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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静谧的专属电梯里走出来,入眼的是精致豪华的休息室。当然,从电梯直通来看,休息室也是专属的。
室内偏左是沙发,不知什么皮打造,配着一室的讲究,想必价格不菲。
沙发上坐着一位头发斑白衣衫考究的老者,五十岁左右,早在梯门打开时他便站了起来,迎向信步走出的两人。
“叶伯伯好。”莫沾含笑点头……其实她也是第一次见这位长者啦。
“你是沾沾!”老者很肯定地竖起食指向她点了一下,转看陪在她身边的俊绝青年,“你……就是小君说的那位能干学弟,燕又思,对不对?”
小君?燕又思看向莫沾,哪位?
她歪歪身子,用手背挡着嘴小声说:“成学姐啦!”
他惊奇地睁大眼,“成学姐的全名是成小君吗?”他现在才知道耶。
“……你千万不可以在成学姐面前说这种话!”她无力地扶了扶额角,低叹。好歹大家也相处了几年,如果让学姐知道又思连她的全名都不知道,后果……她还是不要假设比较好。
他撇撇嘴,撩眼冲她一笑,无辜极了。
俊美纯真又无辜的笑,让她忍不住牙痒痒,自然而然伸手去捏他的脸。
他肆无忌惮地张嘴咬她,算是她抽手再快,却也被他含住了食指。牙齿咬合处传来的压力让她瞪大眼,他竟然真的咬……
老者意趣盎然看着他们的小动作,见她抽不回手指涨红了脸,呵呵笑出声。这一笑惊醒了她,想到今天来此的目的,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在他刻意松口的情况下抽回自己的手。
两个牙印……看着指尖,她欲哭无泪。
偏偏老者像是加强音响效果似的叹了句:“年轻真好啊……”
她的脸烫到100度,始作俑者却毫不自觉,笑得一片天怒人怨。
“成学姐呢?”她赶快导入主题。
“啊!”老者恍然拍掌,向另一边的豪华双推门比个“请”的手势,边走边说:“来,跟我来!这边。看不出来啊,燕道长年纪轻轻……”
她脚下一滑,急道:“他不是道长啦!”
推开门的老者回头,“那是法师?”
“不是!”她跳脚,不喜欢别人这么叫他。
“那……”老者皱了皱本来就很皱的额头,勉为其难又说了一个词:“高僧?”
“又思我们走!”她拖了他直接往门外的电梯方向走,心里气着老者的胡言乱语。年纪大不代表可以乱说话,又思哪里像高僧啦?
老者怔住,尚不及开口,侧面响起一道兴奋的高分贝:“沾沾——”呼,人影像12级台风冲过去抱住她。
“成学姐——”她回抱住冲来的美丽女子,摇摇跳跳,跳跳摇摇。转了一圈后,两人分开,嘴对嘴,隔空飞吻,啧啧有声。
四周的工作人员好奇注目,燕又思别开眼,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成学姐放开她后转向老者,腐宅族瞬间升华为得体粉领,“叶先生,这就是我的学弟燕又思。董事长的问题……他绝对能帮到。”
老者点头,“为舟呢?还在开会?”
