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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老走了。尽管他希望平静地离开这个世界,但惯于媚尸(或者说有媚尸癖)的中国媒体不会放过他。辛可大师说,中国人的革命包括两方面,对活人的革命和对死人的革命,既让你活着时生不如死,也让你在地下死不安宁。活着时你是随便拧的螺丝钉,死了你也要被弄成五花脸,成为牌坊上的一块砖。
哥注意到,曹老之死很快成为各种媒体炒作的焦点。标题照旧骇人听闻:曹老走了,一个时代结束了!等等。这种标题钱锺书、巴金诸先生走时也用过。按照这种说法,死个有名的老头或老太太,就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结束,有时候一天要结束好几次。俗话说,天上一日、人间百年,中国人的时代概念,大概是按照凌霄宝殿的标准。
虽然哥是狗,难免有狗眼看人低的嫌疑,但哥始终觉着这种事有点荒诞。哥之所以这样说,只是基于自己最直观的感受,死了谁生活都会继续,马照跑舞照跳,太阳照常升起。如果说早上曹老在呼吸,这个时代就存在,中午他一蹬腿,一个时代就没了,这也太他妈胡扯了吧。
曹老之死对京大的领导来说无疑是一桩幸事,少一个不识时务的老东西皆大欢喜。但曹老毕竟是学界泰斗,面子上他们必须有所表示。就在曹老死掉的当天,京大领导班子召开会议,一致认为要大操大办曹老的葬礼。校长的原话是,各相关单位和部门要行动起来,把曹老的葬礼办成一件文化教育界的盛事。外宣办主任也认为,这样做至少比请明星来演讲宣传效果更正面,更能提升京大的品牌。
会议确定了一系列悼念活动,包括举办盛大的葬礼和追思会。为此京大召开新闻发布会,邀请各大媒体参加。校长在发布会上哽咽落泪,反复强调曹老的仙逝,不但是京大的损失,也是中国学术界的重大损失。国失重宝,能不哀痛之至。记者们提问的焦点集中在曹老留下的遗产如何处置。记者们对曹老把这些东西免费送给京大图书馆表示怀疑,因为在市场经济滥觞的今天,不会有人如此白痴。面对质疑,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公开曹老的遗嘱,但由于内容实在过于消极,公开难免会影响京大的面子。既如此,双方僵持不下,记者会不欢而散。有的记者说话很不客气,认为京大见曹老膝下无子,根本就是趁火打劫。出现这种情况也很正常,如辛可大师所言,中国人天生就是阴谋论者嘛。
让京大领导更头疼的是,老太太死活不配合。她坚持按曹老的遗嘱办,否则就把老头子扔到停尸房不管了。尽管校长和成书记轮番上阵,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但都无济于事。校长只好把辛可大师和董浩波找来,让他们明确表态,并去说服老太太。董浩波当场表态将全力以赴,而辛可大师态度暧昧,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他了解曹老,不想让他死不瞑目。
校长很无奈,只好决定照老太太的意思草草安葬。既然曹老不愿葬在高干公墓,也就听之任之。校长对外宣主任叹息道:曹老这是活着给祖国和人民捣乱,死了给祖国和人民添堵,也算一路走来始终如一。但这个方案很快被曝光,引起舆论哗然,大骂京大是无情冷血的伪君子——口口声声尊师重教,却如此对待曹老这种能把一个时代带走的国学大师,乡长他爸出殡,还有几十辆奔驰宝马!如果京大没钱,网民们愿意解囊相助。莫须有网站更热闹,一夜之间出现了几十万个“呸”字。
更让京大领导恐慌的是,领导为此打来电话,把校长和成书记臭骂了一顿:亏你们还是京大的领导,高级干部,一点政治觉悟都没有,你这不是存心给政府脸上抹黑吗?像曹老头这么好的素材,丢了岂不可惜?反动势力不是老说我们不尊重人才吗?那就把曹老头风风光光埋了,给他们一记响亮的耳光,证明我们一向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看问题要有高度,不能鼠目寸光、作茧自缚!一个洋老太婆的话能信吗?谁知道她安什么心?一定要大办特办!
