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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罢早饭,常安就跟着苏慕清回娘家,还派人拉了两大车的礼品补品跟在后面。车上除了孝敬岳父岳母大人的名贵药材,还有不少补气补血的食材药材。听说苏慕清的大嫂杨氏年前诞下了一名小公子,常安之前虽偶然间听竹儿提起过,可是一直还没去拜访。这次登门就备足了厚礼。
比起气派威严的将军府,苏府的建筑摆设透着古朴稳重的氛围,墙上挂着各种字画,朴素中却又透着淡雅。常安四处打量着,苏公卓不愧是当世大儒,这品味可比自家爹爹好多了,哪像常义斌这里挂个剑那里插个刀的。跟着苏慕清绕过了正厅到了后面的偏厅,常安这才第二次见到苏公卓和苏夫人徐氏,苏慕白不在,倒是大嫂杨氏陪在一旁。见三人目光都向自己这边射来,常安忙拱手大声道:“常安见过岳父岳母,见过嫂嫂。”
炸雷般的声音突然响起,把站在常安身边的苏慕清吓得一哆嗦,苏公卓手里的茶碗也抖了一抖,险些没掉下来。苏慕清下意识的给了常安一个手肘,压低声音小声道:“你干什么?”常安脸一皱,捂着被撞得生疼的胃,也小声的回道:“什么干什么,你爹不是有耳疾么?我怕他听不见。”苏慕清一头黑线:“谁给你说我爹有耳疾的?他耳朵好着呢!”常安卡巴卡巴眼,一脸疑惑。啊?没耳疾?那自己迎亲那天喊了那么多声,他是装没听见?
“咳!”苏公卓看着自家闺女拉着女婿嘀嘀咕咕咬起耳朵来了,心里疑惑起来,“清儿,有什么事么?”
苏慕清瞪了常安一眼,回身时也是带着满脸的笑容:“没事没事,爹爹,您最近身体可好?女儿好想您和娘。”
常安翻翻白眼,恶婆娘,变脸变得这么快,怎么没见她给自己什么好脸色呢!
苏公卓笑呵呵的跟苏慕清聊了几句,徐氏就拉着女儿儿媳去后面聊些女人家的知己话了。等她们一走,苏公卓的笑容也没了,面无表情的盯着常安打量起来。常安挺着身板迎上苏公卓刀子般巡视的目光,心道:得,感情这变脸是遗传的。。。
进了后院,徐氏拉着女儿在自己房里坐下,先是好好的打量了女儿一阵才摸摸女儿的脸颊道:“我的清儿怎么瘦了,你在那边过的还好吗?婆家人可有欺负你?”
苏慕清握住母亲摸在自己脸颊的手柔声道:“常家上下对女儿都很好,女儿吃得好睡得好,娘你就放心吧。”
徐氏是过来人,自是看出来自己女儿还是完璧,不由的担心道:“你实话跟娘说,那常安是不是有宠妾,冷落了你?”
苏慕清摇了摇头:“那倒是没有,他院子里除了女儿也就只有一个侍女而已。”
“那。。。会不会是他在外面金屋藏娇?”
“应该是没有吧,他每日都按时回家,作息正常,没见过他夜不归宿。”
徐氏左思右想想不明白:“那他为什么。。。你们成亲都快一年了,还一直分房睡呢?”
