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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过2010年春节的时候,小于给我电话,他让我去乌鲁木齐进点春联回来卖,进价是五毛钱一副,还送横批,真好!回来卖个五块钱还是没问题的。我没有答应,主要是卖不出去就完了。我家就一个门,到我死还不知道能不能贴完。万一那时候已经不流行贴那东西了,我孩子还当古董一样收着占地方。
在一番聊天后小于告诉我,他有个朋友看破红尘出家了,每次他有跨不过去的坎,就会选择去他朋友寺庙住上几天。小于问我要不要去住上几天,他帮联系联系。难道我真到了非得去庙里沉思的地步?还是学学那些得道高人一样,闭上几个月的关。我真有跨不过去的坎了吗?
挂了小于的电话我内心极度挣扎。小于的话很有艺术。在开店期间他跟我有过合作,当时他是一个代理,自己没店面,借我的店做了立脚的点。我资金周转不过来的时候跟他借过钱,本打算年底就还他的,谁知道一场暴乱我生意倒闭了。小于醉翁之意不在酒。
从我记事起,我的家就是在电闪雷鸣中刀光剑影,这让我打心眼里佩服我父母的婚姻能维持到现在还是万里长城永不倒。一天一小三天一大的争吵,时而还带点近搏武器提高提高一下档次。包括菜刀、农药、绳子、在水里泡着的衣服,随手都能拿起来当贴身武器,而且运用技巧娴熟。从中华武术角度上论,无师自通,练武奇葩!
虽然我也很快适应了静看万里晴空转眼乌云密布,雷电交加的瞬间转变。不过场面的壮烈程度我没办法用语言去形容,搞得我后来看武打片都感觉不真实。我父亲用后脑勺把墙上的一块砖硬生生的撞了进去,那个洞一直刻在我的记忆里到现在,虽然房子已经被拆了很久了。如今他们还常常温习温习,不得不承认他们婚姻的坚固程度搁当年足可抵御八国联军。有时候他们吵多了我调解烦了直接丢上一句,过不下去就离!结果什么也没发生。
我一直在寻思,是什么让这对水火夫妻这么多年了,争吵多过了吃饭却没有让婚姻出现裂痕。经常听说夫妻之间争吵会伤害感情。我真纳了闷,不知道我父母是一天不吵就日子过不下去,还是他们之间的婚姻压根就没有感情。没有感情又是什么支撑着他们到现在?亲情还是责任?是什么平衡着他们之间的婚姻?我没有答案。那堵带洞的墙却一直没有办法从我的记忆中抹去。
后来我姐的一句话很轻松的把那些伤痕一带而过;都是因为没钱惹的祸。不争的是我们家那时候真的很穷。想起一首歌《一笑而过》。
我一直在为我姐的那句话在奋斗,我想验证一下钱是不是真的那么重要。可惜的是我一直没能去验证成功,因为我还在找着借口去生存。比如失败是成功之母,失败也是一种财富等等诸如此类的话。而现实却不是这样天真,失败能验证的就是让现实更加无情残酷。
我认真的去对待着生活,生活却轻易的强奸了我。跑慢了就是落后,落后了就得挨揍,别找借口说自己在散步。我是经常被生活揍的不能自理。跑的太快是什么结果我不知道,因为我还没能去验证。可是我见过车开的太快的后果,很惨烈!。如此这般的生存着,我真是活的太热情了。
小于来找我,同时带来了还一个月就要到期的欠条,欠款人处是我的名字,金额是一万五。我解释了一下我下狠心准备转小店的原因,银行有笔贷款已经到期了,再不还就要把我告法庭。同时我也告诉他小店能转两万,银行就一万多,余下的就先还他。我相信小于会理解,因为我们是朋友,我大店还在的时候他经常来跟我喝酒聊天的朋友。
以前小于有事经常是我帮他想主意,这次他很果断的帮我想出了一个好点子,要不我立马把一万五还给他,要不把小店抵给他,就算还了一万五,另外再借我五千缓解银行方面。小于很认真地说这是在帮我。
第二天,在我的陪同下,我小店的营业执照上换了一个姓名,姓于了。我错了,我应该开始就听小于的,进点对联回来卖卖可能银行就不会告我了。再到庙里去坐上几天,起码会缓解我现在的痛,一种看不到的痛,无药可医。
小蔡是我初中同学,班花!那时的我小伙有点拉风,管着课间五十多号人的油饼子,权利大的是去了。于是同学们很热情地把我跟小蔡凑到了一起,那话整得不相信都不行,就差在学校里让我们拜堂成亲结婚生子养儿育女。我在我母亲话里都能听出校长的羡慕,说我交同样的学费,既学了知识,还搞定了人生大事。一举两得!我很气愤,不就学着郭富城弄了个四六分的发型吗,甩吧甩吧多了脖子都扭得抽筋,我容易吗我!