“刚开完,现在应该在办公室。”
“好,好,我们现在就去。现在就去。”老者急急转身,带他们往董事长室走去。
成学姐招手示意他们跟上,等燕又思走近时,笑眯眯说:“又思越来越帅了。我好想念你和千粉啊……”
燕又思刹时黑了脸。
她低头闷笑。
他们来这里,全是因为成学姐两天前的一通电话。大概就是——
成学姐现在是海炽集团董事长的助理,而海炽集团不仅是市内十大黄金集团之一,更是全国五百强企业中的佼佼者。海炽集团现任董事长叫叶为舟,30岁,年轻有为,事业有成,基因又不错,是一只标准的钻石龟……呃,这不是他们来这里的重点。
事情又要从一个月前说起,当时叶为舟在拍卖会上以天价拍下了一尊明朝玉佛,可是拍下这尊玉佛后,叶家不安宁起来,叶为舟也几次遇到危险事件,不是过马路差点被飙车党撞到,就是晚上开车回家刹车失灵,半夜还常常做噩梦,吓醒之后再也睡不着,从而导致白天精神状态奇差,上星期还差点被自己办公楼的吊灯砸到。
叶为舟父母早逝,长辈只有一个叔叔,也就是眼前的老者。知道侄儿诸事不顺之后,叶叔叔除了加派保镖,还特意到庙里求神拜佛,本想请个法师回来看看风水,偏偏叶为舟是个不信鬼神的无神论者,不准任何怪力乱神的东西出现在公司。叶叔叔忧心忡忡,上周开董事会之后向成学姐抱怨了几句,不外是侄儿不听话之类。成学姐见老人家担心,便聊到读书时的学弟,光辉事迹说了一通,叶叔叔立即心动,请她打电话联系,拍胸脯说“要多少钱我出”。
成学姐打电话给她而不是又思,就是怕他拒绝(在卡CO社养成的坏习惯)。
反正只剩十天他们就毕业了,时间完全空闲。就这样,他们来了。
四人走进办公室,埋首文件的男子立即抬眼。
十九楼,近午的阳光从落地窗折射进来,将男子笼罩在一片金光下,侧面线条可圈可点,不愧媒体报导的“年轻有为,事业有成”。
他正是海炽集团董事长,叶为舟。
“叔叔?”叶为舟冷脸靠向椅背,傲慢地抬起下巴,对突来的客人非常不满意,“成助理,我说过这个时间不准打扰。”
成学姐低头,正准备退出去,叶叔叔却虎起脸开始训斥:“怎么,我要进你的办公室,你的小助理还能挡我啊?”
叶为舟脸色一沉,却不能反驳长辈的话,只得黑着脸问:“什么事?”
“我请人来看看你买回来的玉佛。”叶叔叔的脸色不比他好看,“现在就要看。”
“叔叔!”叶为舟一巴掌拍上桌子,“我说过,不准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出现在我的公司里。”他正脸看向自进门以来一直不出声的两人,“你们?就任你们?趁我没报警之前,你们最好赶快消失。”
喝,好嚣张哦!莫沾在背后冲成学姐比个“鄙视他”的手势,成学姐回以相同手势,头垂得更低,以免自己的窃笑被上司捉包。
燕又思当他是空气。
“没礼貌!”叶叔叔也生气了,“他们是我请来的,你是不是也要报警拉我啊?”
叶为舟的气焰瘪了几分,不敢拿自己的叔叔发火,索性将一肚子气发到两位陌生人身上,“我不管你们是谁,总之在我的价值观里,经济学家等于掮客,银行家等于刽子手,神棍天师……”轻蔑的眼神狠狠瞪过去,“等于骗子!”
这个世上,他最讨厌的一种人就是神棍天师。
又思不是神棍也不是天师,所以,他的话等于放屁——莫沾在心里默骂。
燕又思动了动。
他一动,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他。
其实,他只是将手插进牛仔裤后面的口袋。
从进门开始,他一直盯着叶为舟肩上一点,就连莫沾也能看到叶为舟肩上浮动的淡淡白影,但她看得不是很清晰,所以选择忽略不计。说到“看”,她自己也抱脑袋。能力越高强的非人她就看得越清晰,相比之下,那些三流四流不入流的非人在她眼里却是雾蒙蒙的。这样也好啦,可以免去看一些“断瓦残垣”,也不用吓到自己。
感到众人的视线,他淡淡抬眼,俊目凝流一转,轻道:“神棍和天师是两个类别。”
叶为舟一怔,脸色更难看了,“那请问阁下是哪一类?”
“我也不知道。”他实话实说。事实也是,他还没确定毕业后找什么工作,兼职不算啦。
他的不确定在旁人——特别是有先入为主观念的人眼里——就成了狡辩。叶为舟冷哼,“叔叔给你们多少钱?”
“为舟!”他的语气过于伤人,连叶老先生都听不下去吼起来。
莫沾鼓起脸,不爽。成学姐偷偷擦汗,又思的脾气她又不是没见过,自己老板肯定要倒霉了。
“说到出场费……”燕又思一脸平静,视线仍然定在叶为舟肩上,“先说明一下比较好。你们谁付?”
