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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官府的撑腰,刘大壮再也晃不起来了,看家护院的家丁也散了,多高的价码都招不来。铁山派早发出告示,不认这个逆徒,刘大壮陷入众叛亲离的地步,做活的婢女仆人都跑了,曾经收的几个徒弟也借故离开,偌大刘宅里,就剩下刘家老弱几人。
铁生等人落井下石,依旧每天晚上过来骚扰一番,直逼得他们变卖家产,携家带口离开老山县。
赵子栋阻止铁生等人追杀的举动,安抚道:“刘大壮多行不义必自毙!不要玷污了我们的双手。”果然没几天,刘大壮一行被寻仇的赶上,全家老幼一个没剩,横死于山乡僻壤之中。
这事过后,赵子栋动起来衙门的注意,派铁生回山与掌门汇报同意,插手进老山县的铺头任命中来。老山县的乡绅,大多与铁山派有旧,家中庶子如余飞、申龙之流,多送到铁山派学武练功,出徒后回乡打理家务。而与铁山派通商做生意的,比比皆是。有着这个群众基础,联手推荐几名铁山派的暗桩到县衙当个捕快轻而易举。
不过赵子栋想得到的是铺头位置。刘大壮能为祸一方,很体现这个职位的重要性。嵩山宗大刀将宫海勇就成了绝好的人选。一方面不是铁山派弟子,除了县官的心头疑虑,一方面在县城开了武馆,也算是有家业担保。县官还在犹豫,搁不住乡绅的热情,关键是赵子栋的珠宝贿赂,几个回合下来,上报文书就发了出去。
还没等批文下来,车马行的季茂匆匆前来汇报,天牢州城里季家车马总行要抽调各地分号的车马了,说是官府征用。赵子栋为之一惊,莫非是官府又要出兵?
赵子栋立即安排,铁生、季茂和申龙三人混进车马行队伍里,深入到天牢州州城打探消息。余飞与段思留在老山县城帮助宫海勇,并及时回报县城里的动静。自己匆忙回山向大家通报或将发生第二次围山之战。
铁山派,中都峰议事厅里,分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个阵营。“坚壁清野派”和“御敌于外派”争论不休。赵子华坚决提议要守好根基,徐图发展;赵子同坚持攻击是最好的防守,要先发制人。但两方都知道,训练好的十六营弟子,无论攻守只能一处,分兵是死路一条。不舍得坛坛罐罐的都支持先敌攻击,而担忧骷髅甲士的都支持守住山门。
无论攻守都没赵子栋什么事。身体的残疾制约着不能正面杀敌,不过习惯藏身黑影的他还是很享受阴人的过程。只是骷髅甲士的阴影不散,他心里还是支持守山。虽然训练出十六营弟子,但没多少人经历过战场上血与火的洗礼,战力如何不能让人放心。况且敌情不明,主动出击容易落空,一旦挫败,老巢可就空了。
哑巴多年习惯沉默的他,没主动提出自己的观点。议事厅里吵成一团的人们,无意间也把他忽略了。只有眯眼的赵朴霁偶尔从眼缝瞄一眼,对他的沉稳很是满意。
议事厅里的争吵没有结果,大家回去讨论后再 定。但官兵再起的消息一经扩散,门派被灭的龙虎山和神算子等几家残余弟子,纷纷歃血为盟要出山杀敌。众多热血青年被撩拨的心浮气躁,集体到中都峰请愿,要出山作战。这下子让老成持重的赵子华和掌门等人措手不及,多多出言连连劝慰,但看到五华寺僧侣也加入到出兵请愿的队伍里面后,慨然而叹,事发已经不可收拾。
为避免“正义锄奸”联盟的破裂,匆忙之下只好决定,主动发兵攻击敌军,为死难师友报仇。还好赵子华坚持,各营队伍要再次整编,熟练军阵攻击后,即刻出兵。
战争机器一经启动,无论是谁,都被牢牢地绑到这个战车上。赵子华和赵子同负责队伍整编,赵玄凤也被请出来协同赵子诚准备后勤物资,赵子芝和瑞芝堂弟子开始配制各种伤药,更多的人忙着练兵。天牢山南麓一片杀气腾腾。
等州城申龙的消息一到,正义联盟大军已经初具规模。闻鼓而进,鸣金收兵,营队旌旗林立,进退遵章守纪。甲胄基本配齐,长枪短剑也满足要求,只是盾牌和弓弩不足,尤其是弓弩这种军国重器不是一时间能购齐的。但这事被热情冲昏头的赵子同丢到脑后,这种精兵,一个冲锋就将官兵拿下,盾牌弓弩不用也罢。