苏慕清脸一红,看大嫂还在一边呢,推了母亲一下:“娘。。。”
徐氏轻笑了一下:“这傻孩子,害羞个什么。你大嫂又不是外人。”
杨氏也拉住苏慕清的手笑道:“我看妹夫事事都顺着你,应该是挺疼你的,你们私下得多亲近亲近才是。”
徐氏也应了一声:“是啊,这都成亲快一年了还没圆房,说出去谁信啊。找个合适的机会,你让他搬回房睡才是正道,我跟你爹还想抱外孙呢。”听到常安没强迫女儿,徐氏心里对他多了几分好感,看来他也没坏到哪里去,至少懂得疼娘子,对自己女儿还不错,徐氏这也就放下了心来,接着就担心起外孙的问题来。
苏慕清垂着头满脸通红,当初自己不想跟他圆房把他赶出去的,她一个女儿家,哪好意思主动去跟他说你搬回来住吧。
杨氏看她发窘忙帮她解围:“小妹不如去我房里看看轩儿吧。”
苏慕清像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好啊好啊。”
到了大嫂房里,苏慕清从奶娘手里抱过小侄儿,伸手逗弄着婴儿的鼻子笑道:“轩儿,有没有想姑姑啊?”轩儿刚刚睡醒,眼睛还没睁开就伸出小手抓住了苏慕清的手指,依依呀呀的哼叫了几声。苏慕清难得流露出一丝温柔的神情,俯身亲了亲侄儿的额头:“真可爱。”
杨氏在一旁看着笑道:“说不好来年你也要做母亲了。”
苏慕清白了杨氏一记:“嫂嫂你也来笑我。”
“我哪里是笑你,早晚也都有这一天的。”杨氏遣散了身边的丫鬟,坐到小姑身边,“听娘说,你这次要跟他去金陵?我倒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苏慕清微微别过头,装没听到:“轩儿喂过奶了么?怕是饿了吧。”
“行啦,跟我还耍心眼。”杨氏又好气又好笑的拉过苏慕清。
“嫂嫂,你爱我哥哥么?”苏慕清以攻为守,先把问题抛回去给大嫂。
“爱啊。”杨氏想了一会,似乎陷入回忆一般轻声道:“我年轻的时候很仰慕你哥哥的才学,当初你哥哥来跟我爹提亲时,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后来加入咱们家,我就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有个自己爱的人,有疼我的公公婆婆,还有你这个好小姑,一家人和和睦睦的真好。”
“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爱一个人啊。。。就是一颗心都挂在他身上,担心他是否吃得饱穿得暖,看他开心自己就开心,他难过自己心里也很难过。被自己心爱的人抱在怀里,心会跳个不停,好像要跳出胸膛。应该是。。。这样吧。”杨氏说了说突然醒悟过来,伸手去搔苏慕清的痒,“好啊,你这坏丫头,套我的话!”
苏慕清轻笑着躲过:“别搔我的痒哦,我抱着轩儿呢!”
杨氏一把拉住她:“好了,不闹了。你干嘛突然问我这个,老实跟我说,你跟妹夫到底是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你喜不喜欢他。”
苏慕清沉默了一会才道:“我自己也不知道。”似是不想再提这个,苏慕清拉开话题,跟杨氏聊起了家常。等到午膳时分,苏慕清才跟大嫂从后院走出来,只见自家爹爹正拉着常安,神情十分严肃的教他下棋,刚刚回府的大哥苏慕白也站在一边看着。常安苦着脸坐在那听得一头雾水,还只能连连点头应着。苏慕清看到他的神情像被遗弃的小狗一般,忍不住掩唇笑了起来。
常安一见苏慕清立刻露出了可怜巴巴的表情,向她投出了求救的目光。他第一次有种看见苏慕清就像看到了亲人般的感受。逃出苏公卓的魔爪,常安就夹着尾巴老老实实的跟在苏慕清身边,好不容易磨过了午饭,常安就说有事要忙等晚上再来接苏慕清,先拍屁股闪人了。
另一边,皇上的动作也很快,下午就有锦衣卫的人上门来找常安。常安猜到来人应该是皇上派来保护自己安全的锦衣卫,只是没想到竟然是一熟人,正是铁大牛的发小裘康。常安一看是他心里高兴了几分,熟人好办事嘛:“裘大哥,原来是你!”裘康也笑了:“真是巧了,今后还请常兄弟多关照。”常安引着他往自己的院子走:“是我要请裘大哥多关照才是。来来来,先坐下喝杯茶。对了,皇上不是说有两个人么?” 裘康低声道:“另一位大人今早已经启程了,皇上吩咐叫他暗中协助我们。”常安点点头:“原来如此,来,到我书房细谈。筠儿,泡茶!”