两位叶先生缓了三秒才回过神,叶为舟刚要吼,叶叔叔抢先一步开口:“我付。”
呵……嘴角微微勾起,仿如春夜细雨般的笑在脸上一荡,俊目移向叶老先生,“你可以付多少?”
“……你想要多少?”叶老先生心头开始打小鼓。这孩子的眼神……
“我说……”他将手抽出口袋,放到脖子后面,压压肩,“你请我来的时候没打听行情吗?”
“8000块。”成学姐赶紧上前调节气氛。老实说,又思这种语气可不是心情好的标志,“学弟,叶先生是我老板,你怎么也要打打折,8000好了。”
“8000?”叶为舟倒先吼了起来,“要我花8000块请个骗子?No way!”说完拿起电话准备叫警卫。
“不不不!”叶老先生跑上前按下电话,转头对燕又思说:“只要能保证为舟的平安,8000我付。”
“叔叔!”
“你给我闭嘴!”叶老先生虎啸。
“我绝对不会请他!”
“我请!”
“叔叔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我哪里不清醒?我没病没痛,哪里不清醒?”
“这个世界上哪有鬼神,根本是无稽之谈!”
“我不管,自从你买了那尊玉佛回来,哪天安宁过?”
“事有巧合。现在是科学时代!”
“科什么学?我吃的盐比你喝的咖啡还要多,你给我讲科学?”
“我……”
啪!啪!啪!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打断叔侄二人没营养的争吵。叶氏叔侄扭头看去,只见衣着闲适的俊美青年抚掌含笑,清冽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异常醇灵——
“我有说过让你们请吗?”
完了。成学姐捂了眼睛偷偷对莫沾说对不起。
“我请!我一定请!”叶老先生暂时丢开侄子。
燕又思呶嘴,“还是刚才那个问题,你可以付多少?”
“你开价。”叶老先生豪爽了一把。不就是多于八千块吗,他付得起。
燕又思将视线移至叶为舟肩上,突然捂嘴笑起来,仿佛听了一个多么可笑的笑话。他摆摆手,以类似“天气不错”的语气说了句:“九个零。”
不愧是商人,叶为舟一下子反应过来,冷嗤,“八十亿,好大的胃口。”
叶老先生亦在心里惊讶,这么一个年轻人居然叫价八十亿,难道真的比那些声名在外的法师还厉害?
“付不付?”他笑着瞥向莫沾,被她气鼓鼓的样子逗得心情大好,情不自禁抬手去捏她的脸。在叶老先生开口之前,他淡淡瞥去一眼,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她撑不了多长时间。”
“八十亿……”叶老先生面有难色。是贵了点啊……
“要不然这样,”他扭扭脖子,“我介绍一个人给你们,以他的能力,这种小事应该可以解决,收费也便宜。”
叶老先生皱眉,“谁?”
“微子开。”他说得好快乐。此时,远在警局的微某人突然打了个寒颤。
“他很厉害吗?”叶老先生完全陷入急病乱投医的状态。
“我不知道。”他撇得干干净净。
成学姐听不下去了,苦下脸哀求:“又思,别玩了。少几个零可不可以?”
“成玟君!”叶为舟一巴掌拍上桌子,文件震三震。
燕又思以新奇的眼神看过去,“成学姐的全名是成玟君,不是成小君?”
莫沾赶快捂住眼睛,从指缝偷偷往外瞄。果然,成学姐变脸了,顾不得老板就在眼前,狞笑着走向又思,嘴里念着:“我的全名……你居然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的全名……信不信我把你COS成万人受!”
腐宅族生起气来也是蛮可怕的……燕同学只感到脊柱一阵阵恶寒,连连后退,“八个零。”
“太多了!”成学姐低叫。
“七个。”
“多了。”
“六个。”
瞪。
“五个。”
继续瞪。
“四个。”
可以接受,不瞪了。成学姐转过身,脸上瞬间扬起白骨精式的笑,“叶老先生,八万可以接受吗?”