校长和成书记被骂得全身虚汗淋漓,向领导保证马上落实。校长知道自己拿老太太没办法,只好再找来辛可大师和董浩波施加压力。校长的态度很坚决,要么按照京大班子的决定办,要么董浩波交出乌纱帽,辛可大师也要考虑由此造成的后果。两人出来后合计了一下,董浩波认为再这样执拗下去肯定没好果子吃,还是识时务者为上策。随后两人去找老太太做思想工作。老太太开始死活不干,可经不住董浩波痛哭流涕寻死觅活,只好勉强答应了,但坚决不同意葬在高干公墓。校长请示了领导,领导听了不屑地道:这样也好,那里现在也很挤,很多人还进不去呢,真是狗肉上不了台板,等开完追悼会,随便找个地方处理了!
曹老的葬礼如期举行,电视台还做了现场直播。经过精心装修,曹老的面容显得很慈祥,躺在鲜花翠柏之中。很多领导、京大师生和市民参加了曹老的葬礼,哀乐低回,不胜庄严之至。
校长代表京大宣读了悼词,认为曹老不但是学术界一代宗师,而且是我党最忠实可靠的朋友。他始终热爱祖国和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悼词中特别讲了两件事,一是曹老当年放弃国外的优厚待遇,排除万难回到祖国,爱国之情惊天动地;二是内战结束后曹老响应号召,依然留在大陆建设祖国。在新社会温暖阳光的普照下,他专心学问,取得了伟大的学术成就。校长最后说:曹老的一生充分证明了一条真理,只有跟祖国紧紧连接在一起,才能取得无愧于时代的成就。
曹老被火化后,按照他的遗愿,被安葬在一个普通的墓地。那里也是辛可大师的伤心地,他的前妻周倩早安睡于此。安葬仪式很简单。老太太把曹老的骨灰放进墓室里,掏出手帕把墓室四周擦得干干净净。对着曹老的骨灰盒,老太太颤颤悠悠地说:你先走,别着急,回头我就来了,我不在的这段日子,要学着照顾好自己!
关于曹老的后事,哥再唠叨几句。曹老死后大概不到一个月,老太太就没了。她的骨灰被装进早已准备好的盒子里,放在曹老的右边。有人说老太太是绝食而死,自曹老死后,她不再进食。但辛可大师不同意这种看法,那段时间他经常去看老太太,尽管她吃得很少,但绝对没有绝食的意思。她总是一个人躺在床上自言自语,生命一天天消弱下去,直到终了。她也给辛可大师讲了许多曹老的往事,包括每年辛可大师的生日,曹老让她多准备一副碗筷。听着这些辛可大师唏嘘不已。老太太说:其实他心里并不恨你,他天天惦记你,当你是他的儿子!
老太太死后辛可大师收留了小黑和小白。对他们的到来,哥跟Pitt都很高兴,唯一有点郁闷的是,只要睁开眼小黑就唠叨个没完,烦得要死。Pitt曾开玩笑说,想从化学实验室弄点药让他彻底闭嘴。曹老死后小白不再数腿上的毛,整天跟个白痴一样对着窗外发呆。后来他突然不见了,再后来辛可大师在曹老的墓前发现了他,他死了。他的身体已经腐烂,辛可大师在曹老的墓碑下挖了个坑,把他埋了。
小白的死对小黑打击很大,哥第一次看见他泣不成声。毕竟从小就在一起,十几年了。小白说,其实他俩原本是孤儿,是曹老从垃圾堆里抱回来的。自小白死后,小黑的话越来越少,直到整天都一语不发。更让哥和Pitt诧异的是,他变成了小白第二——天天躺在阳台上,数着腿上的毛。与小白不同的是,他每天都会换条腿来数。至于数的结果如何,他不说,哥也没问。
哥感觉辛可大师似乎也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意气风发,显得沉默寡言。除了给学生上课,他经常关掉手机,窝在书房里,翻阅曹老留下的东西。他心里很清楚,曹老把书籍与文稿最后留给可可,其实就是留给自己的,希望他能够有所改变,做点该做的事。有时候他会带着我们去莫须有湖边散步,也只是走来走去,一语不发。豹哥找过辛可大师,请他帮忙鉴定刚挖出来的一些文物,但被他婉拒了。他说自己最近很烦,让豹哥找别人看一下,并向豹哥推荐了在弄虚作假方面经验丰富的几个著名专家。豹哥为此很郁闷,他让朴总给辛可大师找了几个美女,看能不能帮辛可大师振作起来,但临床效果并不理想。
