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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心做事,饭店很快就干不下去了,两个徒弟各奔前程。那次战斗却让我一夜成名,先天遗传因子失败,后天自学弥补成材。我开始彻头彻尾地干上了混混这非常有前途的行业。
哪里有仗干,那里就有我,大事我不犯,小事我必干。哪个打麻将赖了钱,谁生前还有几笔麻将债,我的身影一直活跃在第一线。弄点酒一喝,见谁都是哥当年怎么地怎么地,吐沫星子横飞乱撞。明明是自己躺地上看人,非说那人走路不顺眼。那段日子就一白活,还糟蹋着粮食,浪费社会资源。
有时候坐下来回忆我的这段过去的时候,我怀疑是不是我先前做过坏事——报应。
上小学的时候,别的孩子都走大路,我却就爱走田埂。一不小心路过哪家棉花苗大棚时候,我的脚总不听我使唤,非要去用人家的大棚薄膜去试一下我的鞋底是不是牢固。知道结果会是连锁效应——我的屁股将会被我母亲用来检验她量衣服用的竹尺的坚韧程度,还是有点义无返顾。
别的再想想,也就偶尔不小心打坏学校几块玻璃。一件衣服没穿几天,撕坏的口子比口袋多。再也就没太大的事了。母亲对我的教育也算严格了。搓衣板、板凳、棍子、竹尺等等。在我做错事后,母亲都在我身上开拓了它们的多层用途。多少还是起点作用的,最起码我现在买的衣服能穿好几年都不会被撕烂。
母亲是个非常要强的人。在我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放寒假我就去了我外婆家,母亲帮我拿的成绩单。那次我语文数学都考了九十多分。
等我回家后,母亲拿着成绩单问我以后长大了养不养她们?农村有句老话,对老人不孝敬就好比把老人养在锅水缸里。那天父亲正好不在家。
当时我脑子被门夹了,随口就说了一句把她养在锅水缸里。母亲立即从床底下拿出一瓶农药往嘴里灌。那年代农村似乎很流行喝农药,哪家吵架都会多少整点农药喝喝,都快成营养品了。印象最深的就是1605这种药。虽然真喝死的没几个,我还是被吓得够戗。拼老命地抢过母亲手中的农药瓶扔出门外。瓶子倒下后我看到流出了很多白色的农药。天下着雨,白色的农药顺着地上的雨水流淌着。瓶子是咖啡色的,很深的咖啡色。
还有一次是夏天的晚上,也就我跟她两个人在家门口乘凉,也是母亲问我的问题没能得到满意的回答。然后她把我一个人丢在门口,自己去了屋后面的河边很久没回来。那夜真的很黑,也许是我太小了吧,小的我连哭泣都忘记了。
母亲对外那是更强市。跟我家房子周围的邻居几乎都有过争吵。跟我三叔和小叔也吵了很多年。到现在跟三叔家的关系还是很差,小叔家在我的强力调解下好了很多。而多数的起因都是张家长李家短的一些皮毛是非,再严重点就是谁占多了点田埂种了豆子。
父亲以前在当地砖瓦厂上班,三班倒很辛苦,平时我见他的时间也就不多了。父亲管我不多却是很严格,一次是因为我偷了我三叔家两毛五分钱,父亲用绳子把我吊在家门口的桑树上,一顿子收拾。最后是我三叔赶过来把我解救了。还有一次是我带我三叔的儿子在河边玩耍时,我三叔儿子不小心掉进了河里。我父亲吓得连衣服都没脱就冲下河捞起了弟弟,结果我屁股被狠狠地打了一拳头,再罚我跪洗衣板。
其实父亲还算可以,受过几年的私塾教育,经常教我去遵守一些老的掉渣子的礼仪。可是说父亲在我心里还是很高大慈祥的。唯一的一次让我不理解的是我七岁那年春节。
那时候电视对我家来说还是个奢侈品。家里唯一的一个高档电器,就是一海鸥牌收音机。一天不能听太长时间,因为电池太贵。为这个我想出用电线直接把收音机接220的电源上,差点把自己也接上去了。
大年三十夜晚上,一家人吃过晚饭就坐下广播下听相声。那个年代过春节对我们孩子来说,也就是有套新衣服就幸福得去了。最多就是平时吃不上的肉,可以多吃点。不过我比别人孩子多个幸福,那几天我就是做错点什么都不会挨揍。这是农村过春节的风俗,不能打孩子。相声对我没多乐,主要还是乐呵接下来几天少点皮肉之苦。典型的乐极生悲,我母亲突然说我不是他们亲生的,说我的亲生父母是渔船上的,今年来接我回去,在我们大队河桥下等我过去。母亲说着拿出我几件衣服让我走。说这些其实开始我并没怎么害怕,他们平时也会说说,当玩笑罢了。他们拿出了两块钱跟衣服放在了一起,这让当时的我害怕到了极点,七年来我父母从没给过我压岁钱和一分零花钱。看到放在衣服上的两块钱和他们认真的样子,我大哭起来,哭了一个晚上。
当时的场面两极对比非常戏剧性,我父母还有我姐姐是听着广播笑着看着我哭。我一直比较信任的父亲,我到现在都没问过我父亲那天是为什么,是不是真的。估计那两块钱面值太大了,可以买八根冰棍,我被吓着了。真是没见过世面!人丢大了!
父亲也教过我一些让我一生受用的话。初三毕业那年,我跟父亲去我舅舅工地干民工活凑学费。看到附近城市的高楼大厦,我冲动地跟父亲说,等我以后有了钱就在城里买上房子,让他也过来住,不让母亲来。父亲的回答对我触动很大。父亲在听完我的话后楞了一下对我说;算了吧孩子,我都原谅你母亲一辈子了。用这句话跟姐姐的话连到一起,很让我沉思。父亲的原谅包括了什么,是什么让父亲有着这么大的包容?家庭?男人的本质?还是对母亲的爱?
事后北京一行输了个彻底,好想一死百了。我站在宾馆窗口给我父亲打电话,告诉他我生意失败了,我好想有飞的感觉——跳楼自杀。父亲听完后没有很多的话,他就说了一句;孩子,你知道吗?我们张家就你一个人去过北京,看过**。
这两句话我记忆非常深刻,以至父亲当时的语气语调我都能回忆起来。这也给我在心中对父亲的评价一直放在比较高的位子。父亲跟母亲相比,我一直认为父亲是个弱者,母亲是个强者。父亲一直有严重的坐骨神经痛,去舅舅工地干的活很大程度上不是很适合父亲。父亲去的动力不排除母亲的一哭二闹三上吊。
父亲的原谅,却让我看到了父亲的另一面。把我父母的影子搁到如今社会家庭里去,都能让办离婚的盖章都把手盖到肌肉萎缩。所以一直到现在,父亲还时常让我很牵挂。特别是他那一头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