技校开学不久放了个五天的假,我去一同学家没回我家。我父母果断地跑到小蔡家充分发挥了他们平时在家训练有素的战斗精神,并令人惊讶地默契合作,调准炮口一致对外。口号是要人,目的更为明确,就是让人家女儿不要再纠缠我。传说场面是相当的大,动作是相当的震撼,四周邻居都带了余震。在扫荡完所有房子没找我后凯旋而归。有一点,父母爱子这是必须的。我回到学校后接到小蔡的信当时就风化了。
据说是同学们把我风化后的碎片拼了一个下午才还了我人样。估计是碎片太碎了,在脑子拼的时候有点乱了,就胡乱凑成了个圆。所以我从那以后就脑残了。
道歉在我父母的字典里应该是没有的,在我的记忆中。我决定在学校放小长假期间自己去道歉,没想到我母亲在汽车站向我跪着承诺他们一定去道歉,让我感动的去。跟着母亲回家后,直接把我关在家里十五天。孙猴子再能耐也跳不出如来的五指山。早知道我让母亲在汽车站把去道歉说一千次。上当了,受伤了。可是咋说那是我母亲,认了!自个去买个创口贴。
回到学校我没有放弃给小蔡道歉的念头。知我者父母也,我母亲突然放出话,跟她儿子处对象可以,小蔡必须得再上学,这样才配得上她的儿子。需要说明的是当时的我已经是非农业户口了,小蔡家里还有着一亩三分地。在我母亲眼里城市户口可了不得了。我真不知道母亲的决定跟道歉是哪到哪。事实上我在毕业后给小蔡写过一份信,信中也很明确地画清我跟她的界线,比小学课桌上的三八线都深。
没想到的是小蔡依然绝然地答应了我母亲,去如东镇上照顾我那刚生孩子的姐两个月,然后我母亲找关系帮她找个学校。
我还是最后一个知道这消息的,没发表意见。是因为不管我跟小蔡以后是什么关系,能上学对小蔡来说不是件坏事,我也替她开心。也算是我父母对小蔡的一种补偿吧(那时候在我们农村说一女孩勾搭一个男孩是很严重的生活问题)。我还亲自去接小蔡到我姐家,后来发生的事足可以看出当时的我是多么的脑残。绝对是那次风化后遗症,多好的孩子就这样给毁了!
两个月的时间不算很长,我途中去看过一次小蔡,让我很心酸。所谓的照顾就是免费非佣。小蔡一个人不光帮照料我姐跟孩子的吃喝拉,还得帮我姐夫跟我姐夫的弟弟煮饭洗衣服等等。我去看她的时候,她正对着一大盆脏衣服在那吭哧吭哧地洗着。真不知道这孩子脑子是不是坏了,一点怨言没有。
生活就是这样,越多的期望就越多的失望。有些失望让人一笑而过,有些能失望到让人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就在我为小蔡能上学而高兴的时候,我接到了小蔡的电话,她被我姐夫的姐姐介绍到了一家酒店去做了服务员。
我母亲没履行她的承诺,没帮小蔡找个学校。更搞的是小蔡去酒店要穿好点的衣服,我姐姐帮小蔡买了一身衣服,最后还要了小蔡两百块。1997年那时候的两百块还真算钱,是我一个月的饭钱。估计小蔡自己买,除非是那卖衣服的拿刀逼着。
我对天发誓,那时的我对小蔡还真没有什么想法。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接到小蔡的电话后我想死的心真有了。我不管小蔡曾经选择了什么样的路,哪怕是回家种地。可是那一刻是我的母亲改变了她的人生,我相信安排小蔡去做服务员我母亲肯定是知底的,而我母亲跟我姐姐根本就不会问小蔡喜欢不喜欢这条路。我母亲所谓的上学才配我的话也就是一句鬼扯!
我恨我的姐姐,一个无亲无缘的女孩照顾了两个月,连两百块钱价值都没有吗?难到真的不知道小蔡来照顾她的原因吗?如此的出尔反尔!
没有问我母亲为什么不帮小蔡找学校,我知道她那有着一大堆能压死我的理由在等着我。实在不行一句话总结死:我们是长辈,做的事都是为你好。再不行把她弟弟搬出来,舅舅那叫大,我能冒什么泡。后来我母亲也一直在抵赖,说小蔡做服务员她不知情,而且小蔡也没不愿意。搞得她比窦蛾还冤。当时的小蔡已经跟菜墩上肉一样,能有什么自己的决定。
到如东找到小蔡后,我做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决定,做她的男朋友。在我把话说出口的时候,我没看到小蔡眼神有任何的异样,不惊、不喜、不怒、不忧。淡定到我都没办法看出她当初答应我母亲,帮照顾我姐到底是为了上学,还是为了做我女朋友。后来当我也有过这样的感触才明白,那是一种心死后的忍。
忍字是个很个性的字。通常很多人说忍字是心上面一把刀。还记得早年学鲁迅的一篇课文,鲁迅把早字刻在桌上时刻提醒自己上学不能迟到。那篇课文学完,很多课桌上都有了个大小样子不一的早字。我也很郑重其事地刻了一个,打那以后迟到的事也没少过多少,还经常被老师指着那早字数落一通。
真正的忍不是在被人胖揍后,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地在心里喊着忍,也不是在身体的某个部位纹上装酷。真正的能忍是一种麻木。就说心上面是把刀吧,如果这刀是把抹脖子锯上半天都不带红印的刀,不一定熬熬就过去了,习惯了可能都会忘记。有时候估计没刀了还活不下去了,有时候人就真能贱到这份上。而刃就不同了,本身就是利的意思。心上面没事搁个刃,那就挠得慌。心跳高了都带呲出血口子,这日子长了想活下去唯一的本能就是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