“可以可以。”叶老先生赶快点头,怕他后悔似的,然后对侄儿说:“就这样,我说了算。”
在叔叔凌厉的眼神下,叶为舟悻悻收了声,铁青着脸带他们去看他天价拍来的那尊玉佛。
经过层层智能钢化门,又经过视网膜扫描后,他们终于在一间密室里看到这尊天价佛。叶老先生当场两眼放光,合掌大拜,拜完还念念有词“有灵性有灵性为舟拍得好啊”,莫沾只觉得这尊佛像雕得有点恐怖,特别是表情,青面獠牙,眼睛瞪得像铜铃,眉毛还是倒八字,说是地狱恶鬼倒比较贴切。
绕着放玉佛的柱台走了一圈,燕又思笑得玩味,“大怒天?”
莫沾立刻凑过去。
端详玉佛,她不解。大怒天?和大黑天有什么不同?难道说是两兄弟?
听到她的嘟噜,他失笑,“他们都是释佛神系下的神,大怒天的职责是守护人间,防止恶鬼进入人间捣乱,一旦恶鬼撞上他,除了消失没有第二条路。因为他很凶,恶鬼光是看到他的外貌就吓得胆战心惊,更别说有胆直接面对他了。师父曾说过:人间净土,凶神守护。”
“好!”叶老先生如遇知音,大叹,“好一个人间净土,凶神守护!”
燕又思扳起玉佛,看到底座下刻着十二字铭文——“屈伸之义,废兴之行,无忘自过。”他反复念了几遍,眸子一移,看向叶为舟,“你既然不信神鬼,为什么要拍下这尊佛像?”
“它的价值在工艺上。”叶为舟不屑地瞟了他一眼,仿佛在说,你懂什么!
他也不介意,放下玉佛向叶为舟伸出手,“过来。”
叶为舟以看疯子的眼神瞪他,一动不动。
他的话显然不是对叶为舟说的,展掌等了数秒,五指微微曲起,仿佛在虚空中握起了什么人的手。他的手一点一点向怀里移,掌心倏然荡开一股气流,在场四人眨了眨眼,下一秒就发现他手中多出一个人,准确地说,是一个端庄却脸色苍白,甚至可以说虚弱的女子。
叶氏叔侄满脸震惊。
“你已经没有能力再保护他了。”他轻轻对那苍白虚弱的女子说。
女子张张嘴,无声,泪如泉涌。
“去你该去的地方,他不是你的留恋。”另一只手在空气中画了几笔,不知写下什么字,众人只看到空气中有一道金光闪过,射入女子的眉心。
吱!墙外传来刺耳又清晰的刹车声。
现在几楼?怎么会有刹车的声音?叶氏叔侄对视一眼,不敢想。
从这名女子出现的一刹那,他们就不敢想了。
女子向墙的方向飘看一眼,回头,泪眼转转凝着叶为舟,万般眷恋不舍。泪水滴在地板上,那么真实,那么伤心,那么……不可思议。燕又思伸手挡住她的眼睛,叶为舟只见她的唇动了两下,似乎叫了一个人的名字。当女子低头往墙的方向走去时,叶为舟迈前一步,嘶哑叫出声:“妈咪!”
女子停下脚步,回头,眼角含泪,脸上却扬起淡淡微笑。
一步,一回头,渐渐隐入墙内。
“妈咪!妈咪!”叶为舟大叫扑上前,却只是撞上冰冷的墙壁。他僵在墙边,半晌无语,突然转身大吼:“混蛋,你做了什么?”
燕又思的脸完全冷下,“原来她是你妈咪,我还以为她是你的恋人呢。她为你挡了很多危险,已经没有能力再留在人间了。如果不去投胎,她只能魂飞魄散。”
莫沾在一边点头,原来刚才那句“她撑不了多长时间”是这个意思啊。
叶为舟脸色苍白,“你是说……”
“对。你近期遇到这么多麻烦还能活蹦乱跳,全靠她的保护。”
“你……你胡说!这一切都是你制造的幻象。”这种事,叫他怎么相信?
“随便你。”燕同学不在乎,只问:“你是不是对佛像做过什么?”
“做过什么……”叶为舟一脸的混乱,“做过什么……我……我做过什么……”
“比如拿走它身上的某样东西,或是让它失去了一点什么。”
“啊——我、我想起来了。”叶老先生大叫,“为舟,你不是请玉匠补过底座上的瑕疵吗?我记得佛座下有几道划痕,你不太满意就请人来修补。”
“嗯……”燕同学走到佛像前,伏腰,双眼注视佛像的眼睛,笑意冰寒残忍,轻言:“出来吧,要我请吗?”