更让豹哥感到意外的是,辛可大师会缺席皮亮荣升院士的庆祝酒会。酒会由豹哥负责操办,可谓群贤毕至、名流荟萃,连京大的成书记和校长也应邀出席并发表了讲话,对皮亮的学术成就大加赞扬。校长认为,皮亮当选院士,不但是京大的光荣,也极大地鼓励了全国人民。据媒体上讲,山口一郎虽没有剖腹自杀,但在舆论压力下精神已经崩溃。击溃山口一郎被网民们称作抗日斗争取得的重大胜利,比砸烂几个汽车要解恨得多。孔教授为此还创作了一首《沁园春·胜日》,文辞激越,如果错别字少一点,效果可能会更好。
皮亮在酒会上系统介绍了他发现黄帝鸟的经过,反复强调他和学生如何在辽西地区顶风冒雪、茹苦含辛、疲于奔命、艰苦奋斗,总算了却了几代学人的心愿。大禹治水也就是搞得大腿上不长毛,而他为了黄帝鸟,肚脐眼以下的毛全部掉光了。皮亮谦虚地表示,尽管自己付出了大量的心血,做出了巨大的牺牲,但跟祖国和人民特别是领导给予他的荣誉相比,实在微不足道、受之有愧。
豹哥坐在边上只是皮笑肉不笑地喝着酒,他觉着皮亮没去做演员真是文艺界的重大损失,如果皮亮去演电影,可能以后的奥斯卡奖中国全包了。不过豹哥也有点自鸣得意,很有成就感——自己花了1000元弄的水货,竟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甚至造出一个院士兼民族英雄。豹哥心里明白,皮亮今天能如此风光,除了他的运作,很大程度上要感谢辛可大师。所以对他的缺席,豹哥觉着很遗憾,皮亮也深有同感。
辛可大师从未就此做过解释。但哥以为这跟曹老的死有很大关系。说曹老的死唤醒了他的灵魂太肉麻,也有点恶心,但至少让他安静了许多,开始想一些与钱或女人无关的问题。董浩波告诉豹哥,辛可大师的低潮是暂时的,他最终会**起来。他说:我了解老辛,我们这一代人从小就折腾,所谓不折腾,毋宁死!我们都自命不凡、过不惯安生日子,老辛更是如此。
也许董浩波是对的,哥对此无话可说。可悲的是,哥不想折腾,却同样过不安生。哥和麦当娜最担心的事,到底发生了。为了确认龙儿是萨克齐的种,窦夫人带着龙儿去医院做了DNA检测。尽管结果过几天才出来,但哥和麦当娜明白,那将意味着什么。
为了弄到萨克齐的基因样本,有一天窦夫人特别拿了最好的饼干诱惑萨克齐,趁机从萨克齐的屁股上拔了几根毛。对此萨克齐很气愤,认为窦夫人为老不尊,在众目睽睽下对他搞性骚扰。哥笑着安慰他:我看也未必,窦夫人大概是仰慕萨翁,想收藏点先知的毛发。萨克齐听了大声道:可我还没死啊,我死了自然有舍利子供他们瞻仰、收藏,何必要如此着急?哥解释说,时代不同了,很多名人活得好好的,家乡人民已经堂而皇之搞所谓故居了,比如秋蝉,可秋蝉跟您这样的先知比,算个屁啊。萨克齐想想也是,并看在兄弟情义上,特别从屁股上拔了几根毛,送给哥收藏,说以后一定会价值连城。
麦当娜整天忐忑不安,哥也是。但哥是公狗,关键时刻要扛得住。哥劝她无需太忧虑,凡事都不要过于悲观。哥以为,即便窦夫人确认龙儿不是萨克齐的种,郁闷归郁闷,但不至于做得太绝。一是她不知道龙儿是哥的种,从而把对辛可大师和董浩波的仇恨发泄到麦当娜和龙儿身上;二是麦当娜从小就跟着窦卫国夫妇,窦夫人也自认为龙儿的外婆,为龙儿殚精竭虑,彼此有很深的感情,俗话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话说回来,用龙儿帮窦卫国换乌纱帽,本来就很扯淡,等他们冷静下来,也就唾面自干不了了之。
麦当娜听了哥的解释,心里安稳了许多。她长叹一声:但愿如此吧。为了转移注意力,哥特别告诉她,换届大会马上召开,哥铁定会当选。麦当娜道:我倒不在乎你当不当会长,只是希望能给我们带来好运气,度过这一劫。
