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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是喝不成了,各门各派的弟子连忙奔出山门,急急回报自家师门,也把这消息带到天牢山,传播天下。
赵子栋直直走向慈眉善目的玄悲上人。既然识得死气,而且铁山派“骷髅甲士”的资料来自修佛居士的手卷,是不是佛教有克制死气的手段。
但居中翻译的小兰带回一个令人沮丧的消息。佛教高僧显然对死气极为敏感,而且诵经参禅确实有助于超度亡灵,驱邪灭鬼,但对于毒气一般的骷髅死气,却不见效。
不过,玄悲上人举荐出一位奇医,自谓松明子,常住京城外的南山,喜欢种植奇花异草,好解疑难杂症,被称为“阎王断”,意思是判人生死如同阎王一样,曾救人无数。
赵子栋自然大喜,灭世与否对他影响不大,但大师兄的伤情最让其牵挂。立即请命前去南山延医。
掌门很是为难,赵子栋耳目不好,下山多有不便,但其他铁山派众人都有要事,抽不出人手。小兰自然要领修神力,叔同也在推广“三才阵”到军阵之中。其余人员要不训练外门弟子,要不四方奔忙联络各路英雄,还真就赵子栋没事。
赵子栋恳请再三,又有玄悲上人可以同行一段路,各门派也应允沿途照顾,最后只好安排这个残疾人出山了。
回到立神峰,赵子栋将近期修行神力的注意要点一一进行了交代,又让小兰留意有灵性的弟子等回来收做门徒。第二天一早,扛上天玉鼠,陪着玄悲上人离开山门,再次下山了。
面若僵尸的赵子栋平素极少叨扰,但对玄悲上人一片至诚,让这个大和尚甚为宽怀。几个同行的僧人也相处融洽,一路行来非常顺利。不过,为了“正义联盟”之事,玄悲上人要沿路结交豪门大派,那些有疑问的也要登门解释,这样一来行路就慢下来,让赵子栋心焦火燎。
等到了一处三岔口,玄悲上人又要去临近的门派拜山,赵子栋只好坚辞分开。玄悲上人也知道他救师兄心切,好叮嘱一番后各自分手。
没了拖累的赵子栋放开步子日夜兼程,几乎是直线向着南山赶路。
大越国疆域辽阔,京城设在鱼米之乡的江南。而京城外的南山更隔大越国北部边陲的天牢山极远,中间何止千山万水。幸亏有结盟的八大门派沿途帮助,很多困难迎刃而解。
一路上,赵子栋紧赶慢赶,甚是怀念当年御剑飞行的潇洒。各地风俗习惯不同,语言更是各异,但对于哑巴反而没有阻碍。打着手势稍一比划,再辅之几个文字,竟然一路通达到了南方。
不过到了京畿重地时,赵子栋已经是衣衫残破,怎么看都像一个乞丐。而这恰好避免了一些麻烦,很多不开眼的也不会为难一个沿街乞讨的残疾人。
来到繁花似锦的京城时,乞丐装束的赵子栋被守门士兵不耐烦的赶到一边,和一些苦哈哈们从角门进了城。宽敞的官道上,行人衣衫华贵,过往车辆装饰精美,高头大马一个个神骏非常,正是 一番盛世局面,哪有灭世浩劫临头的迹象。
赵子栋看着华美的马车,突然记起自己在向山村遇到的马车,应该是京城才有的样式,怎么当年会出现在那个穷乡僻壤呢。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赵子栋就扔到一边,穿城赶路才是正经。周边店铺虽然华美,比之昊天境奢华的商铺大为不如,也不会有土包子进城的好奇心。
不过将近皇宫的时候,赵子栋突然一时心动,想过去看看那些金甲武士的底细。但还离开老远,就被巡城士兵给驱散了,到皇城根上要饭,不要命了。
越是如此,越让赵子栋心痒痒,白天不行,那就晚上来。
这天晚上,阴云密布,赵子栋不禁暗自高兴。等夜深人静之后,一人一鼠从偏僻的地方转了出来,悄悄摸向皇宫。
远远望去,皇宫大门紧闭,但宫墙上巡逻不断,而且灯火通明,几乎没有死角。赵子栋非常奇怪,难道白天贸然前来引起警惕了。于是慢慢又退了回来,找个了角落偎着睡了。
可接连几天,夜探的赵子栋发现皇宫依旧防守严密,让贪财的赵子栋不禁咂舌,这要浪费多少灯油啊。
想想还是大师兄的事情重要,赵子栋只好放弃了亲眼看看骷髅甲士的打算,继续去往京城南的南山。等后来,亲自见证了骷髅甲士的厉害后,赵子栋暗自侥幸幸亏没乱闯。