寂静……
没反应……
他将双手撑在膝盖上,叹气,“给你一次机会。”
寂静……
仍然没反应……
敬酒不吃是吧?俊目狠狠一眯,挺直腰的同时,悠然吟语猎猎而出:“三千世界,天龙八部……”
佛像双眼蓦然闪过一缕红光。转瞬之间,一只青面獠牙的半身恶鬼出现在佛像上方,巨大的尖爪罩上他的头,似乎一用劲就能捏碎人类的脑袋。
燕又思抬头,任鬼爪扣在脑袋上,静静与恶鬼对视。
一秒,两秒,三秒……半身恶鬼像戳破的气球一样瘪下来,鬼之形态开始怵人地扭曲、收缩、变形,全身冒起黑烟,到最后,只剩下一个白白净净的少年浮在佛像上,头发很长,衣服的式样很古代,但是,仍然只有半截身体……是说魂体啦。
俊目恍然,“腰斩?”
半魂的少年缩肩抱头作鹌鹑状,可眼底依然是浓浓的怨恨。
“你怎么会被封在玉佛里面?说。”后一个字俨然是命令。
少年抖了抖,半推半就把事情的原委交待出来。原来,他是明朝的一个小太监,生前性格懦弱,常常被宫里的其他太监欺负,后来被一群太监诬赖偷了贵妃的凤玉坠,落得腰斩下场,尸体也被扔进乱葬岗,无人安葬。他心有不甘,半截魂体一直徘徊在皇宫里,又不知怎么被这尊玉佛吸了进来。刚开始的时候,他只觉得玉佛里面很温暖,渐渐,他发现自己可以做一些令人类害怕的事情,想到自己生前的软弱和被人欺负,他的怨恨就一天比一天强,终于,他也开始害人。皇帝将玉佛赏给一个老臣,那老臣有一个年纪和他并不多大的孙子,他想霸占那名少年的身体,正想害死少年时,老臣却请来一名法力高深的天师,没花多少功夫就将他封在玉佛里面,直到今天。然后,是叶为舟拍下玉佛,请工匠修补玉座下的划痕。当划痕补平后,他惊喜地发现自己自由了。所以,他决定占用叶为舟的身体,可惜他的诡计都被一直守护着儿子的母亲给挡掉,害他不得不另想方法。
听完,燕又思抬手在空中写了一个字。
“哇,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你再把我封印起来好了,不要杀我……”半魂的少年抱头痛哭,“我只想找回我的半截身体,我不想害人的。”
“我恐怕你找不到了。”燕又思向他伸手,“隔了这么久,你的下半截魂体早就烟消云散。与其被封印起来,不如去投胎做人,你可以得到一个完整的身体。”
“完整……”少年被这个词吸引。完整的身体,完整的身体啊,他自幼入宫,净身的痛苦难以言语,受尽欺凌,被人冤枉,最后的一点奢求不就是埋进土里时能有一副干净、完整的身体么?
“过来。”优雅的掌心就在少年一尺不到的地方,静静等着。
少年战战兢兢将手放到他掌心上,哆嗦道:“我……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弹指之间,一道金光射入少年眉心。并且,墙外又传来不可能的高速刹车声。
十九楼啊,外面怎么可能跑车?叶氏叔侄面面相觑,让他们更惊讶的事还在后面。
“燕又思!”随着暴喝,一道长发的身影从墙里钻出来,幽蓝盘扣长袍,形俊异常,不过给人的感觉是阴气过重,阳气不足。
他是冥差,要阳气有个屁用啊!
阴美的脸上全是怒气。“你当我是召唤兽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是无常夜飞耶,怎么可以被这个人类召来唤去的。
“刚才是一个,现在还有一个啊。”燕又思牵着少年的手走到夜飞面前。
夜飞瞪了半魂少年一眼,吓得少年又缩成鹌鹑状,“叫什么名字?”他没好气。
“叫……沉香……”
“走啦!”夜飞甩甩手指头,一根淡蓝色的丝线从他指尖射出,缠上少年的手腕。少年的魂体受到丝线的牵引,晃晃悠悠向他飘去。夜飞正要原路返回,突然睁大眼,看向一直盯着他的四人——叶氏叔侄,成学姐,沾沾。安静三秒,他跳脚大吼:“燕又思!”