申龙回报天牢州军已经集合了,粮草也集中到位。只是显德皇帝派来的精锐部队还没到,等两军合兵一处,就要发兵平乱。
高举攻击大旗的赵子同,怎能容下敌军的合兵,一心提出要攻其不备出其不意,选了黄道吉日,兵发州城。
第一次领兵的赵子同,很注意形象,严肃要求军容军纪,宿营出征不准扰民。正义锄奸盟的大旗到处,父老乡亲沿路相迎,劳军物品不断,口颂天军不已,让一身亮银甲胄的赵子同很受鼓舞,更加大肆炫耀嚣张起来,只是没考虑大军的情报屏蔽。
作为圣法大师的赵子栋当然随军前往。治疗伤病,鼓舞士气还需要神力神迹。赵子华没有来,接替赵子诚在后面负责大军后勤补给。赵子平、赵子诚、莲舟、西门玉、过天星、云停,军帐里都是生机勃勃的热血好男儿,还有一批精神抖擞的精英弟子帐外候命,雄兵在手,克敌制胜的豪情让众人激动不已。
时间不长,正义联盟大军就已经穿过老山县和相山县,即将进入州府所在辖区。县里的驻军照个面就溃逃了,很是激励大家的士气。接下来进入州城界,估计敌军已有了准备,赵子同召集大家集体议事,共商军情。
不过,军议没什么成效。一心争胜的诸位将领,议来议去仅是讨论了谁当先锋。一番唇枪舌剑,本月练兵第一的过天星拔得头筹,得意洋洋地回营队庆功去了。
这里面,只有装哑巴闭口不言的赵子栋在思考,战败了怎么办?本来与赵子同一起守在中军,后来实在放心不下,坚决请命到后面辎重队,为大军准备撤退之路。
没几天,收容队伤兵传来的消息,让赵子栋更加不安。第一次遭遇战,州军不堪一击。过天星率领战营,一波攻击就凿穿了敌阵,后面紧随的众营跟着扩大战果,轻易就把这支州军精锐打得落花流水。才伤亡数十人的代价,就击垮了与自己人数相当的敌军。
但值得小心的是,这支敌军里面没有骷髅甲士。庆功宴的邀请都没去,赵子栋苦苦思索战争迷雾后面的玄机。
三天后的第二场战斗,依然如旧。这次赵子平战营为先锋,面对敌军银甲骷髅的抵抗,圣环二层的赵子平大展神威,手中七星神剑连连发力,将对手护甲片片削烂,在几名弟子舍生忘死地阻拦下,更是追上这个骷髅一剑两段,大呼为师傅报仇了。
千军万马里,赵子栋没找到这个骷髅碎片,不知道什么情况。不过接连胜利的消息振奋了诸位年青将领的士气,叫嚣着要打破天牢州城,给狗皇帝一点颜色看看,让他再不敢动铁山派的脑筋,打天牢山的主意。
和亢奋的众人不同,直觉危险的赵子栋更紧张起来,身边只有申龙一个人,照看不过来。他只好利用自己圣法大师的身份,直接命令起辎重队来。
每次宿营,赵子栋都要求辎重队单独扎寨。每个寨桩都要深可及膝,每道栅栏都要扎实扎牢,事后赵子栋还要一一检查过,才放心安排岗哨。白天行军,严格要求马车捆扎结实,道旁必须留出来行军道,如有违反严厉呵斥。辎重队的人马大多是从老山县征集的民夫,哪受得了这个罪,每天自是牢骚不断。
不理会这些人的唠叨,赵子栋甚至从伤兵队里找来监工,严肃军令,甚至还要求营寨外挖壕沟!幸亏当时赵子同巡防过来,带着卫士一起弹压,否则还没遇敌这帮民夫就先炸营了。
赵子栋不知道怎么描述直觉到的危险,就是说了也进不去赵子同的耳朵,连续的胜利,早让这个青年将领的心膨胀到天上。
堵不如疏,赵子栋看辎重营安顿好了,让申龙去检查,自己找来一些民夫的领队,认真解释起来。
“大家知道,兵行险恶。我们这些人,在对面的州军哪里,已经挂名被当成叛军匪徒,他们杀过来肯定不会手软,何况那些没人味的骷髅,他们更见不得活人!你们中间,难道就没人知道当年铁山派阵前的惨剧?”赵子栋苦口婆心做疏导,“那些骷髅甲士,根本就是杀人的机器,地狱的恶魔,杀人不眨眼的!我们想自保,必须凭寨守险!”
“那我们还招惹这些魔鬼?”有人嘟哝道。
“我们今天不来消灭他们,迟早会被他们全吃掉!”赵子栋描述曾经在军营里见到的惨状,“那些炼尸门弟子,他们眼里只有骷髅,不要活人。落到他们手里,死无葬身之地!”
“那我们快跑吧,别过去了!”有人害怕了。
“我们有精锐的战士在前面顶着,消灭他们是迟早的事。现在我们要做的是保护好自己!”赵子栋很怀疑前面的人能不能顶住,不过善意的谎言还是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