南山离开京城不远,这个松明子名气极大,很容易就访到他的药庐。但人不在家,外出采药去了。赵子栋把玄悲上人的信递给守门的童子,先找地方住下。
南方气候湿润,满山都是绿油油的,一点看不到裸露的山石。这让天玉鼠兴奋不已,撺掇赵子栋到山上转一转。
赵子栋闲来无事,就随意上了山,只是觉得潮湿的气候受不了,全身黏糊糊的,汗也出不透。
山上的草木和天牢山的大不相同,很多都叫不上名字,让顺带想采点药材的赵子栋非常郁闷。
一开始,赵子栋转的近,离开药庐不远,想着随时等松明子回来。但几天下来一直没看到人,童子也说药师进山没个准数,十天半月的都有可能。赵子栋就慢下心,随着天玉鼠钻进深山里面。
南方蛇多,让屡屡遇到天敌的天玉鼠一惊一乍,赵子栋对此好一阵笑话,弄得平日自高自大的天玉鼠很没面子。后面就强自压制,不再随便报警了,直到这条红色的小蛇突然蹿了出来。
天玉鼠的口很叼,到了南方后,满山没有坚果,吃得没滋没味的,整天想找一些山果满足口欲。刚才,赵子栋看到石壁上有一串红艳艳的果子,刚指给天玉鼠看,就迫不及待飞上来。
现在的天玉鼠,已经到了圣法第二层的后期,在神风旋的带动下凭空飞升几丈的高度很是容易,再把蓬松的大尾巴一扬,轻巧的就能飞一会。这一招用来采集峭壁上的药草是屡试不爽。
看着滑翔在空中天玉鼠的显摆样子,像极了那些拿着新鲜玩具的孩子,赵子栋不禁哑然失笑。
天玉鼠准确的落到红果果的旁边,可接下来疯一般的逃离开来,后面紧追着这条红色的小蛇。
顺着山壁,天玉鼠急匆匆的连蹦带跳的逃窜,狼狈不堪的样子,哪里还有圣法二层神兽的气度。而那天小红蛇毫不饶舍,追的很紧,尾巴一点,就从石壁上飞起,一跳一跳的紧追不放。
赵子栋看着大急,急切向前迎接。看小红蛇堪堪就要追上,赵子栋紧紧盯着,眼睛都要冒出火来。忽然,脑海里神识一固,然后又是一松,有东西似乎从脑子里被甩出去。
“突神刺!”危机时刻,赵子栋苦思不已的圣法二层法诀建功了。
眼光里,那条小红蛇蓦然一僵,愣住了。赵子栋心灵神至,早已摸出腰间黑索,鞭头一点,缠住小红蛇的七寸,再一抖,硬生生的摔向石壁,几鞭下去,堪堪摔成一堆蛇泥。
惊吓不已的天玉鼠一头窜进赵子栋的怀里,哆嗦成一团。赵子栋心中大悔,胆小不是鼠类的缺点,能直觉危险且提前回避是大好的事情,就为了自己的私心嘲笑人家,才让天玉鼠受此惊吓,心怀悔意的赵子栋连连抚慰不已。现在看来,这天玉鼠更像一个孩子了。
直觉有异,赵子栋转过身来,旁边山林里奔出一人一猿。那头猿猴全身雪白,背负着采药人一点没觉得累,几步就跨过山涧来到近前。
赵子栋看哪个采药人,大呼小叫的样子,连忙指指自己的耳朵和嘴巴,不断的摆手,意思自己是聋哑人,听不到。
到近前才发现,这个采药人须发皆白,面色红润,赵子栋仔细观察,竟然是一位炼气后期的修行人。在这么一个灵气贫瘠的立山境,修炼灵力是何等艰苦,竟然有人修炼到炼气后期了。但看此人年龄,修真之路也就到此就止了。筑基难成,寿命不增,大限之时,逃不过的。
那人来到近前,看到血肉模糊的小红蛇连连叹气,又指使那头白猿攀上石壁,把红果果小心翼翼的整体采摘下来,收到一个药匣里面,再次回到赵子栋身边,试着比比划划的交流。
原来此人就是久候不回的松明子,刚从南山采药回来。明白是老友玄悲上人推荐上门的,就携手回到药庐。赵子栋见松明子这么看重小红蛇,以为闯了大祸,连连赔罪。那松明子哈哈一笑,还感谢赵子栋除此一害。原来,这红果果是奇药朱果,成熟之后当有助人修真之良效,松明子觊觎已久,准备当作筑基冲关时的辅助。但朱果一直被这条小红蛇守护着,松明子迟迟近不了身。而且奇特的是,这个朱果的生长,全靠小红蛇的蛇毒来浇灌,否则就会枯萎而死。松明子等候多时,就想等朱果成熟后,再引走小红蛇渔翁得利,但现在被赵子栋给除了,亦喜亦悲。喜的是小红蛇再也不足为患,这个能飞的毒蛇,可是松明子这个炼气后期的修士对付不了的。悲的是朱果尚未成熟,需要转为紫色方好,现在没了蛇毒养护,只能提前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