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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儿科,不就是一个障眼法!当年,老子一口气就给吹没了!”左眼神珠随便吹牛,“不过,对你个猪头,就只能看看了。”
赵子栋知道没错,这个障眼法自己的确破不了,靠近时还有丝丝灵力的感觉。当年在昊天境修行,见过类似的东西。一般是大门派的护山大阵,启动后可以隐蔽门派踪迹。但这是立山境,怎么也有灵术法阵这个东西,难道是当初见过的飞天剑仙的东东?
左眼神珠确认之后,赵子栋有些忐忑,前两次见到的剑仙,不知道是正是邪,一旦碰面,后果难料。当年,自己身为修仙者时,亦是从来不把凡人放在心上,随杀随放全凭当时心情。
可就此放弃,心有不甘。山顶三清还阳草种子都用了,丢下可再就没了。想想铁山派药师赵子芝急劳劳的神情,空手回去不知会多么失望。
咬咬牙,坚持到收获再走。赵子栋不去招惹这个法阵,从来都绕着走,哪怕再好奇,也坚决不靠近。
山顶湖畔的药苗出的不错,就是长得蔫蔫拉拉。赵子栋对比起南山雪顶的情况,原来是自己种菜习惯了,老想找块好地来种,反而不适合药草生长。应该如南山,把三清还阳草种在至阳至寒的冻土,才合其习性。没办法,这次只好祈祷老天帮忙了,凑合着等药草成熟吧。
整整三个月,傍晚练功,定时到山上检查三清还阳草的生长情况。还不错,没风没灾的,又开出来一片黄灿灿的小花,如同映着太阳的张张笑脸。
把一些长势弱的成熟药草先收集起来,留下一些粗壮的黄花,赵子栋小心培土,作为留种之用。这次,赵子栋按记忆中南山地形,仔细围着山顶找了找,终于寻到一块相似的避风凹地。没事的时候,就过来清清石头,除除积雪,把湖畔的泥运上来,增加土层厚度。不过,就是有点太靠近雾气灵阵了,让打理田地的赵子栋一直神情紧张地戒备着。
又坚守了半个月,黄花陆续结种成熟了,平静得如同在铁山派种菜。赶紧把这些新种子撒到新开辟的凹地药田里,赵子栋松了一口气,感觉如同一次虎口夺食。
回到自己的窝棚,赵子栋算算时间,已经将近半年了,自己的神火还是六个工艺品,但铁山派的不知道怎么样了。现在手头的药草也有了,赶紧给师门送回去,别耽误大事。
如同饿鬼扫荡一样的回山之路,直到神力淬炼的身体都扛不动了,这个财迷才停下手来,终于不再祸害林间的药材。结实的包裹里,鼓鼓囊囊的全是百年以上的药材,放到世间是珍贵无比,在山林里只不过多走几步路而已。
驾着神风旋,赵子栋勉强赶路,沉甸甸的包袱里,什么都不想丢掉。他现在非常怀念昊天境用过的储物戒指,什么东西向里一扔,都不会增加分量,还不碍身形。这个荒凉的立山境,怎么就这么穷呢?对了,那个收了百年蜂巢的女剑仙,就有储物戒 指,能不能打个劫?
“想死不要连累我,猪头!她都筑基有成了,你到跟前就是一盘菜!菜都不是,就是一堆烂肉!”左眼神珠讽刺道,“到现在了,还没凝丹,比炼气后期的弟子都不如,还惦记筑基有成的女修!”
赵子栋的情况让左眼神珠很是气急。圣法到三层之后,完成脱胎换骨,自然而言就要生成内丹了,也将进入到圣法修行的快车道。但赵子栋异乎寻常引火烧身的脱胎换骨之举,也把生成内丹之事给异乎寻常的变没了。这么多天,始终没一点内丹的影子,修神之路停滞了,让寄宿的尸珠大发雷霆。
内丹不成,火属性法术也用不了,丹田里六朵神力光点组成的神火光焰,始终是火焰的样子,一直成不了神火。
兽类修行有妖丹,人类修神凝成什么样的丹呢?左眼神珠和赵子栋一同迷惑着。
当赵子栋从山林里钻出来时,带着漫天的枯枝落叶,因为要用神风旋辅助赶路,否则扛不动一大包袱的药材。财迷的瘸子,尽管塞不下了,看到好药材又忍不住抓到手里。最后这段路,神风旋施展到最大,才勉强支撑住身体。自然,一路上风沙滚滚,状若山神下凡,很是拉风。
出得山林,还没等散去神风旋,就听到满山传来阵阵兴高采烈地呼喊:“师叔回来了!师叔回来了!”没等赵子栋明白过来,早有长眼神的弟子钻进风沙里,帮忙抬住硕大的药材包袱。
赵子栋连忙止住神风,抬眼望去,山路上有众多的弟子在迎候。有黑衣的外门弟子,也有青衣的内门弟子,还有很多杂色衣服别的门派弟子,欢呼声,喝彩声连成一片。这次冒冒失失的神风旋,还给自己加分了。
和熟悉的弟子没寒暄完,山上匆匆赶来几名暗红衣袍的身影,前面赫然是许久不见的大师兄赵子华。
豪爽的赵子华大步赶过来,上前一个熊抱,嘴里念叨着:“我的好师弟,受委屈了!”
