔,并上传了一张胡子拉碴、满脸泪水的照片,下边写着一句话:我的心碎了,碎在巴厘岛,请再次收留下这个破碎的男人,我的宝贝!据巴托尔后来讲,华姐曾给闺蜜聊过这一段,说牛博士的胡子根本就是在理发馆做的,至于满脸的泪水,也就浪费了一瓶眼药水。为了制造出绝望、沧桑、痛苦的表情,他们排练了很多次。由于牛博士始终不能进入角色,还特别要求华姐抽了他几个耳光。

    对牛博士轰动一时的私奔壮举,辛可大师始终不以为然。哥以为,辛可大师多少有点扳倒醋瓶子的意思。他认为整个项目从设计到过程都过于煽情,类似于黄金时间播出的电视剧,有失MIT博士的水准。辛可大师曾就此跟牛博士交流过,牛博士也承认因为时间紧张,考虑不是特别周全,如果辛可大师也需要私奔的话,他有很多成功的经验和失败的教训可以分享。

    最让辛可大师反胃的是,牛博士没完没了地炫耀他跟华姐的房事。牛博士认为,华姐在床上的表现堪称完美,这也充分说明了她为何能成为一名优秀的企业家。辛可大师特别询问华姐有没有**前跟他讨论哲学问题。牛博士笑道:老辛真会开玩笑,她当我是傻逼啊!辛可大师听了很想找个地方撞死,如果条件许可的话。

    易中正的遭遇跟牛博士可谓是冰火九重天。他被唐娟折磨得几近崩溃,他不想私奔,他想直接逃到神农架去做野人。唐娟说,在易中正支付200万赎金之前,他还是她的男人,必须履行一个男人的义务,否则她随时会采取措施。这些义务包括陪她吃饭、聊天、上床等等。易中正必须24小时开机,不得不接电话或不回短信。凡此种种,让易中正苦不堪言,特别是晚上,经常躲到厕所里给唐娟回短信,好几次险些被老婆发现。易中正对辛可大师说,如果再这样下去,乌纱帽对他可能也没用了,因为即便不疯,他也会得上严重的抑郁症。抑郁症弄不好就会自杀,很多官员就是这样死或被死的。

    其实唐娟心里也不好受,她在《我为君狂》中说,自己这样做完全是被易中正逼的,或者说被自己逼的。她爱他,她想见到他,她想拥有他的一切。没有易中正的时候,她总是被深重的恐惧感包围着,生不如死。她满脑子都是易中正,从来没有出现过钱。唐娟悲痛地写道:其实见到他更痛苦,哪怕是贴着他的身体,也感到无比的空虚与绝望。他像一扇猪肉摊在床上,任由我摆弄。有时候做着做着我会放声大哭,我觉着自己不过是个强奸犯,对象是我爱的男人,或者自己。

    哥同情唐娟的遭遇,但跟很多网友一样,也认为唐娟有点贱。可问题是很多人都这样贱过。也许如辛可大师所言,对普通人而言,爱的深浅跟贱的程度是成正比的,衡量爱或者被爱的标准就是看他能有多贱。以哥跟豆豆的关系为例,哥觉着辛可大师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哥之所以不会对豆豆像对麦当娜那样犯贱,大概是爱的程度太不够了。

    为了早点把易中正解放出来,辛可大师特意给樊总打了电话,沟通了一下成立国际生命文化研究中心的事。樊总基本上同意辛可大师的意见,只是觉着回报有点少,毕竟花了上万头猪。辛可大师也理解,他问樊总想要什么?樊总似乎有点难为情,磨叽了半天,说京大能不能给他个博士学位,哪怕是荣誉的。辛可大师听了说这事有点难度,因为京大还没有给猪老板颁发荣誉博士学位的先例,但他可以帮樊总争取一下。樊总连连称谢,说如果这事办妥了,钱不是问题。辛可大师说他可否先打点预付款过来,表示大家合作的诚意。樊总满口答应。

    其实辛可大师不过是吊樊总的胃口。辛可大师很清楚,京大的荣誉博士学位没有那么精贵。京大是没有给养猪的发过荣誉博士学位的帽子,但给养蛐蛐、挖煤的发过好些。蛐蛐就一定比猪更有文化吗?尽管中国人喜欢玩蛐蛐,包括皇帝,但也不能说玩蛐蛐就有资格获得博士学位。

    樊总之所以痛痛快快给钱,还有另一层意思,但他没说。他的外甥春哥硕士马上毕业。樊总原本想让他回来做集团的副总,或者托人在机关里弄个一官半职,但春哥对此根本不感兴趣。原因有二,一是他在京都有一堆小妹妹需要照顾,她们都指着樊总的猪过日子呢;二是他沉迷于恐怖片,一定要读辛可大师的博士。他扬言博士毕业后一定会从美国给樊总弄一尊奥斯卡小金人回来。樊总拧不过外甥只好答应。樊总知道,以外甥的实力,考上博士根本不可能,除非辛可大师帮忙。

    樊总还向辛可大师报告了一个好消息,他说辛可大师果然厉害,不愧为国学泰斗,那几十头听了辛可大师报告的公猪和母猪,主观能动性空前大爆发,叫声十里之外都能听见。效果更是出人意料,有两头母猪一胎生了50多个,震惊了国际养猪产业界。他正在就此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更可喜的是,上级领导多次来樊胖子生物科技集团视察,说要在全省推广樊总的经验。樊总激动地说: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国学果然厉害,连母猪都受不了!樊总向辛可大师郑重表态:光猪学不行啊,抽空我在京都多待一段时间,也要好好跟大师补一下国学!

    辛可大师表示热烈欢迎,并叮嘱他不能只给母猪听他的报告,还要中西通贯、博采众长,至少西方的一些经典名著,如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奥威尔的《动物庄园》、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等等,也应该纳入文化饲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