麦当娜曾向哥提过,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就带着龙儿浪迹天涯。哥觉着这是最后的办法,目前没必要出此下策。哥清楚浪迹天涯的味道,哥不想让自己的儿子跟哥一样吃屎。后来想起这一节,哥心里充满悔恨,也许麦当娜是对的,哪怕是天天吃屎。
京大狗协的换届大会如期举行。那天哥和Pitt起了个大早,吃完早餐,等飞飞姐送可可去学校,哥和Pitt溜了出来。一路上Pitt很兴奋,认为哥铁定当选,并煞有其事地说,他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哥躺在一个雕饰精美的红木棺材里。根据《周公解梦》,棺材者,升官发财之所谓也。
类似《推背图》《周公解梦》这样的国学经典哥当然读过,但Pitt的梦并没有让哥多振奋,而是感到莫名其妙的不安。哥突然想起诚空法师,他曾开发了一种微型纯金棺材,跟首饰盒一般大小,开光后卖得特别好,深受官员和老板们的青睐。据说本次雪积寺改造,其中一个亮点就是建造一具豪华的红木棺材,上面刻满各种符咒,只对金卡会员开放——如果躺在棺材里辟谷修行七七四十九天,可以获得无上加持,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哥让Pitt先去会场,哥顺便去看看龙儿和麦当娜。麦当娜正在阳台上跟龙儿玩耍,清晨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显得分外的温暖。哥过去抱抱龙儿,亲了亲他的鼻子。他傻乎乎地问哥:爸爸,妈妈说,等我长大了,就带我去一个永远春暖花开可以看见星星的地方,你会不会去?哥摸着他的头笑道:那龙儿要不要带爸爸去?龙儿想了想,道:那肯定啊,还要带上太阳公公、月亮婆婆、二氧化碳叔叔一起去。哥听了笑道:二氧化碳叔叔就不用带了!龙儿疑惑地问:为什么呢,爸爸?麦当娜挠了一下他的痒痒,笑道:二氧化碳叔叔还用带吗,到处都是!
龙儿欢快地玩着皮球,哥跟麦当娜闲聊了几句。麦当娜帮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让哥别紧张,选上选不上都无所谓,但她对哥很有信心。哥让她放心,哥不会让她跟龙儿失望。
哥又抱着龙儿打了个滚,起身离开。刚从窗口探出身体,哥突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哥有点窒息。哥回头看着麦当娜,她似乎也在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哥,眼角挂满泪水。哥的心里有点发虚,神情恍惚。哥走过去,跟麦当娜抱在一起,问她怎么了?麦当娜说没什么,就是突然感到莫名其妙的伤感和恐惧。特别是哥爬上窗口将要离开的那一瞬间,心口一阵阵抽搐。后来,哥总想起这一幕,也许有些东西是冥冥中注定的吧。
会场就在莫须有湖边,哥是副会长兼秘书长,大会自然由哥主持。首先哥宣布了选举流程,并介绍了被提名的各位候选者。接着亚历山大发表了讲话。在此期间,哥多次窥视亚历山大,希望从他的眼神中获得某种信息。但他始终微闭双眼,跟哥的目光没有交集,这让哥心底发虚,惴惴不安。
亚历山大的讲话很长,主要分三部分。第一部分回顾了他担任京大狗协多年的经历,突出讲了在他的带领下京大狗协取得的辉煌成绩,并就各位会员的支持表示感谢;第二部分他分析了国际国内的形势,特别是京大狗协目前存在的一些问题,并为京大狗协以后的发展确立了方向;第三部分跟选举本身有关,亚历山大强调本次换届选举意义重大,会员们必须讲团结、守纪律,按照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把德才兼备的公狗或母狗选上来,继续带领京大狗协创造新的辉煌。