燕同学掏掏耳朵,懒懒应着:“又怎么啦?”
“他们看到我了!”夜飞捂脸尖叫。他是专业级的冥差耶,居然被人类看到,还是在工作的时候。
“那又怎样?”大惊小怪,他不是经常被人类看到吗,还拿棒棒糖引诱小朋友。
“这不合规矩!”
“你可消除他们的记忆。”燕同学双手一摊,事不关己。
要你说——狠狠瞪他一眼,夜飞竖起两指,眸星卷起旋涡般的光芒,口里念的却是:“屏蔽!屏蔽!给我屏蔽掉!”
燕同学叹了口气,将莫沾拉进怀里,食指靠在唇上比个“嘘”的动作。等她从他怀里抬头,室内只剩下懵懵怔怔的三人,也不知夜飞抽走了多少记忆。
“呃……他走了吗?”叶老先生小心翼翼地开口。
燕又思颔首,“走了。”
“为舟!”叶老先生突然转身,“你现在信了吧?科学科学,以后不要开口闭口给我说科学!”
叶为舟滞着一张脸,显然难以消化。半晌,他走到墙边,抚着女子穿过的地方轻轻说:“出去。”
“好好,出去。”叶老先生松了口气,冲燕又思招手,“来,我去给你们写支票。”
莫沾牵了又思跟在叶老先生后面往外走,回头,却见成学姐静静站在叶为舟身后,垂着头,散发搭在眼角,看不到表情。在钢门闭合的一瞬间,她看到成学姐从背后轻轻拥住抚墙的男人,美丽的脸上有着淡淡悲伤。
原来学姐喜欢他啊……她才感慨了一句,脸被他扳回去,他的清冽响在头顶:“你比她好。”
“嗯?”
他没再说什么,牵着她跟在一步三跳的叶老先生后面——拿支票。及到叶老先生送他们出电梯,难掩好奇地问了句:“燕大师,你这么简单就能把不干净的东西消除啊……”没有起坛,没有作法,轻轻松松就搞定啦?
他思考了一会儿,一本正经地说:“效率问题。”
告辞。
走在阔叶树下,六月的阳光从叶缝中射下来,陆影斑驳。
出了海炽大厦后,一直沉思的女孩突然昂头,“又思,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可以。”他笑眯眯。
“你是不是和尚?”严格来说,他家是座寺院,他的法术不是佛咒就是道术,而且他常吼“我还没剃度”,是说他迟早有一天会剃吗?
那她怎么办?
俊脸贴过来,双眼危险地眯起,“再说一次。”
她沉浸在挣扎中,没看到不善的脸色,鼓起脸再问:“你是不是准备当和尚?”
停下步子,他抬起下巴睨她良久,指腹似有似无在她唇角轻轻摩挲,重大的表情像是在思考地球要不要被毁灭。半晌,他问:“我让你误会什么了吗?”
“……”他只要回答“是”或“不是”就好嘛。
“沾沾?”
她闷闷嘟嘴,小小声说:“你都没说毕业后准备找什么工作,我以为你……真的要当天师吗?”他真的很在行。
他歪歪头,轻笑着勾起她的脸,无比认真,“我不说,是因为我真的不知道以后要做什么,可能要试一试才知道什么工作适合我。还有,我从来不打算当天师或神棍,你可以把刚才看成是兼职,只是兼职。”他强调,“另外,沾沾你很天师耶!”
“……什么意思?”她捏紧拳头,不觉得他这是赞美。
“可爱又搞笑。”他退开几步。果然,她举着拳头追上来——
“你是说我白痴又搞笑对不对!”
他笑着跑开,躲避她的绣花小拳头,却总在她追不上来的时候放慢步子,等她靠近。
他不知道天上的那位女神是谁,他也不想知道。现在印在他眼中的人是她,有点腐有点宅,有点天师又有点多愁善感,喜欢他,接受他的一切以及他看到的一切,不许别人欺负他,就算能力有限也会想要保护他……
朝朝暮暮,让他情不自禁……
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