原来,去雪山种药期间,到五华寺救难的队伍撤回来了,抬着不多的伤残僧侣。官府追兵见到铁山派早有预备,就顺势撤军了。但赵子华听说了铁山派的圣法之变,大声疾呼:“糊涂!你们真糊涂啊!狗皇帝的话你们也信,这不是自绝于天下吗?且不说圣法可生万物,本是世间正道,就是真系魔派邪法,只要不伤生灵,利国利民,我们也应该求上门学呀!”
“你们问一问,这次下山的铁山派弟子,倘若没有圣法加持健体,怎么抗得住骷髅甲士的冲击?这次是九死一生,下次没了圣法,就是十死无生了!”赵子华拉着伤痕累累的救援队弟子,大声呼吁。
血战回山的弟子们,听说山上圣法之变,都对意志不坚的叛徒鄙视不已。在战火纷飞的战场,圣法时时处处发挥着作用,成为对抗骷髅甲士的救命之术。那些没修炼圣环修神诀的弟子,大多战死沙场了。
圣法可以健体,更可以促进伤情康复,是当前对敌的绝好手段,怎么就成异类了呢?赵子华恨其不争,怒其不幸,在师门核心会议上大声疾呼。曾经疑神疑鬼的赵子平和墙头草赵子同,在率队接应时,再一次见证骷髅甲士的残忍,也又一次认识到圣法的妙处,自是哑口无言。
铁山派接受了赵子华的意见,立即恢复立神峰合练,济济一堂的场面让独守空山的小兰热泪盈眶,急切盼望师傅能回来看一看。
而且,铁山派也反思这次五华寺的灭门之难,分散各处的“正义锄奸”盟,正适合让骷髅甲士各个击破,当务之急是集合到一处,让显德皇帝不敢轻举妄动。
合并一处的正义联盟召集令发出之后,得到八大门派的认可。有些路近的门派,提前选派弟子,来天牢山打前站,准备开山立坛,建设门派新址,日后举派搬迁。被施救的五华寺,更是在山中风景佳地,搭建庙宇佛塔,第一个举家扎根天牢山之中。
赵子华还派出大批弟子,沿途打探,尽早迎回来受了委屈的圣法大师。满载而归的赵子栋,如乘风龙一样,早早就被巡山弟子发现,大家兴奋上前,衷心迎候。
热烈的欢迎场面,还有热情的大师兄,把赵子栋心中最后一点委屈都化为乌有。先到中都峰向掌门交卸差事,然后回立神峰梳洗更衣,准备和大师兄把酒庆功,不醉不休。
妙药峰的赵子芝看到弟子们抬来的大包袱,幸福得都要晕倒,什么时候见到过这么多这么好的药材。百年的都不戏歹看,五百年、一千年的好药材一大堆,而三清还阳草更是解了燃眉之忧,药房里早就告急了。
见过赵子栋酒后痛苦的惨样,赵子华和他清茶一杯促膝长谈,竟然聊了个通宵达旦。赵子栋说起雪山的红枫林,让赵子华欣然神往。而赵子华此番几次血战,也听得赵子栋心潮澎湃。
这次五华寺的灭门之灾,一开始攻打并不激烈,只是些普通官兵。在赵子华的精锐援军到达前,攻山队伍里才出现了骷髅甲士。两军合兵后几番打退围山之敌,不料竟然遭遇了一大波黑骷髅甲士的夜袭,让两派联兵猝不及防,大败而归,生生被从五华寺赶了出来。
撤退过程中,五华寺方丈玄悲上人率领残兵断后,最后举火焚寺,与追兵同归于尽了。赵子栋想起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不禁合十默送。
赵子华带着受伤的五华寺僧侣和铁山派弟子,匆匆回撤。就是那个时间,送出求援的急信。沿途,又被官兵袭击了几次,直到师门后援到达,才勉强退回铁山派。
“独立的黑骷髅甲士队伍?不应该啊?”赵子栋觉得纳闷,按照既往的了解,炼尸门弟子都很吝啬,不把骷髅炼到银甲位阶,不会派出来迎敌,难道是上一次偷营时,把银甲骷髅灭的太多,他们手下无骷髅可用了?可也不对啊,哪天仅七个炼尸门弟子,就指挥了那么多银甲骷髅,他们的骷髅梯队不应该这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