亚历山大的讲话赢得了热烈的掌声。哥以为,大部分掌声的含义是,终于等到这个老东西谢幕滚蛋了。接着进行第一轮选举。与哥跟Pitt预想的完全一致,萨克齐在第一轮被淘汰出局。哥原本以为萨克齐作为智者,所谓粪土当年万户侯,根本无所谓。事实并非如此,哥看见萨克齐脸色苍白,一下子瘫倒在地上。Pitt赶紧过去扶住他。据Pitt会后讲,他摸过萨克齐的脉,几乎感觉不到跳动。哥这才明白,萨克齐也是志在必得,只可惜他太二了,完全错估了形势。
进入第二轮的是哥、马大姐和冷副会长。马大姐无疑是一匹黑马,让大家有点始料未及。这跟哥预想的大相径庭,哥原本以为马大姐是凑热闹的。经过第二轮投票,哥与马大姐、冷副会长谁的选票也无法达到法定的三分之二,按照规程,排名第三的冷副会长被淘汰,剩下哥跟马大姐对决。这时候哥才大梦初醒,感觉被亚历山大玩了,他真正支持的是马大姐。哥不过是被他用来搅局的。哥的任务不是成为会长,而是把其他的参选者干掉,为马大姐铺平道路。
哥扫了一眼亚历山大,他躺在草坪上,若无其事、泰然处之。跟Pitt一样,哥当时心里有点冲动,想冲过去把那张老脸撕成面条。后来的选举完全变成了肉搏战,经过好几轮厮杀,哥与马大姐谁也达不到法定票数。会场上一片混乱,大家认为这样搞下去,一万年也不会有结果。
看着大家在瞎嚷嚷,亚历山大照旧不吭声。突然有几个公狗跳出来,说既然选不出新会长,京大狗协又不能一日无主,那就让亚历山大继续干,直到产生新会长为止。有的会员对此嗤之以鼻,认为亚历山大又在耍花招,想赖着不走。两派争执不下,甚至大打出手,其中一位母狗会员被撕得几乎毁了容,特别是屁股上的毛所剩无几,像个大号的水母。
亚历山大这才立起身,示意大家少安毋躁。他首先表示,自己老了,绝不会继续遭这份罪,他想安度晚年,过几天清净日子。就目前的僵局,他提出一个解决办法,本届狗协设两个会长,即马大姐和柏拉图,一公一母,一老一少,这样也有利于京大狗协的发展。另外他提议由Pitt代替哥,出任狗协秘书长。马大姐对此没有异议,同时她认为亚历山大德高望重,他的智慧对狗协以后的发展很重要,提议亚历山大担任狗协的终身名誉会长。大部分狗协会员表示同意,方案经表决后顺利通过。
后来哥跟Pitt在一起分析过这件事,觉着亚历山大之所以这么干,有很多可能:一是他原本是支持哥做会长的,认为哥傻乎乎的好控制,但花生大打出手这件事可能改变了他的看法,他意识到哥也不是省油的灯,就临时用马大姐替代了哥。对于马大姐的智商和品行,他是知根知底的。二是他本来就想玩权力平衡,弄两个会长,两个会长就意味着谁说了都不算,最终还是他拍板。
尽管哥心里很不舒服,但也无话可说。如果没有亚历山大,哥一个土狗,做秘书长也望尘莫及,何况会长,他也算仁至义尽了。至少他也对Pitt做了不错的安排。哥向Pitt表示祝贺,开玩笑说这比当年做办公室主任的理想可强多了。Pitt说能当秘书长当然高兴,但也为哥叫屈:亚历山大真他妈不是个东西,让哥这样Great的公狗跟一个八婆平起平坐,这么损的招,亏这个王八蛋想得出!
哥想了会,心里也平衡了,权力后边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阴谋和算计。自当了爸爸后,哥对乌纱帽的热情,已没有以前强烈。再说了,马大姐对哥也不错,还是龙儿的干妈,肉也算是烂到了自家锅里。最让哥感慨的是,亚历山大可谓机关算尽,但丝毫不关心狗协的前途。但凡有一点公心或者责任感,绝不会弄出两个会长。
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个好消息。下午跟马大姐、新当选的副会长们谈完工作分工,哥一路小跑去看麦当娜和龙儿,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麦当娜,让他们也高兴高兴,至少让麦当娜安心。可麦当娜和龙儿不见了,哥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